4、章四 愿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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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家门口的树上，一片一片摘着叶子发呆。叶子一片片摘下，无意识之下被撕成一条一条，揉碎在掌心。
本来今天应该一切如常。但是早上出门遇到居酒屋的女主人缨子夫人，随口聊了几句，她竟忽然对我说了这么两句话。
“流音，你为什么不去考真央呢？这一届又开始招生了呢。”
“你灵压很高啊，一定能够考上的。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只是短短的两句话罢了，但即使我回到家中之后，还止不住一直在想。
真央灵术学院么……
我默默地想。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很早之前就已经听过。它在瀞灵廷之内，招收的学生不限出身，只要求灵压的高低。在其中就读的学生毕业后可以进入护廷十三番，成为死神。而我在尸魂界生活的这些年，也并非没有看到过有人考上。而像流魂街的居民，想要进入瀞灵廷生活，这无疑是最好的方法。
很早之前知道的时候就不是没有想过。但是那时候心里都被“活下去”的念头所占据。而后来遇到了哥哥，便开始眷赖起这样平静的生活。
只是，今天竟然轻易被缨子夫人勾起了念头，痴痴妄妄，想个不停。大概是这个念头，依然清楚而固执地留在了脑海里吧。
只是，我可以吗？
我不由自主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十指纤长，掌心细密纹路染了被碾碎的叶子的碧绿液体。阳光穿透树梢，光斑若隐若现，蔓延开深深浅浅的碧绿光芒。
然后，情不自禁地，就把手按上了右肩。
那有一个曾经深可见骨的伤口，从右肩，直至划到脖颈。伤口早已结痂脱落，除了一道再无法抹去的疤，但内里却仿佛还未痊愈，似乎仍然又伤痛在内张牙舞爪地肆虐，提醒我他的存在。
那是我最初来到流魂街不久的时候，某次试图保下自己的食物，被别人毫不留情地砍伤的伤口。很痛很痛，流了很多血。幸好仍然顽强地活了下来。那一次令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你永远都只能依靠自己。
从一个至少表面上要安宁的世界而来的我，那是我的第一次改变。
每个人改变又或者可以的方式都各不相同，有的人也许只要见到一些事情就能够明白，有些人也许只要经历过一些事情就会知道，而也有些人一定要经过血的试炼才能够懂得。
这样的改变，我们也许可以称之为成长，又或者成熟。
想到这个伤，便想到直面遇到虚的那一天，是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弱小和无助。我还未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来保护自己，更毋论重要的人。
如果没有浮竹哥哥的出现，如果没有藏人哥哥的出现，我大概连意识也已经消散，成为弥漫在尸魂界的无数灵子之一。
究根到底，不过是因为我太过弱小。
也许我能够自保，但七十三区的其它地方呢，以外的世界呢，虚呢，死神呢。
我终究是不能自欺欺人。
不可以假装就这样以为是和从前一样地不知岁月时光流淌地活下去。
我忽然间，就想起最开始，自己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一时间，不知怎地，竟被太阳耀花了眼。
晚上哥哥回家时，我一直沉默不语。
直到哥哥似乎终于忍不住了，吃饭的时候盯了我许久，然后慢慢地认真地说：“小音，你怎么了。”
我拿着筷子戳了几下饭，然后低下头继续缄默。
“喂喂，怎么不说话了？”
哥哥的语气好像有些无奈，我低着头，却感觉到一只手忽然放在我了的头上，大力揉了几下。我习惯性地晃了晃脑袋，抬头看了一眼哥哥又迅速低头——他皱着眉头，眼里疑惑而关心。我咬了咬牙，慢慢开口语气却无比坚定：“哥哥，我要去考真央。”
他愣住。我扫过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却是他无意识之下一下握紧，一下松开。意料之外的反应。我继续盯着他的眼睛，直到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仰头闭了眼，又张开来看我。漆黑的眸子里竟是平静无波的神情。
“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我……”犹豫了一下，我很干脆地全部说出来，“今天早上我遇到了缨子夫人，她说，这一届的真央灵术学院，快要开始招生了。我想去试试看。”
第一句话说出口之后，后面无论是什么都可以流畅地说出来。“无论是能不能够考上，我都想试试。因为……我想要变得比现在厉害。”
“这样的生活，你不喜欢吗”哥哥的声音很轻，我直视他的目光，答道“不是不喜欢，我只是，想起了我以前对自己说的话而已。那是我终于能够适应流魂街的生活时，对自己说的话。”
“我说……”我用力闭眼，又睁开。不知道是在回答哥哥的话，抑或是在回答自己的内心曾有的质疑。又或者，想要用这样把一切都说出来的方式，逼迫自己遵从自己的内心。
“我不想要被人保护。不想——有任何人因为我而伤心难过，不想有任何人因为我而，离开。所以——我想要拥有很强大的，力量。保护重要的人，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
“那一天，我被虚抓住了的那一天，我几乎已经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想的是‘还以为可以真正拥有快乐的……生活呢’。我以前做错过很多事情，来不及挽回的事情，所以我很喜欢和哥哥一起的时候。但我怎么能够一直依赖着哥哥……”
我说着说着眼睛就酸涩得厉害，但我死命抬着头看，硬是不让它流出。喃喃自语间，有一双手将我拢进怀里。哥哥的怀抱并不宽厚，却令我安心。
“我们小音……真是一个傻瓜啊……心里乱七八糟想这么多东西，为什么不说出来呢？难道不相信哥哥么？还有什么事情不可以说呢？”
“我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些话，我从不知如何说出口。
“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小傻瓜。”
第二天哥哥就开始训练我，美曰其名为“既然你已经决心去考那个劳什子真央，那么如果考不上也太丢我的脸了吧”。我才发现哥哥原来一定很了解真央，说不定还在那里读过。否则他怎么能够那么清楚地向我说明那里的课程。
“以你自身灵压来看，达到真央的要求应该是没有一点问题的。那么，斩术，白打，鬼道，瞬步。是为必学的本领。”
哥哥大致让我了解了一下斩术、白打和鬼道这三门，至于瞬步据他说要求更高的灵力控制能力，所以还是不必要先了解。
大概是以前都一直一个人生活的原因，为了各种原因不是没有和别人打过架。因此虽然只是简简单单了解了一下斩术白打的基本，却意外领会得很快，连哥哥也惊叹我在这方面上颇有天赋。与之相反的却是我的鬼道练习，无论哥哥怎么说，即使是最简单的缚道一我要不是放不出来，即使放的出来，也是威力小的可怜。
“大概是因为你斩术白打的天赋很高，所以相对鬼道要求的灵力控制能力就比较不足。不过这是可以慢慢锻炼的，以你的灵压来看，怎么也不至于放不出鬼道来呀。”
虽然哥哥的话令我再稍稍有些信心，但我低头看看手，再看看哥哥刚才雷吼炮轰出来的坑，心里仍然是一片黯然。
“真是的，没有什么大不了啊！”哥哥又伸过手来揉了揉我的头发，停了会，好像想起什么地说，“啊，今天浮竹要来……”那声音，不知怎地有些茫然。
“浮竹哥哥？”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我随口问道。
哥哥眨眨眼微笑，说：“嗯，我拜托浮竹一件事情。所以，小音下午别出去了哦。”
“哦。”我点点头。因为很喜欢浮竹十四郎，所以也很期待他的到来。
因为浮竹十四郎是死神，平时也有工作要做，所以只能偶尔来家里做客。所以每一次他的到来都很让我开心。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章四 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