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撸串还是西餐》沐遇

48、尾声

　　莫斯年和苏行在英国又呆了五天。
　　五天里，他们几乎逛遍了伦敦所有的大街小巷。
　　苏行说，几年前我在这里崴了脚，几年前我在这里被小偷偷了钱包，几年前我总在这条路上奔波学习。莫斯年安静的聆听，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在这些路上并默默记下。
　　原来那些年的时光，他是这么过来的。
　　之后，他们一起去王后剧院看了很多场歌剧，一起在泰晤士河边拍了很多照片；他们一起在特拉法尔加广场上喂了白鸽，一起在海德公园里彼此依靠着安安静静的坐了一整个下午。
　　莫斯年感慨，说我真的好久没有这么安逸的生活过了，苏行笑，说那我们以后每年都出来玩一趟吧，不光是英国，游遍整个世界。莫斯年眨眼睛，问苏行这算是承诺吗。苏行点头，很认真的说算的。
　　临回国的最后一天，是莫斯年生日，苏行问他想在酒店过还是想去饭店，莫斯年想了想，说你给我做牛排吧，反正咱们屋里有厨房也提供餐具，我要吃最豪华的那种。苏行挑眉，点头应允。
　　苏行带莫斯年来了伦敦一家并不算大的超市，不过这里商品种类齐全，食物也很新鲜。
　　租了一辆购物车，莫斯年推着购物车走，苏行当甩手掌柜的，一个人在前面挑挑选选。他先去冷藏区选牛排，扒拉了半天没有找到符合心意的，于是就走到贩卖窗口前，用流利的英文找店员寻求更优质的牛排。后来苏行告诉莫斯年，在英国超市里，真正上等的牛排其实很少摆出来的，需要与店员索要。
　　苏行的要求很多也很高，所以即便店员是从后厨直接给苏行的牛排，这人依旧不满意，好在店员很耐心，拿了许多牛排让苏行挑选。许久之后，苏行终于拿到了满意的牛排。
　　拿着两块牛排，苏行开心的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他朝莫斯年傻兮兮的笑，而后才感激的看着店员，真诚道，“谢谢，麻烦你了。”

　　接下来，两个人一起买了红酒，买了蔬菜，还买了几罐小容量的饮料。回去的路上，莫斯年造反，突然不想拎购物袋，然后一股脑的把两个大购物袋都塞给了苏行，苏行莫名奇妙的接过袋子拎着，莫斯年却忽然一把把苏行举了起来，不是抱，而是托起他，手勒着苏行膝盖窝的位置。
　　正值下午，路上人很多，苏行脸瞬间就红了。他一边低吼莫斯年让他赶紧放下他，一边腾出手按他肩膀，谁知莫斯年不仅没有放下他，反而更欢腾起来。伴随着路人的笑意，苏行就这么活生生的被这人托回了酒店。。。。

　　回了酒店，苏行进厨房忙乎，莫斯年大概是折腾累了，半靠在沙发上看自己的录像机。
　　他们来时没有带笨重的单反相机，只带了这个很小很轻的录像机过来。
　　莫斯年觉得视频要比静态的图片更富有感情，于是也特别喜欢录像。这几天，莫斯年拿着录像机录了很多视频，有苏行喂白鸽的，有他们在双层巴士上欣赏沿途景色的；有街道上行色匆匆人们的，也有苏行刚刚逛超市的。不过莫斯年最喜欢的，还是前几天苏行赖床的场景。
　　苏行其实是个很随心所欲的人，他不喜欢规则，不喜欢被禁锢，尤其在早晨起床这件事上体现的更加明显。之前在杰森家，苏行还会装着点勤快不赖床，可一单独出来住，这人就立刻原形毕露，开始了每天喊不醒，喊不起的生活。莫斯年每天哄着，劝着，打着，威胁着喊这人起床，当真是得费尽心思。
　　然后那天莫斯年怒了，在叫了20次某人依旧不起之后，他直接举着录像机进屋，全程淋漓极致的把苏行不起床的臭德行录了下来。不过当时苏行乱哼哼也不睁眼，完全不知道莫斯年举着录像机在录视频，他依旧如常的缩在被窝里又软又糯的求莫斯年在躺一分钟，在委屈巴巴闷在被子里控诉英国天气太冷所以导致他真的没办法从被窝出来，最后又妥协，求和的撩起被子的一小角让莫斯年一起与他同流合污再睡一会儿。莫斯年轻笑着却一直不出声，苏行这时才觉得异样，从被子里钻出来努力睁开眼，直接就看见了黑洞洞的镜头。然后小白兔的委屈模样瞬间消失，他嗷一嗓子扑过来，按掉了录像机。
