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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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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传来的声音太过凌乱，只有几个清晰的字，像一块块碎片一样闯进温恙的耳朵，但是他拼不出一个完整的意思。
好奇怪，他们全都在看着自己......
为什么？是觉得他一个大人拿着小孩子的皮球，太过幼稚了吗？
不对啊，为什么他们脸上的表情......是惊恐呢？
人群突然向后退了一圈，温恙看着他们的嘴型，联想着自己能听到的所有声音，其中好像有人在说，躲，开。
躲开？
整个商场的灯光突然大幅闪动，温恙下意识地抬头看着那盏头顶上高悬着的大型莲花状水晶灯，其中一块花瓣如花朵凋零一般，快速直坠下来。
温恙的脑子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的身体好像被定住了一样，做不出任何行动。
身旁突然跳过来一个黑色的影子，温恙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夹杂着男男女女的尖叫声，巨大的玻璃碎裂的声音，和一个男人的一声闷哼。
温恙再此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地上，背部磕地生疼。但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思想去感受疼痛，因为寒别的脸就在他眼前，血正顺着他的黑发滴落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他脸上，更多的血从寒别的侧脸上淌了下来。
温恙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护在自己身体上方的寒别：“寒......寒别？”
寒别的身体在下一秒突然倒塌在温恙的身上，温恙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抱着他，大喊一声：“寒别！”
寒别的背上，温恙能摸到的地方，全是碎裂的灯块，玻璃，和血。
寒别的头枕在温恙的颈间，说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他的声音很小，但是温恙听得见。
“叫阿杰......过来......保护你......”寒别断断续续地说完这一句就趴在温恙身上没了动静。
“寒别？”温恙感觉到自己脖子上全是温热的液体，他知道那是寒别流的血，“寒别！！”
*****
阿杰几乎是和救护车同时赶到的。
温恙不清楚寒别身上有没有骨折，害怕自己乱动引起二次伤害，就一直躺在地上抱着寒别的头，希望这样可以让血出的少一点，但是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急救人员把寒别抬上担架之后，温恙撑着麻木的身体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尽管身边两个护士一直在问他有没有感觉那里不适，温恙也没有心思去回答，他只是摇着头，看着寒别被抬走。
阿杰的表情看起来很凝重，对着温恙说道：“我先确认寒哥没事，再找你详谈。”
他说完跟着担架跑出了商场的大门，上了救护车。
商场的经理和保安驱散了围观的人群，在现场周围放置封锁线。温恙也被请离了事故现场。
温恙回头看了一眼刚才事故发生的地方，几滩红的刺眼的血，混杂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和渣滓。
温恙又抬头看了看那盏莲花水晶灯，整个灯已经失去光亮，挂在顶上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一样，阴森可怖。
还好只是莲花水晶灯的一瓣，如果是整个水晶灯掉下来，他们两个不知道还有没有命......
想的入神的温恙感觉到自己的裤腿又被拉动了，是刚刚那个小男孩。
“啊，你的皮球——”温恙看了看四周，刚刚情况紧急，手里的皮球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手的。他的目光最终找到了那个滚落在角落里的皮球，刚想开口，却看见男孩从身后拿出了一个淡紫色的皮球，上面印着一个小猪佩奇的大头照。
男孩兴高采烈地说着：“哥哥，我的皮球找到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男孩问道：“咦？大家怎么都走了呢？刚刚这里发生什么了吗？ ”
“皮球......”温恙沉吟着问道，“是你自己找到的吗？”
“不是。”男孩摇了摇头，“在你之前我还碰到了一个叔叔，他帮我捡回来的。”
男孩说着朝四周望了望：“不过，他好像已经不在这里了......”
