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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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找什么人来了吗？
秦尧看着仍然在床上昏迷的钟夷则，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他心中明白，此时随便找一个人来就将钟夷则身上的余毒渡走，然而，脑海中却又另一个声音在咆哮着，不允许他这么做。
和尚见秦尧不说话，又开口催促他说：“钟大人的时间可不多了，希望陛下早做决断。”
秦尧松开握着钟夷则的那只手，缓缓站起身来，转头对着和尚问道：“他有喜欢的人吗？”
和尚看着秦尧，挑了挑眉，问他：“陛下是在问贫僧吗？”
秦尧没有说话，和尚微微一笑，“有没有喜欢的人并不重要啊，人活一世，总不能不遇见个喜欢的人就不能享受情.欲了吧？这种事嘛，钟大人也不算是吃亏。”
秦尧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和尚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劝着秦尧说：“陛下不必在意，想来钟大人也不会在意的。”
他不在意么？
无数纷乱的画面的从秦尧的脑海中闪过，最后他的目光又一次地落在了钟夷则苍白的脸庞上，他眼中似含着千言万语，可又不知道该与从何说起。
和尚无声地笑了笑，仿佛没有看到秦尧的为难，他只说：“贫僧先去准备药浴去了，希望等贫僧回来的时候，陛下已经找好人了。”
说完之后，和尚还嘻嘻地笑了一声，秦尧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倒是没有注意到和尚的笑声有多么令人恼火。
和尚跟着常公公一起去了太医院，其他的宫人们都被秦尧挥退，这里就只剩下了他与钟夷则两人，他站在一侧，低着头看着钟夷则。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立刻去找人来好将钟夷则身上的毒渡走，可是一想到钟夷则要与另外一个男人缠绵，或许等钟夷则醒来之后，因为怀着对对方的愧疚，还会与对方继续亲近，秦尧便觉得心中难受得厉害。
他不想让别人帮钟夷则解毒，又想要让钟夷则活下去，他还能怎么做呢？难道要让他来吗？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在秦尧的脑海中，他自己便被吓了一跳。
他奇怪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如果真要这样，那辰轩对他又意味着什么？
辰轩出身南风馆，他已经将他接入了皇宫，他与从前的那些恩客们也已经完全断绝，而秦尧好似从来没有在意过那些人。
如果现在躺在这里的是辰轩，秦尧竟然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忍受着那些痛苦，来为辰轩解毒。
他本就是个自私且冷漠的人，还有一点过分的洁癖。
然而没有这样的如果，他也不知道答案究竟是什么。
秦尧握着钟夷则的手猛地收紧，然而昏睡中的钟夷则有些不安地皱起眉头，于是他又连忙将手给松开。
他对钟夷则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思？
钟夷则闷哼了两声，他的额角渗出冷汗，秦尧拿着帕子将那些汗珠轻轻擦干净，他望着钟夷则依旧苍白的脸庞，他叫了他一声：“夷则……”
他凝视着他，期盼着他能在某一个时刻忽然醒来，睁开眼睛，来告诉他答案。
可钟夷则始终都静静地躺在原处，不曾言语。
秦尧叹了一声，好像从那日钟夷则昏倒在书房外后他便时常叹气，他像是在问钟夷则，又像是在询问他自己。
“朕该拿你怎么办呢？”
没有人来回应他，钟夷则的呼吸渐渐微弱，越来越难以被察觉。
和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他站在秦尧的身后，开口向他问道：“陛下找好人了吗？这药浴可是已经准备好了。”
见秦尧没有说话，和尚便自顾自地说下去：“如果陛下实在找不到人的话，贫僧也可以勉为其难帮陛下这个忙，钟大人的长相贫僧还是很喜——”
秦尧突然打断和尚的话，道：“朕来。”
这两个字脱口而出，说完后秦尧一怔，心中却是没有半分后悔，好似心中早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决定，如今这样，反而有些莫名的轻松。