　　接着画面混乱。。。
　　相对于莫斯年的喜欢，苏行其实更喜欢另外一段。
　　那天他们在伦敦塔桥上行走，桥上车流不断，桥下是广阔的泰晤士河。莫斯年和苏行两个人在桥上驻足观赏，苏行趴在栏杆上，看桥下的风景，莫斯年举着录像机环绕拍摄，而后走到苏行身边，轻声喊苏行看自己，苏行于是抬头，莫斯年却低头，彼此就这么的吻在了一起。
　　路上行人匆匆，没有人惊诧厌恶，也没有人侧目非议，经过他们的人们纷纷露出了微笑，只是因一对爱人情不自禁的拥吻而微笑，而当时摄像机刚好拍摄到了行人那一张张微笑的脸。
　　这是在国内绝对不会出现的画面，苏行觉得开心，他看这段的时候总会笑着给莫斯年指，说你看这个人，看咱们的目光好温柔；你看这个人，估计是单身狗哈哈。后来苏行还把他们接吻的地方暂停截成照片，做了自己手机桌面的壁纸。
　　莫斯年今天翻着摄像机，看这里面居然又多了好多视频，莫斯年点进去，是前几天他和米菲比赛时的各种视频。打保龄球的，打排球的，什么都有，但都不长，却是巨细无遗的全都录了下来。莫斯年失笑，说好的懒得去场馆呢。
　　不多时，苏行喊莫斯年吃饭。莫斯年才刚帮忙摆好碗筷，门铃忽然响了起来。原来苏行还订了个生日蛋糕，非常准时的送达到了他们的酒店房间。
　　一切准备完毕，苏行还亲手为莫斯年倒了红酒，甚至帮这人将有些幼稚的生日帽都一并戴齐，最后又把精心挑选的蛋糕摆上桌，插上蜡烛，关了灯。
　　蛋糕不大，苏行于是举着蛋糕凑到莫斯年眼前，莫斯年笑着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愿。
　　昏黄的橙色烛光倒映在莫斯年脸上，苏行看着他的笑容，觉得特别的幸福。他想，他会许什么愿呢，愿望里。。。应该会有他吧。
　　苏行不着边际的思考，却又觉得莫斯年的愿望里应该是有他的家人。全家人健健康康，幸福安逸。
　　所以，到底会许怎样的愿望呢。。
　　思考中，莫斯年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苏行也没开灯，在油灯里点了只蜡烛，摆在了餐桌上。
　　莫斯年笑起来，“烛光晚餐？”
　　苏行笑，扬眉。
　　苏行的晚餐做的非常丰富，这人仿佛要把自己的看家本领都拿出来展示，精致简单的西餐，却做了满满一桌。
　　莫斯年笑看着他，“宝贝儿，咱俩吃不完啊。”
　　“那我不管，必须不能剩下。”
　　于是最后，两个人被撑的都站不起来了。
　　连碗筷都懒得收拾，苏行直接躺去了沙发。这人喝了酒，变得更加慵懒，也更不爱说话。莫斯年过了一会儿也躺在沙发上，伸手，把苏行抱在了怀里。
　　安静的夜晚，只有时钟指针的滴答作响。
　　昏黄的烛灯还在餐桌上放着，客厅这边于是就有些黑，不过这并无所谓，苏行软软的躺在莫斯年怀里，也不说话，只抓着那人的手玩。莫斯年眼神里也多了些慵懒与随意，他低头不言，只静静看着苏行抓他的手，摸他的戒指玩，而后拿过莫斯年的手机，看他这些天给自己拍的照片。
　　莫斯年很喜欢给苏行拍照片，照片里，有苏行大笑，有苏行赌气，有苏行憋嘴，也有苏行与莫斯年的亲吻。
　　不知玩了多久，苏行累了，将手机扔在一旁，抬起手勾住了莫斯年的脖子，他的头埋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希望能陪你过以后每一个的生日。”
　　莫斯年微笑起来，侧过身搂住苏行，“为什么只是希望。”
　　“因为总会担心，我们会分开。”苏行顿默片刻，缓缓开口，“莫斯年，我其实一直都不确定，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眼前所拥有的人，到底都是真实的吗。”
　　莫斯年淡哂，“苏行，我这么令你没有安全感吗？”
　　苏行却摇摇头， “我其实并不知道对你的感情到底是因为我们时间短才觉得缱绻不够，还是真的你就是我一生一世的爱人。因为不确定，所以有时越爱你，我就会觉得越不安。”
