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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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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止在温恙的床上窝了一会儿，觉得浑身暖和了才掀开被子出来。
温恙这才注意到平日极少穿一身黑的宋止，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正装。
宋止从小人际关系就很好，喜欢社交的他身边从来不缺少形形色色的朋友，在学校是如此，在社会上更是如鱼得水，是个名副其实的交际花。
凭着以往的经验，温恙问道：“你这是去参加谁的葬礼了？”
“哦，对。我刚刚正想跟你说来着。”宋止在床上蹭到床尾，调整了一下姿势，坐在床边，“之前校友群里有人说孙迈的妹妹去世了，我们大学的时候聚会在一起聊过几次，我跟几个同学就约着一起去参加她的葬礼了。路过你家本想着叫上你，但是你不是忙着约会嘛，我一想反正你们也不怎么熟，就算了。”
“孙迈？”温恙在脑中自动过滤掉了他说的约会这两个字，问道，“他有妹妹？”
“你跟他不熟，不知道也正常。”宋止回答道，“不过他葬礼上居然跟我问起你，我就觉得很奇怪。”
“哦。”温恙有些遗憾地说道，“之前寒建公司的案子，他是法院的陪审官。那个时候一起吃过一顿饭，按理说出了这种事我也应该去的......”
“啊？”宋止闻言一拍大腿，“要是知道这样，我肯定说什么也叫你了！”
“不怪你啊。”温恙拿出手机翻了翻校友群，“那群消息太多我都屏蔽好几年了，我自己也没看见。”
“那有机会再约他吃个饭什么的，安慰安慰，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嗯，也只能这样——”温恙正说着，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下滑动，一条来自群成员孙迈的私聊消息跳了出来。
三个字。有空吗？
宋止凑在温恙身边看了一眼，说道：“得，这下不用我帮你约了，他主动找上门了。”
温恙打字回复道：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晚上才知道你妹妹的事情，错过她的葬礼了...
孙迈的消息也回复得很快：没关系，后天下班有时间的话，一起吃个饭吧。
温恙看着自己打字框里还没来得及发送的那句话：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吧。默默地全部删掉了。
这种本应该由自己来提的事情，都让他先发出来了......
温恙只好重新打字回复：好，你也别太难过了，节哀顺便...
约定好之后，温恙对着宋止问道：“他妹妹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白血病，一直没有找到匹配的骨髓，后来就......”宋止有些无奈地说道，“反正挺可怜的。”
温恙叹了口气，生死无常这种事情，做律师的时候见的多了，便也觉得没那么惊触了。他话锋一转，问道：“话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宋止闻言，死皮赖脸地往床上一躺，顺手一盖被子，说道：“我今晚不想走了。”
温恙立马站起来，拉开他的被子：“不行！”
宋止便抱住了枕头：“切，我又不是没在这睡过，我不走。”
温恙就伸手去扯他怀里的枕头，不容商量地说道：“不行！”
宋止在床上抬起手，在他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头，说道：“一顿火锅！！”
“OK。”温恙朝他比了个手势，“我去洗澡了。”
温恙进卫生间之后，宋止冲着门嘀咕道：“小没良心的......”
也就过了不到十分钟，门铃突然响了。
“这大晚上的谁啊——”宋止边说边不耐烦地开了门。
在他看到门外的人时，说完‘啊’字的嘴巴良久没有合上。
他眼看着寒别的目光从眼带笑意，一瞬间转变到冰冷刺骨的状态，整个人浑身一激灵。
宋止在心里大骂一句卧槽！！脚步被寒别逼进了房间里。
寒别紧盯着他，语气冷冷地问道：“你在这干什么？”
“我，我......”纵使心里没鬼，宋止也架不住这样寒气凌人的气场，在温恙家留宿的事情压根没敢说出口，赶紧编了一个理由说道，“我就是顺路过来待一会儿。”
温恙裹着浴衣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寒别在房间里，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问道：“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寒别看着温恙，他额前棕黑色的头发不停滴着水珠，浴衣的深V领口露着他洁白的胸膛，要不是腰间的那条腰带系着，整个人还不知道要露到哪里去。
这种毫无防备的样子，对着另外一个男人，真是让人不爽......
