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若珏》韩若北

5、第五章 谁是贱人

　　王皇后听说文若涵进了宫，高兴极了，主动请缨让她来她的寝宫洗漱更衣。在文若涵的记忆里，有关于王皇后的事并不多，也许是以前没来过皇城多少次吧。掌事的大姑姑领着文若涵到了皎淑殿，这里就是皇后的寝宫，王皇后亲自到殿前接待文若涵，王皇后现已三十六，也许还没到中年，皮肤还是很好的，面容也让人看得很舒服，粉黛什么的也没有施很多，身材窈窕，怪不得这么多年了文濂之还是疼爱着这个王皇后。
　　“臣女参见皇后陛下。”文若涵行了个大礼，这可让王皇后担心了起来，按理来说，文若涵是文濂之亲赐的文赢郡主，而且还是文莲大公主的独女，是公主，双重身份加起来应该是和自己同等的，应该还高她一等，她如此这般行大礼，自己岂不是以下冒上，属乃侵犯皇权，如果再严重一点，那就是要杀头的。
　　“郡主礼过了，我只是一介女流，比不上郡主，还请郡主不要行这么大的礼，以免说我以下犯上。”王皇后真是会看时机，知道犯了以下犯上的错，就用第一人称来表明自己的后悔和对文若涵的爱戴。
　　“皇后陛下，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讲究，今天风有点大，陛下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文若涵躺在放了很多玫瑰精油的牛奶浴池里，闭目养神，王皇后吩咐过，让她安静地休息一会，所以这偌大的客房里，并没有其他人。
　　“谁！是谁在那！”文若涵以一朵花瓣射去房间的某一暗处，随即就有被击中的声音。她披上一件外衣，步履轻快地就到了声音所出处。
　　一道屏风后面，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人，吃痛地半躺在地上，刚刚的花瓣落在地上，有一丝鲜血的印记，男人面容精致，似女人般美丽，男人般潇洒，薄唇紧紧抿着，苍白的额头上都是冷汗，黑发已经有些凌乱，假如这人是女的，那肯定比王皇后还要风情万种，更受男人喜欢。可惜这又是一个把眼睛遮住的男人，他的脸上带着白金色的半脸面罩，只露出鼻子和嘴巴，跟那个文羽一样。
　　“喂，还活着吗？”文若涵戳了戳那男人精致的脸庞。
　　“别，动我。”男人吃力地吐出这几个字，随即大口吐气。
　　看来这人情况不容乐观啊，文若涵起身，在房间里找找有没有能给他上药的东西。
　　“你也许可以试一试用御天玦，但是千万不要让这个男人发现御天玦，这个男人实力我看不出，你还是小心为妙。”琨提醒道。
　　文若涵半跪在男人身边，一只手握住御天玦另一只手覆上男人的伤口，缓缓注入灵力，一道道白色的灵气从文若涵手中涌现，注入男人的伤口，伤口原本是紫红色的，注入灵气之后，淤血就开始散去，皮肉也在慢慢回复着。过了大概五分钟，她看到的伤口基本都好了个七七八八。男人紧锁着的眉头也有些缓和了，不过脸色依旧苍白。
　　“喂，好些了吗？”
　　男人微微动了动身子，感觉比之前好多了。
　　“谢了，不过还有些毒素还未清除完毕，不过这也很感谢你了。”男人单手撑起半个身体，低头看着文若涵炯炯的水眸，似有些含情脉脉。
　　文若涵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要是搁在以前，这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但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太妖艳了，让人看了都会有一种罪恶感，男人抿嘴微笑，薄唇尚且还有些泛白，想较之前的那副模样，已经好多了。
　　“你好些了，就快离开吧，这里可不是你能久待的地方，宫里人多眼杂，你走的时候要格外小心。”文若涵起身，转身就要去叫侍女，男人一把拉住她的手。
　　“还有什么事吗？”文若涵有些戒备，被拉住的手微微泛力。
　　“我叫冥，咱们有缘再相见。”说完，就像影子一样，消失了。
　　“冥，谁要在乎他的名字，自以为是。”文若涵漫不经心地说着，而琨，在回想着这个男人是谁，是谁，名字或者代号是冥呢？文若涵身边出现了越来越多实力强大的男人，是不是暗示着有人知道了御天玦现了，而且在文若涵身上。
　　御天玦，顾名思义就是能够主宰天地的东西，里面有着全天地下所有的奥秘，小到花花草草的种类，大到主宰天地的能力，应有尽有，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能真正驾驭它，即使是当年那个轰动大陆的男人，也只不过了解其三四分。御天玦，是只有血缘关系的族人才能继承，绝对不可能有其他的现象出现，由此看来，文若涵，真的是那个男人的传人，那么李弦，呵文莲，又是谁呢？