　　莫斯年搂着苏行，静静聆听，并不插嘴。
　　“我总担心过了几年，或者几十年，你厌倦我了，不喜欢我了，或者有了其他的爱人就会离我而去，而我早已容颜不在，像一颗弃子一样被你抛出家门。”
　　莫斯年笑笑，“苏行，你太瘦了。”
　　“嗯？”不找边际的一句话让苏行一愣，莫斯年轻笑着，“这么瘦，让人摸着都觉得心疼，怎么可能舍得抛弃呢。”
　　莫斯年轻吻苏行的脖颈，“所以就是因为不安，才买了自己的房子，明明不想做房子的奴隶，却还是买了，对么。”
　　“嗯。”
　　莫斯年轻轻的笑，“苏行，那你有没有想过另外的问题，我为什么会抛弃你，为什么我是不真实的，我们又为什么不能一起度过每一个生日。我们有了彼此唯一的戒指，有了自己的家庭，除了那一纸婚约，我们和普通的夫妻又有什么区别。”
　　苏行不在回应，闷闷的，脸埋在莫斯年怀里。
　　“我其实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担心有一天我会不在喜欢你，你长的好看，是个高级的西餐大厨，能讲好听流利的英文，有着非常广的人脉，会打台球，会制造浪漫，有很好的审美。所以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优秀到可以让我仰望羡慕，我又为什么会抛弃。”
　　“莫屿其实问过我很多次，问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会选择你，那时我和她说，因为我了解我自己，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所以才会选择你。你了解我的，相对于物质，我更追求精神和思想上的契合与陪伴。我喜欢能和我肩并肩勇往直前的人，喜欢知我懂我的人，更喜欢能让我信任，心甘情愿信服的人，我希望他能陪伴我，带我成长的人，所以可在你看来，除了你，这个标准。。嗯，也许未来会有你这样的人，但我只有你，苏行。”
　　苏行微笑，他早就知道莫斯年其实是个很挑剔的人，表面粗糙无所谓，内心其实有着近乎偏执的执拗。
　　“所以，我是唯一的么。”苏行从莫斯年怀里出来，笑看着他。
　　“当然，你是莫斯年唯一的那个人。”莫斯年点头，非常肯定。
　　苏行笑意更深，而后炯炯的看着莫斯年。他打量这人的五官，观赏这人的棱角，认真而又仔细，却无论如何都好生的喜欢，这人是他的少年人。
　　刚刚他的话像定海神针一样直接击穿了苏行的内心，这很神奇，这让苏行难以平复的担忧与不安，瞬间全部划为了灰烬。
　　“那我们接下来的一辈子，就永远永远的在一起吧，莫斯年。”
　　“没问题啊，一辈子就一辈子。只要你不厌倦我，抛弃我，我们就一辈子在一起。”
　　“我才不会厌倦你抛弃你。”
　　“好啊，那就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长长久久？”
　　“嗯，长长久久，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那一言为定哦。”
　　“一言为定。”
　　“那再拉个勾，盖个章。”
　　“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为什么要上吊。”
　　“这是北方的说法啦，记下就好了。”
　　“哦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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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结束啦～～还有两个番外～周末就不更新了，周一周二分别更新最后的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