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算过了》诗酒田园

16、双面

　　常乾君和唐苏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跑上前拦住女孩。

　　“钱导演拍的校园恐怖片很火吗？”常乾君问道。

　　“当然了，连续半个月了，一直占着头条。”女孩说着拿出手机，让常乾君看新闻。

　　新闻里描述的是拍摄过程中遇到的灵异事件，有配图，十分清晰。

　　还有男主角差点被削掉脑袋的图片，这图片可比她看的录像清楚多了。

　　为了让常乾君理解这部电影的火热程度，女孩连着让她看了四五条新闻，每条新闻点击都是10w+。

　　“也不知道现在片子拍完了没有，这种有话题的片子拍出来容易火，如果钱导真因为它翻身了，就说明那个庙有用，我也要去求。”

　　女孩笑嘻嘻地收了手机，随后常乾君问了她朋友的名字，正是那个二十出头演配角的男孩。

　　小情侣走之后，唐苏拿起手机准备给冯佳佳打电话。

　　电话里冯佳佳说知道钱导演去寺庙求神的事儿，可是很多人都会这么做，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求神又不是求鬼。

　　“他让你们喝过什么东西吧。”唐苏冷声道。

　　“我想想啊。”冯佳佳对钱导演印象很好，毕竟愿意收留她，不过，似乎还真有一件奇怪的事儿，“几天前吧，他给每个演员买了一瓶东方树叶，那也难喝，不过据说是他在寺庙门口的，导演一片好意，我们就喝了，怎么了，钱导有什么问题吗？”

　　唐苏让冯佳佳给他钱导的地址。

　　“就住我隔壁。”

　　“行，一会儿我们过去。”

　　唐四六帮不上什么忙，唐苏给了他要是，让他玩够了回去，他和常乾君则一起去了宾馆。

　　“钱导不像是心生恶念的人啊。”常乾君坐在副驾驶，看着车外的夜景，现在八点，外面的人还很多。

　　“只怕他拜错了佛。”

　　两人赶到宾馆，立刻去敲了钱导演的房门。

　　里面没人回应，冯佳佳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

　　“可能没在房间，里面没声音。”常乾君将耳朵放在门上，“连呼吸声都没有，铁定没人。”

　　“这么晚了，他会在哪儿？”唐苏思索着，问冯佳佳一般他会去什么地方。

　　“他这人没什么爱好，不是在房间改剧本就是在片场思考下一场戏。”

　　“那就去片场看看。”

　　冯佳佳一直追问究竟怎么回事，常乾君简单告诉她目前的情况。

　　“不可能，他那个人那么好，绝对不会为了火害我们几个。”冯佳佳有些慌张，她下意识地摸了把脖子，颤巍巍地问道，“我这里真有一个脑袋？”

　　“别怕，拿好我给你平安符。”

　　常乾君转身去追唐苏，冯佳佳等了片刻，也追了上去，甘良人摸着脑袋一块去了。

　　只不过他和冯佳佳都没赶上唐苏的车，冯佳佳咬牙道。

　　“跑过去。”

　　到了片场，还未走进，常乾君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馊味。

　　片场中央，钱导跪在地上，在他面前放着一尊黑佛，常乾君和唐苏走进来后，他第一反应是逃跑，结果没跑几步，就被一头巨大的金毛逼回来了。

　　“为了火，牺牲别人的命，钱导原来有这么大野心。”

　　唐苏弯腰准备拿起地上的黑佛，结果这黑佛里冒出几缕黑气，想要钻进唐苏身体，却被他躲开了。

　　“还想作妖。”

　　唐苏拿出金钱剑，只可惜这是一把小型的，和匕首差不多，很不利于发挥。

　　黑佛先是冒出几缕青烟，被唐苏坎了一刀后，彻底暴怒，出来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那黑影竟然长着一前一后两张脸，手里还拿着武器。

　　这造型让常乾君觉得有些眼熟，可是具体在哪儿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双面怪和唐苏打了起来，常乾君拿出几张驱邪符纸，只要有机会，就贴到双面怪身上。

