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桐传奇》遗落凡间的天使你好

3、离别来得太突然

　　“我暮家府邸在静安巷，我在翰林院供职，今年二十四岁，还未曾娶妻，也无侍妾。这样回答，姑娘可满意？”暮苍梧缓缓道来。
　　“不可能吧，你一表人才，才华横溢，前途无量，怎么至今单身？”我疑惑道。
　　“我暮苍梧虽是凡夫俗子，但也知道娶妻当是两情相悦为好。所以至今未娶。”他浅笑安然。
　　“哦，好吧，有点意思。但是我要明确告诉你，我刚刚斗舞不是为了找成亲对象的，我是为了找小青他们。所以你千万不要被我刚刚的话迷惑了。好了，话都说完了，你回去吧，告辞了。”我打算转身离开。
　　“你刚刚不是说喜欢我的吗？难道这也是骗我的？”他显然吃惊了。
　　“我没有骗你啊，我是喜欢你，但是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就是朋友之间的欣赏的那种喜欢，你懂不懂？”我解释道。
　　“那我们抱也抱了，都牵手了，我得对你负责，我得迎你入门当我的正妻娘子。”这呆瓜，又绕回来了。
　　“呆子，在我的家乡，拥抱只是朋友见面打招呼的礼仪形式而已，还有，是你硬牵着我跑的，我也是被迫的，所以这个不能作数的。”我急得反驳他。
　　“恕在下孤陋寡闻，在我朝实在没听说过姑娘说的拥抱是打招呼礼仪。你不用骗我了，你就是喜欢炸我。”他也不甘示弱。
　　“反正你明天不能来我家提亲，要不我祖父祖母肯定要打我三十大板，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能出门了。我会恨你一辈子的。”我只能威胁他看看，却也是实情。
　　“那你得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和其他男子牵手和拥抱。”暮苍梧现在就开始管教我了，以后还了得。
　　“小姐，走了，进去了。”小青在门口朝我挥手示意。
　　“可以，我答应你。那告辞了。”
　　“嗯，你等一下。”暮苍梧又折回马车拿了一个锦盒出来。
　　“这是我做的花灯，我刚刚取了下来，送你，晚上点上烛火也是很明朗的。”他把盒子递给我，看我不接，又缩了回去。
　　“你拿着吧，上面有我的题诗和丹青，点了烛火，可好看了，你会喜欢的。”他又递给我。
　　“好了，公子还是赶紧离开吧。”小青冲过来，接过了锦盒，拉着我就进门了。
　　“回府吧。”暮苍梧看着她进门了才离开。
　　夜空中闪起了一束烟火，梁少钦便匆忙回宫了。
　　“回太子殿下，是谢伯年谢府家的姑娘。”
　　“好，我让你去取的花灯可拿回来了？”赵锦初从公文堆里抬起头来。
　　“在下回去姑娘祈福的地方已经找不到那站花灯了，兴许是被人带走了。请殿下责罚。”梁少钦一副认罚的模样。
　　“无事。这几日你盯着大殿，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回报。”
　　“可是皇上有状况了？”梁少钦猜测到。
　　“是啊，刚刚母后急召我回来，就是父王病情加重了，恐怕挨不了几日了，我们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有备无患。”
　　“马上就要秋试了，各院恐怕都腾不出手来。要不要通知他们缓一缓再办。”
　　“不用，秋试照旧举行，不能让大臣们看出父皇的异样来。兴许我们能不动一兵一卒，顺利继承大位，也能免了一场血雨腥风。”赵锦初站起来若有所思。
　　“太子仁慈，兄弟们一定誓死助太子登基。”
　　“好，你和营里的兄弟这几天都打起精神来要盯紧大殿。”赵锦初多希望立马去谢家见见她，可是时局突发意外，正是多事之秋，他是一步也不能离开东宫了。
　　“老太爷，除了暮大学士送小姐回府，刚刚我还看见东宫的人在尾随我们。”小白向老太爷如实禀报。
　　“暮苍梧还算是值得信任的人，东宫那位怎么会看上语桐？”老太爷甚是吃惊。
　　“赏花灯的人实在太多，我们和小姐被人群冲散了，后来找见的时候，小姐已经和暮苍梧在一起了。东宫的那位，我们并没有碰面，小姐应该也不知晓他们身份的。”
