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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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二十九岁。
我是个疯子。
精神病。
Psycho。
——美剧最喜欢刻画的群体。
十七岁的时候我第一次病发，我杀了人。
十七岁到十九岁之间我杀了无数人，将当时所的镇混为了噩梦之地。
十九岁开始，我就被关入精神病院。
这之后、这之后——
整整十年。
整整十年了！
十年里，我永远只能囚居在小小的房间里，偶尔才能去晒晒太阳，而与我在同一个院子里晒太阳的永远是那些疯疯癫癫毫无自知力的病人！他们无法与我交流，他们都是傻子，疯子怎么能跟傻子关在一起呢？可恶！愚蠢的中国精神病分析制！混淆了精神疾病与心理疾病的愚蠢
我憎恨病友，憎恨医生，憎恨社会，憎恨世界，憎恨时间，更憎恨我自己——我为什么会是个疯子？！
如今，我还是想杀人。
我的心里头永远叫嚣着杀人的欲望。
我仿佛有两个我，一个在神面前卑怯忏悔，一个在十字架上露出了染血獠牙，但我并不是人格分裂。
我只是个疯子，一个反社会人格障碍者。
杀人时，我即不惊恐，也不害怕，我只会感到淡漠或者开心，所以不断地将碍眼者杀掉。
Kill，Kill，Kill……
Kill，Kill，Kill，Kill，Kill，Kill……
人类在我眼里跟猪肉没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猪任人宰割，而人却至高无上呢？
到底谁赋予了人类那别于大自然其他生物的地位，以及处决其他生物的权力呢？
猩猩的世界里也有流血时间，然而一只杀死猩猩的猩猩永远不会被处决，为什么我就必须被审判的呢？这审判之权是谁交到人类受伤的？神明吗？如果真有神明存在的话，为什么还会有那样讨厌的家伙——谩骂者、泼妇、强/奸者、恋/童癖、瘾/君子、花人钱财的施暴者、自以为是的艺术家……
别误会，我并不怜悯那些被混蛋们伤害的家伙，只是讨厌被那些混蛋扰乱到生活。
我有固若金汤的情感隔离之墙，他人的悲欢离合永远无法感染到我，医生们称之为“毫无同情心”，作为判断我为“反社会人格障碍”的重要依据。
为什么人类要为他人的悲伤感到悲伤？这并不合理，所谓的“换位思考”根本不只是一种臆想。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如果你以为自己懂得鱼儿的快乐，那么不过是你把自己想象成了鱼儿，你感受到的、换位思考到的快乐其实是你的快乐，跟鱼……半点关系也没有，说不定鱼正在水中郁闷地想：老子无聊死了，你们人类这么会想还真是有趣。
总之，那些自以为慈悲的正常人将我打上“疯子”的记号，送入了名为“精神病院”的地狱，整整关押了我十年。
十年啊，虽然我不会为他人的事情而悲伤，可我也会为自己的事情悲伤，十年的空白与囚禁让我的内心充满了负荷。
我为毫无意义的十年而感到痛心疾首。
外头人在这最宝贵的十年里，能够打拼事业，获得成就感，谈好几场恋爱，体验多巴胺带来的快感，无数次性/交，体验感官带来的刺激，冒险、旅游、朝五晚九紫醉金迷的都市生活、圈子越来越广无限虚荣的社交、结婚、生子、出/轨……
天哪，那些人过了那么愉快的十年，而我、而我什么都没能去做，什么也没有获得！
十年前，我是青葱的少年，容貌俊俏，深受女孩子的喜爱。
十年后，我是所谓的老腊肉，容貌因为长久的药物和“邻居”折磨而受损，年纪轻轻已经鬓发斑白，眼纹横生，眉头中有深深的印痕，女孩子们口口声声说喜欢“大叔”，但更多的还是选择所谓的小鲜肉。因为她们所说的“大叔”专门指相貌英俊身形高大成功多金温柔专情的人——这不扯淡吗？真有这样的人，会看上你们？
总之，作为一个普通大叔，我已经连恋爱和结婚的资本都没有了。至少，找一个自己喜欢并且有可能将来深爱的人结婚，对我而言已经成了痴人说梦。而跟一个人勉强组成家庭，度过余下的光阴，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已经度过了毫无意义的青少年时期，难道还要我继续躲过更加无意义的壮年吗？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因此我成了阴沉寡言独居的老光棍，周围的居民对我避之不及，而我也很少出门，大部分人甚至不认识我，当我出现在他们视野里的时候，他们会想“那个人是谁，新搬过来的吗？”
这里的人们不知道我的过去，不知道我叫什么，也不知道我多少岁，却有不少猜测。
当然那些猜测我并不敢兴趣，也不想听，再怎么样的流言蜚语都比我真正的过往要美好。毕竟我是一个杀了很多人的疯子。
我还会继续杀人。
最近我发现这些邻居真的好烦啊，不断地打听我的情况，偶尔会故意在我家窗前晃悠，八卦到令人作恶，还有贪财的妓/女来敲门，希望获得免费的晚餐或者敲大笔竹杠，最恶心的还是那对新婚夫妇，他们在我家楼下放爆竹迎亲，用他们正常人的幸福狠狠地剜着非正常人的心。
我决定了，时隔十年我的再创作，就选择那对新人吧。
我会将他们的幸福永远凝固住，让他们永远留在最甜蜜的时光，杜绝他们互相背叛的可能，让他们在天堂微笑相聚。
他们变成了冰冷而具有艺术感的尸体，善良的我特地为他们摆了一个拥吻的造型。
多么浪漫，这才是人生应该有的景色。
我微笑着离开。
没有人知道我什么时候离开的，因为我本来就不引人注目。
我还会继续我的旅行，去完成十七岁开始，十九岁戛然而止，未完成的旅行计划。
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心里充满了希望，暖融融的，仿佛被天国的圣光所照。
我望着前方，那里一片光明。
________连环杀手/于涟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番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