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徒弟救赎系统》宁思纶

7、身世

　　净竹院内，尉迟琛轻轻合上了门，便立刻设下了结界。他走到木桌旁，缓慢却毫不迟疑地从包裹里拿出了两枚玉简。

　　半个月以来，自己总在担心弋时厌恶魔修，若自己修了魔，他便从此与自己相隔阂，而对修魔一事迟迟下不了决心，但通过这段时间相处。自己却对力量的渴望一天天增强，若没有足够的力量或许连弋时的人都无法留住。
　　他到时若厌恶自己……尉迟琛今天已经想清楚了，就算强迫他留在自己身边，也在所不惜。
　　用尽所有手段，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也要留住他！
　　“总算想清楚了？”当尉迟琛将魔气输入玉简时，一道低沉磁性的男音便传进了耳朵。三分慵懒，六分不羁。还有一分显而易见的喜悦。
　　“嗯。”
　　“比我想的要迟了些，是有什么让你有所顾忌？现在下定决心了？”明明是疑问句，却偏偏带着令人不容置疑的语气。
　　真是一个厉害角色……自己的心思，却被他猜到了。
　　“与你无关。”
　　“好好好，我不管你的闲事。但与我有没有关系，可是真的不一定呢……对了，说正事。你照我上次所说的方法把魔气输进另一个玉简里。”
　　尉迟琛，虽对这个看似不靠谱的右护法有很多疑问，但显然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尉迟琛集中精力按照付堤所说的，把魔气输进了另一个成墨色的玉简当中。顿时，他便感到无数魔界的事情，各式各样的功法，用涌进了识海，看来这个护法正事上还算靠谱。
　　“如何？”
　　“记载的东西太多了，我需要时间……”
　　“嗯，看来你还真是那女人的儿子。”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我娘。”
　　“娘？不不不，你应该叫她母后……那些普通凡人的称呼怎么配得上血统高贵的赤璃殿下那女人？”说到这时，付堤脸上流露出厌恶的表情，仿佛听见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皱起了眉头。
　　“到底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尉迟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素未谋面的娘亲竟然还和魔界有所掺连……
　　“前任魔尊胥靡君有一妹妹，名唤赤璃，也便是你母后。胥靡君现被现任魔尊殷戚为所杀。胥靡君身死，本就当你母后继位。但，据初见时你所说。如今那任性嫁与普通凡人的女人，竟然已经死了……”付堤说到这里，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悲戚，
　　“但幸好她把匕首留给了你。那可是禁地无间渊的守护魔兽唯一承认的进入凭证。本有两把匕首，但胥靡君在他身死时，便毁掉了另一把。所以本护法当时也是认出了这把匕首，才想确认你的身份，给了你这两块玉简。胥靡君与本护法曾是挚交。在察觉殷戚那家伙的不轨之心后，便把只有上古魔族血脉才能激发开启的流传下来的玉简，托付给了本护法。让本护法想办法找到赤璃殿下那女人，本护法答应了他。但是经过两年苦苦寻找，却没有任何消息。更没想到竟会在山阴县那般偏僻之地遇见你。”说到这里，付堤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问出了口:“她也一直生活在那里吗？……身死前。”
　　尉迟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眸色不明地回答着对方的问题。
　　“她是因为我难产而死。我不知道她之前的事。另外，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付堤闻言神色暗了暗，不知是因为赤璃，还是因为尉迟琛的质问。
　　“殷戚曾被前任艳魔迷惑。中了前任她所炼制的淫毒。这种毒若得不到压制或发泄，便会□□樊身痛苦不堪。他听说山阴县有医治的灵药便派我去了那里。”
　　“你曾和胥靡君是挚友，他竟然没有除了你，还把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你做……”尉迟琛没有说完，他知道对方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直说。
　　“小子，年龄不大，疑心病倒是挺重。不过对于你来说，这或许是好事，”付堤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但有些人，你是可以相信的，像我不就是。灵修近来壮大，启元仙宗的清源真人也出了世。可是魔界的现状却在胥靡君死后一天不如一天，魔族示弱，人才凋敝。像我这样的人才，天底下上哪找第二个去，像他这样的无能魔尊舍得把我杀了吗？”付堤的话里满是得意，“当然，他又怎么可能完全信任前任魔尊的旧部。你也知道，这世上的消息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知道那个是真的，我到的山阴县是所有消息中最不靠谱的那个地方。”
