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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19年4月12日晚 ...

  •   秦铮一通电话,就浩浩荡荡的叫来了一大批人,有警察也有他在帝都从小玩到大的自家兄弟,把整个病房塞了个水泄不通。

      或许也正是碍于这么大的阵仗,警局来的人效率也高得吓人!不仅不一会就把监控调了出来,礼物上的所有指纹也很快提取完毕。

      监控画质很差,只能看出那男人身形高挑,大约175-180之间,偏清秀斯文的长相,外披一件卡其色风衣,内搭纯黑的衬衫和西裤,脚踩一双黑色皮质马丁靴。
      但他就像是完全清楚监控的位置一样,从进入医院开始直到最后消失在医院后的一条小巷口,他便一直微微低着头,直到将礼物交给了护士小姐,目送她上楼之后,才抬起头正对着监控的方向笑了一下。
      那张模糊的照片,也成了警方目前唯一拥有的一张嫌犯正脸。

      ——他......这根本就是在挑衅!又或者说,那个笑容,原本也是送给谖草的礼物!

      指纹提取自然也没得到什么令人可喜的结果,查遍了盒子、卡片以及戒指的里里外外,上面只有护士、秦铮和颜谖草的指纹。
      更可怕的是,证物检验科从戒指上查出了另外两种物质——血迹、以及金饰专用清洁剂。

      经验证,那枚戒指在短期内曾经过十分细致而专业的清洗,整个指环上除了谖草的一点指纹和那一小块血迹以外,再没有一丁点直接接触痕迹。
      如此一来......那内圈上的血迹...就有极大可能也是故意而为,是嫌犯特意留下的痕迹。

      不过,仅仅这几条线索,警方还无法为本案定性——虽然他们已经查出Nicholas的身份,但是目前还未得到任何此人遇害的消息。
      案件顿在这里停滞不前,他们只能又将那个已经下班的小护士从家里找了回来。

      “他......他长得挺帅的。”护士小姐姐显然也被这阵势吓到了,揪着袖口努力回想关于那个男人的细节,“眼睛很好看,是那种柳叶眼,笑起来的时候还有卧蚕......就像是现在流量明星江源的那双眼睛。”

      “鼻子很挺、很精致,嘴唇不算厚,唇峰也很漂亮...人中很深!真的就是非常精致好看的样子!看着是个很温柔、很谦和的人。”
      “......警官...他是犯什么事儿了吗?”小护士一脸的不能相信。

      “现在还在调查阶段,抱歉我们不能透露太多!多谢您的配合。”
      “不过,以防后续真的发现更严重的犯罪情况,可以请您和我们的画师走一趟吗,帮助我们完成疑犯肖像。”

      **

      在确定Nicholas现状之前,案件不会有任何进展。

      而且如颜谖草所料,苏牧真的......越狱了!

      整个病房的气氛已经压抑到极点!
      颜谖草抱膝蜷缩在病床边,谁说话也不理,只是把头深深的埋在臂弯里。

      秦铮也面色严峻,明明才做完手术,硬是陪着谖草一口晚餐也没吃,抱着手臂死撑着靠坐在病床上。

      “我打听到,苏牧是前天下午越狱的!他在监狱里与人发生冲突,被打得断了两根肋骨,不得不移出治疗,但是他手术结束才被推回病房不久就跑了!”
      “当时已经很晚了,看守人员松懈,加上他们完全没意料到,苏牧似乎对麻醉有一定抗性,这疯子没一会儿就醒了,走廊里没一处监控拍到,他居然还是从三层跳窗跑的!”

      严君泽虽然没和秦铮一起从军,却也是大院年轻一辈里极其出色的,现在正在刑侦大队任中队长。
      “我刚刚去给那个小护士看过照片了,她一口否认了我们的猜想!按她所说,那个给她礼物的男人比苏牧要年轻许多、也更加清秀。”
      “我们目前还无法把此案和苏牧联系在一起!看来目前只能先从那个外国男人入手了。”

      秦铮也是紧皱着眉思索了半晌,“如果真的和苏牧有关,那这人可就难找了!当年他就是凭着只有自己知道藏尸地位置,硬生生把死刑改成了无期!”

