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扭的瓜超甜》糖分超低

27、第 27 章

　　顾琛叫得理所当然，余下两个人没有那么厚的脸皮，顾修瞪着他，苏窈低下了头。

　　“我们走了。”顾修起身，硬邦邦地跟顾琛告别，事情已经了结，再待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毕竟顾琛这个人经常出乎意料，猜不准他要做什么。

　　“好，路上小心。”顾琛没有说什么，而是利落地跟两个人告别，顾修诧异了一瞬，和苏窈出门。

　　这个时候就不必向来时那么艰难了，秦叔已经备好了车，确保两个人安全的到达学校。而屋内，顾琛还在一个人坐着。

　　“顾总，会议还有半个小时开始，我们该过去了。”秘书声音响起，顾琛才从沉思的状态中回来。

　　“好，”顾琛起身，吩咐了一句，“查一下苏窈家里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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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回学校。”苏窈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脑海里蹦出来个念头。

　　“去哪里？”顾修对于苏窈的话没有任何异议，他跟司机打招呼，在苏窈说了地点之后，车子飞驰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停在了一家幼儿园门口。

　　苏窈从自己随身的包包里拿出几张照片，对着阳光轻轻挥了挥。自从私家侦探把照片给了她之后，她就每天随身带着。

　　“知道这是哪里吗？”苏窈吊儿郎当地一笑，幼儿园三个字太刺眼，她笑着笑着整个人气势逐渐凌厉起来。

　　不用猜，顾修也知道这是哪里，幼儿园三个字太明显。

　　“孟北就在这里上班，那个孩子在这里上学。你说，他们怎么就这么胆子大呢？”虽然最近被开解了不少，但是苏窈想到孟北依然怒火中烧，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上回和孟北的交锋，苏窈输得一塌糊涂。

　　面对这种完全不要脸的，甚至不觉得自己有错的，究竟该怎么办呢？苏窈觉得自己像是一头困兽，如果不能处理这个问题，她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真正释怀。

　　所以，现在她来到了这里：“我该做点儿什么呢？搞事帮帮主可不能这么任人欺负。”

　　“书本上没有教我这些。”顾修轻轻摇摇头，“书上会教人们释怀，放过自己。但是，现在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做你自己想做的就可以。”

　　“书呆子，还挺会讲话的。”苏窈打了个响指，“那当然要送她一份礼物啦。”

　　苏窈说着就朝幼儿园门口走去，因为快要到放学的时候，门外停了不少来接孩子的车。这是一家比较高端的幼儿园，门口非常有秩序，停的车子一辆比一辆贵。

　　苏窈抬脚就要进去，门口的保安拦住，她和顾修站在门口，遥遥望了一眼里面。

　　“大叔，真的不让进去吗？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学生哦。而且，不让我们进去的话，外面会发生什么我可不能保证哦。”苏窈和保安打招呼，她声音很爽朗，站在附近接孩子已经下车的保姆能够听见，已经有几个人一直在往这里看。

　　“你们找谁？我给你们问问。”保安警惕地看着他们，想要驱逐，却又觉得面前的这个人衣着不一般，最好轻易不要招惹。

　　而且他看到了他们从车上下来，保安在这里天天待着，对于车也算有几分了解。

　　“孟北。让她出来。”苏窈手里一直拿着照片，她将照片背面对着保安晃了晃，嘴角是不怀好意的笑。

　　苏窈表现的太像一个找茬的了。

　　保安仍旧警惕地看着她，旁边的男孩子倒是看起来乖了很多，他思索片刻，还是朝里面打了电话。

　　孟北来得很慢，慢到苏窈已经拿着照片开始在门口四处晃悠，思考自己在门口叫喊会被人多久拉走。

　　“书呆子，要是保安一会儿冲上来，我们打不赢怎么办？”苏窈神色很认真，认真到让顾修有点分不清她说的是实话还是开玩笑。

　　“报警。”不愧是爱看书的好学生，顾修的回答在苏窈的意料之中。

　　“那要是警察来得太慢呢？我会不会受伤？我受伤没关系，要是你受伤了你哥哥会不会找我麻烦？”苏窈的话多了起来，她看向隔着门的校园内，已经有孟北的身影。

　　“秦叔在，他散打很厉害。”顾修看了看不远处的车，秦叔停在路边并没有离去，他的任务是把顾修送到学校，那么只有送到学校他才会离开。

　　苏窈轻轻“哦”了一声，露出个笑容看着渐渐走来的孟北：“那你要一直看着呦，一会要是我们吃亏就赶紧跑。书呆子，你说我会输吗？”

