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与雪》绝代不佳人

15、妒忌

　　东流住在唐族一庄的这几日，可谓是锦衣玉食，富贵奢侈，见识到了他从未见识过的山珍海味，享受到了他从未享受过的荣华富贵。庄内的婢女及下人因为东流是大小姐的救命恩人，又觉察到大小姐对这位俊美公子格外的亲睐，因而把东流照顾得无微不至，对他的要求无所不从。东流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原来手握权利发号施令的感觉是如此的快意！
　　不过他虽在唐族一庄养伤，可心里却一直挂念着白暮雪，不知道她是否平安。唐无忧也派出了许多弟子去寻找白暮雪的下落，可是都没有一丝她的消息。这天早起，门外又添了一层薄薄的雪。他望着窗外稀稀疏疏落下的雪花，想起了在月牙谷的岁月。白暮雪总爱捉弄他，她会偷偷的溜到他的房间，捏住他的鼻子强迫他醒过来，让他陪她去山上采摘山茶花……她会在他爬到屋顶上去捡纸鸢的时候，悄悄的把云梯挪开，考量一下他的轻功……她会在下雪的时候假装是为他拂衣上的雪花，然后悄悄的把手中的雪团子塞进他的后领中……
　　而现在师父师娘被敌人所害，白暮雪一定伤心极了。可在她最伤心的时候，他都没能陪在她的身边。这时，一双芊芊玉手伸了过来，将一碗药递到了他的眼前：“公子，该喝药了。”
　　他还沉浸在那些与白暮雪在一起的回忆里，忽然看着眼前的手就像是看到了白暮雪，他一把抓住了那只手，喃喃叫道：“暮雪……”
　　那丫鬟被他突然握住了手，吓得惊慌失措，忙道：“公子，我是小意。”
　　东流回过神来，忙放开手歉然道：“小意，对不起。”
　　小意脸一红，问道：“公子是在想那位白姑娘吗？”
　　东流还未开口，另一个声音抢先答道：“公子不想白姑娘，难道要想你吗？”
　　小意回头一看，见是大小姐身边的侍女泻玉进屋来了，忙低头施礼，退了出去。泻玉白了她一眼，转瞬又换上笑颜向东流走了过去。
　　晚间，小意正要放下床幔歇息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她起身去打开了门，外面站着的是两名弟子，还未待她问何事时，那两名弟子便上前来夹着她，将她拖了出去。小意被带到了一间华丽的房间，押跪在了地上。小意知道这是大小姐的房间，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低低的俯着身子趴在红色的地毡上，大气都不敢出。
　　唐无忧度步走到了小意的面前，伸出脚抬起了她的脸，当她看着眼前的这张姿容出色的脸蛋时，一股怒火便从胸间喷溢而出，她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那张脸蛋上。小意被她一巴掌甩在地上，半边脸立刻红肿起来。
　　唐无忧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怒道：“你不过是有几分姿色，就胆敢勾引东流公子了？”
　　小意颤颤巍巍道：“小姐明鉴，小意没有勾引东流公子。”
　　唐无忧道：“你没有？本小姐可是听说你望着东流公子的眼神，可是柔情得很呐！”
　　小意害怕道：“小意以后不敢了，小意以后决不再多看公子一眼。”
　　唐无忧站起身来道：“那可不行，我怕你记性不好，得让你牢牢记住以后不准对东流公子有半分非分之想才行。不过，刚刚打你那一巴掌，我的手可是很疼呢。爹爹总是要我修习琴棋书画，今天的字我可还没练呢。”说着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拿在手里不住的转动。“你长得这么冰肌玉骨的，不如……”蹲下身来，一脸天真的望着小意：“就用你的玉背来给我练字吧。”
　　小意一听，吓得一把将她推开，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大门跑去。站在门前的那两名弟子忙上前来扳住了她的双手，将她抓了回来。其中一个弟子一把扯开了她的衣衫，另一名弟子将桌案抬上前来。他们便将小意摁在了桌案上，小意衣不遮体，又羞又怕，大哭道：“小姐，求求你，饶了我吧。”
　　唐无忧慢悠悠道：“泻玉，把她的嘴巴堵住。我在练字的时候可听不得一点声音，不然，会分心的。”
　　泻玉找来了一块抹布，将抹布塞进了小意的嘴里。唐无忧便拿着匕首，来到了桌案前，她开始用手中的匕首一笔一划的在小意的背上练字。每一笔每一划，都有一道鲜血沥沥的淌下。
　　小意痛得满身是汗，手脚却早已被缚住不能动弹。
　　“哎呀，写错了。”唐无忧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在练字时写错了一样，俏皮的伸了伸舌头。“贱人的贱字怎么那么难写啊，不好意思，我可得多练练啊。”
　　泻玉看着桌案上流下的一滩滩血，不忍的背过了脸去。
　　东流正半倚着床栏，拿着一本闲书打发时间。一阵脚步声响起，东流抬起头来，见一个面生的小丫鬟抬着药走了进来。一直以来，照顾他的都是小意，今天却突然换了另外一个人。东流正要问她小意去哪里了时，她却神色匆忙的退了出去，连看东流一眼都不敢。
　　接下来的几天，东流都没有见到小意。他想要问唐无忧，却又怕自己突然关心一个小丫鬟让人耻笑。
　　东流是在第三天以后见到小意的，她抬着药进屋来的时候，东流见她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圈，忙关心的问道：“小意，你这是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小意忙背过身去，道：“没有，公子，你快趁热把药喝了，小意先告退了。”
　　“等一下。”东流从床上走了下来，他来到了小意的面前，伸手抚上了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小意惊慌的向后退去：“公子，你快歇着吧，小意走了。”说完便匆匆的逃了出去。
　　东流望着小意的背影，一脸的不解。在他刚来到唐族一庄的时候，是小意为他包裹的伤口，是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才让他的伤口好得那么快。他对这位温柔体贴的小丫鬟是备有好感的，因而总与她说起月牙谷的那些趣事，而小意也总是与他说一些武林中的事。两人除了是主仆之外，更像是一对好朋友。而现在小意的态度怎么倏然转变了，对着他就像是耗子对着猫。
　　唐无忧进门来时，见东流正站在门前出神，伸手拍了他一下，道：“喂，你在想什么呢？”
　　东流回过神来，道：“没想什么。你这位大小姐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唐无忧在椅上坐下，道：“我来看看你的伤好得怎么样了。今天是我大伯的生日，我准备带你出席。爹爹和大伯听说你是白梅客的弟子，都想见一见你。”
　　晚间，光摇朱户，雪照琼窗。唐族一庄的大堂内，武林人士群集，灯烛荧煌，觥筹交错，一片欢腾。东流跟在唐无忧的身边，也倍感荣光。
　　唐啸天端着一杯酒站起来，高兴道：“今天很荣幸各位英豪记得老朽生辰，特意赶至敝庄，老朽在此敬各位英豪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