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肆动荡》喜上眉梢大开喜

12、醋加橙

　　阿肆回来了！从他的笑声中听的出似乎收获不少。
　　他笑着从司徒文翰身边经过，直接走到我面前，蹲下身看着我，说：“看吧，我果然准时回来了，”然后拿起桌上已经喝光的醋橙杯子闻了闻，眯着眼又笑道，“又是醋加橙，小午，有时候我在想，你究竟是哪里来的怪物，不过，才几天没见，我居然有点想念你。”
　　想念我？会吗？
　　我迟疑了下，正想问他所说的生化武器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司徒文翰突然拿起瓶橙汁直接倒进还在高肆手里的杯子，然后像是无意的说道：“那是因为高先生你只适合喝橙汁。”
　　高肆恩哼了声，起身道：“谢谢你的橙汁，只喝牛奶的黑手之主——司徒文翰先生。”
　　我看着他们进行着似乎很无聊的话题，范辛仍是沉默着不说话，司徒文翰又是啊呀一声，问：“娜娜呢？你回来了，她呢？”
　　高肆喝着橙汁，回答的轻描淡写：“在赶来的路上。”
　　司徒文翰嘴角一扬，似乎终于决定将话题转移到主题上,道：“那么，从现在开始说书这几天的收获吧。”
　　高肆低头一笑，一屁股坐在桌子上，道：“先说说报纸上登的传染案吧，这次的症状跟早在一星期前发生的传染案几乎一模一样。从政府对这件事的重视态度看来，似乎暗示着某件事就要浮出水面了。”
　　司徒文翰恩哼一声，道：“纸包不住火，他们最关心的事情始终要发生。不过也好，这也证实了尸体就快出现了，现在的状况多发生几次或许会有更多的蛛丝马迹。”
　　现在我们已经确定尸体决不是文物，而是安全局和等等人物安排安排的一个假象以此来掩盖什么，但始终无法找到一个可以贯穿一切的关键词。
　　高肆嘴角上扬，笑道：“小午，其实整件事与你的关系最大哦。”
　　我看向他，道：“你的意思是尸体真的跟我的课题报告有关？”
　　他拍拍我的头，道：“至少八九不离十，不过我不想勉强你重组那份报告，反正偷尸体的人一定不外乎两种理由，”说到这，他呵呵一笑，看向司徒文翰，道，“一种就是和某人一样喜欢跟安全局作对，如果是这样，就一定是一个组织，但就目前而言有胆子挑衅安全局的□□组织只有你司徒文翰，所以这第一种基本可以排除。第二种的可能性比较大，就是他也是个对尸体感兴趣的人，而通常这种人大多是学医的科学怪人，所以我把方向缩小为小午你过去的同学，毕竟知道你这份课题报告的除了你的导师，最有可能的就是你的同学。”
　　我突然想到另一件事，他是怎么知道我的报告被列入实验名单中。我所在的医科其实是世纪医院的附属学校，有政府许可的独立教学系统和保全制度，即使有安全局的通行证也不可能轻易查到这些记录，除非是教授级别的人才有资格调出这些。想到这里，我皱起眉向他看去。
　　他似乎察觉大我的疑虑，却仍是笑道：“小午，不要这么看我，其实，其实……”
　　“其实是他要见你，以此作为交换。”说话的人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子，长发、细眉、红色眼影，穿着贴身的红色上衣和短裙，应该就是阿肆的初恋情人——娜娜。
　　虽然一身红色，却遮不住她的冷漠。她应该就像是被冰冻住的火吧，而能释放这团火的人就是司徒文翰了。因为只有当她的目光看向司徒文翰的时候才会完全释放出热情，但司徒文翰仍是淡淡一笑，反而将目光转向我。
　　我看着向我走来的娜娜，就问道：“见我？谁？”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有资格进出医科又想见我的人只有一个！其实我早应该想到，当时阿肆看到他跟我打招呼时，就决不可能放弃这个线索！这也是他选择独自行动的另一个理由吧。
　　想到这里，我向阿肆看去，他居然显得尴尬，想笑笑不出又想解释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这么看着我。其实他只要随便说些什么，我都可以理解，毕竟，该见的人始终要见。
　　娜娜在司徒文翰耳边说了些什么，他听了眯起眼，却对我说：“小午，我给你一个权利，你可以选择不见。”这句话从他口里说出来，不仅让娜娜皱起眉，也让我觉得奇怪，他不是最热衷这件事的吗？如果见了那个人，也许会有更多的线索，可是他居然说可以不见！
　　现在的气氛有点奇怪，司徒文翰微笑的看着我，娜娜想问为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范辛垂着头把玩手中的一只古董挂表，阿肆坐在桌上一言不发，我吸了口气，道：“见吧。”
　　他来了，那个叫陆泣的男人来了。身为世纪医院的代理院长事务繁忙，居然抽出时间见我，是不是应该觉得荣幸？他依旧穿着白袍，慢慢向我走来，似乎犹豫着该不该叫我。
　　我忍不住开口道：“陆先生，好久不见，近日可好？”
　　他向前移动的脚步忽然停住，也许是因为那句生疏的称呼，我却顾自说道：“想见我？为什么？”
　　他笑的有点无奈，道：“只是，想见见。”
　　想见我？把我丢在孤儿院又一次未曾去看我的人突然说想见我了？应该开心还是难过？或许，我不该怪他，是人，活着就有他的选择，而我只是被他选择抛弃的那个而已！他是我父亲，我不该讨厌或是恨他，但是一见到他，会突然觉得莫明的难受。所以，在医科知道他将成为我的导师时我走了，在医院的偶然相遇，我也走了。就在不知道下一步要说什么的时候，司徒文翰忽然笑道：“陆伯父，好啊，初次见面，请随意。”
