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莲》九国少子

17、人面不识徒奈何

　　此时，殿主的神情很是难堪，不敢稍有异动，命被别人握着，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
　　气氛凝结，寒冷至极。
　　夜无心不发一言，只静静地走到白月跟前，环抱而起，看着裸露的森森白骨，不禁皱了皱眉头，对殿主的憎恶又多了几分。
　　殿主大急，刚想出言喝止，却见面前灵气一动，好似瞬间便可将自己撕裂，吓得赶紧闭上嘴，眼睁睁看着夜无心将白月抱下观刑台。
　　在万鬼注视下，像一只孤雁一般，离群而去。
　　“混账，混账！”殿主在夜无心走后肆意的咆哮，但那人已经走远，听不见了。
　　夜无心去了忘川河，因为那里有忘川水，忘川水是冥界圣水，亦有疗伤之效。这些年，自己受伤后，都是在那里疗伤。
　　忘川虽不言语，自己也未说一句，但自己每一次出现，便会有忘川水治疗自己的伤口。他不知为什么，或许是看水看久了，生出了些交情吧。
　　此时忘川河畔，有一个女子在那里静静等着，她知道，今夜有人受刑了，那么今夜，他会来这里。
　　果然，她等到了这个人，忘川有些高兴，整个忘川河也高兴起来。但当她看到那白月的森森白骨，夜无心的阴郁面庞时，心里又揪了一下。
　　夜无心一字一句说道：“这人的伤，你可能治？”
　　“听闻白月深得他信任，如今看来，果然……”忘川心中暗想，随之轻轻点点头：“但他伤的太重，使用忘川水要小心一些，否则醒来可能会失去记忆。”
　　夜无心微微一愣，没想到忘川水还有此功效。
　　忘川轻轻解释道：“忘川，本就是忘忧解痛，唯有忘记，心中的苦才会少些。”
　　“那他？”
　　“无妨，我是忘川之主，还是能够控制的。但若是再稍重一些，恐怕就不好说了。”
　　“这样便好，有劳你了。”夜无心尽量温柔一些，毕竟，这些年，她确实帮了自己很多。
　　忘川听后，默然不语，看着白月身上道道鞭痕，随后心思一动，一道道忘川河水腾空之上，此时的忘川河显得如此的清澈透明，洁白无瑕，与之前折磨恶鬼时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一道道河水含着忘川的灵性，温柔的掠过白月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洗刷着一道道伤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白月身上剧烈的疼痛感在河水的治愈下，迅速消失，面容也不像之前那般扭曲。
　　夜无心看着迅速愈合的伤口，一颗心总算安定了下来。随即，便旁若无人，盘膝坐下。
　　忘川看着夜无心的面容，嘴唇动了动，分明要开口说话，却还是欲说还休，不敢相问。
　　“你想说什么。”夜无心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率先问道。
　　“你……你当真……不认识我？”忘川心情胆怯，语气迟钝的问道，她想要知道答案，却又不敢知道。
　　而回答她的却是一个干脆的声音：“我来冥界也好些年了，怎么能说不认识？”夜无心有些奇怪道。
　　忘川听到此言，神色顿时有些落寞，果然，还是忘记了。怔怔看了远处一会儿，便轻叹一声，身形一动，落入忘川河中。
　　夜无心不解其意，便不再多想。静静守在河畔，等待着白月的苏醒。
　　时间就这样滴答滴答流逝着。
　　当白月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脸笑意的脸，和整个身体几乎都要倒在自己身上的夜无心。
　　这让平日里受惯夜无心臭脸的白月有些不适应，连忙轻轻推了下上面这具身体：“府君，不要挨这么近……”
　　夜无心表情一滞，看了看现在这姿势和距离，确实有些不妥。忙干咳了两声：“醒了？”
　　“醒了，大人。”
　　“伤怎么样？”
　　白月轻轻活动下身体，发觉自身灵力竟比之前还强盛几分，感受着体内的变化，欣喜异常。
　　“怎么，这点进步便满足了？”夜无心看着白月的神情，打趣道。
　　白月闻言微微低头：“还是属下太弱，给大人填麻烦了。”
　　夜无心连连摆手道：“殿主要问罪的是我，与你有什么干系，今番是我连累你才是真的。”
　　“大人之恩，恩同再造，这都是卑职应该做的。”
　　夜无心不怎么接这话茬，他知道和这个酸腐书生讲道理，三天三夜也讲不完。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这实力不行倒是真的，明日便随我去古战场。”
　　“古战场？难道？”
　　“不错，刚接到消息，唐与南诏终于开战了。这下可够我们忙得，不过古战场怨气深重，倒是我们鬼仙修行的好去处。”提起南诏，夜无心的眼神有些复杂。
　　白月听夜无心如此说，想想缉拿不尽的厉鬼，不禁头皮发麻，即便是见惯厉鬼的他，对古战场也是敬而远之。
　　那是唐与南诏的接壤之地，而在没有唐的时候，那里就已经是是部族间杀伐的地方，几千年来，争斗不断，死去的士兵早已累成了尸山血海。唐与南诏每有争端，古战场便是首战之地，这好像已经成为了一个惯例。
　　也因此，那里怨气冲天，平常百姓根本不敢踏足。不过对以厉鬼之气为源的鬼仙来说，倒是一个好去处。
　　南诏依附大唐后，两国战端倒是止息不少，但随着不断吞并周围国家，实力迅速壮大，这个曾经的南陲小国胃口越来越大，最终剑锋指向大唐。
　　夜无心对古战场也有所了解，知悉其中的恐怖，有时候他都会想，以这般阴狠戾气为源的鬼仙，又怎会称之为仙。不过此番前去，无论对自己还是对白月，都大有裨益。
　　方才自己一招击退殿主，也更加明白了，只有如此，才能保护好五十六街，只是这一去，时间有些长……
　　白月看夜无心神情不定，揣测到了他心中忧虑，试探着问道：“那长安城中？”
　　这一问，让夜无心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
　　白月见到夜无心的笑容，心里暗想：“他是府君，保护一个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随即心里稍微安慰一下。
　　忘川河静静地流淌，河里得的人似乎在悄悄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不时地掀起一丝涟漪，不经意的表露自己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