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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番外】栗子和九馕(二) ...

  •   李木子跟着父母进了德云社,里面已经是满满当当的人了。他们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位置是好,第二排正中间。
      说着,就开场了。头一个出场的自然不可能是郭德纲,而是他的徒弟曹云金。李木子是长在胡同里的孩子,从小是听着京戏、京曲儿长大的,相声曲艺,对于李木子可以说再熟悉不过了。
      这曹云金说学逗唱,不过刚刚配得上一个说。你说他的相声有多好笑,也不见得。他和郭德纲比起来,那是不行的。
      曹云金说的很卖力,堂下满是叫好声,李木子也算是看起劲儿了。
      德云社剧场的布局和以前的小戏园子特别像,演员站在不大的戏台上,台下是两人一桌,不时有茶博士来添茶。李爸爸和李妈妈坐一桌,李木子只能和别人拼桌了。
      同李木子做同桌的是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大爷,第一场下来,老大爷愣是没笑,只是偶尔拿着茶盏喝几口茶。
      李木子有些好奇,“大爷,你不喜欢?”
      大爷看着小姑娘,“曹云金太躁了,我这个上了年纪的人看不惯。”
      李木子小声问:“您经常来?”
      大爷押口茶,笑着说:“嗨,德云社我听了四五年了。”
      “今天倒二的估计是李菁,要是以前,倒二哪里有他的事儿?”大爷语气里尽是不屑。
      坐在李木子前面的一个中年男人转过头来,“是啊,以前那小孩儿唱得多好呀。”
      大爷发现这男人也是个常来的,两人就聊上了。李木子今儿第一次来,什么都不懂,听他们两人聊天也挺高兴。
      李妈妈笑着看着好奇的李木子,对着一旁的李爸爸说:“好久没看见木子这么活泼了。”
      李爸爸微微点头,却没有说话。他很清楚,这几天,不止是他难熬,妻子和女儿也不好过。没一会儿就到了郭德纲和于谦了,李木子拿出她的手机,准备录像。
      那会儿流行的手机是诺基亚5300,这款手机长的像个小玩具红色很可爱,有130万像素。这款手机在当时算的上如今苹果手机的地位了。
      可惜李木子做的位置不太适合拍照,于是她就戳戳一旁的李爸爸,“爸,咱俩换个位置呗。”
      她指指自己的位置,“我这儿不好拍照。”
      李爸爸无奈的笑着,“行吧,你过来。”父女俩换了个座。
      一旁的大爷见姑娘走了,换了个中年男人过来,“这是您闺女?”
      李爸爸和善的笑着,“是呀。”
      “挺好,还是生闺女好,看着怎么都顺眼。我看我家那个小子,怎么看怎么烦。”那个大爷说起自家儿子嫌弃的不行。
      李木子也听了一耳朵,偷笑,心想:这大爷的儿子估计和老爸差不多大,现在都还被自己老父亲嫌弃这样,挺好玩儿。
      李爸爸也被逗笑了,“姑娘是比小子好。”
      那大爷喝口茶,“看您——像是做生意的吧。”李爸爸笑而不语,表示默认了。
      那大爷也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开口,“现在的人都躁,忒不靠谱,一天到晚跟毛兔子似的。”
      说着他赞赏的看着台上,“这郭德纲就不一样。他比谁都卑微,却比谁都有骨头。”
      这话不仅李木子觉得突兀,连李爸爸也不胜其解。
      那老爷子也不急,缓缓说着:“前几年儿,德云社还不叫德云社。那时候郭德纲没钱,也没名,在天津和北京的老茶馆混。什么都干,评书也说,相声也说,曲儿、戏都唱。我也是从那时候的茶馆开始听他的相声的。”
      李爸爸食指撑着下巴,静静听着老爷子说话。此时台上的演出已经接近尾声了,演员返场。
      “为了红,他也算是什么都干过了。早年,在橱窗里,千人看、万人看,他就真的硬生生的待了两天两夜。他是真的低到泥里去了,他宁愿做狗啊,只要有人愿意收留他。只是,如今这相声,是象牙塔里的艺术,哪里容得他这样四六不是的人。”老大爷的话轻缓却有力,听着过去的故事,再看台上众人打打闹闹,恍如隔世。
      李木子看着台上那个矮矮的小黑胖子,很喜庆、很和蔼,却更多了几分敬佩。
      李爸爸自嘲的笑,“我以前还挺看不起他的,觉得他粗俗不堪。”
      老大爷笑着摆摆手,“后生呀,这俗到极致,便是大雅。所谓,大俗大雅。一个看似低微到尘埃里的人,也许是这心里有所有人都比不上的坚持。”
      “后来,得幸,侯耀文收了郭德纲为徒。他才算是安定下来了,才有了如今的德云社。”此时已是盛春,天气已经很暖和了,小剧场没有空调,很是闷热。大爷拿出折扇,悠然的扇风。
      李爸爸笑着,“这样挺好的,也算是没白遭这么多罪了。”
      大爷摇着手中扇,“我挺喜欢这小子的,不只是他的相声说的确实好,还有他身上的骨。经历世态炎凉,感受人家冷暖,经受打压挤兑,总是会活出个样子的。”
      李妈妈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也许今天出来看这场相声,不是件坏事。
      演出结束了,大家都还意犹未尽。于是郭德纲又唱起了小曲儿,
      “说天亲,天也不算亲,天有日月和星辰。
      日月穿梭催人老,带走世上多少的人。
      说地亲,地也不算亲,地长万物似黄金。
      争名夺利有多少载,看罢新坟看旧坟。
      说爹妈亲,不算个亲,二老不能永生存。
      满堂的儿女留也留不住,一捧黄土雨泪纷纷。
      说亲戚亲,不算个亲,你有我富才算亲。
      有朝一日那日子过穷了,富者不登穷家的门。
      说朋友亲,不算个亲,朋友本是陌路的人。
      人心不足这蛇吞象,朋友翻脸就是仇人。
      说弟兄亲,不算个亲,一奶同胞各自起歹心。
      兄如豺狼弟似猛虎,分家时候个人顾各人。
      说媳妇亲,不算个亲,背着丈夫外边找情人。
      她跟那个小白脸子俩人闷得儿蜜,全忘了于谦的那么点子恩。
      说小蜜亲,不算个亲,你拿出金银财宝她献了身。
      有朝马死黄金尽,她归置东西进了那于谦的门。
      要说亲,观众们亲,观众演员心连着心。
      曾记得早年间有那么句古话,没有君子不养艺人。
      昨日里趟风冒雪来到塞北,今日里下江南桃杏争春。
      我劝诸位,酒色财气君莫占,吃喝嫖赌也莫沾身,
      没事儿时扶老携幼那相声大会进,听两段相声就散散心。
      抱拳拱手尊列位,愿诸位招财进宝,日进斗金。
      ”
      李爸爸听得很认真,很认真。小曲儿结束,李木子用余光偷偷看着爸爸,她发现自己爸爸的眼角湿润了。
      她不知道爸爸怎么了,她却隐隐觉得,也许这就是感同身受吧。同样的身处囫囵,同样的绝境之地。
      散场了,大家都起身离场,那大爷大口喝茶,起身前说了最后一句话,李木子如今都记着,“这人呀,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得学会什么叫卑微。”
      李木子愣愣的,等场子里的人都快散尽了,李妈妈才带着父女俩出了门。

