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窥视尊主啊喂》是麻督啊

7、章七 八卦

　　要在这世道做个妖不容易，即便如今走向着太平安康，可惜凡人同人修皆是一脉相承，人修视妖道乃邪魔外道，凡人视妖修乃作恶行凶。
　　人同妖没什么两样，不过是道法不同，根源不同。作恶者依旧在作恶，行善者依旧在行善。身份不同从不是干扰行为发生的因由。可惜这世道不听。
　　如果是要说辩解，左右能左耳进右耳出的东西，像俗话说的那般，是如何也叫不醒那装睡的人的，何况是装睡的天道。
　　所以既然生而是个妖道，倒不如认清现实，获得低调而量力，总比那些挣扎却仍被钉死在岁月唾弃中的先辈来得活得自在。
　　这本是只妖该有的素养。
　　可惜天道不只会装睡，时不时打个喷嚏，也是会喷了叫醒它的人一脸的。
　　比如此刻。
　　时间是月黑风高宜杀人的夜晚。
　　四周是陌生之人凑得极近，还泛着不同妖气的气息。
　　自己是狼狈不堪匍匐于地，是四肢有些僵硬不得动。
　　归纳，运气不佳时运不济，看着大约就是有麻烦事出现的征兆。
　　所以，该如何？

　　彼时安逝一旁是眼神灼灼周千行，外头是怎么着都是要出事的萝卜头和小孩。
　　然后他发现眼前还有新奇事物。
　　一个悠悠转醒的妖修。
　　借着黑夜中不多的光亮，安逝看着那妖修趴在地上有了些挣扎般的动作。
　　于是安逝开口：“看吧，叫你们安静些不听，这人都被你们吵醒了。”
　　外头四涌的妖气登时减了一半。
　　一旁是周千行乖巧回应“抱歉”。
　　还有小孩嚎叫着：“你们要做什么上下其手的缺德事？”
　　安逝揉了揉眉头。
　　一旁车板上是还在僵硬动作的那被忽视许久的妖修。
　　安逝看着，却是有些看不下去，想着到底是沃若下药下得太猛还是车篷太过坚硬，这妖修如今这一副模样，着实像是经历了巨大打击的姿态。
　　便是出于好心，安逝决定将他扶起来。
　　那妖修身子骨也是轻巧，安逝扶他起来也十分容易。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妖修坐正的姿态，仿佛比之前趴在地上还要僵硬些许。
　　安逝记着方才沃若一通描述，这厮也是个要见面干架的狠人，却是如今有些怯懦的模样，着实同描述是两个情况。
　　“别慌，这儿就一个人修。”
　　于是安逝想着开口安慰，拍了拍那妖修的肩膀朝周千行看了一眼：“这家伙对妖修没恶意的。”
　　然后他清楚地感知到那妖修身体有些颤抖。
　　这身体是不好成什么样子？安逝心下有些无奈，眼神看着周千行也还没收回来。
　　便是黑暗中周千行依旧灼灼一道目光。
　　倒是如今不是盯着安逝了，是盯着这个妖修。
　　安逝觉着有些奇妙，却仔细去想感觉这眼神分明同方才看自己是两个模样。
　　甚至如今灼灼中还透露了一丝……威胁。
　　安逝于是默默收回了手。
　　有些颤抖的妖修登时好转了不少。
　　周千行瞧着还是方才比较乖顺的模样。
　　安逝挑眉内心兀自又是几分无奈。
　　但是事情总有主次，比起周千行，倒是眼前的妖修问题有些大。
　　“你叫什么？家住何方？家中还有几口人？还有对象没？”
　　安逝开口问道。
　　问完觉得有些微妙的感觉。
　　那妖修看样子也知道如今的局面是不得不答的状况，低着声音回：“方泯。”
　　安逝摸摸下巴。
　　“你们这群流氓真干了什么流氓事是不是！放了他冲我来！”
　　外面那凡人小孩还不曾消停。
　　便是方泯朝外头看了看。
　　安逝看着，继续问：“那孩子你养的？”
　　方泯闻言扯扯嘴角：“哪儿能啊，路上见到就一起走了。”
　　安逝看着方泯的作态，心中有了些寻思。
　　他戳了戳一旁的周千行：“你出去帮我看看沃若和那小孩，如何？”
　　周千行不动。
　　安逝再戳了戳：“那萝卜头说了你不少坏话，不如先替我教训教训他如何？”
　　周千行抬脚出了马车。
　　看着周千行出了去，安逝才回头看着方泯。
　　“说吧，遇到什么事了？”安逝瞧着方泯，语气仍旧不咸不淡。
　　方泯却是默然。
　　安逝大抵是猜到，也没有追究，倒是自顾自依旧说这话。
　　“既然你什么都不说，那不如听我说说如何想来你最近也是来来往往有在何处逛逛，总该听说个大事，那大伏山谷醒了一位不得了的大人物。”
　　方泯听着，也只是微微回应：“是那魔尊。不过那种大人物同我也没什么干系，我就是个小妖。”
　　安逝点点头：“你说得不错。”
　　方泯看着安逝，觉得这人有些莫名其妙。
　　却是紧接着安逝又来了一句：“那魔尊其实也是个很无聊的，比如他如今就坐在你面前，想打听些八卦。”