　　“苏窈，别紧张。”顾修很认真，他站在苏窈的旁边，给她力量。

　　苏窈现在的话太多了，这是非常明显的紧张状态。上次苏窈手受伤的事情顾修还记得清清楚楚。

　　“没事，我可是帮主。”苏窈说完往前走一步，直接迎了上去，对着孟北打招呼，“好久不见啊。”

　　“似乎也不是很久。听说你找我，请问有什么事情？”孟北在上班，今天穿得依旧很温文尔雅，因为苏窈母亲离开的事情，她逼宫大有成效，最近心情也不错，看见苏窈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好久没看到脸皮这么厚的树，今天又来观摩一下。顺便想宣扬一下某知名幼儿园老师的私人生活。”苏窈随便抽了照片递给孟北，“还想发发传单。”

　　孟北接过照片，脸上未变，甚至看完之后还把照片还给苏窈，“学校门口不允许发传单。”

　　“那学校门口应该允许讲故事吧，孟北的故事做个演讲应该也很有趣。”苏窈收着照片，因为旁边有人，她有底气，顺着自己心意做事，十分肆意。

　　“苏窈，你现在做的事情很不理智，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而且，你做的事情是没有意义的。”孟北跟那天在树下一样，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也从来没有把苏窈这个孩子看在眼里。

　　“可我就是小孩子呀，我只要开心就够了。”苏窈说着把手中的照片一张张翻着，“既然你不在意，那我就人手一份，给大家看看，顺便给大家讲讲你的故事好了。”

　　“丢人不止是我，还有你的父亲。你如果开心，我无所谓。”孟北笑笑，学校即将要放学了，她看了看里面叫她的同事，“我要回去了，孩子们要放学了。”

　　“当小三就这么快乐？让你连脸都不要了？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不知道你的孩子在乎不在乎？”苏窈放大了声音，近乎于喊出来的，随着“小三”等敏感词汇的出口，很多人看向了这里。

　　孟北的腰背瞬间僵住，她停止住了自己将要转身的动作，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他是你弟弟，而且他才三岁。”

　　“我弟弟？他就是个野种罢了，私生子，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苏窈笑笑，“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啊？既然是我弟弟，那我进去看看他好了，听说他也在这个幼儿园呦。”

　　两个人的对话时间太长了，随着放学时间的临近，越来越多的人靠近了这里，孟北的完美脸庞终于有些撑不住，她转身就走，而苏窈一声喝令：“站住！”

　　她的声音干脆，虽然有少女的软，但是更多的是让人敬畏。

　　孟北停住脚步，因为苏窈接着说：“你不会真的想让我直接去找你儿子吧？”

　　孟北转身，眼睛很亮，她时时刻刻都这么温和，善于运用诸多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还让旁人感到愧疚，可现在她面前的这个人跟她不共戴天，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够感受到：“他只是个孩子，大人的事情是大人的事情，跟孩子没有关系。你有任何问题就去找你的父亲。”

　　“哦，你的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孩子不是孩子。”孟北仍旧不觉得自己有问题，苏窈嘲讽一笑，脸上的讥笑就没下去过，“我当然要找他，但是凭什么就放过你！”

　　“你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孟南那个伪君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养出来你们呦？”苏窈说到最后口不择言，完全对着孟北发泄自己的情绪，“哦你做什么梦呢，真的以为苏简言会娶你？我告诉你，他现在不同意离婚还在到处想办法呢，想挽回。你以为你是什么，他风流成性，女人那么多，你以为他会只有你一个？你做梦吧！那个人走了，他也不会娶你的！”