      日子依旧在继续,依旧没有什么改变。李木子依旧再为了中考准备着。李爸爸依旧早上很早就出门了,依旧很晚才回来,他依旧有忙不完的事,依旧有吃不完的饭局。
      日子没变,可是李木子却觉得一切都变了。这天是全区的最后一次模拟联考,李木子虽然已经对考试麻木了,却还是有些紧张。
      这天她难得在家吃早饭,李妈妈在厨房忙碌着,李木子还是将疑惑了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李木子:“妈,你有没有觉得老爸变了。”
      李妈妈听了,忍着笑,“变了吗?没有呀。”
      “不,虽然日子还这么过,可是我就是觉得不一样了。”李木子眼神全是坚定。
      李妈妈停下手里的动作,“噢?哪儿不一样了?”
      “我……我,不好说……”李木子却讲不出来了,“就是不一样了。”
      李妈妈见李木子吃完了,就把碗筷收拾进厨房了,“那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问我。”
      李木子叹口气,背着书包出门了。在去学校的公交车上,太阳从云层里窜了出来,朝阳侵染了整个天空。天,泛着橘红色的光,煞是好看。她突然想明白了,是笑。
      之前李爸爸每天都是愁眉不展,而现在李爸爸每天都是笑着的。感觉……感觉就像今天的太阳,充满了希望。

