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未来系统》茗沁竹心

90、兼职钢琴师

　　优经常兼职的朋友只有一个，那就是绿间真太郎。

　　身为总买各种幸运物的人，绿间花费在其上的金钱真的不少，所以他时常兼职赚取零花钱。
　　因此绿间在优的心中标签为打工专业户。如果绿间知道优给他贴了这样的标签，不知道会不会气跳脚。

　　要找工作的时候找绿间就可以，他总会给优介绍到非常适合她的工作，有时候两人还会成为短暂的同事。

　　优在回到东京的当天晚上，就给生活方式特别健康，所有人都知道他休息时间的绿间打了电话。

　　“莫西莫西，绿间君吗？我是八神。”

　　“嗯，是我，有什么事？”，绿间对自己冷硬的态度感到无奈，明明很高兴优能给自己打电话，却还是这种语气和她讲话。

　　优听后，笑着道：“抱歉，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绿间左手微微动了动，你打电话从来不会打扰到我的，倒是希望你能每天都给我打电话。

　　对外人来讲，绿间的语气好像是因为被打扰了很生气的样子，但熟悉他的人很了解，这绝对是傲娇了。

　　“嗯，那个，我想找一下兼职，绿间君有合适的工作推荐吗？”

　　“有。”

　　优无奈，这要是和他打电话的人不是自己，可能早把天聊死了，“是什么工作呢？”

　　“咖啡馆里弹钢琴，和我换班的那个人这段时间请假了，正在找人。”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稍后把地址和联系方式发给你。”

　　“太好啦，绿间君真是太可靠了。”，傲娇就得夸一夸，顺毛撸，要不然倒霉的是自己。

　　“哼，挂了。”，绿间耳根有些红地赶紧关掉手机，什么，可靠不可靠的。

　　优大概能想象到电话那边某人口是心非，装模作样的表现，不禁笑出声来。

　　在周六的时候，优换上比较正式的衣服便向绿间给的地址赶去。
　　这家店优听说过，班级里一些女同学曾经邀请过优一起去喝咖啡，只不过优拒绝了邀请。
　　那些女生当时就说弹钢琴的男生特别帅，原来指的就是绿间君啊。

　　店内的生意很不错，尤其是女顾客的占比很大。
　　见状，优不禁促狭一笑，怪不得绿间告诉自己的工资有些偏高，看来店长是另有所图，也对，有一个颜值偏高的男生在的确容易吸引到女顾客。

　　望着正在弹琴的绿间，优没有打扰他，而是找了一个位置坐好后便安静地听他演奏。

　　绿间的钢琴向来是非常温柔舒缓，现在弹的曲目是《Blue Dream》。

　　唯美的曲音安静祥和，如清风般拂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修长的手指仿佛不是敲打在黑白键上，而是敲在你的心扉。让人只想忘记生活中的责任，停下脚步，驻足在此默默地听一下此时的音乐。

　　优想起曾经和自己说，音乐是告慰自己最好方式的绿间，漏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等绿间弹完一曲，随着周围响起来的掌声，优也缓缓地鼓掌，真棒。

　　要弹下一曲的时候，绿间眼角看见坐在台下的优。优见状，微笑地回望向绿间。

　　虽然很想下去和优打个招呼，但现在是工作时间，绿间便专注在面前的钢琴上，准备演奏下一支曲目。

　　优则是去找了店内的服务生，礼貌地问他店长现在的所在之处，自己是和她约好今天来应聘兼职钢琴师的八神。

　　服务员看起来和优的年龄相差不大，优猜测他应该也是来兼职的学生。

　　男生在听优讲话的时候，不禁有些脸红，这可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如此好看的女生。
　　听到优的问题之后，他立即说现在就帮她去叫店长，优笑着对他道谢。

　　店长见到优之后微微诧异，这个叫八神优的女孩子，要颜值有颜值，要气质有气质当明星都没问题吧。

　　自己店里另一个兼职的男孩子也是非常俊秀，如果再加一个美貌的女孩子，店里的生意还能差？肯定火爆的不行吧！

　　至于弹钢琴的水平，店长表示不怎么在乎。
　　咖啡馆对琴手的要求真的不高，只要能弹几首温和舒缓的曲子就行。
　　如果是这个女生的话，就算弹的不怎样，自己也可以邀请她兼职服务生呀，绝对能给店里带来大量生意。