寒别对着温恙并没有在表情上表露出什么不满，只是握紧了一下手中提着的那个精致的购物袋，随后放在桌子上，说道：“你的衣服忘记拿了。”
“瞧我这记性。”温恙对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专程跑回来的吗？”
“嗯。”寒别说罢看着宋止，“宋律师是温恙的朋友，正好我今天开了车，不如我顺便送宋律师回去。”
宋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寒别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里瞬间冷了好几分，跟对着温恙说话的时候，判若两人。
宋止识相地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这多不好意思！”
温恙没有看出宋止的拒绝里满满的求生欲，见天生脸皮厚的宋止竟然说出这种话，直接无情戳穿道：“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寒别朝门口迈出一步，回头下巴一抬：“走吧，宋律师。”
宋止知道，不管上不上寒别的车，反正温恙这家是绝对不能再多呆一秒钟了，于是他赶紧跟上寒别的脚步出了门。
果然还没走出单元门，寒别一句冷冷的质问就传进了宋止的耳朵：“你跟温恙到底是什么关系？”
宋止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会亲密一点也是正常的吧！”
“你不用担心我跟小恙有什么，”宋止举手发誓道，“我是直男，我发誓！”
“我不管你们从前怎样。”寒别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冷漠地看着宋止，“以后如果举止过密，我会让你从他身边消失。你记住，这句话，我只说一次。”
寒风从宋止的领口灌进来，宋止全身一抖，眼前的寒别，眼神中全是危险的味道。
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
晚上七点钟的滨江道，并不繁忙，偶尔有几趟车流从身边穿过，路灯洒下的光芒把温恙的影子拖的老长。
本以为孙迈会直接说个吃饭的地点，可是他说的地址却是这里。
温恙没有多想，不远处的那辆白色轿车打着双闪，温恙小跑了过去。那是孙迈的车，上次坐过，温恙还有印象。
“孙迈，不好意思，久等了，下班时有点事情耽搁了十几分钟。”温恙一上车就喘着气，满怀歉意地说道。
“没关系。”孙迈一脸平和的微笑，说着递上一瓶矿泉水，“喝点水。”
温恙接过水，扭开瓶盖。跑了一会儿，还真有些渴了。
不过这水的味道，有点奇怪......
温恙盖上瓶盖的时候还在这样想，他侧过头本想问问孙迈，却发现自己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他努力伸出左手搭在孙迈的胳膊上：“孙......”
矿泉水瓶从温恙的手中滚落，一直滚到车座底下。温恙的头歪在靠枕上，已经彻底失去意识。
孙迈面无表情地发动了车：“走吧，带你去见见我的妹妹。”
*****
风从四面八方刮在身上，空气湿润，有海的味道。
温恙打着冷颤醒过来，发现自己侧躺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他坐不起来，双手被捆在身后，双脚也失去行动力，脚踝处被勒地发疼，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缠着。
“你知道吗？她本来不会死的。”
孙迈的声音和呼啸的海风一起灌进温恙的耳朵，温恙抬起头，寻找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声音在后侧。温恙努力在地上打了个滚，才看清楚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他的眼前就是一排废旧的铁栏杆，栏杆外一望无际的海水一荡一荡，灯光昏暗，海不是白天看到的那种蔚蓝色，而且黝黑得像一泉石油一般可怖。
孙迈的身影，倚着这条锈迹斑斑的铁栏杆，惆怅地抽着一根烟。
温恙在地上半抬起头，有些莫名其妙地质问道：“孙迈！你想干什么？！”
“寒别给了你多少，”孙迈吐了一口烟，语气却出奇的平静，他问道，“三百万，还是五百万，或者更多？嗯？”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温恙在地上不停挣扎着，“为什么捆着我？！”
“你知道一条人命值多少钱吗？”孙迈抽掉了最后一口烟，一挥手将残烟扔到了脚下的深海里。
烟头火红色的微光，很快被海水吞噬而尽。
温恙几番努力之后，勉强从地上坐了起来，冲着孙迈喊道：“你疯了吗？放开我！你也是学法的！你不知道绑架犯法吗混蛋！”
“嘘！”孙迈的食指伸在嘴巴上，终于迈开步子朝温恙走过来，“我不是绑架，是，杀，人！”
杀......杀人？！！
“疯子！”听到这两字的温恙无法再保持冷静，他急的大喊道，“放开我啊——”
他的激烈反抗换来的是孙迈重重的一脚。温恙的后背撞在晃动的栏杆上，那一脚踢在他的左腹上，温恙疼的一下子白了脸。
温恙咬了咬牙，拼着最后的气力喊道：“救命！”
整个海港空旷寂寥，除了荡在空气中的回声，没有任何回应。
“我他妈说了安静！喊！喊！我让你喊！！”孙迈说着，表情变得狰狞，脚像沙包一样，不停踹在温恙身上，每一脚都恨不得要把他踹死一样。
十几脚之后，孙迈才停下，弯着腰在一旁喘了几口气。
温恙歪在身后的栏杆上，嘴边渗出了一点血，浑身的骨头疼的像是要散架了。
妈的，这种打法，是真的往死里打......
可是温恙想不明白，孙迈对自己这么大仇恨哪来的，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去他妹妹的葬礼这种事？！
“为什么，我们无冤无仇，”温恙说着猛咳了几声，“为什么这么对我？”
“哈哈哈哈哈！为什么？”孙迈突然狂笑起来，“不都是为了钱吗？哈哈哈！！”
孙迈一掌拍在温恙的肩膀上，面目扭曲地问道：“你明明胜券在握，为什么要让姓赵的撤诉，啊？！”
“你是说寒建的案子？”温恙不可置信地看着孙迈，“那是赵素立自己撤的诉，不是我——”
“你放屁！”孙迈突然猛掐住了温恙的脖子，“你跟寒别搞在一起，以为我不知道？你让赵素立撤诉，寒别给你的好处不少吧？！”
“如果寒别选了我，我就能买到那个配型的骨髓，我妹妹就不会死！”孙迈说着靠近温恙的脸，眼神空洞又疯狂，“我承认我也很没用，所以，我们俩，一起给她陪葬，你说是不是很好？”
温恙睁着一双恐惧的眼睛看着已经失控的孙迈，孙迈说的这些话不停在他的脑子里打转，但是温恙却无法理通，难道自己今天真的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