      总归日子是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李家的危机总算是在六月初的某一天,悄然过去了。李爸爸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状态,全家上下也算是松了口气。
      现在李家唯一的大事就是李木子的学业,这样也给李木子带来了无形的压力。按理来说,李木子的成绩走北京四中是绝对没问题的,所以不管是李爸爸、李妈妈还是李木子的所有任课老师都是非常放心李木子的。
      但是说来也奇怪,就在中考前一天,李木子无缘无故开始发起高烧,中考算是参加不了了,李木子中考那几天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还好那些年中考复读还比较正常,开学,李木子就继续读初三,再参加一次高考。
      本来以李家现今的实力,送孩子出国读书是绝对没问题的。但是李木子不肯呀,李木子死活要重复读。
      李爸爸也不强求她,李爸爸如今也不去约束李木子了,只要不影响她的基本品质,只要她喜欢就去让她做。
      李妈妈怕女儿因为错过中考而难受,就让李木子去爷爷家玩儿。
      “木子,你明天去爷爷家玩儿吧。家里的那个老宅子要拆迁了,正好拆到咱们胡同。多回去看看,要不以后都没机会了。”李妈妈说着。
      李木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声,听完妈妈的话,瞬间开了门。
      李木子有些不敢相信,“拆迁?咱家那可是明清时的老宅子了,说拆就拆?!”
      李妈妈很无奈的摊手,“只是听到风声,胡同里的恵姨告诉我的。”

      “哎,等等。”顾小瑾打断了李木子的话, “你和九郎呢?没有了?”
      李木子笑着,“别急呀。总得说说一切的开始吧。”
      顾小瑾愣了下,难道和德云社有关系?
      李木子笑了笑,又继续了之前未说完的话。
      拆迁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让李木子难以接受,于是第二天,李木子就收拾好行李去了爷爷家。这天李爸爸照常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自家女儿。结果,发现李木子的房门大敞开着,屋子里面没有人。
      李爸爸有些奇怪,问:“老婆,咱闺女呢?这大早上的,去哪儿了?”
      李妈妈端着热腾腾的牛奶从厨房里出来,“去爷爷家了。”
      李爸爸咬了口吐司,还是吃不惯这些洋玩意儿,喝口牛奶,腥气瞬间充满口腔。他默默放下牛奶,心想着一会儿还是去小区门口买根油条来吃。
      李妈妈自是看出来了,却装作没看见,“你一会儿送我上班吧。”
      李爸爸的小心思被无情戳破,“那什么,这会儿过去堵车,您自己做地铁过去吧。”
      李妈妈也懒得逗李爸爸了,笑着:“得了吧,你那点小心思。吃不惯吧?”
      “昂~”李爸爸应声。
      李妈妈:“正好闺女不在家,咱们今天早上早点出门吧,去天兴居吃炒肝儿。”
      “得咧!”李爸爸大口咬下手里的吐司,尽管又干又涩。
      平时李木子在家时,李妈妈为了平衡她的营养,总是弄一些清淡的饮食。这虽然营养,李爸爸却吃不惯了,觉得嘴里没味道,每天去公司的时候就偷偷去买些吃的。后来被李妈妈给发现了,也不点破,只是好笑这么大个人了,还挑食,还知道偷偷买吃的。
      夫妻俩都是利落的人,直接开车去了大栅栏。

