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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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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一点儿惊悚的小插曲以外,新工作的第一天总是显得轻松而又愉快的。
在相互的自我介绍结束后,也有同事好奇过宿听到底是什么妖怪,并很直接地问了出来。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宿听一楞。
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啥呀。
把求助的眼光投向游梦,对方伸出食指,贴在嘴唇上摇了摇。
宿听会意,礼貌地拒绝了回答这个问题的要求。
对此,大家也都表示了理解。
也是么,有些妖怪的本体确实不是那么好说出来的,
这也是近几百年来妖怪们都开化了,变得和平了不少,要是还像是很久以前的妖界那样,随便问人家的原型可是要挨打的。
由于不太熟悉业务流程,在今天,宿听几乎就是跟着游梦在转,并被热心的同事们轮流指导工作内容。
办公室里的电脑操作系统和人类那边的有点不太一样,但基本逻辑是相通的,在同事们的指导下,宿听很快地掌握了基本的操作方法。
“游梦姐,像是这样的可以吗?”在完成了第一张表格后,宿听从打印机中抽出纸张,递给坐在旁边的游梦。
这儿使用的打印纸也很特别,大小是和和普通的a4纸大小相反,却更加坚韧,隐隐约约的还有着光华在纸张的纹理之下流转。
那是关于一份妖怪信息的整理。
不管是什么样的妖怪,想要穿过通道来人界都需要向办事处递交申请,而这边就得对申请妖的信息进行整理审批,再制作成通行证发放给申请的妖怪。
宿听现在就在做着这项工作。
按入职手册上的说法,这项工作必须得细细去做,严格把好每一关才行。
原因无他,如果出了问题,最后还是要靠办事处自己擦屁.股。
和人类那边的海关专门配备了警力不同,如果出现了携带违禁物品,或者是非法出入境的人类妖怪,抓捕工作还是得依靠办事处自己来的。
正是因为如此,宿听更加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开玩笑,她现在除了会头上长草和头上收草,啥像样的妖术都不会,武力值几乎为零,怎么去抓偷渡客?
虽然为了防身学过一点跆拳道吧……
宿听悄咪.咪地瞥向对面的座位,田园犬成精的咸池同学立马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于是便停下工作向着她咧开嘴笑,身后的尾巴也摇的更欢了。
看,犬妖小哥的虎牙多锋利,还明晃晃地反光。
真是一口好牙,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是吃素的。
再结合昨天把她吓得不轻的游梦原型,宿听咽下一口口水。
宿听一点也不怀疑要是她被派去捉妖的话,恐怕当天就能c位出殡。
好在隔壁的游梦接过表格,认真地阅读了一会儿,并隔着玻璃隔板竖过来一个大拇指。
“很不错。”她夸奖道。
宿听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还是能行的。
期间,零零星星的也有一些妖怪过来办事,诉求内容五花八门从延长人界停留时间到过关备.案之类的都有,
让宿听很是欣慰的是,由于来的妖怪要么是从人界回来,要么是准备去人界,所以一个个至少在外表上还是有模有样的,没有去玩什么原型狂野风。
这样看下来的话,只要注意好别出错,在青见山办事处工作好像和再普通的写字楼也没什么区别嘛?
当下午的工作开始时,宿听这样美滋滋地想着。
“要不下个来办业务的你来处理一下?”在宿听还在回味中午在食堂吃的菜时,旁边的游梦伸过头来。
“没事。”她说:“我会看着,帮你把好关的。”
宿听经手的第一个办事人是个老太太。
她是前来申请向妖界人界的延长居留证明的。
如果不是事先在资料里看到了对方的种族,宿听真的没有办法把眼前满脸皱纹,看起来很是慈祥的老人和妖怪联系在一起。
整个业务办理的过程很顺利,老太太很明显不是第一次来申请证明了,需要出具的材料一应俱全,基本上确认之后就能直接盖章了。
“你还在陪着那个人类演戏吗?”在宿听忙着给证明盖章的时候,游梦从隔壁工位侧过来半个身子,问道。
“这不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嘛……”老太太见着游梦,笑眯眯地回答,随即又话锋一转:“这些年来真的很感谢游梦小姐的帮助。”
“谢谢就不用了。”游梦转过身去,戴上耳机不说话了。
直到老太太离开,游梦才把椅子向后面一滑,看向宿听。
“你是不是很奇怪妖怪怎么能看起来这么老?”
