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灵》倦栖

3、第三章

　　那又怎样呢？她歪着头看他，有些不能理解他怒不可诉的模样
　　一旁的小姑娘看着她懵懂的样子，说到“信物就是求娶的信物啊，今晚接受了信物的，男方会在第二天去提亲的”
　　“可是我很喜欢这个”她摸了摸那圆润的小东西，久久舍不得放手
　　“那你是想嫁给他？”
　　她看着自己的手腕，被他大力的抓得变形了，她看了看伯延又看了看讨喜的小猪，慢慢地把那小猪放回书生的手里
　　“还是算了，我不能嫁给你”
　　书生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但是他还是强忍着，摇摇头“这原本就是小姐的东西”
　　“既然是她的东西，那就是我的东西，就算是送给我好了”伯延一点不在乎，夺下了那颗珠子，放在手中抛了两下“那这东西就归我了”
　　伯延这种厚颜无耻的功力完全不是书生可以比拟的，书生涨红了脸，呐呐的说不出话来，倒是那个拄着拐杖的男孩子想去拉她的手，被她拂开了
　　“不要碰我”她皱着眉头
　　小男孩似乎是被伤到了自尊，退了几步 “你们果然都是一样的人，我讨厌你们”
　　书生看着他跑开的背影，又看着她，捏着的手指松开又捏紧，半天才说“冒犯了，告辞”
　　她也不看他，伸手将伯延手中的小猪扣下来，举在眼前欣赏
　　“呐，这个小猪是那书生给了我的”伯延去捞那物件，被她躲开，淡淡的眸子盯着他，伯延挠了挠脑袋“刚刚你也听说了这里的规矩，你要是拿了这东西你就要嫁给我”
　　伯延一点没有这东西原本就不是他的自觉，理所当然的借花献佛
　　“要不，你拿什么跟我换吧”伯延觉得他的口气像是在哄骗不经事的少女，一张老脸在她冰冷的视线里，有些挂不住
　　她看了看那颗小猪子，又看了看他的脸，好像是在思量
　　“既然你那么想要，而且你什么都没有“伯延装作为难的表情”用你的名字吧，告诉我你的名字，这个小猪就送你了”
　　“伯延”
　　嗯？
　　伯延的瞳孔一颤，这还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如何？”他的名字从她的口中吐出来有种说不出的韵味，让他忍不住想在听一遍
　　“这颗珠子原本就是我的东西”她竟然在辩解“是我将它交给他去打磨的，作为我医治他的腿的代价”
　　“可是刚刚他说给我了”
　　“没说”
　　“说了”
　　她沉默的看着他，如若没看错的话，这个表情可以称之为同情？
　　为什么是同情？
　　因为他的样子看起来很蠢？
　　哈？
　　“那么”她突然捏起伯延的手腕“作为你带我出来的报酬，我可以帮你治病”
　　伯延不客气的拍开她的手“那还是算了，我很健康”
　　她也没坚持，自己揉了揉被拍到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伯延心里有几分后悔，他不应该拍开他的手的，好像是红了。女子跟男子是不一样的，伯延记得有人跟他说过，女子很娇柔，用力捏会死的
　　“上灵”
　　“嗯？”伯延沉浸在后悔中，脑子过了半天才反应“上灵，这是你的名字？”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大概是嫌弃帽子总是阻挡他的视线，她刚刚掀开了，现在在看做糖人
　　“上灵”这名字他反复咀嚼几遍越念越是觉得好听，看她对做糖人兴趣很浓的样子，他凑上前去“我昨天给你送了一个兔子的糖人，你尝了味道吗？”
　　她没接话，倒是感叹了一下“原来是画出来的”
　　做糖泥的小摊子面前围了一圈的小孩子，她就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并不上前去。伯延看得出她对这个很有兴趣，便想上前，她拦住了他
　　“走了”
　　诶？
　　伯延回头看了一眼“是因为太多人了吗？”
　　“不是”
　　恩乐觉得自家先生出去一趟心情约莫是极好的，因为她回来之后，换上了平时穿的袍子，拿着小铁锹，在门口给一丛飞燕草松土，如果是这样，恩乐看不出先生有时候有什么开心的，但是他刚刚路过的时候，竟然听见先生在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先生的声音清冷，哼歌的时候却显得软绵，十分有韵味