　　“去，看看夫人睡了没有？让她过来一趟。”谢伯年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担忧，仿佛语桐随时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必须做些什么，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太太，那暮家公子恐怕是看上我们语桐小姐了。”王妈妈边服侍老太太洗漱边闲聊道。
　　“哪个暮公子？”
　　“静安巷幕府，暮大学士。”王妈妈混迹京城几十年她是认得人的。
　　“那语桐呢？她也喜欢那暮公子吗？来得太突然的感情一般都不长久啊。”老太太感概道。
　　“小姐还是个不知事的孩子，看起来并没有那么上心。”王妈妈笑道。
　　“她啊，少不经事，现在又得了失忆症，以后离了娘家，若没有个知心疼爱她的夫君护她周全，恐怕在夫家难有立足之地啊。”老太太担忧到。
　　“太太多虑了，我们小姐聪明机灵着呢，点子也多，你看她连治水都懂，前段时间不还用老太爷的名义给工部的李大人写了信，要不那香江水坝早就被洪水猛兽冲垮了，没什么事情难得了她的。”王妈妈说起小姐总是一脸溺爱。
　　“是啊，她除了日常用度有点犯糊涂，其他方面倒还有些志向和能力，可惜了是个女子，要不也能入仕为官，有一番作为了。”老太太惋惜道。
　　“以小姐的品行相貌，日后必定能嫁入王侯将相府中，保一方后宅安宁和睦的。”
　　“希望如此，妈妈啊，但是更多时候我还是希望她嫁个普通的人家，平平安安过完下半辈子就行了。”老太太知道这京城的婆婆妯娌大多都不是善类，都是人精，岂是语桐能摆平的。
　　“小白过来传话说老太爷请太太马上过去书房议事。”
　　“妈妈，拿我的披风过来。走，去看看可是出什么事了。”两人围好披风就匆忙出去了。
　　“这么晚了，还唤我过来，可是出什么事了？”
　　“东宫的人盯上语桐了。我们必须尽早做打算。”
　　“刚刚王妈妈还和我说是暮家公子似乎倾慕语桐，怎的又变成东宫了？”
　　“我真是后悔不已，今晚就不应该让语桐那丫头出门，尽给我出难题。”
　　“如果是幕府我还会考虑，东宫就算了，我舍不得语桐去那龙潭虎穴走一遭。”老太太抹泪道。
　　“没有时间犹豫了，明日我们便启程回临江老家。”老太爷突然说道。
　　“这么急，可是还有其他事情？”
　　“我预感朝堂恐怕马上就会变天了。如果东宫顺利继位，那语桐就难逃进宫的命运了。你马上回去让大家收拾行李，我让小白去准备马车，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老太爷已经开始收拾他的宝贝字画。
　　“好，我回去张罗。”老太太和王妈妈回去便开始张罗收拾，还好谢府本来就一切从简，人数就不多，收拾打包行李也顺速。
　　而我浑然不知家里为了我做出了如此大的决定，洗漱后就呼呼大睡了。第二天醒来，已经在马车上了。
　　“祖母，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我掀开帘子看了一下外头的情况，已经出了京城了。
　　“回临江老家。”祖母还在闭目养神，我又看看外头，前后有十辆马车。那估计是全家出动了。
　　“哦，怎么这么突然，之前也不告诉我，昨夜祖母一定没睡吧。”我估计他们昨晚是连夜收拾行李，逃难一样一大早就出城了。
　　“你祖父收到消息，担心朝堂动荡，恐会牵扯谢府，所以提早离开了。”祖母解释道。
　　“哦，小青，我的花灯帮我收拾没有？”我望向小青。
　　“收了，昨日小姐看了花灯便欢喜得很，小青便帮小姐收进箱子里了。”小青不知道，那花灯上画着的就是那日我在青峰山洞里看到的那幅画，也是红豆树上挂的那盏花灯。原来此图出自暮苍梧，以后有机会再找他问清楚那幅丹青的创作缘由。
　　“我的好小青，谢谢你了！”
　　“你是不是还记挂着暮家公子？”祖母突然睁开眼睛问我。
　　“回祖母，孙女只是对花灯上的丹青感兴趣，没打他人的主意。”我笑嘻嘻道。
　　“即使有，也尽快忘了那些念想吧，以后我们不会回来京城了。”祖母发话了。
　　“是，谨遵祖母的教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要不何故谢府要连夜离京。
　　“少爷，不好了。小的刚刚去谢府送帖子，结果谢府已经人去楼空，大门紧闭了。”
　　“昨夜姑娘并没有透露一丝要离家的意思，为何一夜之间就居举家走了，可打探清楚了？”暮苍梧震惊了。
　　“和街上的太保打探了，说是谢老太爷早就打算告老还乡了，所以也没有很意外，说是今天一大早就举家架着几辆马车出城了。”