　　绿间一曲结束后，店长便让优上去弹几首，说是要考验一下她的水平。

　　优冲下台的绿间笑了笑道：“接下来，看我的啦。”

　　绿间推了推眼镜道：“别弹错了。”

　　优听后，噗嗤一笑，紫色双眸闪过自信：“你在说谁？我可是那个人的女儿哦。”，优从五岁开始学钢琴，虽不敢说弹的有多好，但应聘一个咖啡馆的兼职钢琴师肯定是没问题呢。

　　优看着面前的钢琴，弹什么曲子好呢？
　　虽然昨天也准备好了应聘的曲目，但听过绿间的演奏后，优准备换一下。

　　刚才绿间弹的是《Blue Dream》，那自己就弹《Dream of Love》吧。

　　优的演奏从刚开始的平淡甜蜜，到中段的激情洋溢、汹涌澎湃以及最后的柔情和对美好爱情的追忆。
　　三部分仿佛演奏出了一场浪漫的男女恋爱对白，让人对其回味无穷。

　　听着优的演奏，店长不住地点头，不错不错，弹得真好。

　　注意到身边的绿间正目光专注地望着台上的少女，店长面上漏出了然的神色道：“八神桑和你认识吗？”

　　绿间推了推眼镜道：“嗯，是朋友。”

　　“怪不得，我还以为她从哪里知道我们招人的呢，她弹得真不错，人我收了。”

　　绿间并不意外，不收下她才奇怪呢，八神钢琴弹得那么好，怎么看店长都是赚的。

　　“嗯，她的工作时间怎么安排？”

　　店长开口回道：“等一会我问一下她的时间要求，尽量重新安排工作表。可不能让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安全。”

　　绿间唇角微勾，不安全？谁危险还不一定呢，别看她瞧起来弱不禁风的，既能抓贼又能打人的，可厉害了。
　　“要是晚班，我送她回去。”

　　店长心中不禁感叹，这就是青春呢。随即调笑般语气问道：“之前兼职的那个小姑娘说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想让你送一下，你可是严词拒绝了，怎么这次就能送了？”

　　绿间理直气壮地回道：“我和她又不熟，为什么送她回家，谁知道她会给我带到哪里去？太不安全。”

　　店长不雅地翻了个白眼道：“行吧，行吧，你说的有道理。”

　　随即绿间淡定开口道：“尽量别给她排晚班。”

　　“工资和给我的一样才行。”

　　店长无奈地点头，这到底是招员工还是招祖宗啊。要不是绿间让自己的生意变得这么好，自己能让他随意地提意见？

　　两人交谈完，优的第二支曲子也正好停下，店长让绿间回去弹钢琴换回优。

　　优把自己可以来上班的时间告诉了店长，店长一一记下。

　　“八神桑，薪资待遇你都能接受吧？”

　　“嗯，都挺好的。”

　　“是这样的，其实你的工资本来不应该这么高，是因为绿间的要求，才给你如今的价格。”

　　“我猜到了。”，见店长诧异的表情，优笑着解释道：“他总是这样默默做事，什么都不说，但我大概都能想到。”

　　店长见状满意道：“嗯，晚上把工作表发给你。”，幸好这个女孩是明白事理的，要不然绿间的所作所为真是白费。

　　“好的，麻烦你了。”

　　优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在店里点了一杯咖啡，准备在这里等到绿间下班。

　　其实今天优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昨天赤司把西宫已经离开日本的消息告诉了优。这让优的心请不禁有些烦躁，不断地去想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这种其实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

