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风行》昀倾

3、清昀第一（3）

　　“可愿……长留？”谢九卿呢喃出声，神智还不算太清楚，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
　　旁边的谢九安猛的抓住了他的手，直直的看着他，墨色的眼瞳里闪烁出了兴奋的光芒“对啊！你愿意留在这里吧！大家都在这里，这也是你最想要的吧！”谢九卿不知为何竟不敢与哥哥对视，只是低着头，任由哥哥握着他的手：“我……我……”明明自己对这样的情节已经期待了很久，连梦醒后也都会因为梦到这种月下团聚的情景而勾起他对思念，但现在，他却犹豫了，这，是否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临儿，跟娘在一起不好吗？”段斥谙向前几步，轻轻搭上谢九卿的肩，眼里尽是温柔。谢问昭见自己二儿子开始犹豫，便给了谢九安一个眼神，谢九安立刻心领神会：“九卿，跟我来。”说那，拉住谢九卿就走，趋向大雁塔。
　　二人一口气爬上了塔顶，大雁塔本身偏棕色的塔身在初上华灯的映衬下格外厚重。谢九安拉着弟弟扶在塔边的栏杆上“九卿，你看看这长安城，多繁华，士农工商，各得其所，我大唐长安四通八达，聚九州之精髓于此，政通人和啊，满朝文武都一心扶持皇上，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这不正是我们拼死也要换来的东西吗？”谢九安看着弟弟，笑了起来，是介于微笑和狂笑之间的笑，无声的狂笑。谢九卿的眸子里映衬出长安城的影子，出神了。谢九安绕道谢九卿身后，修长的手指扶住了谢九卿的脸庞，让他将头抬的高一些，眼中一抹狠厉一闪而过，在他耳边启唇道“呐，九卿，一起，留下来吧。”谢九卿的眸子里已经都是混沌了，像一只木偶，任由哥哥摆弄他，绝美冷厉的脸庞失去血色，是一种漠然的美。嘴唇翕动，淡红色刀削般的薄唇刚刚分离，堪堪发出一个单音节，又合上了。眼眸里又有光芒闪烁，霎时间，声未启而人先动，右脚绕过谢九安腿，身子顺势一转，左臂顶住谢九安的喉，直接将他按到了墙壁上。谢九安完全没料到谢九卿会突然清醒，就被顶在壁上，谢九卿笑了笑，那是复北将军在沙场上才会露出的笑容，阴影盖住了他大半边脸，有一种骇人的气势迸发出来：“哥哥啊，不得不说，你的长安城很繁华，也很诱人，但这个，不是我的长安城！”谢九安有点慌了，在气势上就已经落下一节了。“我的长安城，目前还不是这种河清海晏的景象，但正因如此，我们文武百官才会呕心沥血地不懈奋斗，你说是吧？”
　　谢九卿深吸一口气：“再见，我的答案是……”
　　“谢九卿！你要是走的话就意味着你要再一次杀了我们！”
　　“不愿！”
　　随着谢九卿低沉的嗓音吼出来的答案，整个长安城犹如消散的盛世烟花般破碎了。
　　他又回到了长留山，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常年征战的素养是他迅速冷静下来。棋子落盘的声音响起，一个空灵的男声随之而来：“能破开我的阵法，倒不愧是复北将军谢九卿啊。”循声找去，一名白衣男子坐在亭中，面前是一盘棋，手边泡着一壶清茶，萧无忆的青丝披散着，在仙气飘飘的白衫映衬下，像一幅水墨画。谢九卿脑子里只有一个词来形容他—谪仙人。
　　长留山上，一个白衣胜雪，一个玄衣似墨。白衣是天上仙君，玄衣是复北将军。一个面似清霜人似昀，一个面如繁花蒙尘玉。一个玉衡仙君萧无忆，一个复北将军谢九卿。风起，二人的衣袂轻轻飞舞，相视无言，黑白交错，明月清风，是绝美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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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终于登场了呢！开心～还有，清昀是我给萧寒（字无忆）的评价—清澈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