　　话落就是方泯愣怔在原地。
　　安逝等着他反应。
　　于是方泯沉沉回话：“药铺子城里有，我也认识大夫，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
　　安逝恍然间觉得方泯是个正常妖。
　　但是方才那话确实也是说出口了，魔尊想听的八卦是不能不听的。
　　安逝抬手。
　　方泯看着，却大约是没放在心上的姿态。
　　却是转瞬间马车内有四散而冰冷的气息骤然降下，同那黑夜一般压抑得深沉，仿佛顷刻间扑面而来的寒流要将人整个撕扯入腹中，再不得解脱。
　　方泯觉得全身有从指尖开始传达至全身的僵直与恐惧。
　　便是安逝声音凉凉响起：“我不知道如何让你信服我是那个人人喊打的魔尊。但事实如此，就像你爹是你爹，不大好证明但永远是个事实。”
　　方泯只觉浑身是寒冷将气力抽走，堪堪站起身，却是要扑倒在安逝的身上。
　　但是周千行很果断地冲了过来将方泯摆回了原位。
　　“你可以帮到小持是吗？”
　　若是在白日里，安逝看着方泯这般说话，大抵还能见到那人脸上有一双带着颤抖的眼眸，会恍然间被光亮渗透而入。
　　“所以魔尊此刻想听些八卦，不知方先生愿不愿意开口谈谈。”安逝撑着下巴，看着马车外树林横斜有了些方才没有的狼藉状态。
　　可惜周千行同来时一般模样，端着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便是静静的马车中方泯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拉扯出一串凡世过往。
　　“这故事不算太长，其实于我来说，并不是触动最大的。倒是小持，也就是那孩子，大人您肯定也瞧见了，是个凡人孩子。小持，本叫陆持，是上太玄地界的那个曾经的陆家人，曾经也算一时大户。”
　　安逝听着，看着方泯停顿而酝酿情绪的样子，便帮他接了下去。
　　“那陆家如今是不是已经不在了？”安逝问着。
　　方泯大约是沉浸在某处情绪，点头当作回应，
　　“你知道上太玄陆家吗？”安逝知道自己也是睡了百年，更是失了记忆，如今要了解这世道如何，还是得先问一问看样子就很了解的周千行。
　　“经商起家，七年前说是犯了什么忌讳就销声匿迹了。”周千行也是很快接了话，“具体我并不清楚。”
　　“要想清楚很难，当时明明也算是一件大事，却是在上太玄地界上被压得死死的，几乎没什么风声。”方泯时宜地继续说着。
　　“陆家得罪了大人物，其实具体我也并不是如何确信。陆家家主夫人有恩于我，彼时匆忙联系我要将小持托付给我。我只是个修为低下的妖，当时那个情境我也是匆匆忙忙带着浑身伤的小持逃出的上太玄地界。”方泯说着，“我虽然不能说多有说服力，但陆家这么多年也算是良善，却……”
　　安逝听着：“是得罪了人修？”
　　方泯沉默着权当是回应。
　　“听听，是人修。”安逝戳了戳周千行。
　　“我并非是上太玄的。”周千行回着话，“你曾经也不是。”
　　安逝挑眉：“怎么，难不成那个地方人妖和谐共处了？”
　　“其实确实如今有个地方是这样。”方泯闻言，转头还是有些惧怕地扫了眼周千行，“这位大人是上善若地界的？”
　　“嗯。”周千行点头。
　　“唔，听着挺稀奇。你们那里人妖好到什么程度？”安逝勾了勾嘴角，“有什么便利吗？”
　　却是安逝没等到周千行的回话，手被周千行握了握。
　　安逝一顿。
　　周千行满脸是真诚：“可以成亲。”
　　一旁的方泯将头转了转。
　　安逝不着痕迹地想将手抽走，不过依然是失败告终。
　　“原来如此，看来我这个魔修应该享受不了这般待遇。”
　　于是安逝只得满脸真诚回敬周千行。
　　方泯却静静抛出个问题向着周千行：“冒昧问一下，您是上善若的那位……”
　　“掌法。”
　　周千行淡淡回话，目光仍旧粘着安逝。
　　安逝也不傻，这话是当作给方泯的回应还是说给自己一目了然。
　　掌法掌法，怎么听都是那地界的法规制度有大半都能由周千行说了算。
　　也就是怎么看，刚才自己那番回敬成亲的话语再来一看，就是变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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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千行：你懂我意思吧
安逝：不，我不懂，也不想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