　　优其实清楚自己性格的缺陷，做事总是无法斩钉截铁，藕断丝连的。这个缺点也让优的心情有些郁闷。

　　然而在听到绿间的钢琴之后，心情仿佛被洗涤过一般，什么事情都渐渐从脑海中消逝，只剩下柔和的音乐在心中回荡着。

　　绿间好像对自己的情绪挺敏感的，帝光的时候也是，每当优心情不好的时候，绿间总会默默地将优带到无人的音乐教室，为她弹凑几曲舒缓的钢琴曲。

　　优有时还会在他的音乐声中缓缓阖上双眼，进入梦乡。
　　每次醒来的时候，身上定会披着绿间的外套。
　　还有几次因为椅子不舒服，优醒来才发现，自己原来是靠着绿间身上睡着的。

　　绿间的嘴有多硬，心就有多软，他的性格和他的音乐一样温柔，一样令人感到温暖。

　　‘尽人事，知天命’这句话他的的确确是做到了，不管何时都会尽最大的努力，为了自己的目标付出全部，是一个有了方向便会一直坚持走下去的人。

　　沉浸在绿间钢琴声里的优，唇角勾起一抹舒缓的弧度，烦躁的情绪瞬时烟消云散。

　　绿间注意到少女的状态，眼中露出一抹怀念的笑意。

　　好久不见这样的你了，八神。

　　随着绿间渐渐的投入，音乐里所传递的情绪也逐渐鲜明起来。他此时弹奏的音乐，已经将他所有的未说出的情感都尽数说出。

　　优愣愣地望着舞台上演奏的绿间，一丝眼泪不禁顺着白皙的皮肤缓缓滑落下来。

　　绿间的钢琴怎么突然之间那么伤感，优的心仿佛被谁紧紧地揪住了一般。

　　他的琴声里充满了对喜欢的人爱而不得，不管之前有多么的幸福和快乐，最后却只剩下满满的遗憾。

　　绿间这是在借钢琴对自己表白？优顿时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只想立刻离开这里，找一个地方好好滤清一下思绪。

　　刚迈出几步，优就从钢琴曲中感觉到他的痛苦，便转回身望向那给了自己无限温柔的少年。

　　只见他正注视着自己，优虽然无法从这么远的地方观察到绿间眼中的情绪，但优知道他正在等自己的答案。

　　刚想说什么，优就注意到周围许多的顾客向自己的方向望过来，微微一顿，优面色如常地离开了咖啡厅。

　　围观的顾客们见状便以为自己想多了。

　　也对，哪有那么巧一来咖啡厅就能碰到钢琴表白的，又不是电视剧。
　　可能琴师弹琴的时候只是随意地望了一个方向，而那个女生也正巧要离开，才被误会了。两个人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认识的样子。

　　绿间弹琴的动作一顿，翡翠色的双眸微微阖上。
　　果然啊，被拒绝了，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得到这样的回应还是难免难过。

　　连正式的拒绝都没有给自己，就把她吓走了。
　　幸好只是用钢琴试探了一下，要是真像高尾说的那样直接讲，可能真是毁了两人之间的情谊。

　　绿间提线木偶般地弹着琴，就算最后一个顾客离开了，绿间还是没停下来。最后还是店长说要关门了，绿间才收回已经快要僵硬的双手。

　　望着店长同情的目光，绿间面色如常地在换衣间换好衣服后，提着手提包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咖啡厅。

　　走了几步，听见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绿间自嘲一笑，自己还真是无可救药呢，竟然出现幻听了。她现在肯定都已经回家了，嗯，还是被自己表白吓到的。

　　“绿间君！”

　　没有收到任何回应，优见此，不由加大了些声音喊道：“绿间君！”

　　优边向绿间所在的位置跑，边加大声音喊道：“绿间君！等等！”

　　绿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转过身看过去，随即不可置信地望着向自己跑来的少女：“八神？”

　　“你不是，不是离开了吗？”，绿间偏过头，用越来越低的声音道。

　　优也低声道：“嗯，我刚开始被惊到，是有些想要离开”，顿了顿，抬头望向绿间柔声道：“但我还是想和你好好谈一谈。”

　　“只不过店里那么多人，不是说话的好场所。也不能耽误你上班，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你下班。”

