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深渊来[无限]》炸鸡配啤酒酱

4、墓中事3

　　“现在的时间，是1988年。我们的身份，是研究所里的考古工作者。误打误撞因为天气原因，进入到了这一座上古迷城里。”

　　既然要合作，就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江浅浅坦言：“入城后的线索，你们也都听到了。”

　　“浅浅姐，厉害阿！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分析出来的？”姜林惊讶道

　　“不是我分析出来的，”她扬扬手里的笔记本：“是我的随身物品里有一本考古笔记。”

　　接过笔记，姜林啧啧称奇：“居然一上来就刷到了道具。”

　　“但我们不能确定这是否是关键道具，”陆恒用巧力从姜林手中抽走了笔记，思索道：“和城里的宝物失窃的线索，似乎联系不上。”

　　这塔里的世界，步步杀机，有的道具暗示正途，有的道具，则是魔鬼撒下的饵料。

　　最后接过笔记的是杜若，他随手翻了翻，不置可否。

　　“留着呗，”他把笔记交回给江浅浅：“如果是正确的道具，总有派上用途的时候。”

　　一笑，按照原计划，杜若带头往那工匠的房间去。

　　“走走走，浅浅姐，我们也跟上去，”姜林轻推江浅浅的胳膊，示意跟在杜若后面：“这鬼地方，真是半天不想多待。”

　　本以为那工匠首的住处能好一点，结果也只是比他们大了一点的大石室。

　　石室里没什么线索，只堆着不少工具，以木质石质为多，大多用于测量和绘图。

　　“这里没线索么？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姜林低声抱怨，语气里带了三分急躁。

　　“会不会是被人拿走了？”陆恒思考了一下，十几个人中间，即是合作，也有竞争。

　　“如果拿走，拿走了什么？”杜若抵着下巴思考“这房里……缺了什么？”

　　思索着，他又从怀里摸出了另一个卷轴，巴掌大，和江浅浅之前见过的不同，封轴纸帛是青黛色的。他拉开卷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见江浅浅望去的目光，伸出好看的食指，抵在唇中，比了个嘘的动作。

　　“少是不知道少什么，但是不是多了点东西？”江浅浅犹犹豫豫指了指门中红绳悬挂的木剑，同款的木剑在石榻上也有许多。

　　“木剑？这有什么？”姜林凑过去，“就算是个工匠，也不能剥夺人家向往宝剑的心阿，做着玩的装饰品吧？”

　　“桃木的阿。”杜若顺手捡起来两把剑，仔细看了看。

　　江浅浅动了动口。

　　“啊——”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摔碎，一声尖叫，自屋外传来。

　　“我去！”

　　对视一眼，姜林最先凑出半个脑袋，又光速缩了回来：“哪来的大蛇？”

　　江浅浅闻言，也小心翼翼探出了半只眼。

　　低窄狭长的通道内烛火幽幽，石壁沁潮，触手有湿凉的水珠。

　　一双明黄的蛇瞳，硕大好似一对明晃晃的灯笼。青绿的麟甲光亮发黑，背上一对黑色骨翼，蛇首带几分龙形，格外狰狞威严，尖牙硕大垂涎。

　　巨兽的咽喉耸动，尖牙中露出半个人身，看那衣物，隐约好像是中午率先动筷的中年男人……他最后的嘶吼吞没在巨兽的猩红大口中。那可怖的大蛇甩了甩头，大个儿的活人便整个入了腹。

　　一阵沙沙声，待得雾散，哪还有那巨兽的踪影？

　　鲜血未散，不由得，众人都将视线，落在了鲜活生动的漆绘壁画上，画中蛇神依旧沉肃，位置不曾变动过半分。

　　杜若走上了前去，似是在细细查验。

　　“发生了什么？”有人问中年男子的同伴，却不敢上前，躲着壁画远远的。

　　“不知道、不知道。”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被无名的利剑悬在脖颈。

　　这事一出，很多人都不敢在城主殿内再寻找线索，脸色苍白的直接回了房间。

　　“怕有什么用？怕它就不吃你了么？”杜若的解释里听不出多少紧张意思。

　　江浅浅：“是这个道理。”

　　宫殿内不止长廊石柱，连穹顶都绘满了此兽的壁画。当时还有不少人感叹过这万蛇神殿画的灵活活现，现在想来，怕不是画的活……

　　“那怪物是腾蛇，”腾蛇有翼而游雾，形略似龙，江浅浅顺口，“腾蛇乘雾。”

　　“腾蛇乘雾？”杜若脚步一停，转身点头：“浅浅小姐姐果然实力不俗，这么快就发现一个关键点。”