　　“备马，我要去送她一程。”暮苍梧刚刚下朝换了便服便出门了。
　　“少爷，谢府一家已经走了几个时辰了，咱们能追得上吗？”
　　“他们带着行李，走不快，我们快马加鞭，肯定能追上他们的。”暮苍梧有信心能追上她。
　　“看，少爷，前面是不是谢府的马车？兴许他们在驿站休息，给马匹喂粮呢。”
　　“快，追上去问问看。”暮苍梧敲了几遍马背，加快了速度。
　　“请问这可是谢府的车队？”
　　“对，二位客官是赶路吧？”老管家答道。
　　“不，我是来找你们家老太爷的，请他下车，就说幕府暮苍梧求见。”
　　“暮公子等一下，我帮您通报一下。”
　　“老爷，是幕府暮公子来求见。”
　　“这小子倒是锲而不舍，我避他，他还追过来，让他过来，我们正好在茶铺里休息一下吧。”老太爷倒是想会会这个新进的大学士。
　　“晚辈暮苍梧拜见谢大人。”暮苍梧按礼参拜。
　　“起来吧，这里不是宫里，我也早已卸甲归田，不必这些虚礼了，说说吧，你为什么追过来。”老太爷悠哉悠哉地喝起茶来。
　　“晚辈倾慕语桐姑娘，本想今日登门求亲的，谁知老太爷一家竟一夜之间离开了京城，这又是何故呢？是晚辈的原因吗？”暮苍梧大概拆出来了。
　　“没错，你是其一，还有其他原因我今日不便说明。你回去吧，语桐我是不会让她嫁入候门爵府的，她会跟我们二老回去，在临江嫁一户普通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就行了。”老太爷拒绝了。
　　“老太爷是觉得晚辈品行有问题吗？为何娶不得语桐姑娘？”暮苍梧实在费解。
　　“老头子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和语桐的将来和安危考虑，你且回去吧，好好侍奉大内，做个忠义的臣子便好。”老太爷已经让人送客了。
　　“兴许老太爷对晚辈有所误会或者对朝堂局势缺乏信心，您放心，我此生认定了语桐姑娘便不会轻易改变的，等秋试后，我定会再登门拜访。”暮苍梧并不气馁，礼貌地告退了。
　　“晚辈有个请求，能否见语桐姑娘一面？”
　　“去吧。”老太爷倒是不古板。
　　“小姐，你看，是暮公子来了。”小青跑过来通报。我正好在小河边洗洗手和脸，清醒了许多，河水还算清澈。
　　“他怎么来了？”我回头便看见他已经立在我身后了，小青已经退到远远的地方帮我们候着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站起来惊讶道。
　　“还好追上你了，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他猛地抱住我。
　　“哦，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要回临江老家的，我醒来就在马车上了。”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不辞而别，下次如果还有这种事情，记得给我留个信，我也好知道你去哪里了，然后去找你，不管多难，我都会找到你的。”暮苍梧对她失而复得，欣喜若狂。
　　“你刚刚见过我祖父了？”如果不是祖父同意，他是万万不可能来见我的。
　　“对，见过了，也变明了要求亲的意思，可是不知何故老太爷拒绝了。放心，我会想办法打消二老的疑虑，早日迎娶你入门的。你等着我，保重自己，安心回临江，忙完了秋试我便会去临江看你的。”暮苍梧搂紧她的肩膀，希望她能同他一样对将来多些许的期盼。
　　“今日过后，你便忘了我吧，这是不可能办到的，祖父必定是让我们见最后一面罢了，他决定的事情也是万难改变的。”我得趁早打消他的念头，趁他现在情根未种，用情不深。
　　“姑娘放心，你只管相信我就行，本公子会有法子的。记得，即使你我相隔万里，你也不能喜欢上别人，你谢语桐这辈子只能是我暮苍梧的娘子。好好在家等着，秋试后我会回去看你，向你祖父祖母求亲的。”他放开我认真道。
　　“那我就安心等公子的好消息，那你就回去吧，当朝大学士无故离京，若是让外人知道了，人家可要参你一本。”我提醒他。
　　“你关心我啊？放心，我出门的时候做了安排了，只带了平日跟我的小斯，其他人并不知情。”他憨笑道。
　　其实暮苍梧笑起来很好看，就像午后的阳光和清风般让人觉得舒适极了。

作者有话说

　　再见了，我的小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