宿听点头。
游梦插着腰,头往椅子靠背上一仰:“她找了个人类恋人……那个男人不知道她是妖怪这事。”
然后游梦便不说了,半闭着眼睛向宿听这边瞥过来,一副“接下来不用我解释了吧”的模样。
妖怪的寿命是很长很长的,一些与天地共生的神兽甚至能和天地同寿。
在人类逐渐老去的时候,妖怪若是还保持着年轻的面容,那会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于是只能用善意的谎言去粉饰。
“不要学那个妖怪。”游梦换了个姿势,看向宿听:“到时候会伤心的。”
听了游梦的话,宿听握着还没收回去的印章,呆了好一会儿,然后低低地垂下眼睛。
“嗯。”
……
下午的事件终究只是一场小插曲。
忙碌的工作很容易掩盖掉其它的情绪,一天的时间很快地过去了。
到了下班的时间,办公室里开始变得喧闹起来,一些没有住在宿舍的同事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隐约间,宿听还听到他们在讨论今晚要去哪里搓夜宵。
在这种时候,八卦自然也是不会少的。
“说起来,昨天晚上带了违禁品的那只鸟……主管是不是追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不知道是提了这么一嘴。
“说起来,今天是没见过主管。”木天蓼精有些沙沙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它们运气也真是够背的,刚好撞到主管在的时候。”
接下来接话的是坐在宿听面前的犬妖小哥:“按主管的暴躁性格,我觉得那只鸟会被现场做成烤鸡。”
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的游梦正色道:“你这么说主管,小心被听到。”
“你太小心啦,主管怎么可能……”对此,咸池不以为然。
然而话音未落,办公室的大门便被推开了。
百解风尘仆仆,拎着一只焉了吧唧,看样子是被揍得不轻的鸟走了进来。
“……”
咸池小哥飞速捂住嘴巴,安静如鸡。
“这只罗罗鸟的后续处理交给你了。”
仿佛是没有听到办公室内的八卦一般,百解将手里只剩一口气的鸟丢给咸池,并吩咐了几句。
在百解往他那边走过去的时候,咸池几乎吓得连尾巴都摇不动了,直到对方离开,犬妖小哥才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虽然多了得加班的工作,但总比当场去世强多了。
交代完工作。百解一扭头,正好见到宿听坐在办公桌后,正睁着眼睛有些好奇地望向这边,
百解有些意外。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思考了片刻。
最后,百解还是向着宿听勾了勾手指,比了个过来的手势。
几分钟之后,宿听便又被带到了门牌标着“主管”的办公室里。
“你好像适应得不错。”办公室里,百解将宿听打量了一遍,点头道。
小妖怪昨天才意识到自己不是个人,按照以往的经验,百解原来以为宿听可能还要缓上几天才能缓过劲来。
看眼下的情况,小妖怪却是已经和同事们都混得很熟了。
不过这样也好。
有些事情早点让她知道,是好事。
再一次被主管叫到办公室,老实说,宿听多多少少有点紧张。
她充分理解这儿的妖怪人都很好,没有害她的意思,而且主管长得这么好看,多看几眼养眼睛也是好的。
但昨儿在百解这儿的时候,对方可是一摸她的手,她就长了一脑袋叶子。
如果说这就是看帅哥的附赠品,那也着实让人有点害怕。
因此宿听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是的……请问叫我过来是因为……?”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了吗?”
百解开门见山。
“唉?”
什么自己是什么?
是说她是妖怪的事实吗?
……还是说,她的本体是什么?
见对方一脸懵逼的表情,百解觉得有点好笑:“我说的是你的本体。”
这一次,他没有等到宿听回答。
百解伸出食指敲了敲书架,随后其上的一本书便自动飞了出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宿听的手心。
书页哗啦啦地翻开,停在了其中的一页上。
昏黄的纸页上描画着一棵高大繁茂的乔木。
图中所描绘的似乎正是这颗乔木的花期,在影影绰绰的重叠树影之间,生长着一团团像是小小绣球一般的花朵。
花朵们仿佛有着万丈光华一般,从内至外,几乎将整株乔木照耀得熠熠生辉。
“这是……”
在片刻的神眩后,宿听很快地意识到了一些东西。
她怔怔的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百解。
“迷榖。”百解笑了笑,简单地说出两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西海之上,有木焉,其状如榖而黑理,其华四照。其名曰迷榖,佩之不迷。
——山海经·五藏山经·南山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