　　江浅浅：？

　　同样一脸无辜的还有姜林，倒是陆恒听了杜若的话若有所思。

　　“腾蛇乘雾，”杜若指尖抹了一把石壁上的水雾，低头道：“所以下次看到起雾，就快点跑啊。”

　　长廊中水痕依旧，水雾却早散，那雾气果然只伴妖蛇而来。

　　*

　　到了晚饭的时候，餐厅人去的都格外早，可还是有些人没能蹭上左边那桌。

　　“我们互相换一换不行么？”是中午那位让了座的短发姑娘：“这样即公平，大家也都能吃得好。”

　　“为什么要和你换？”搭话的是今天上午抢位的年轻男子，好像叫张文：“你自己愿意过去吃废料，又没有人拦着你。”

　　“小伙子，换一换不行么？”那对中年夫妇也在帮腔：“吃那些米实在是吃不饱。”

　　“吃不饱就多吃点咯。”

　　“你——”那姑娘气急却又没有办法，只得把目光转向了今天中午帮助过的老人。可那老先生头一低，借着夹饭的动作直接避开姑娘的目光。

　　各吃各的饭，对桌边站的三个大活人熟视无睹。

　　“你们——”这时那夫妇里的男人终于忍不住，撸了撸袖子就要动手。这进来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糙米太难吃，这样下去身体熬不住。

　　“那边的青铜器，”眼见就要打起来，江浅浅开口劝道：“器纹雕的既不是饕餮也不是云雷，还用小篆书着悼文。”

　　“什么意思？”中年夫妇回过头来问。

　　江浅浅：“葬器才刻葬文的意思。”而只有死人，才会用葬器吃饭。

　　“小姑娘你胡说八道什么？”大概是年纪大了对这些格外讲究，那老人立刻沉下了脸色

　　“我个人感觉，”无凭无据，江浅浅斟酌用词：“用多了怕不是特别好。”

　　“别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张文倒是一脸不屑。

　　“哼，听见没有，都是死人才用的东西，”气冲冲坐下的短发姑娘终于找到出口恶气的地方：“吃死你们！”

　　“浅浅果然真才实学，”杜若举止优雅的夹饭，丝毫没有察觉难吃般口里送去：“我还以为——”

　　江浅浅：“以为什么？”

　　杜若笑而不答。

　　杜若的言下之意，江浅浅不是猜不到：“那你吃的上饭，你为什么也在这坐着？”

　　“啧，”杜若吃完饭，从容置筷：“这不是担心无事献殷勤，绝无好事嘛。”

　　发生了白天那样的事，夜晚便变得更加难捱。

　　江浅浅总是情不自禁看向石榻对面的壁画，越看，便越要猜忌。她第一晚来的时候，蛇瞳是看向右边的，现在望着的是左边。

　　那么，果然不是她的错觉，而是巨兽的确曾经动目吧？

　　夜还不深，有人还没有休息。江浅浅下了床，开了石门，站在走廊里。

　　长廊森凉幽深，尽头咽喉般幽暗。

　　他们第一天有20个人，所以左手右手都是10间石室，洞门不大，对门整齐，方方正正。

　　这怎么，越看越有些奇怪？

　　后退几步，江浅浅站在走廊头上细看，方方正正的空间里整整齐齐摆着石台，就像是、就像是——

　　“怎么了？”石门一动，杜若走了出来。

　　“这是殉葬室里的陪葬棺……”江浅浅喃喃，让他站到自己的位置上：“你来，从这边看。”

　　“房里说。”夜渐深，杜若比了个悄声的手势，示意江浅浅私下谈。

　　“这么想的话，一切都对上了！”江浅浅站在石室里：“我们白天商量过触发死亡的条件——”

　　“那个相机！根本不是相机的关系！”

　　“你去过明十三陵么？”定了定语气，她开口道：“如果你去过，就应该知道导游是不许在陵墓里面照相的。”

　　“老人家说过，墓里面拍照，会把魂印在上面。”

　　“哪有房子全部是石头做的没有窗呢？”

　　“蜡烛都还是白的？”白蜡多用在阴事上，因为非阴非阳，不会冲撞。

　　“房间的布局、吃饭用的葬器……”

　　暗示太多了，他们却一直没有发现。

　　什么二十世纪里，避世深山里的隐世遗族？

　　这根本不是什么石头城，考古队山雨中误入的，是一座远古大墓的地宫！

　　受莫名力量的感召，这座早就应该风化千年的墓穴中人

　　——由死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