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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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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e 花艺工作室】
“扣扣扣……”陆斐然办公室的门响了。
“请进。”企划部经理Susan推门进来，手里捧着几个文件夹。
“怎么了？Susan。”
“陆总，截止到年底，工作室还有5个单子。目前4个已经策划完成，正在筹备阶段。剩下一个单子是昨天晚上临时加单的，顾客的要求比较紧急并且正好安排在31日跨年当晚。客服部接单的同事是新来的，所以并不清楚我们的工作制度。按照这样的状况，31日当天我们的人手恐怕不够，所以我的意见是，是否可以在线上发布临时工招工通告，以市场价1.5倍的价格增加人手，还有几天的时间，我们应该可以完成项目。”
“这样吧。咱们先把这个单子的具体策划案拿出来，到时候落实到人，执行人手不够真的不够，到时候我也可以上场支援。目前我们的策划方案还没出来，所以具体分工也不清楚。先这样吧。还有其他的事吗？”陆斐然看着欲言又止的Susan。
“陆总……客户的要求是您必须当晚到场监工，直至活动结束，handle现场的突发状况。”Susan今天拿到项目单的时候才知道这些细节问题，只能硬着头皮跟陆斐然开口。已经承诺客户的要求，实在不能再去矢口否认，不然只会显得工作室不专业。
“哦，没问题。作为新启动的花艺工作室，客户存在这样的疑虑也是在所难免。”
陆斐然按了一下桌上的呼叫器，“Lisa，进来一下。”
Lisa敲门进来，站在Susan身边。
“陆总，请问什么事？”
“Lisa，整理一下到年底为止我的行程，具体和Susan对接。最后把日程表备一份给到我，就这样。”
“好的，陆总。”Lisa点头道。
“那如果没事的话，出去吧。”
“那我就先去拟策划案了。”Susan语毕走出了办公室，但是Lisa却没有离开。
“怎么了，Lisa？”陆斐然看了一眼还杵在那里的Lisa。
Lisa不好意思地开口，扑闪着大眼睛，“陆总，我有一个小小的不成熟的意见。可以讲吗？”
“没事，你说。”
“我们年底了，可以团建一下嘛？已经好久没有集体出动了，虽然我们都是年轻人，战斗力超强。可是我们也需要改善工作氛围，大家已经连轴转好久了。士气都退了，正好跨年，我们可以趁着年气，振奋一下士气。怎么样啊？陆总。”
“你这小妮子，是想集体出游了吧？OK，你帮我放消息出去，就说只要大家到年底项目都能完成指标，陆总请大家去西塘过元旦。”
“报告，收到！”Lisa扮了个士兵样，对着陆斐然敬礼。
“哈哈，好啦。出去吧~”陆斐然忍俊不禁。
陆斐然深知，半年前归国至今，工作室从一礼拜都没一单的无人问津到现在门店经常爆单，工作室的活动单也常常日子都是预定满的，她内心非常感谢所有与她一起成长的工作人员。非常难得，从开始到现在跟着她的人一个都没有离开，并且大家都和她一样都在积极努力地创造者一个又一个新的高度。工作室也从刚开始的七八人到现在的二十二人，每一个都是她亲自面试，亲自聘用的。
“嘟嘟嘟——”手机振动起来，屏幕显示{ 大如如 }
“喂(#`O′)~”
“鹿鹿，你昨天怎么自己回去啦？后来打电话也没接。”大如如有点小小抱怨的语气，电话那头的她实则真的有点担心。
“大宝贝~我没事啦。身体有点太累了，回去倒头就睡了。也没看手机，早上本来想回你，后来有点事就忘记了。”陆斐然心里有点小内疚，昨晚心事重重把她一人忘那儿了。
“你没事就好。我现在有点事情，过几天要飞香港，可能得年后再见你了。”
“哦，那你注意安全哈。对了，元旦我想带工作室去团建，如果你时间OK的话跟我们一起去西塘吧？OK嘛，”
“我还不确定，这次去那边培训，具体的schedule还没出来。如果赶得及，我就去西塘投奔你啦！”
“OK，那就这样子，挂了哦。”陆斐然挂了电话，心里暖暖的。爱情会离开，友情却一直都在。在恋爱的时候，友人被轻轻地推开，可是恋人一跑远，友人又被拉回到身边。他们不仅仅是可以分享快乐的存在，更是家人一般可以推心置腹的对象。没有血缘的牵绊，却有精神的羁绊。或许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挚友就如恋人一般的存在。
【J市第一人民医院，消化内科】
“报告要打印你一份吗”
“没事，Edward你给我开点药就行。”
“仲星，慢性浅表性胃炎一开始确实可以不当回事儿，可是这几年下来，我跟你讲了那么多次，你还是这样。现在胃出血，你自己也是当医生的。照顾自己的身体有多重要，你应该知道。”Edward快被这个任性的人给气死，以前一门心思读书，选择一门心思工作。每日三餐都不知道用的人，只有痛到不行了才会来找他的人，真是他的好朋友呢！
“Edward，我碰到她了。”仲星看着窗外，低声说。
“你的初恋？”
无声的回答。
“怎么样、？你还喜欢吗？”
“我从来没想过，可是她好像一直都在我心里。”
“那么多年，我只看到过你两次情绪失控。一次是她离开那天，在机场；一次是研究生那个晚上，那么骄傲的你，居然哭着对我说‘我真的错过了’。那还是第一次，你在我面前醉了酒，流泪。”
“现在还来得及吗？”仲星看着Edward的眼睛。
“只要你还爱她。”
【郑女士的家】
陆斐然今天下班前，郑女士突然打电话给她，让她一起吃晚饭。