　　双面怪被符纸烫地哇哇大叫，唐苏用金钱剑几次刺入要害，黑气顺着伤口一直往外冒。

　　常乾君拿出最后一张驱邪符，嘴里飞快地念着咒语，符纸飞出，正要落在双面怪的额头，唐苏抓紧时机，一刀将双头怪的头颅砍下。

　　那双面怪的身体挣扎着准备爬进黑佛，就在他的手指将要触摸到佛身时，常乾君对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脸。

　　“不要！”

　　常乾君举起黑佛，啪地一声摔倒地上，摔了个粉碎。

　　双面怪的脑袋和身体分了家，但是还在吱呀吱呀地叫个不停。

　　常乾君刚想说别鬼叫了，说点人话，却突然想起来什么。

　　“原来是来自远方的鬼啊，难怪我听不懂，不好意思，没学过泰语。”

　　她总算想起来这双面怪的身份来了。

　　在泰国经常会供奉一种佛像，那佛像前后两张脸，有点像国内的双面佛，但是身体纤细看起来极为灵活，又有些像孙悟空。

　　仔细想想，他的学名好像就好双面怪。

　　只不过那佛是保佑人平安的，怎么出了国就成了怪物了。

　　“双面怪，你是偷渡过来的吧？既然来了这边，为什么不好好待着，非要害人呢？”

　　为防止他继续作怪，常乾君往他身上贴了一张定身符。

　　双面怪哇哇哇地大叫个不停，常乾君看向唐苏，用眼神询问，它在说什么？

　　“他原本在庙里好好待着，之后被人买走，他可以帮人实现心愿，但是需要代价，现在他已经实现了那人的愿望，可是那人竟然要撕毁合约。”

　　常乾君吃惊地看着唐苏，“你真能听懂啊。”

　　“合约的内容就是钱导要这部剧火，代价是把心脏给这只双面怪。”说完，唐苏看了一眼已经被吓地瘫坐在地上的钱导。

　　“我不知道它会害人，不知道它要那几个演员的命，早知道是这样，我决定不请什么双面怪。”钱导摸了一把脸，惆怅地抬起头，他的眼睛看向前方，空洞又茫然，“我做了大半辈子导演，唯一的愿望就是拍出一部好片子，可是要么是资金不足，纸片人不给钱，要么是剧本不行，等剧本合适了，又没有好演员，我辛苦这么久，就是想对自己有个交代。”

　　“要想排除好片子，凭借都是实力，你说的可能是一些原因，可是那么多导演，他们在人力财力不足的情况下，照样排除了好片，你不努力提高业务能力，却想些歪门邪道。”常乾君啧啧道，“我听说男女主都撤了，资金也撤了，再加上出了事，你这个片子八成要黄。”

　　钱导深深叹了一口气，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

　　“我得了癌症，半年前就确诊了，晚期，想着在死前留下点什么，结果留下了污名，大家都叫我烂片之王。”说到这，钱导苦笑了一声，“可是我就是这个实力吧，当不了大导演。”

　　“不，您是个好导演。”冯佳佳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正好赶上钱导的一通自白，看着钱导就像是看到了她自己，一直努力却怎么都不成功，“您尽职尽责，每句台词每个场景都会细细琢磨，一个好导演不是说他的作品能赚多少钱，而是他尽到了一个导演的责任。”

　　钱导看着冯佳佳落下了泪。

　　“是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们，我是真不知道，双面怪会害地剧组出事，起先我还以为他不过是制造些奇怪的麻烦，最开始组里发生的那些事，我都知道是他做的，之后媒体开始报道，我就以为是他起了作用，后来他让你们喝符纸，我以为是帮你们进入角色，表演地更好，所以给你们喝了，直到后来组里的演员出事，我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钱导说的声泪俱下，他今晚来找黑佛，就是想问清楚，还没来得及说，常乾君几人就闯进来了。

