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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赐我重生 ...

  •   “遥……”
      肩背绷紧,瞳孔骤缩,花绒迅速别过脸,止住了那声名。
      温遥屿好像没注意到,径直走到他跟前,递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另一只手插着兜。“远洲给你的。”
      “……好。”花绒没有太惊讶,他们没有休息时间,任务总是紧锣密鼓地压下来,但……
      他张口出声:“等一下,那个新来……”
      遥屿打断了他:“快一点,远洲要催我的。”
      “你对他评价怎么样。”
      “……”温遥屿沉默了,他很认真在思考。也许因为一直低着脑袋,瞳仁总是显得光照不足,又黑又暗,却又能反差地让人感觉这样的眼神格外干净。
      良久温遥屿给出了声音:“可怜。”随后他转身离去,怯懦的背影在此时花绒眼里显出相反的决绝与潇洒。
      花绒自嘲地歪了歪嘴角。

      教学楼顶楼,洗手间,也就是厕所。
      拆开牛皮纸的信封,没有想象中拆阅机密文件的场景,而是多次颠倒后,倒出来一把短刀式样的挂件,挂扣还连着,有些分量,而一寸照片则不幸滑落到地砖上。
      花绒知道脖子后方的监听器连接监控室舍安延的耳机,他把那个笑得天真的一寸照凑在通风口烧了,挂件扣到一把漂亮的玩具钥匙上,随后沉默地走出长廊。
      再接下来,花绒在监控下去听了两堂课,把牛皮纸袋裁下来折成小飞机,望了望窗外,又折成木船放在笔袋旁边。最后一排,他的邻桌醒了,睡意惺忪地翻着平板课本回顾老师口中的重点,一会儿又挠挠头,好像因为没听到补充知识点变得有些懊恼。
      唯二坐在教室里胜似不来教室的两个人,一个天才,一个开挂的。

      下午四点半,放学时间。
      温远洲快步追上花绒,往日这个时间段,不是忘了给他测验答案,就是提醒他路上小心。温远洲拍拍花绒的肩,顷刻间,好像那几根修长的手指比山还要重,指间的体温比冰窟还要冷,花绒不禁打了个寒战。不过他马上平稳呼吸,握紧的拳头也松开了一些。
      任务当然是失败了。
      花绒把挂件和钥匙一起交到温远洲手里,快步离开马路。

      不能做。
      给我理由。
      不能就是不能。

      被下属拒绝面子上实在不好受,幸好对方是温远洲,这个好脾气的哥哥从来都不会介意。
      当事人颠来倒去翻看那把钥匙,冰凉的触感,没有曲线的凹凸纹路,组合起来像一扇没有把手的门,不知上下左右,也不知从何方开启。
      他对花绒的私人物品没有兴趣,但这把钥匙非同寻常。
      侧面雕刻了一个细小的编号,003E,这个样式全球也只有500套,一个商业鬼才吃饱了撑的想出来定制玩具。然而其价格和解谜的复杂程度难以想象,使它们所有的销路都集中在了成年人中间,而佼佼的购买者里大部分又没有那个玩玩具的闲心和精力,要么当成摆件喝茶的时候撇两眼——玩具本身就算不解开,造型也精美非凡,要么就直接丢哪个柜子里积灰了。
      温远洲不知道他会有这个,却立刻相信花绒正经历荒废学业因此闲得蛋疼的少年时代的时候,一定已经解开了那个“潘多拉魔盒”,而盒子里藏着他不得人知的秘密。
      他对花绒的私人秘密也没有兴趣,温远洲把和挂件串在一起的“挂件”揣进口袋,他好奇的是花绒为何拥有那样一只盒子。

      花绒回到家。
      那已经不能叫做家了,即使早上整理过,到傍晚也是脏乱不堪,他想从父母手里要回门锁密码,每次都以更脏乱,和一身新伤作为结尾。
      今天也是一样,平淡的日常。
      “爸爸,把瓶子给我。”
      被叫做父亲的男人轻哼一声,态度轻蔑地放下酒瓶,敌意地与儿子对视。
      花绒接过酒瓶,猝不及防就往男人头上砸去,男人情急之下抬手自卫,玻璃渣碎了一地。
      “我妈呢?”
      花先生——也就是男人并不理会,慢慢爬起身,重重地给了儿子一拳,同样落在用于防卫的胳膊侧面。然后他才说:“今天不回来。”
      花绒不甘罢休,绕道男人身后擒拿住他,男人毕竟醉酒太深,遭不住年轻力壮花绒全力的控制,暂时服从下来。
      “问啊,问我妈去哪了?打电话!”
      男人的脸上竟露出一丝惧色,他拉过茶几上唯一干净的腕带,颤抖着拨号。还差最后一位的时候,男人忽然警觉地抬头,说:“门口有人。”
      噔噔噔。
      花绒也知道,如此礼貌的敲门节奏,通报着对方自居客人的身份。他们家已经好几年没有客人了。
      花绒低头:“不要管他!打!快点!”
      男人磨磨蹭蹭就是不肯履行职责。敲门声的节奏少许急促起来。
      花绒扇了男人脑袋一巴掌,跨过零食的垃圾堆去开门。
      刚隙开一条缝,屋子里混杂酒气的暖色灯光分割开温远洲棱角柔和的脸,就听见花绒跟催命似的交代注意事项:“要给我就给我,不要进来了,我们家没有茶给你喝。”
      温远洲是来谈心的,他将腿卡在门槛上,“正好,我也不用喝茶。”说着强硬地推开门就要往里走,直到一脚踩在塑料饼干盒上才愣住了神。
      这哪像个家,简直就是垃圾处理厂来的,墙面坑坑洼洼,一个看上去父亲年龄的人背靠茶几一角坐在地上举瓶痛饮,就连屋子里最干净的地方也堆满杂物,和外面相比完全是两个世界。
      “哟,同伙儿?”男人拖来开瓶器,欢喜地讥笑道。
      温远洲咽了一口唾沫,确认这里不是幻境,而是现实。
      客人尴尬地微笑着环视一圈,提出关键性地质疑:“你妈妈呢?”花绒闻言,白了一眼男人拿着腕带的手,恨不得把那只手剁了似的不愿意再多停留一瞬。
      入乡随俗,温远洲轻轻关上门走向男人,看到那串完整的号码,干脆接了过来。
      “喂……您好,我是花绒的朋友……不是,就是朋友……花绒是个好孩子,你们误会他了……嗯,他们很担心您,对注意安全早点回家,好,谢谢。”
      还没等疑问发生,温远洲一个人又忙活起来,跑里跑外地捡拾垃圾,装袋,对酒沫和油渍进行擦洗,终于收拾得差不多像样点了……不,还是不像话,但他已经尽力。
      两个小时后,温远洲微笑站在花绒面前,诚挚询问他:“我们可以去房间里谈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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