和尚的脸上竟然也没有任何的惊讶，他看着秦尧，只是说道：“陛下真的要自己来？陛下怎么会想着自己来呢？陛下应当知道，这个毒一旦渡到您的身体里，您可就要承受那种痛苦，而且……”
和尚的话音陡然停住，而且怎样，他却是没有再说了。
“无需说这些。”
和尚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尧，继续问他：“陛下不是已经有辰轩公子了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您要不要再跟辰轩公子商量一下？”
秦尧的脸色早已阴沉了下来，他直直看着面前的和尚，没有说话，和尚似是没有察觉到危险将要到来，又或者他并不怕秦尧的雷霆之怒，他只道：“陛下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钟大人这般相貌，又身居高位，愿意为钟大人献身的人，想来不在少数，而且说实话，贫僧对您的技术也不是很放心，您这个身份看起来并不是能——”
秦尧有些恼怒地道：“闭嘴！”
和尚闭上嘴，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愈发诡异，秦尧倒也没有在意，只是在不久之后，忽然又开口向和尚问道：“他身上的毒是怎么来的？”
和尚对着秦尧神秘一笑，压低了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陛下今日是怎么将这毒给过到自己身体中的，钟大人便也是这样了，不过钟大人当日或许要比陛下如今的情况更差一些，否则的话今日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秦尧胸口一窒，虚空中仿佛有一支利剑猛地刺入他的心脏，他猝不及防，血肉淋漓。
什么样的人能够让钟夷则愿意为他承受这种痛苦？
他为什么从来就没有对自己说过？
许多许多的疑问都在秦尧的脑海中的回荡，和尚好似还没有看到秦尧的反常，他继续问道：“陛下还要帮钟大人解毒吗？”
秦尧低头看了一眼钟夷则，微抿着唇，神色有些苦涩，半晌后他点了头。
钟夷则为了另外一个人受苦，而他秦尧如今又为了他甘愿承受同样的苦，秦尧简直觉得匪夷所思，自己怎么会卑微到这个地步？
药浴已经备好了，秦尧将钟夷则的衣服剥落，抱着他踏进了浴桶中。
或许是被热气蒸熏的缘故，钟夷则的脸上总算是多了一丝红晕，秦尧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来，碰了碰他的脸颊，钟夷则似有所感，歪了下头，似乎是想要避开秦尧的触碰，秦尧的手僵在半空中。
“夷则……”
他这样叫了他一声，夹杂着长长的无奈叹息声，可钟夷则却听不到的。
“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朕？”他这样问他。
没有告诉过他这些年他过得并不好，也没有告诉过他，他还有其他在意的人。
秦尧将钟夷则轻轻揽到自己的怀中，脑中蓦地想起那一日钟夷则的回答，他说他不会再陪着他了。
现在看来，果真要如此了。
但秦尧不想放手。
灯花迷离，氤氲的雾气在宫室中缓缓消散。
钟夷则本以为自己这回总该在那场无尽的睡梦中睡死过去，但没有想到再睁开眼的时候还在人间，宫人们静默地站在一旁。
钟夷则环顾四周，目光最后停在了抱着木鱼的和尚身上，他疑惑问道：“大师怎么在这里？”
和尚对他笑了一下，道：“当然是过来看戏的啊。”
钟夷则知道他的性子，也没有说什么。
“皇上呢？”他声音沙哑。
“奴才不知。”
钟夷则便没有再问，这个时候秦尧不可能在上朝，那多半便是在辰轩那里了。
不久后秦尧便回来了，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站在钟夷则的床边，低着头看了他良久，最后只说了一句：“你终于醒了。”
钟夷则回望着他，隐约觉得秦尧此时的神色有些奇怪，他打量了他片刻，联想到自己身上的异状，仿佛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下一瞬，钟夷则扶着床边，呕吐起来。
“夷则？”
秦尧伸出手，想要拍拍钟夷则的后背，然而还没有等他碰到他，钟夷则便呕吐得更加剧烈。
秦尧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中，他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干呕不停的钟夷则，模样竟是有些可怜。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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