　　细思极恐了一番，琨决定，先去睡一觉。他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这种脑力问题才是最让他耗费体力的。
　　在文濂之的寝宫饱餐了一顿过后，文若涵就由文暮年送回相府。
　　李弦为了东皇国的防御工事，在边疆待了三年之久，他突然受收到急信，立马让人收拾东西，快马加鞭，朝着京城赶去。
　　此时，相府的大院子里。琪姨娘正在休息着，一旁侍女足足十个不止，而相府里的每个华丽大院子里，都有人在做着自己的事，丝毫没有一点对接下来发生的措手不及。
　　相府门口，站着四个侍卫，神色很是懒散，有的直接靠在红漆大门上睡着了。
　　象征着皇室的马车在相府门前停下，周围的百姓特好奇，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哪位皇子公主来了。
　　看门的侍卫原本睡眼朦胧，在看到皇旗之后，顿时惊醒过来，就有人急急忙忙地往里面跑去报告了。
　　文暮年跳下骏马，英俊潇洒的姿态让在场的女人们都羞涩万分，文若涵在万众羡慕的目光中下了马车，顿时，阳光好似都照耀在她身上，挡不住她的尊贵。
　　文若涵身着华裙，头戴琉璃珠宝，若不是没有点朱唇，百姓们还以为这是皇后陛下来了。
　　刚刚进去的侍卫领着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出来了，那男人一看到文若涵，激动得像个什么样，马上跪在地上磕头:“苍天有眼啊，我家大小姐终于回来了，老天保佑我小姐啊，我相府终于有救了！”这中年男人，是相府的官家，以前文莲大公主在世时，是她最忠诚的手下之一，虎叔，在她去世后，他就担任了相府的管家，帮相府打点一切，包括账簿，不过李弦这三年不在京城，相府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文若涵处境悲凉，大公主也不在世了，他这个管家的权力都转交到了两位姨娘手上，除了住在相府里，每个月有月俸拿，他什么都不剩了。就算他什么都没有，对文若涵也是极其好的。
　　“虎叔，你快快起来，我这几天不在相府，发生了什么事？”
　　“大小姐，你有所不知，短短几天的时间，相府里的一半奴婢全换成了琪姨娘家里的人，被换走的都被卖到窑子里去了，就连我的女儿，也就要在明天被送走了，大小姐，你回来了，可真是好啊！”虎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像一个胖胖的小孩子在苦恼，甚是可怜。
　　文若涵眉头一皱，文暮年随即上前，拍了拍虎叔的肩头安慰他。
　　琪姨娘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想安静歇息一会都不行，气恼地起了身朝府门走去。
　　“哟，是什么事这么热闹，让我也来参一脚吧。”当琪姨娘高昂地走出来，看到虎叔满是泪水的花脸和眉头紧锁的文若涵，脸色一变，随即笑道:“哦呦，我还说这是谁呢，原来是我家的大小姐回来了，出去玩了这么多天，也好意思回来哦，虎叔，还不赶紧请大小姐回府，愣在外面干嘛？”
　　呵，请？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什么时候下人也能用请来让主人回来的，看来这琪姨娘不是恶毒，而是愚蠢。
　　琪姨娘得意地仰天大笑，突然被一阵灵气振到十米之外，狼狈地跌在湿泥巴里，她看着自己这副模样，不禁失口尖叫。
　　“啪啪啪！”琪姨娘又被扇了三个巴掌，恍惚过来发现是文若涵，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琪姨娘，琪姨娘想要站起来反抗，却被两个侍卫按住动弹不得。
　　在听到尖叫声的几个小姐和少爷们，都匆匆忙忙地从各自的院子里出来，一出来都是看到琪姨娘狼狈的模样和文若涵充满杀意的脸。
　　“娘！你怎么了？谁欺负你！”琪姨娘的小女儿李若棠看到自己的母亲被人按在泥巴里，想过去就她但是被侍卫拦住了，仔细一瞧这居然是皇家侍卫，要是硬抢也是抢不过的，只能干等着什么时候文若涵能网开一面。
　　“文若涵，你赶快放开我母亲，小心我杀了你！”李若棠性格暴躁冲动，经常做事都不经过脑子的。
　　“你说这是你母亲？那我母亲文莲大公主又是谁？李若棠你以下犯上，该杀还是不该杀呢，暮年？”文若涵轻轻挑眉，戏弄地看着李若灵。
　　什么！二皇子文暮年也在，琪姨娘和李若棠这才发现，原来文暮年一直在旁边观察这一切，她们刚才所做的一切，都让文暮年感到万分厌恶，印象分差到了极点。
　　李若棠最喜欢的便是文暮年了，她喜欢文暮年十几年了，现在在自己最喜欢的男人面前如此失态，相比自己以后是很难在他面前重新树立形象了。