　　钱导拍恐怖片不行，没准拍个苦情大剧会不错。

　　常乾君拿出一个小葫芦，喊了一声收，双面怪就进葫芦里了。

　　“给，把他超度了吧。”她把葫芦给了唐苏，师父不擅长的事儿都可以丢给徒弟去做。

　　“嗯。”唐苏收了葫芦，让钱导把这次单子的钱结算一下。

　　钱导还趁机在悲伤的情绪中，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小冯他们几个没事了？剧组不会再有麻烦吧？”

　　常乾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妖怪都收了，还会有什么事儿？”

　　钱导不停地说着谢谢，当面就把钱转过去了，还发誓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了，说道最后，他自个又低声加了一句。

　　“也没有以后了。”

　　黑佛的事儿处理清了，冯佳佳回到剧组继续拍戏，听说没了男一号，唐四六自告奋勇说要去试镜。

　　常乾君让他慎重点，钱导这种不是特例，进了圈子没准哪天被扎小人都不知道。

　　最后唐四六只能放弃自己的演员梦。

　　甘良人还在剧组里做武替，常乾君想了想，有工作还是先做着吧，等哪天真吃不上饭了再去找她，毕竟她现在也不是很富裕。

　　一切都搞定了，唐四六也没有再赖在这的借口，他提着行李箱舍不得离开，常乾君已经在门外等他了，可他还是希望大师兄能挽留一下。

　　他好不容易出门，怎么只待着两天就走呢。

　　正当他怀揣着希望望着楼上时，唐苏也拿着一个箱子走了下来。

　　“大师兄，你要去哪儿啊？”

　　“回松安城。”

　　“你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唐四六激动地跳起来，“太好了，你别走了，有你在我可以少干点活。”

　　“我不住别墅，活还得你干。”不孝师弟，给你那么多好处，就只记得让大师兄帮忙干活。

　　“哦，好吧，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在松安城就好。”唐四六走到唐苏身边，讨好道，“大师兄以后你接单子能叫上我吗，教我捉鬼吧，你也知道师父特穷，而且特抠，我一点私房钱都没有。”

　　“捉鬼这种粗活不适合你。”

　　“适合适合，什么粗活我都能干。”

　　“能不能捉到鬼不知道，可是你如果被鬼死了，你师父也救不了你。”唐苏觉得有必要让唐四六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免得惹出什么事端，“你既没有像甘良人自己修炼化成灵，也没积德行善享受香火，实力上还是有些其欠缺，没有装备的时候，不要越级打怪，多半会挂。”

　　唐四六算是运气好的，借助常乾君的力量，直接成为了有意识有思维的人，那些牲畜、古物，都是经过多少年的历练才有了思想。

　　唐四六能够做一个完整的人，已经是很幸运了。

　　唐四六一脸生无可恋，“那我就只能洗衣做饭做家务了吗？”

　　“不啊，你还能做饭，对了，开始学做饭吧，你师父嘴巴比较刁。”

　　唐四六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

　　因为是往机场走，唐苏也没开车，三个人打车过去，路上常乾君看着唐苏，有一肚子话要说。

　　“师父想问什么？”唐苏享受着常乾君灼热的目光，心里想着，师父果然还是想让他回去的。

　　“你要去松安城？”

　　“嗯。”

　　“为什么？”

　　唐苏自从叛逃师门后就没回过松安城，现在怎么想着回去了？

　　“因为在那买了房子，放着不住太可惜。”

　　这里也会房子，不住不可惜吗？

　　“没想到你会回松安。”常乾君轻声说道，当初唐苏离开师门，他们师徒二人难免闹得不愉快，五年过去了，时过境迁，常乾君如今也不再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对于唐苏要回松安城这件事，还是很吃惊。

　　“已经在松安城住了段日子了。”唐苏语气轻松，看不出什么异常，“咱们一起在松安城坐的飞机，不然我怎么会捡到师父的行李箱。”

　　咦，对哦，常乾君发现自己的脑子最近是不太灵活，在唐苏给她行李箱的时候，她就该知道唐苏在松安城。

　　师徒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不过冯佳佳电话立刻打破了这种微妙。

　　“出事了，那个女生死了。”冯佳佳的声音低沉地可怕，“脖子断了，就像昨天的双面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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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很粗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