      “君泽,你的想法呢?以你的直觉,你怎么看?”
      “凭我小十年的办案经验来看......我真的觉得有点不像!”

      他们说话间,一个戴着口罩的男护士走了进来,“给你加些镇痛的药物。”

      门口的两个警察、包括秦铮和他床边的三四个人都完全没有留意。

      “你已经看过苏牧案件的档案,你觉得哪里不像?”秦铮依旧继续在和严君泽讨论案情。
      “苏牧是N大教授,他送来的文字基本都是从各种书上摘选来的,用的纸则是他偏爱的获多福中粗纹水彩纸。但是这一次不论用纸还是选句,都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

      “这次的这句是出自电影《断背山》里的经典台词!还有这纸,比起他曾经用的档次也差了很多。”

      “恩——”秦铮是亲自参与过苏牧案的,这几点他也注意到了,“但他毕竟现在是个逃犯,经济方面也比不得从前,而且......”
      “I wish I knew how to quit you!”(我真希望我知道如何戒掉你!)

      “这句话......会不会是他觉得这句台词格外贴合他的心境呢?”

      正当几个男人都陷入思考之时,颜谖草却突然站了起来!

      “快把输液的针拔了!”谖草满脸的惊恐。

      “不至于这么一惊一乍吧?你这简直是草木皆兵......”
      但严君泽话还没说完,秦铮已经利落的将针头拔了出来。

      “马上查输液瓶里的成分!还有,去把刚刚那个护士找回来!”

      “秦铮!你不是吧......”严君泽简直都快不认识那个病床上的秦铮了。
      不过还是派了覃海洋出去追人。

      “怎么了?你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秦铮安排妥当才开始询问谖草。
      她目光呆呆的愣在那里,正在努力抓住脑子里一闪而过的那一抹味道线索!

      “是......他的味道!”
      严君泽完全对她说的话摸不着头脑,秦铮却仍是十分专注的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刚刚那个人身上有一股......像是...木头、或是某种崭新纸张的味道,夹着一点点发苦的新鲜杏仁味!”
      “就是那个盒子的味道!”

      “刚刚打开盒子时,我虽然没有太留意,不过却隐约觉得那个味道还不错......我起初还以为,那就是填充礼盒的拉菲草的味道。”

      其实包括严君泽在内屋子里的几人,还有进来的两位警察同志,都没听懂她的话。

      直到覃海洋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开口第一句便是,“那人真的有问题!”

      “人没追上,但我问了下护士站,这一栋住院楼压根儿一个男护士都没有!”

      竟然敢在这么一大群人的眼皮子底下跑回来,还能在秦铮输的液里动手脚!这简直就是啪.啪的打他们这么一大帮人的脸啊!
      虽然还没有证据可以给本案定性为谋杀,不过门口尚未离开的两位警察显然也紧张起来。

      整个病房里,唯独谖草与众不同——听着覃海洋说人跟丢了,她倒是松了口气。

      “不是苏牧......”她嘴角边还带着一点轻松的笑意。

      “亲自送礼物、还有刚刚的男护士,都绝对不是苏牧本人!”她看着秦铮,眼睛里满是笃定!

      “你就凭那个什么味道确定的?”严君泽对她的判断方式简直不敢苟同!
      因为他根本什么味道也没有闻到,而且从刚刚兄弟们的表情来看,大概除了颜谖草,屋子里没第二个闻到那些味道的人。

      “我永远也忘不了他的味道!苏牧的味道是凉的,像是冬天清晨的尘土味,还带着一点点雪的味道!和刚刚那个人完全不同!”颜谖草言之凿凿的说着他们根本听不懂的话。
      最终还是秦铮开口为她解释。

      “谖草天生眼疾,前二十年都是近乎盲人的状态,大概因此锻炼了她的嗅觉,不过她的能力也不仅仅是我们所理解的、狭义的嗅觉!”
      “甚至......接近于通感症,也称联觉症。她可以感受到一切事物存在的味道。”
      “即使不涂抹香水,在她的感觉里,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味道。”

      “虽然大部分患有联觉症的人,他们的感觉都是不切实际、且十分随机的,不过......”
      “谖草的通感确实有些不同,在抓捕苏牧的过程中也切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她的这种能力就不会受到外界的影响吗?”对于这一方面严君泽确实还知之甚少。