　　苏窈说完，泪水止不住，她把手里的照片往人群一撒，强忍着泪水大声喊：“大家看啊，幼儿园老师孟北当小三未婚生子，渣男婚内出轨有了私生子，两个人渣锁死，大家看看他们什么样子！”

　　照片落在地上，有正面的，有背面的，远处的照片还真有人捡起来看了看。

　　幼儿园门口之后的事情，苏窈没有再关注，她泪水止不住地流，又不想让人看见，随便挑了个方向就往前走，顾修跟在后面，两个人越走越远，直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苏窈才停下脚步。

　　旁边是一处矮矮的墙，上面还有绿草，苏窈一下子就跳了上去，晃着两条腿朝顾修挥挥手。

　　好同学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迟疑了一下，也一下子跳了上去。

　　他个子高，坐在这里有点拘谨。

　　“孟北这么一个人，居然还在乎她的孩子。”苏窈的泪还在留着，但因为坐在这里的人是顾修，她倔强的一面稍微放下点，并没有强撑着背过去，不让任何人看见她的泪水。

　　“可是她，就这么抛下我走了。”苏窈口中的“她”是她的母亲，那天从家里离开之后，苏窈再也没有见过她，“我其实给她打电话了，她也接了，可是她跟我说少联系她。我问她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走，她说她不能看见我。”

　　相比于从前苏简言带给苏窈的伤害，母亲决绝的离开更成了苏窈现在的痛。

　　“为什么孟北都在乎自己的孩子，可是她却不愿意要我？”苏窈说着笑了出来，随手抓起旁边的一颗小石子，在手里掂了掂，最后狠狠扔出去了。

　　顾修保持沉默，书本里没有教他如何安慰一个人，他保持着自己在墙上的平衡，捡了几颗石子递到苏窈的手边。

　　苏窈接过去，一个一个全扔在对面的矮墙上。

　　顾修源源不断地供应，苏窈一直扔，直到扔累了，把手头剩下的石子一下子都散了，然后又从墙头跳了下来。

　　“喂，走啦。”

　　顾修默默跟在苏窈的后面，走着走着终于察觉到了不对：“我们现在在哪里？”

　　苏窈愣愣，她怎么知道？

　　幸好，这个时候秦叔及时出现，他一直在离两个人不远的地方，车子传过狭窄的路，鸣笛两声，苏窈和顾修上车。

　　很多时候，安静的陪伴就会给另一个人足够支撑下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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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修和苏窈到达学校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中午放学了。封闭管理，但是学校大门口还是有不少学生出校门。食堂的饭菜虽好，但是大家从心理上还是喜欢外面的东西。

　　“我请你吃饭。”顾修往里走，苏窈却停下了脚步，咬咬唇，“算感谢你今天做的事情。”

　　“好。”顾修没有犹豫，转身跟着苏窈往外走，只不过走几步就碰到了同样出门的傅淮和何望。

　　两个人胖瘦差异明显，在人群中很显眼。

　　同样，苏窈和顾修的组合也很显眼，总有人偷偷地看着他们。

　　大中午，两个人出现在校门口这样的公众场合，确实比较招摇。

　　“大哥！你们在这里啊。”傅淮率先看到了两人，直直地打招呼，四个人并行，更加显眼了。

　　“我还想着今天上午没怎么看见你们，不知道你们去哪里了。吃饭吗？一起吧。”傅淮絮絮叨叨的一堆，就被旁边的何望不动声色地拉了下衣角。

　　“最近那家帅哥餐馆又出新品了，我还没去尝尝呢。”傅淮瞪了一眼何望，继续说道，就看到旁边的何望翻了一个白眼。

　　这么一个白眼，仿佛给了傅淮什么提示，他好好的思索了一些，看看两个人，带着一种天然的默契感觉，此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不如之前那么十万八千里，只轻轻的一个对视，就能让人遐想出无限内容。

