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算过了》诗酒田园

11、毒瘤

　　冯佳佳语速极快，

　　“我定了五点的闹铃，之后就起来洗漱吃饭，五点半出门，想着距离也不远，顶多十几分钟就到，可是我竟然走错路了，你说怪不怪，这条路我都走了几十遍了。”

　　“遇到什么了？”唐苏看着那张鬼脸，它一直沉沉地睡着，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

　　可这种东西，一旦睁眼，就是要人命的。

　　冯佳佳叹了口气，“遇到了车祸，把腿都磕青了，要不是我反应快，估计你就得去医院看我了。”

　　说完，指了指膝盖。

　　膝盖受了伤还能踩着高跟鞋狂奔，常乾君想让冯佳佳收下自己的膝盖。

　　“这就是拍摄画面。”钱导演拿着摄影机过来，为唐苏介绍，“这是前天拍的，你看看。”

　　唐苏接过摄影机，一直坐着的常乾君这才站起来，围了过去，只是她还没开始看，就听到了冯佳佳的尖叫。

　　“是你！你怎么来了？为什么和唐苏在一起？”

　　在冯佳佳眼里，常乾君就是骗子，虽然现在唐苏也做起了风水生意，可是她仍然讨厌常乾君。

　　没有常乾君，唐苏现在可能是一位医生或者律师，反正不会是风水先生。

　　“来凑热闹。”常乾君对冯佳佳没什么印象，一共也没见过几次，要不是唐苏叫了声表姐，她根本认不出来。

　　“凑什么热闹？唐苏不是离开你们六什么派了吗，你干嘛厚着脸皮跟着他？”

　　“我带她来的。”唐苏抬起头，眼神里带上了几分冷意，语气也不似刚才熟络，“我的事，表姐还是别插手的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是我跟着她，这里的事儿我若是处理不好，还得请我师父出手，一来就得罪她，不怕我拒接这个单子吗？”

　　“我是你表姐。”冯佳佳还欲说什么，被钱导演拽到了一边。

　　“佳佳你还不知道吗，她这人就是脾气不好，刀子嘴豆腐心，就这张嘴啊，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出道这么多年，好作品也不少，可一直混在三四线，就是她这张嘴害的。”

　　钱导演倒是很会打圆场，说冯佳佳有实力就是因为得罪了人，这才沦落到他这了，他不过是个小导演，片子也小众，里面的男女主都是带资入组，原本他想让冯佳佳演女一，就是因为资金问题，最后只能妥协，让冯佳佳在里面演老师，实打实的配角。

　　常乾君对这些事情总是捋不太清，她一直以为导演想让谁演就让谁演呢。

　　不过，这位钱导演那会不是还说不接受走后门的吗？

　　冯佳佳也有些恼怒，她无钱无势又不接受潜规则，阿谀奉承也不会，就想好好演戏，好不容易有了两部像样的作品，又因为得罪了某个人，直接被打压，她已经有半年没戏拍了，现在有一个，这个导演人也不错，结果又出了这种事。

　　“眼睛失明的那个是男一号吗？”常乾君按下按钮，和唐苏开始看视频。

　　“对，就是他。”就是因为男一号住院了，这个戏只能停拍了。

　　画面十分模糊，隐约看到冯佳佳站在讲台上，正写着板书，十个学生都带着怨恨地目光盯着前方，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学生的脸煞白，不知道是化妆还是脏东西的影响，他们的脸上全都冒着森森鬼气。

　　没一会儿电风扇突然转起来，声音很大，但似乎没有一个人听到，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异常。

　　片刻后，电风扇扇叶突然像刀一样飞下来，擦过男主角的头，还削掉了几缕头发，之后男主角便捂着眼睛痛苦地大叫起来。

　　“你们没注意检查过电扇？”常乾君问道，虽说电扇没害命，可她总觉得古怪，那电扇的幅度明显要冲着男主角的脖子去的，可是似乎被什么挡了一下，硬生生改变了飞行轨迹才没削掉他的脑袋。

　　“检查了，道具都严格检查，拍恐怖片，我也忌讳这些，道具都反复检查好几遍，就怕谁受了伤。”钱导演指着天花板，“你们看，这都是模型，根本没通电。”

　　常乾君抬起头，发现还真是。

　　几人正说着话，一个看起来刚刚二十出头的男孩穿着学生服走了进来。

　　“导演今天不拍了吗？”男孩眼下一片乌青，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身上却是死气沉沉。

　　常乾君感到又一丝冷意飘了过来，只能再次眯起眼睛。

　　果然，身上也多了点东西。

　　不看天眼就跟高度近视却不戴眼镜一样，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她准备打开钱包，唐苏却将手放在她肩膀上。

　　“不用看了，人头瘤，只不过闭着眼，还没长熟。”

　　“人头瘤？谁给他们种了这种东西？”

　　人头瘤算是降头术的一种，用死去人的骨灰炼制，配上降头术特定符纸烧成的灰，让人喝下就能在那人的身体里长出人头瘤。

　　初期的人头瘤会给人带来厄运，破财见血光什么的，成熟之后则能要人命。

　　真正成熟的人头瘤，五官俱全，双眼睁开的那一天就是宿主死亡的一天。

　　可以说十分恶毒。

　　“你们得罪过什么人？”唐苏询问道，“严重得罪，想要你们命的那种。”

　　冯佳佳撇了撇嘴，“很多，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男孩挠了挠头，给了个算是正常的答案。

　　“没得罪过谁，我是第一次演戏，来这也是巧合，在影视城闲逛，发现有试镜的就来了，我是附近的大学生，想着跑龙套做个兼职，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戏不拍了？”

　　这孩子也是心大，男主角都出事了，还问是不是出事了。

　　钱导演尴尬地看向唐苏，“有些事不方便让这些孩子知道，录像他们没看过，男主角也是因病住院。”

　　唐苏不感兴趣，也不想听什么解释。

　　“既然他们没得罪人，那你呢？”

　　“我？我也没啊。”钱导演急忙解释，“我没啥名气，能得罪谁。”

　　为了证实猜想，唐苏让他把剧组其他人都带来。

　　剧组人并不多，十一个演员，八个工作人员，导演叫来了九个演员，和五个工作人员。

　　“女主角被吓着，被经纪人接走了，其他几个工作人员是临时的，应该没啥事吧。”导演带着几个人占成一排。

　　几个演员整整齐齐，每个人脖子上都长出一个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