这个房子，是她父亲去世后，郑女士变卖了原来的联体别墅重新置换的一个复试。为了能够就近照付自己的母亲，陆斐然在同一个小区购置了在复式楼后幢的大平层。陆斐然家在8层，夜晚华灯初上，可以远远地透过落地玻璃窗看见母亲家的光。
其实，刚回国的时候她也住在母亲的复式楼，可是父位的缺失，长时间的离家独自生活，她和母亲的生活节奏已然不同。她和母亲商量之后，还是搬出了家。两个受伤的人，都需要空间来自我疗愈。
“叮咚——”
“来啦~”
“咦，你钥匙没带？”郑女士围着围裙，拿着锅铲出现在门口。
“早上忘记了。幸好我们家是密码锁，不然今晚可进不去了。”陆斐然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郑女士也只能无语。
一进门，陆斐然发现吉川爷爷和水树奶奶在客厅看电视。
“おじいさん、おばあさん、あなたたちはいつ来ましたか？”陆斐然一边换鞋，一边开口问道。
“你母亲来了电话，我们就过来了。”爷爷开口回答。
“上次你来的时候，毛衣还没织完。这几天，我把它织完了，拿过来给你。冬天还是手作的东西比较暖和，莉香还备了鞋和果子，一起带过来了。”水树奶奶站起身，走上前拉着陆斐然得手说道。她慈爱的看着陆斐然，不想错过她的一点点变化。
“爷爷，上次回去的时候您去参加围棋协会的友谊赛了，正好没见着。我好想您啊~”陆斐然牵着水树奶奶的手，走到吉川爷爷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她把头靠在爷爷的肩膀上，蹭了蹭。
吉川爷爷看着陆斐然撒娇的模样，忍不住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如果想我们了，就来找我们，然然。提前打个电话，我们在家里等你。”
陆斐然一直都知道，这对爷爷奶奶有多么的疼爱她。忍不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能是年底了，莫名有些伤感。
突然想起来，之前回吉川府，奶奶的眼镜丢了。她前几天配好了，就一直放在车上。本来打算年底去N市的时候带过去，这年底一下多了日程。跨年的事情必然是要黄了，今天正好奶奶来了。
“奶奶，我给你重新配了一副眼镜。放在我车上了，我出去取一下。”陆斐然作势准备出门去，差点被下沉式客厅的台阶绊倒。
水树奶奶忍不住开口，“小心！”这姑娘虽然长大了，可还是他们的孩子啊。
郑女士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多了许多感慨。她还没有跟吉川夫妇交代，要提前退休去UCLA做访问学者。今天晚上，让所有人齐聚一堂，正是为了此事。
不一会儿，陆斐然就取了眼镜进了门。
“奶奶，你快试试。这眼睛还舒服不？”
郑女士看到陆斐然进门了就赶紧走到客厅，“可以用餐了，大家先到餐厅吧。”
“奶奶，我们先用餐吧。等下，我们再试戴眼镜。走吧，爷爷。”
陆斐然牵着爷爷奶奶走到了餐厅，便去厨房帮郑女士准备餐具。
“今天是什么局啊？母亲大人。”陆斐然忍不住悄悄问郑女士。
郑女士没停止手上的动作，低声说“坦白局。”
“开餐啦！大家碰杯。”陆斐然主动造势热闹气氛。
“今晚爷爷奶奶就在这儿住下吧。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已经让黄嫂把客卧收拾出来了，爷爷晚上开车也不方便。”郑女士对着吉川爷爷和水树奶奶说着，说完对着陆斐然使了眼色。
“是啊，爷爷。回N市也要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您晚上开车太危险了。”
“那好吧。”吉川爷爷想了下，便点头答应了。水树奶奶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今天，我下午临时通知大家，晚上到这儿用餐。其实是为了宣布一个消息，之前我也有跟鹿鹿讲过。但是还没有跟爷爷奶奶说过，今天晚上也是想要拜托二位。我已经办理了提前退休的申请，审批马上就会下来。我已经联系好了美国UCLA的访问学者课程，校方通知是1月份入学。所以时间就在眼前，过不久我就会出国了。接下来，鹿鹿就拜托二位帮我多多照顾了。以前是我和老陆不懂事，现在是我一个人的任性。我是鹿鹿的母亲，我也是老陆的妻子，我需要离开这个地方一段时间，我更需要空间去做回我自己。这次的决定，我不奢求大家一定能够理解，但是希望大家原谅我……”郑女士说完这番话，早已落泪。
沉默整整5分钟，没有人再说话。
吉川爷爷的声音在餐厅回荡了很久，“以前，你们俩忙着工作满世界飞，鹿鹿跟着你们也到处跑。后来，鹿鹿要上学了，你们回来定居了，可你们却忙着争吵了。鹿鹿6岁前，我们就没见过她几面；鹿鹿6岁后，我们就带着鹿鹿了。她出事儿了，你们就忙着把她往国外送，一个人在外面晃荡6年多才回来。现在，你们两个人只剩下一个人，可还是要走。你们想过她吗？”
陆斐然，其实很明白。世界上的父母有很多种，她的父母她从来没有选择。她爱她的父母，可能她的父母更爱他们自己。
今晚的她，没有流眼泪。
第二天，她的母亲就打包行李走了。郑女士给她留了一封信，她没有打开来看，她把信放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她不知道里面会有怎样的言语，她也不知道自己需要做到什么样子，她的母亲才会把她放在心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