　　“突然想起来，那家店今天好像整修。”傅淮及时补救，对于自己没有眼色的事情又瞪了一眼何望，饱含着浓浓的“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那我们就先走了。”傅淮说完就拉着何望走了，两个人很快消失，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

　　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傅淮和何望出现的很快，但是全程就是傅淮一个人说话，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插上。然后傅淮就消失了。

　　顺便还用调侃而奇怪的眼神看着两个人。

　　本来好好的，苏窈设想的答谢吃饭，此时全然变了气氛。

　　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摆，被傅淮那一眼看的，好似是去约会。

　　“还吃吗？”苏窈心里狠狠地骂了傅淮，决心让他下午吃不了兜着走，但是这个时候还是要端庄优雅地解决去不去吃饭问题。

　　“吃，我们走吧。”顾修在这诡异的气氛之中，还是保持了一贯的淡定，只是微红的耳尖暴露了他的内心根本不像表面这么平静。

　　两个人来到了一个中餐馆，途中经过了帅哥餐馆，非常有默契的快速走过去，仿佛这个餐馆今天没有营业。

　　既然是开在育英中学附近，餐馆档次都还不错。名字虽然叫的朴素，但是里面都是别有洞天，装修雅致。

　　两个人点了几个菜，等待的时候分别捧着一杯水，开始慢慢喝起来。

　　相顾无言，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有什么话题可以说。

　　“今天谢谢你，我情绪不太好，你不要介意。你哥哥对你挺好的。”苏窈决心打破沉默，从今天的事开始说起。

　　“嗯。我妈妈去世的早，所以他对我一直看的很紧，像半个父亲。”

　　“对不起。”

　　随便一句话就扯到了这么沉重的话题，苏窈道歉，顾修却不怎么在意。

　　“没事。我妈妈去世很多年了。这也不是什么忌讳的话题。只不过我爸比较想她，长年住在庄子里，很少出现。”

　　“他们感情真好。”

　　“嗯。”

　　顾修发现自己把话题里聊死了，但是苏窈的家庭又是不能提及的话题，只能开始问问学业。

　　“这次考试感觉怎么样？”

　　一种家长问话的既视感，尤其顾修还没啥表情。

　　“还可以。”苏窈点点头，“你的补习帮了我不少。别看我现在是个学渣，我初中的时候也是年纪第一呢。”

　　“难怪，能看出来底子不错。”

　　两个人在尬聊之中，饭菜终于上来了。

　　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早已是饥肠辘辘，一时间静静吃饭。

　　苏窈胃口小，吃完之后坐着，脑子在飞速转动。

　　这种放空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顾修见她吃完，很快也停下来筷子。

　　“顾修，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嗯？”

　　这个话题来得莫名其妙。顾修努力思索，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是为了之前的事情，虽然跟你说过一次对不起，但是今天还是正式地说一声。”苏窈语速很快，也很郑重，“之前因为我自己的问题，让你受到了流言，以后告白这种事情不会再出现了。你可以放心，我……我也想通了，苏简言的事情我根本管不了，没有必要拿他来折磨我自己，同时也影响到别人。”

　　同样，母亲的事情苏窈也没有办法。生命就是这样，有人出现，有人离开，只是苏窈想不到离开的人会是自己的母亲。在这聚聚散散的过程中，苏窈抓不住别人，只能做好自己的事情。

　　她决定放过自己，快一点的好好长大。在成年之前，她没有办法挣脱苏简言，而等到能离开的时候，她再也不会回头了。也许她和母亲有着同样的性格特征吧，都足够决绝。

　　“很抱歉，我之前不太成熟，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出现了。”

　　苏窈笑笑，眼睛直视顾修：“我们还是同桌，好朋友，是吗？”

　　“嗯，对。”顾修下意识地回了，而后是无尽的沉默。

　　心中有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在蔓延，伴着酸涩，流入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原来这就是这几天苏窈的反常，是苏窈正常的处事，却是顾修眼中反常的苏窈。

　　“好，那就好。”

　　苏窈如释重负的声音落下，顾修的心落下了一个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