　　“哦，那你找到了吗？”
　　“开什么玩笑，那种地方怎么可能真的有。就算真的，有本护法也巴不得他赶紧死呢。又怎么会交给那家伙？”
　　“灵魔同体又具体是怎么回事？”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怎么，这么常识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你不会是在玩我吧？”付堤从来没见过这么没常识的家伙，这孩子怎么想那么大的？
　　“没在玩你，我不知道，以前只接触过普通凡人的书籍，对这些我确实不知道。你说不说？”
　　“”行，行！怕了你了。灵魔同体是极少见的一种，凡人与魔修或灵修与魔修相结合诞生的特殊体质。顾名思义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可以同时修灵和修魔。但又因你身负上古魔族血脉，魔族传承肯定会更加霸道些。所以你若是修了魔，我们摩族可就多了一份强力了。把殷戚那家伙赶下来也就指日可待了，哈哈哈哈！”
　　尉迟琛听着对面越来越亢奋的声音，心下却无感——那是上一辈人的事了，连自己的娘亲都过世多年了。魔界？自己更是没有什么归属感的。但他内心没有感到丝毫愧疚。既然这些东西都是自己应得的，那为什么不要呢？
　　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那个人罢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呦呵，小子竟然还知道道谢，还算勉强不错。你小子还有什么问题没？过时不候啊。”
　　尉迟琛虽对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一点也不好兴趣，但毕竟还是和自己有所关联。现如今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把事情全部弄清楚。以后若是牵扯到其他的事，也好有所准备。对自己有伤害，尉迟琛倒不担心。
　　但如果弋时想知道关于自己和魔界的事，尉迟琛不想让自己到时帮不上忙，甚至牵连到他……
　　夜已深了，尉迟琛甚至能听到风过竹林的沙沙作响，晃动的竹影斑驳了净竹院内的光影，他的脸上神色亦忽明忽暗。这个时间，弋时该睡着了吧。想到那人，尉迟琛的眸子慢慢焕发出明亮的光彩来，作为男人的硬朗轮廓也柔和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长期等不到回复的付堤早就失去了耐心了。这小子事儿真多……
　　“你到底想好要问什么了没，我没时间陪你闲坐着。本护法很忙……”
　　“我想知道殷戚的事情。”
　　“殷戚的什么事情？哪方面？”
　　“所有事情，全部方面。”
　　好吧，付堤顿时觉得刚刚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这小子就是个问题的无底洞……瞧瞧他说的什么话，付堤咬牙切齿，“全部？”
　　“我很肯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因为自家师尊是灵修的缘故，尉迟琛已经自觉把殷戚归为了敌人。而且，自己既然已经选择了修魔，便一定要做魔界的第一人，这样才足够强大，足够配得上他的野心，足够得到弋时。那样的话，殷戚就更要不得了。所以，简言之，殷戚必须死！
　　不出尉迟琛的预料，那边果然传来了付堤爽朗的笑声:
　　“好小子，现在就想着除掉他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尉迟琛没空听他废话，便直接打断了他
　　“说正事。”
　　对面的付堤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殷戚，乞丐出身。十多岁时被胥靡君捡了回来，之后便一直为胥靡君做事。启元仙宗前任掌门玄胤仙人身死，他可能要负最大的责任。当时，殷戚似乎惹了胥靡君生气。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偏殿听到胥靡君对殷戚说什么‘……若是真的。便证明给我看……’什么的。之后，便听说殷戚离开了魔界。再之后，他回来了，并带回了玄胤身死的消息。然后这个消息便在大陆传开了，也得到了启元仙宗的证实。后来，殷戚被发现对胥靡君竟然藏着龌龊的心思。胥靡君得知后，要清理门户，两人交手中。殷戚，杀了他……胥靡君的尸体应该还在，他那里……如此卑贱之人怎么配得上胥靡君！还坐在了胥靡君曾坐的位置上，他怎么敢！”说到最后，付堤已经激动得不能自持了。
　　尉迟琛听完整件事后，却没有太大反应。只是觉得蹊跷，胥靡君真的是到后来传开了，才知道殷戚对自己的心意吗？而且玄胤身死，或许幕后主谋与胥靡君亦脱不了干系吧……尉迟琛想要从付堤那里问出更多，但付堤却对这件事情绝口不提了。这也让尉迟琛更加深了对这三人的疑问，当然，如果要得到真相，恐怕以后要从别的地方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