　　陆泣向他点了点头，恢复镇静，对我说道：“我知道你在查一些事，事实上，我不主张你插手到这件事，但那位高先生跟我说了你们现在的处境,所以找到那个似乎是最后一个机会，”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我的身份不允许多言，但可以帮你们确定一个问题的答案。”
　　高肆和司徒文翰的目光几乎同时向他看去，他们等的本就是同一个答案。陆泣缓缓点头，道：“是，我想你们的猜测和正确答案几乎相同。”
　　高肆挑了挑眉，问道：“几乎相同？几乎是差了哪里？”
　　陆泣不动声色的一笑，道：“与你们猜的不同的是，那些被感染的病患并没有被我们‘处理’掉，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毁尸灭迹，而是被隔离了，有这方面的专家照看他们，也算是对我们的行为负责！”
　　高肆哼了声，道：“负责？包括眼睁睁看他们睁开眼睛成为新的病毒携带体？到那个时候，是依旧让他们过着在玻璃窗中被隔离的生活？还是为了研究抵制病毒的抗体而把他们放进消毒箱里消毒后拿出来解剖？或者被当成貌似白老鼠的药桶！”虽然他的话说的很残酷，但却是事实。从医者的角度看，任何一种无法解释的症状都是一种挑战，为了最后的成功，在过程中必定要用到各种实验体！也就是说，那些病患即使没有死，也注定是要成为玻璃窗里的白老鼠！
　　司徒文翰忽然啊哈一声，道：“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尸体就是尸体，不是文物，只是具高度危险的尸体？而且这具尸体的来源与小午的课题报告有关，但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埋掉尸体，若是真的要处理，一把火不是更干脆？”
　　陆泣皱起眉，叹了口气，道：“也许是因为舍不得！小午，你应该明白，虽然实验最终失败，但毕竟花了我们很多心血，”他停下来，舒了口气，才道，“当时我们选用小午的课题，如果成功了，那是一项很好的资源！起初，如我们所料，一切都很顺利，但到了最后关头，不仅失败还因此产生了一种莫明病体！上面知道了以后，让我们立即停止一实验并做好善后工作。我们当然知道烧了他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在点火的瞬间我们犹豫了。毕竟，那只差一步啊，所以以研制病体制造生化武器来增强国力为借口向上面保住了他。上面虽然对我们的提议动了心，但为了暂时的安全，我们将尸体先埋起来，之后将这件事搁了下来。谁知道，那块地方不仅发生过地陷还被列入重整工程中！为了掩盖当初所谓生化武器的用心，上面就制造了文物一说。”
　　掩盖用心？那是自然的，如果让别的国家知道我们在暗中研制生化武器，当然会理所当然的怀疑我们的动机，那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这一切虽然被他说的合情合理，但仍然是一种借口！我看着他，笑了笑，道：“陆先生是想让我夸您敬业还是讽刺你为达目的或是满足你作为医者的虚荣心而不择手段？也许我的那篇课题真的可以作为一种资源，但是为了成功，真的有必要利用人体作为培养皿去‘喂养’那些坏死的细胞吗？我想以你的经验，不可能不知道，人体是所有生物中对这项实验的排斥性最小的吧？况且，你们当初真的没想过，真的用失败的那具躯壳研制生化武器？”
　　陆泣看着我，眼里有了变化，似乎是种隐藏的愤怒，道：“我的确知道，但你似乎太小看我的作为一个医生的素养了！你也是个医生，知道生命的宝贵，又怎么会随意浪费一个生命作为实验的牺牲品？”他垂下眼，有点疲倦的道，“当时有个女病人急需换肾却没有肾源。所以我们才急于用你的课题，也成功的利用你的方法使坏死的肾重新正常工作！但是给病人换上后，却出现了意外，而我们也不知道究竟哪个步骤出了问题！”
　　我转过头没有看他，我知道他在解释，也知道当时无奈的决定，可是仍然不愿正视面对他，却还是忍不住说道：“你知道你现在所处的身份，本不该说这么多的，被别人知道了，不好。”
　　他忽然笑了，疲倦带着点笑意道：“谢谢。”
　　司徒文翰又啊呀了声，道：“现在的情况似乎对小午你更危险。”
　　一直不说话的范辛忽然开口道：“如果确定偷尸体的是因为对这个尸体实验感兴趣的话，那么……”他停下拉，将目光转向我，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含着丝笑意道，“那么，有两种情况可能会发生，一是他仍然不知道实验的关键，所以他会来找这份课题的创造者，也就是小午你；二是他已经完成实验，并且内容能够够更进一步的利用它做些其他事，那么他也会来找你。”
　　我低下头，笑道：“似乎两种情况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反正……”
　　“不对，结果不一样，很不一样！”打断我的话的是高肆，他难得严肃的说着：“如果是前者，他找你的动机可能是想让你帮他，但如果是后者，找你，只为了一个原因，就是杀你灭口。”
　　灭口？也许他们说的都不错，不论结果如何，在需要无数想象空间的医学实验中足以记上一笔。这样一来，所谓这项实验初创人的我就太碍眼了！可是听到有人要杀我，我倒觉得有点可笑，感觉突然被重视了，几乎重视带要杀我！
　　所以，我笑了，真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