      李木子回了胡同,大早上拖着个小行李箱。如今胡同里的人要么就是把自己的房子改造成了民宿或者小旅馆了,要么就是租给“北漂”了。因为流动人口多,人口逐渐复杂,居委会对外来人口的管理也比较严格,一般胡同的两边都有大妈们守着。
      所以李木子刚到胡同口就有人喊:“惠英(李奶奶),木子回来了。”
      李奶奶恰巧也在边上和其他的大妈聊天,听见孙女儿回来了,高兴的不得了,连忙朝着胡同口去。
      李木子远远的就看见自己奶奶朝着自己走过来,“奶奶!”李木子高兴的喊。
      “哎,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家里什么吃的都没准备。”奶奶人还没走到声音却已经到了。
      李木子走到奶奶跟前,撒娇地笑着:“我想你和爷爷了,所以提着箱子就来了。我吃饭又不挑食,给吃的就行了。”
      “嗨,住的又不远,来一趟也就半个小时的事儿,啥时候来都行。”李奶奶说着要接过小孙女手里的箱子。
      李木子向后侧身,笑着:“我自己来就行了。”
      “好,咱们木子是长大了。”奶奶说。
      李木子想起胡同拆迁的事情,“奶奶,我怎么听说咱们胡同要拆了呀?”
      奶奶撇撇嘴,“你能打哪儿听说?还不是你妈给你讲的。”
      “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了,就等文件传达下来了。”奶奶语气很平淡,淡到让李木子以为这件事情很小,甚至有点微不足道。
      李木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过是在生活了十年就已经离不开这里了,而身旁的奶奶,她和爷爷,生在胡同、长在胡同,这一辈子都是和胡同绑在一起的存在。可是现在看来却又这么平淡呢?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沉默着回到李家的四合院。

      李爷爷一大早就和几个“瓷器”一起去遛鸟、下象棋去了,要到晌午了才回来。左手提着鸟笼子,右手转着两铁核桃,大步迈着腿回来了。李木子坐在院儿里择菜,看着进门的爷爷,摇摇头,心想:这老头儿到老了,还成了老炮儿。
      李奶奶也听着动静了,从厨房里出来,“哟,爷,您还知道回来呢?”语气非常不好。
      李木子抬头看了眼规规矩矩站在院门前的爷爷,叹口气、摇摇头,继续摘菜。李木子并不想加入这场单方面的虐打,毕竟就算是“老炮儿”也怕媳妇儿的。
      李爷爷给李木子使眼色:闺女,你倒是帮帮我呀。
      李木子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了。你怕奶奶,她也怕好吧。
      “得了吧,就你那怂蛋包的样儿。”李奶奶直接转身进了厨房,李木的菜摘得差不多了,也跟着奶奶的步子进了厨房。
      “摘完了?”李奶奶也不多问。
      李木子点点头,两只眼睛提溜地转,笑着说:“奶奶,你看爷爷那没溜儿的样儿,你都不管管?”
      李奶奶正洗着菜,一听这话,忍俊不禁,食指弯曲,敲敲李木子的额头,说:“嘿!我说你这小妞儿,哪有孙女儿这么侃自己爷爷的?”
      李木子讪讪地摸摸额头,小声嘀咕:“我又没说错……”
      “他呀……”奶奶好笑地继续说:“你爷爷和对过儿的老陈,还有隔壁胡同的那个老杨,每天都见面。没事儿就去去潘家园儿,要不就是跑到前门儿的老酒馆去喝酒。反正这哥仨儿现在混成铁磁了。”
      奶奶嘴里的“老陈”她倒是认识,就是她家对门儿的陈爷爷,这“老杨”是谁?
      李木子问:“奶奶,这‘老杨’,是谁啊?”
      奶奶在做汆丸子,“嗨,你不认识,就是隔壁胡同那个翔哥儿的爷爷。”
      “翔哥儿”?谁呀?李木子实在没有对这俩人的记忆。算了,不想了,反正都不认识。李木子没一会儿就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了。