　　恩乐偷偷摸摸的听了一会，突然心里升起来一股使命感。他与桐梓，都是从万千弟子中挑选出来的，无论是医术还是武功都是南狐的佼佼者，以前挑选出众的弟子能成为先生的弟子，得到提点，大家都以这为荣
　　可是，自从那件事以后恩乐偷偷瞄了一眼自家先生的侧颜
　　唉~
　　大约是先生太过优秀了，上天给了一点小缺点吧
　　自己从南狐山脚进入南狐山的时候，十六岁的先生已经成为先生了，早已名扬四海，是所有南狐山上的学者仰望的人，南狐的学生毕生都以成为先生的弟子为荣耀
　　等自己修炼到了有资格参加先生弟子的选拔资格的时候，恩乐激动得几天都没睡好，最后一关考试的时候剩下了五十多个学生，每一位先生三年都只招一两个学生的，那么多的学生，说明这场考试将会无比的残酷
　　事实与恩乐想象的凶险很不一样，就是一间屋子，桌上有一鼎香炉，恩乐一闻就知道这味道是有毒的，大概是考学生体质的抗毒性了
　　那一年考中的学生比往年的都多了几倍，足足有五名学生通过了考试，虽然住在先生的院子里，但是却几乎没人见过传说中的先生。第一次见到先生在南狐后的宝山里，他们五人去采摘草药，这仙草长了数年，长在了丛林深处的断崖上，十分危险，而且只有在月圆之时采摘才最为完美
　　饶是他们五人也被丛林里的猛兽弄得狼狈不堪，看到月光下盛开的仙草时，五人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先后冲了上去
　　珍宝总是会有一些有灵性的猛兽守护，他们以为先前解决掉的猛兽就是那守护的灵兽了，所以在那蓝色的巨蟒盘旋在仙草前吐着星子，竖瞳盯着几人时，五人仿佛掉入了冰窖
　　五人试探性的退了几步
　　这不是他们能打斗得过的生物，被强大的物种锁定的滋味让心心悸，但是他们刚想退，那巨蟒竟然竖起了身体
　　“别别退了”师兄颤抖的说 “你看它的样子，是想吃了我们。就算现在逃，它也不会放弃攻击的，我们已经踏进它的领地了”
　　“那怎么办？咱们都负了伤，与这畜生对打根本没有胜算啊”
　　“跑也跑不过，打也打不过，难倒等死？”
　　“不不不”锌桐腰压低，弓着背，低声说“我们只能放手一搏，现在转身逃跑，只会叫这畜生一口全吞下”
　　“没错，奋力一搏还有一丝生机”恩乐握紧手中的剑，他的手心满是虚汗，但是他大胆的往前挪了一步“我正面对上它，你们左右夹击，这畜生看起来有百年了，皮肯定够糙，攻它眼睛和鳞片没有覆盖的地方”
　　“就算不死，也要让他脱层皮，我南狐的学生想吃，还得看他有没有这个牙口”锌桐率先跑到右侧
　　那巨蟒蛇身一缩，盯着快速移动的锌桐，就在这时恩乐大吼一声
　　“行动！”
　　吼完率先冲上去，另外三人一看，提剑冲了上去
　　正面对上才知道，就算他们已经大这巨蟒想得够厉害了，但还是不够，其身实在坚硬，一剑下去竟然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这巨蟒守着仙草百年，吸收了不少天地精华，有了些许神智，不因为三角都被攻击而四处乱咬，似乎是锁定了一个人，那竖瞳就一直紧紧盯着那人，恩乐这边应付得好不吃力
　　桐锌一看，那不得了
　　趁着巨蟒跟恩乐纠缠的时候，从尾巴尖，快步爬上去，打算从上方杀他个措手不及，但是这畜生仿佛有所感
　　桐梓刚到一半，那蛇转了一圈，有婴儿脑袋大小的眼睛就对上了站在背上的桐梓，桐梓给这金黄金黄的竖瞳看的双腿发软，巨大的危险激发了他最后的勇气，猛地朝一只眼睛刺去
　　巨蟒惨叫一身，蛇身翻滚，将背上的桐梓甩出去。这畜生现在是发了狂，啪啪的甩尾巴，力气大地将一旁的树拦腰斩断，一行人避开了蛇身，但是仍然被带起来的风掀翻摔了出去
　　有两人直接被甩到树上，昏死过去。见了血，这巨蟒的野性被彻底激发，冲着还勉强站在一边的恩乐嘶吼，腥臭的风几乎把他熏晕
　　这时，就见一个白衣女子走上来，与他们危急的处境完全相反，真的就是走上来的，像是闲庭信步，悠闲的走上来
　　“你们是今年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