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嗟》YjAria

2、正月

　　第二章正月

　　淳朴快乐的牧民们点燃篝火，通宵达旦地尽情歌舞。美丽的吉赛达盛装披挂上阵，在熙攘快乐的的人群中和着旋律旋转着。她浑身上下挂满了炫目的藏银首饰，艳丽繁复的袍子和绿松石项链随着她纤长的身影飘动着，碰撞出令人愉快的格格声。每一位藏族少女的这一身行头都堪称昂贵。

　　也许吉赛达算不上这里顶漂亮的姑娘，但是她有明亮的嗓音，大大的黑眼睛闪动着生机，黑黝黝的脸蛋上透着高原红，绽放着动人的笑容。

　　藏历正月，一年的伊始，也是最隆重的节日。

　　初一是家人闭门团聚的日子，今天初二，正是亲友之间相互登门拜年祝贺，互赠哈达的日子。穆和沙加稍稍改变了容貌，加入了牧区欢聚的人群，这是两人“蓄谋”已久的。换上了藏袍，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穆也是第一次参加节日的盛会，过往独自一人是没有什么心思过年的。今天和沙加一起来“体验生活”。此刻，到处都是身着节日盛装的男女老少，不论是否认识，见面都会互道“扎西德勒”。他们跟着人群看藏戏，跳锅庄和弦子舞。至于当地勇猛的男儿们所热衷的角力、拔河、赛马、射箭，两个人都含蓄地没说要参加。沙加神情悠然，穆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两个人的脖子上都挂了好几条哈达，而更多的，在接受的时候便已经回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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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过去的很长时间里，一个人在高原的生活是艰辛而且枯燥的。

　　曾经，单单食物和水源的问题就困扰了小小的穆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出现在人群中，不敢明目张胆地使用小宇宙，他只能在人迹罕至（当然动物也很少）的地方捕猎一些小动物，而之后因为气压太低烧不开水，他还过了几天茹毛饮血的生活。那些日子里，对高原气候的不适应也大大影响了他各方面的发挥。

　　穆很感激上天和老师赋予了自己坚忍的秉性，他没有因为巨大的打击而自我厌弃。不论生活如何艰辛他都会、也有能力勇敢面对。随着他不懈的努力，很快各方面有所好转。他摆脱了高原反应，学会了在生活中适当使用小宇宙可以创造便捷，还有其他各种技能。待后来，撒加派人送来的补给更让他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食物的需求解决了，在其他方面穆也得以从容地发现和学习。雪山是祖先赐予藏人的珍宝，是他们的母亲，是他们生命的源泉，纵是年幼即离开故土，穆也同先人一样热爱这片土地。

　　穆在圣域的过去于他而言也许是为了史昂的期待而努力。他已不记得认识史昂以前的经历，而为未曾谋面的女神而战从来都是一句空泛的口号。如今他断绝了同背叛者的一切联系，无形中也断绝了同女神的关系。未来何去何从，他尚不能确定。然而，不论是出于对过去的忠诚，还是出于对老师的怀念，他终究是无法放弃圣斗士的身份和荣誉感。浪费生命在圣域向来是为人所不齿的，蛰居在雪山的日子里，他所能做的只有读书和修炼，占据了几乎每天的全部时间。

　　自当年穆与沙加同行游西藏，转眼之间，三年时间已经过去了。穆给沙加签了“圣衣坟场通行”，而后两人分别。各自的前进的脚步不会停止。读书，行路。到今天正值十五岁的美好年华，身量愈发挺拔，面容愈发坚毅。在这三年里，穆和沙加偶尔会见面，不涉及任何过往，单纯好感，以至于信任。同高尚的人接触带来的裨益，于双方而言没有什么两样。

　　熙攘的人群中，穆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吉赛蒂旋转的身影。他没注意到，跳舞的的姑娘们时不时的私语几句，更是经常把目光停留在他们这里，从中不难发现倾慕的神情。不过沙加冷冷的表情让女孩子们望而却步，目光就更多地投向了看起来比较熟识而且随和的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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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回泽美麓时已经是正月初三拂晓了。

　　穆准备饭菜，沙加端坐在桌边。

　　背对着沙加，穆一边摆弄碗筷一边思索了好一阵，终于鼓起勇气，装作很随意地一口气说出来：

　　“我挺喜欢吉赛达的。”

　　“看得出来，你都要跟那位姑娘回家了。”沙加立刻接口。

　　另一个人的脸刷的红了。

　　沙加自从出生以来在印度一直地位尊崇弟子众多，习惯了对人说话都是严肃的训诫。只是他直觉那样和穆讲话不合适，也不觉得有必要怎么劝他，遂没再说什么。

　　可怜的穆等待着判决却许久没有听到，心里又酸又甜。

　　沉默良久，沙加突然开口道：

　　“你已经有儿子了，不要拖累那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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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你知道昌迪加尔？离这里很近，我来之前碰巧去了一趟。”

　　沉默地吃过早饭后，两个人漫步在山麓，等待太阳的升起。

　　“嗯，听说过一点，在喜马拉雅山南麓……旁遮普的新首府？”穆虽然不觉得有必有回避，也斟酌了一下才回答。

　　“对，Chandigarh……是旁遮普和哈利亚纳两个邦的首府，却是印度政府的中央直属区。昌迪加尔是印度唯一有规划的城市。当年请了一位建筑师柯布西耶，在什瓦利克山麓的荒原上建立了一座‘完美城市’。

　　“若是你去大约不会有什么感觉，一旦换了任何久居在加尔各答或者印度其他城市的人……”

　　穆记得在新德里的经历，沉默地点点头。

　　“昌迪加尔是彼时新独立的印度的民族希望的寄托……不过几十年过去，”渐而明亮的晨曦照在他脸上，“事实证明也不过是乌托邦罢了。”

　　“那时站在昌迪加尔的议会大厅门前就能看到喜马拉雅山……”

　　沙加转过身去面朝着茫茫的喜马拉雅山脉主峰，风吹起他的头发轻快地撩在穆颈间。穆不在意地拂了一下，转身和沙加并肩而立，凝望着天际。

　　旭日鲜红，正在迅速地跃上青空。

　　（第二章正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