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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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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的有病人被官差送进了永和堂。最初的两个是丘池的同僚,可惜送来的时间太晚了,进门的时候已经陷入昏迷、呼吸微弱,七尺女儿脱水得仿佛骷髅。魏安然掰开她们的嘴,强灌了两碗盐水,她们却吐了十之七八。最后魏安然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停止呼吸。
守在门外的官差很快闻讯而来,将她们连人带床一起抬走,据说是要送去烧掉。魏秋田用石灰细细洒在她们吐出的东西上,用小铲子铲了起来,一并交给官差烧掉。
之后送来的病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是些住在沁渭河两岸的居民,平日里吃喝洗漱用的都是沁渭河水。男子往往送得晚些,顾忌着男儿家的清白不愿和郎中接触,胡乱在家中抓些药吃。接连死了十几个男子,有些甚至扩大传染到了一家七八口人,城守大人终于坐不住了。下了严令,只要发现感染无论男女都必须及时治疗,否则发现了格杀勿论,隐瞒不报者罚徭役五年。
有了这道命令,渐渐的送来的病人多是在霍乱早期,病情得到控制的人也越来越多。凡事有利有弊,也有些人不是感染霍乱,只不过是寻常腹泻,在严令之下也只好来到了永和堂。
永安堂的面积不大,第三天的时候就住得有些局促。魏秋田和魏安然一合计,决定申请将永安堂左右的两间大屋临时征用,于是送了个信出去。这两家邻人早在永和堂被封锁之前就搬走了,魏家在外的人上下一番打点,事情轻松的成了。于是病情得到控制的人住在左屋,恢复或是健康的人则住在右屋,新入的病人还是在永和堂急诊。
老病号丘池的病情在第四天就消失了,魏安然和魏秋田又观察了两天,仔细确认了一番,高兴地宣布她已经痊愈了!
按照大魏小魏的想法,此时可以将丘池移到右屋。没有想到却遭到了右屋百姓的激烈反对。领头的女人身材高大,将门堵得严严严实实,对魏安然道:“小魏郎中,这丘池是万万不能放进屋里的!屋里都是健健康康的人,要是被她传染了可怎么办?”
魏安然辛苦解释了半天,那人还是倔得像头牛一般寸步不移。反把魏安然自己气得一股浊气上涌,眼前一黑,用手扶住墙才勉强支撑得住。这症状将门口的女子吓了一跳,连忙退回去将门嘭得一声紧紧关上。
“算你很!”魏安然扶住墙恨恨道:“若是以后侥幸逃命,只要你进我魏家药堂,必叫你脱层皮!”
丘池不能去左屋,也不能去右屋,于是便被安排在了后院,专门负责打水。每次将水打完后,就倒入靠近前堂的大水缸中,魏安然她们则只从这个缸中取水。这样一来,不但大大减轻了魏安然、魏秋田的工作,还保证井水水源安全,一举两得。
到了傍晚的时候,永和堂里的病人都安定好了,魏安然和魏秋田终于能喘口气。两人用皂荚仔细洗干净手,拿起屋外官差送来的馒头就着热水吃起来。雪白的馒头分外诱人,还透着股甜味,很快就一扫而空。平时不起眼的热水,此时一碗喝下去,一天的疲劳仿佛也消除了。吃饱喝足了以后,姨侄俩看着对方狼狈不堪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能吃、能喝、能笑,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