　　听完优语无伦次的话，绿间立刻转过头看向优，她的身体果然在发抖。

　　“你傻吗，等这么久。”，说着立刻脱下外套给她披好，现在这个季节晚上的温度还是挺低的，她为了面试穿的还不多。

　　优感受着从外套传来的暖意，双眸不禁涌上湿意，眼泪不受控制地缓缓流下。

　　绿间见状，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给她擦眼泪道：“别哭，你哭什么。”，自己这个表白失败的还没哭呢，拒绝人的反而哭的这么惨。

　　“对不起，绿间君。”越感觉到绿间的温柔，优越是内疚。

　　“别哭。”，绿间感觉自己的嘴实在是太笨拙，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会说不哭。

　　“绿间君，对不起。”

　　“对不起，我一直以来这么麻烦你。”

　　“你对我那么好。”

　　“我一直将你的温柔当成理所当然，对不起。”

　　优每讲一句，都会想到绿间对自己的体贴。自己全盘接受了他的善良，给他的回报却是让他那么受伤。
　　钢琴中的痛苦让优在明白绿间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的同时，也知道了自己对他的伤害有多大。

　　优忍住眼泪，努力的露出平时的笑容，声音颤抖道：“更加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不能因为内疚这种东西答应绿间的表白，那才是对绿间真挚情感的侮辱，自己应该给他一个正式的回复。

　　绿间安静地听着优带着哭腔的歉意，默默地给她擦着眼泪。

　　看着她越来越红的眼睛，绿间不免有些惆怅，这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不喜欢看她哭，更不想她因为自己哭的如此伤心。

　　“对不起，就算这样，我也想和你做朋友。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我太自私了，对不起，绿间君。”
　　和拒绝自己表白的人做朋友有多么难过，优非常清楚，正因为知道，所以优才为绿间感到伤心。

　　绿间摸了摸优的头道：“这不是自私，我也是想和你，如从前那般。”
　　虽然感情不能说出去，但总是能凑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绿间就很满足。

　　现在都被自己搞砸了，绿间微歉意道：“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做，害得你这么内疚。”

　　优用力地摇头道：“错的是我，不是你。”
　　想说出自己的感情并不是错事，错的是自己这个明明拒绝人家，还要求对方和自己保持友谊的人。

　　绿间伸出手按住优的肩膀道：“八神，你听我说。”

　　看着优那双平时澄澈透明的紫色双眸被泪水侵染的样子，绿间柔声道：“我们谁都没错，你只是明确地告诉了我你的想法，我也只想将自己的心意告诉给你。”

　　“不要哭好吗？你哭的话，我会更加难受的。”

　　“我喜欢你，八神。”

　　“就算你拒绝我，我也想继续在你身边的那种喜欢。”

　　“继续做朋友，而不是从此远离我，对我是最好的结果。”

　　“你能等在这里给我这个回答，我很满足，你没有就此离开，我也真的很高兴。”

　　绿间将自己想说的话都讲给优之后，发现比起刚才，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自己的心情都是随着八神来回起伏的，真是不可思议。在遇见她之前，绿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存在。

　　她就是劫吧，自己的劫，无法解开，或者说是不愿解开的死结。

　　绿间见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低声问道：“八神，我能送你回家吗？”

　　优忍住眼泪点头：“嗯。”

　　“我能牵你的手吗？”

　　“嗯。”

　　优能这样做，其实就说明自己在她心中肯定有着很重要的位置，不管是友情还是什么，这个事实，都让绿间很高兴。

　　咖啡店店长望着绿发少年牵着少女的手离开的背影，微微一叹，诶，现在的孩子们可真是多愁善感啊，但是这才是青春啊。

　　成年人永远不会再如他们这个年纪，放肆的大哭大笑了吧，每个人脸上都挂起了虚伪的面具。

　　加油，绿间。

　　为了给你一个答案，认真地花时间去思考的女孩子。

　　怕在店里拒绝让你丢脸，选择在外面等三个小时的女生。

　　眼光不错，她的确是个好姑娘，不是自己以为的那种，占便宜的类型。

　　八神说的没错，就算将来不能在一起，也不代表两人不能做朋友啊。

　　既然相处的那么来，就不要因为青春期的一点喜欢，而远离对方。

　　那样做才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