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街道》江织九

4、阿焕......

　　是啊，表面表现出来的，和真实，真的有很大差别。
　　我走到对面的那条路上，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车我看了眼车牌，微微恍了下神。
　　阿焕！他什么时候来的？他不会听到我讲话了吧？
　　不过我很快恢复如常，并且否定了我的第二个问题。距离那么远，他听不到。
　　“阿焕”我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因为透过车窗，我看见了阿焕正戴着耳机，头仰在车座上闭目养神。他还是那个一成不变的西装和夸张的十字架耳钉，他即使闭着眼，眉宇之间的肆意与骄傲还是依然醒目。
　　阿焕其实长得挺好看，我上文并没有介绍他的样貌是因为我那时只记住了他的样子和初次见到他时，他那双美的肆意的眼神。并且他周遭好像有种强大的气场，那是来自绯街老大的王者气场（照他的话说），可不得不说，他概括的虽有自大之嫌，但与他相处的那段日子，我逐渐明白，他所言不虚。因为这种奇怪而强大的气场，我一直不太敢和他对视太久也不太敢像现在这样这么仔细的观察他。
　　阿焕的眼睛真的很好看，一双桃花眼，眼尾有一颗小小的痣，鼻子不是很挺，却长得恰到好处，他的脸，棱角分明，他的发型是中分头，不得不说，这个发型很适合他，他的唇，削薄削薄的，他的下颚处，好像隐隐约约有一朵黑色的木兰花，不过但是天太黑，即使有路灯照着，我也不大看得清那朵木兰的姿态。再说说他的眉毛，眉毛和眼睛一样，轻蔑地往上一勾，却是好看到极致的弧度，肆意，张扬，且带有一种桀骜不驯的野性。
　　“看够了吗？”
　　突然，一阵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吓得打了个激灵。
　　只是，声音有些奇怪，怎么说呢？好像有两种声音的存在，一种是阿焕从车里闷闷传来的，而另一种，我下意识地打开了我手中的手机。
　　那种声音，像是被机器过滤后的机械音，从电话里传出的。
　　好嘛，我当时的表情跟吃了s一样，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的难看。
　　有句话怎么说的，哦，对，“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手机屏赫然显示着刚刚我和阿焕通话的界面，时间是“33.32”分钟，并且还在通话。我内心顿时有些崩溃，我靠！话费很贵啊！
　　不对，我该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我刚刚和那个女生说对话，他可能听到了。
　　阿焕按下车窗，那双肆意的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
　　我轻轻笑了笑，玩笑似地语气调侃着他看我的眼神，“怎么这么看着我？我都快怀疑你是不当时因为对我一见钟情所以才帮我的？”
　　对阿焕，我从来都是像一个正常对损友的态度一样，调侃他，渐渐，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习惯了对不同人用不同的性格的转变，性情也多变了起来，阿焕说，或许这就是长大。在学校，我还依然是那个卑微，备受欺凌，忍气吞声的学生，而在绯街，我在阿焕的调教下，成了绯街的第二个王，阿焕是第一个。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我从来就不是活泼的性子，只是当时和她们混熟之后，什么都往外开了去说，口无遮拦，没有任何一丝防备，和她们一起嬉戏打闹，我都曾经享受过，只是啊，把太真实的自己不戴任何保护装备地放置在阳光下，阳光也会刺杀自己的。
　　“转一圈”阿焕的语气平淡，我却从中听到了一丝暖意，他在担心我。
　　于是我很听话的蹦跶着转了一圈。
　　阿焕推开了车门，“咔哒”一声关上了。我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可是，阿焕却向我笑了笑，这笑，与我平时所见不太一样，这一笑，多了几分无奈，多了几分令人心疼的脆弱。
　　我怔住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得，这么，嗯，“凄凉”。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我身上，我脚下一顿，差点没站稳，急急扶住了他，好在这家伙还有点良心，自己站稳了，然后迎面紧紧拥着我的后脊，伏在我肩头，轻声说道
　　“怎么，连你也怕我？”
　　阿焕的声音是那种好听的烟嗓，更何况他当时伏在我小小的肩头，轻声说话，我的心脏霎时漏了一拍。
　　如果说我对阿焕无感，说出去怕没有人信，阿焕啊，是这些年来，第一个帮我，第一个关心我，也是第一个拥抱我的人。
　　我觉察到了他的情绪有些不大正常，甚至像小孩子一样有些脆弱，于是，我也配合地抱紧他，轻轻拍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我不怕你，一点都不，你很好啊”我安慰道。
　　他更紧的抱住了我，我只觉背脊一凉，我去，刚刚那个脑子有病的泼我水了。
　　阿焕好像摸到了被浸湿的那一片衣服，条件反射似的松开了我，随即就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训”。
　　“江！阿！九！你tm衣服怎么是湿的，我不在你就不会切换你绯街小霸王的气场了吗？还有，你知不知道这衣服很贵的，江九你特么从哪看出来这件衣服是地摊货的。你骂我的时候不是挺能吹吗？怎么刚刚就被骂的一文不值了。不是我说你，校服也不拿，电话也不挂，知道那种人不怀好意你还要和她对话，你智商呢？”
　　阿焕绯街一连串的话我听着有些觉得好笑，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阿焕就是阿焕，怎么可能会那么脆弱呢？我敢打赌，如果阿焕进军影视圈做演员的话，不出三年，某卡影帝就手到擒来了。
　　“阿焕啊，我的智商不是你能质疑的”我失笑，随即就从包里掏出了刚刚从那个女生手里讹来的一大沓钱，在阿焕眼前晃了晃。
　　阿焕的眼睛旋即一亮，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太一样。
　　然后啊，阿焕装出一副钦羡的样子，连连说道“九哥就是九哥，看来我这绯街第一骗子的名号后继有人了”。
　　我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