      午饭过后,整条胡同都沉溺在这安静的午后。此时正是盛夏,知了叫个不停,偶有鼓楼边儿上传来的鸽哨声。这些声音合在一起,却成了最令人安心的声音。李爷爷搁家里西厢房的书房里迷瞪了会儿,就又拿着把折扇,扇着风就出门了。
      李木子拿着根小板凳坐在风扇前吹风,就听见院门儿的“吱呀”声,就知道自己爷爷又要溜出去了。李木子赶紧跑到院子里去,爷孙俩来了个对视。
      李爷爷连忙对李木子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李木子看见了,却置之不理,大声道:“爷爷,你又要出去啊?”
      李爷爷瞪了眼李木子,“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你奶奶好不容易睡着了。”
      李木子毫不理会爷爷那杀人的目光,说:“我不管,我要吃冰碗。”
      “行行行,你小声点儿。”李爷爷现在只想赶快把李木子打发走,“我走了。”
      李木子十分满意的转身,继续回里屋吹着风扇看电视,结果左脚刚刚迈进门口,又转头对院儿门口喊到:“我爱吃红果儿,多加点!”
      李爷爷差点没被李木子吓着,没好气地说:“得得得,知道了。”
      李木子笑得像偷腥的猫,打开电视,正好是新闻频道。
      “目前,本市的高考分数已经公布,各大高校的录取工作也相继展开……”电视里的女声播报着高考的相关情况。
      李木子看着屏幕,笑容渐渐消失。原来高考分数都已经了,原来中考结束也不过一周的时间,但是也恍恍惚惚过了一周了呀,所有的事情都要结束了。
      李木子坐在沙发上,很久,她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把电视调到中央六台,正好是“佳片有约”,正放着李木子比较喜欢的电影——《阿甘正传》。镜头落在昏黄的傍晚,小阿甘在马路上一路狂奔,一直跑,一直跑……
      其实,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

      临到傍晚,天空一片绯红,连云彩都是粉粉的颜色。鸽哨声响起,群鸽掠过天空,胡同里响起了自行车车轴转动的声音,大家都下班回来了。
      李奶奶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木子,给你爷爷打个电话,这糟老头子,一天到晚也不知道着家……”
      李木子听着奶奶的碎碎念,觉得有些好笑,正准备打电话,座机就响了,李木子拿起听筒。
      “喂?”
      “喂。”李木子听得出来是爷爷的声音。
      “木子呀,我不回去吃了,跟你奶奶说一声,我在老杨家里吃。”那边也不等李木子回话儿,就果断挂了电话。
      李木子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又是“老杨”?不过她的“冰碗”算是泡汤了。
      “奶奶,爷爷不回来吃了。”李木子一边朝厨房去,一边大声说到。
      李奶奶笑着,“我就知道他回不来,这老杨家那个翔哥儿今年也参加了高考,这哥仨儿肯定得找这个借口喝上几口。”
      李木子松口气,整么这人越老越想小孩儿呢?不过也挺好,至少还可以给自己找些乐子。

      晚饭只有李木子跟奶奶两人,两人继续聊着白天的话题,就说起了“拆迁”的事情。李木子问了几个问题,李奶奶也是点到为止,也没有说太多。李木子在学校养成了吃战斗饭的习惯,一会儿就吃完了,而奶奶碗里还有大半。
      李奶奶夹了筷子空心菜,看了眼李木子,说:“吃完了?”
      “嗯。”
      “得,你去杨家吧,看着你爷爷。”奶奶赶李木子走,“这几个不喝醉肯定不会散,我去的话他们又喝不开心。”
      李木子点点头,拿了院门儿钥匙就准备出门了,却被叫住了。李奶奶:“我说,你就这么去了?你知道老杨家在哪儿?”
      李木子这才反应过来,转身望着奶奶,“在哪儿?”
      “唉。”奶奶叹口气,“月牙胡同,24号院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番外】栗子和九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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