　　“婢女李若棠，其母琪姨娘，以下犯上，侮辱皇室，有损女子风度，该斩。”文暮年缓缓吐出这几个字，看似淡定，其实耳根子红着咧，刚才文若涵叫他暮年，莫名地觉得兴奋激动。
　　李若棠和琪姨娘听了这一番话，不禁震惊地瞪大双眼。
　　“不要啊，殿下，我女儿尚且还小，要死就让我死吧！”琪姨娘哭喊着挣扎，李若棠也是哭得泣不成声，跪倒在地。
　　“这件事，可不是我决定的，决定权还在涵儿手中，你们求她，她也许会心软的。”文暮年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双手抱胸，心想如果涵儿决定要杀这俩卑鄙小人，就当场解决了，省得到时候涵儿后悔，这俩母女就又出来陷害涵儿了。
　　“好，可以，不过我有几个条件，你们首先要向我下跪道歉，其次以后见到我都要行礼，第三个，也就是最后一个条件，这个是关于琪姨娘的，我待会和姨娘亲自说。”文若涵微微地狡猾一笑，呵，我要把所有属于我的东西都给夺回来，缺一个就要一个人命来陪。
　　琪姨娘也是个懂事的，见可以得命就死不要脸地下跪，还磕了几个头，连声道歉，道歉完之后，侍卫就松开手，琪姨娘连滚带爬地跑到李若棠面前，硬要李若棠下跪道歉。
　　可是李若棠不懂世事，不会看人脸色，就是不要下跪，还大哭大喊着不要。琪姨娘也是心疼自己的小女儿，但为了自己更为了李若棠，她一狠心就来一巴掌，把李若棠打得晕头转向的，跪倒在地。琪姨娘抓着李若棠的发髻直直地往地上摁，磕了三个头，李若棠额头上又是泥的又是血的。
　　李若棠没想到自己的母亲这么贪生怕死，不过都是为了自己，也咬牙忍着没有拒绝。
　　“呵，倒是个懂事的，算了，刚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二娘，你过来一下，我有事嘱托你。”文若涵招招手，琪姨娘不敢违背，踉踉跄跄地走过去，那声二娘，喊得她直冒冷汗。
　　“二娘，我娘的封地税收，还能还给我吗？”文若涵轻轻在琪姨娘耳边说，琪姨娘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无奈地重重点头，随即让虎叔去拿账簿和封底印章了。
　　“二娘不愧是二娘，做事果断，二姐姐可要学着点，免得说二娘不会教自己的女儿，有其母必有其女呢。”文若涵说着，接过虎叔递过来的账簿，随便看了一下，脸色一边，对文暮年说了什么，文暮年疑惑地看了琪姨娘一眼，把账簿收好。
　　此时，相府外边，有一辆同是皇家马车停在外边，大皇子文暮时下车前来询问原因，没有得到回应，就有些恼怒，从马车里扶出一位衣着光鲜亮丽的美貌女子李若幽。李若幽乃是琪姨娘大女儿，容貌美丽，年仅十七就俘获了大皇子文暮时的心，文暮时称她为京城第一美女，要是文濂之知道了这件事，可能李若幽就会被贬为青楼女子，在他心里，皇姐永远都是最美的。以前有个妃子，因为被某个官员称作京城第一美女，妃子就被贬作青楼女子的奴婢，而那个官员罪名是勾结妃子，被判处斩刑。但是文莲大公主是真的很美，倾城倾国，连最美的花朵在她面前都失了色。
　　李若幽也有些怨念，被挡着道的确很不好受，但是这也是皇家马车，文暮时没说什么，她最好什么也别说。
　　她一进府门，看见了文若涵笑着看着自己，这让她很惊悚，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被推下山崖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完好无缺的，而且二皇子文暮年也在这里，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又怎么回事？
　　有些小头脑的李若幽转念一想，觉得这事有蹊跷，肯定这女子肯定不是文若涵，就立马飙泪扑向琪姨娘。
　　“二娘，你怎么了啊，谁欺负你了啊，妹妹……呜呜呜……”李若幽哭得肝肠寸断地，文暮时心疼美人，上前安慰，一瞥文若涵，便被这倾城容貌给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娇美的女子，有些娇弱的模样为她的美锦上添花，好一个美女子，再看李若幽，顿时觉得丧极了。
　　“大哥，这是文赢郡主文若涵，是我们的表妹。”文暮年把表妹这两个字咬得特别紧，这不仅提醒他自己不要有非分之想，更提醒在位的每一个人，这是皇上亲赐的郡主，万万不可得罪。
　　李若幽震惊，这真的是那个弱小的文若涵，现在九死一生过后就敢骑到自己头上来了，这让她感觉十分羞辱，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剁成肉泥喂给狗吃，瞧文暮时那个男人，看到漂亮的女人就忘了旧爱。
　　琪姨娘看着李若幽眼里的不满和愤怒，有些害怕这个自己亲生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