      “会的!”谖草抢在秦铮之前亲自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的通感基本是基于嗅觉的,所以的确会受到外界味道很多的影响。”
      “就像现在,我们待在医院里,这里的消毒水味对我来说非常浓重,几乎盖住了大部分物体的味道。当你们站住不动的时候,我就需要非常专注才能感觉到你们的味道。”
      “偶尔气流中夹杂的新的味道,我也需要花一段时间才能分辨出他们究竟来自于哪里。”

      “这也是为什么,刚刚他都已经离开病房,我才意识到那是属于他的味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礼盒应该是在他十分贴身的位置放了一段时间,否则不会在我们拿到时还有那么重的他的味道!”

      谖草说出这些的时候,不仅严君泽,旁边所有刚刚看过监控的人都被惊住了!

      刚刚大家围在秦铮床边仔细调阅监控录像,他们都看到了——男子本是两手插兜,但礼物却是从风衣胸口处的内侧口袋拿出。包括护士小姐在内,他们都直接把这一条线索当成了无关紧要的内容,因此看监控时也无一人提起!
      而颜谖草竟然凭借味道猜了出来!

      “但......”覃海洋见识了谖草的能力,却也有了自己的疑惑。
      “苏牧会不会就是利用了你的这个能力呢?知道你熟悉他的味道,所以特意找了另一个人来迷惑我们的查案方向?”

      “不会的!”谖草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她不知道要怎样说明那种直觉。

      “我觉得那件礼物与苏牧无关!”谖草明白,她的直觉远不足够说服他们,“回想起来......苏牧送给我的东西.......我都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味道!我一下子就可以确定那是他送的礼物!”

      “有时候......有时候我甚至会以为那些礼物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
      “他曾送给我一顶毛线帽,是王力妻子亲手给王力织的,那顶帽子王力戴了两年!衣物本就容易保存味道。”

      “可是,我拿到的时候却一丁点王力的味道也没有!就好像那是他用了很久的东西一样!”
      “苏牧......是个很懂节制的男人!他从不会把刚刚得到的礼物马上给我送来,有时候他甚至会留存好久,才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覃海洋:“这样看来,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苏牧的崇拜者,或者...是他知道了苏牧逃狱的消息,所以想要假借苏牧的身份犯案。”
      严君泽:“我比较赞成前一种......如果只是模仿犯,没必要还是选择颜小姐作为送礼物的对象。”

      秦铮抱着手臂也沉思了许久,“我也赞同是崇拜者犯案!”
      “苏牧越狱的消息一直被南城监狱压着,知道内情的人非常少!这个人一定在一直密切关注着苏牧的动态!”

      严君泽:“我可以去申请把苏牧的案子调到我们组手上!还有这个案子,也调到刑侦大队。”

      “现在......有两个苏牧在外面!”秦铮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情况会越来越复杂!”
      “纵观国际范围,这种连环杀手和模仿犯同时在一个区域犯案的情况还没有发生过!”
      “以我们对苏牧的了解,他是个性子绝对高傲的人......”

      覃海洋:“那你觉得,苏牧这样一个人会允许别的男人用他的方法,给颜小姐送礼物吗?”
      秦铮又是沉吟了许久,“这很难说。他对他与谖草的关系看得很私密,应该是不会喜欢这个人的做法的!对我们来说最好的情况,苏牧甚至可能先一步对这个人下手。”

      严君泽:“不过,如果我们逼得太紧,苏牧实在没有施展的空间,他们也存在联手的可能。”

      “谖草?”他们一群男人正在聊着案情的可能,秦铮却注意到床边的女孩情绪渐渐低下去。
      “你怎么了?还......好吗?”

      “Nicholas.......”谖草轻轻的咬着下唇,“不论哪一种情况...他大概都已经遇害了。”

      “他妻子生前身体也并不算好,所以他们夫妇一个孩子也没有。”
      “Nicholas说,在她去世之后......他在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亲人了。”

      秦铮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更不会在有苏牧这个前车之鉴的时候,告诉她什么放心人一定还活着的话......
      只能是......默默地牵起了谖草的手,紧紧握在手里。

      “有我在!我们会找到Nicholas,也会抓住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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