“哦。”温恙应了一声，准备离开。
多走出几步，温恙才感觉到小腿有些刺痛，他揪起了裤腿才发现，裤管里淌了一行血出来。
温恙瘸着步子走出商场大门，身边有一个人路过，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让他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扶稳了他。
温恙回头看了一眼，诧异地说道：“啊，阿杰？”
“喂！”阿杰喊了那人一声，“撞了人都不道歉的吗？”
那人站在楼梯上，回过了头，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阴沉：“啊，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温恙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这个人他认得。这人是他之前一个案子里的被告，三观不正，脾气也不好，曾经当庭殴打原告人，还被法警抓进去关了几天。
温恙不想再惹什么麻烦：“阿杰，算了。”
温恙又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寒哥半路上醒了，要我回来保护你。”阿杰有些幽怨地看了温恙一眼，回想着寒别的原话。
寒别趴在救护车里狭窄的床上，身上贴着各种检测仪器。他半睁开眼睛，一看见阿杰就伸手摘掉了自己嘴巴上的氧气罩，他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还是很有气场：“谁特么叫你跟过来？不是叫你去保护他吗！”
阿杰看着他说话时的表情，觉得寒哥但凡要是还能站起来的话，应该是想要把他从车上踹下去的。于是阿杰麻溜地下了救护车。
本来以为没有必要的，但是看着刚刚那个故意想撞倒温恙的人，阿杰瞬间明白了寒哥的顾虑有多正确。
“寒......寒别，他在哪个医院？”温恙问道。
“刚刚那个救护车，是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阿杰回答道，“你要跟我一起过去吗？正好也看看你的腿。”
温恙点了点头：“.......嗯。”
*****
手术室的灯亮到了深夜。
温恙和阿杰一直分别坐在走廊的两个长椅上，在这期间，来了一个穿灰色西服的男人。
也只来了他一个人。
温恙本以为至少寒别的父母会过来看看，还在心里筹措了好久怎么把事情跟他们说清楚。但是当他看到那个男人那张不比寒别年长多少的脸庞时，他有一种感觉，一种有点暗自庆幸，却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失落的感觉。
温恙从小就是孤儿，从他有记忆起就是孤儿，爸爸妈妈是什么样子，他都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看到的。在他的认知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做爸爸妈妈的起码是应该过来看看的，可是居然没有。
赶来的那个男人，眉眼看着既温柔又冷漠，得体的西服衬的他整个人都很雅致。他没有开口责备温恙一句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坐在了阿杰的身边。
三个男人就这样在走廊的两个长椅上，一句话都没说，周围的空气好像全都被沉默吞噬了一般，温恙感觉到无边的压抑。
不知道是不是阿杰也有这样的感觉，他突然向身边的人开口问道：“哥，寒哥他......”
白夜看着手术室门口那盏红色的灯，脸上的从容仿佛快要消耗殆尽，他拍了拍阿杰的手，不知道是在安慰阿杰还是安慰自己：“会没事的......”
温恙听到那边的对话，偏过头看了一下。
哥？他是阿杰的哥哥......
原本以为，他至少是寒别的亲人，却原来只是一个保镖的哥哥，这是什么糟糕的家族关系？难道没有一个亲人关心他的死活吗？
正想着，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问道：“家属来了吗？”
白夜走上前去问道：“我是代家属来的，他怎么样？”
“还好没有伤到要害，伤口都已经缝合完了，没有什么大问题。”
白夜脸上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一瞬。
温恙觉得自己心里的石头也总算落了地。
寒别被推到了VIP 病房，设备齐全，明亮宽敞，独立卫生间，电视，各种医疗器材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陪护间。
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白夜和大夫说完话后，走到温恙面前，淡然地伸出手：“你好，我叫白夜，是寒氏集团的总裁助理。”
“哦......你，你好，我叫温恙。”温恙迟疑着，礼貌性的和他握了个手。
温恙觉得与其让寒别的人来问，不如还是自己主动交代为好，于是说道：“对不起，寒别他是为了救我才——”
“这件事情我已经在调查。”白夜打断了他的话，“如果到时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再来向温律师请教。”
“哦，好。”
“公司事情多走不开，我先回去了。”白夜走过阿杰的身边交代道，“阿杰，帮我照顾好他，如果忙不过来就多请几个护工过来。”
阿杰回答道：“好，我知道了。”
白夜走后，阿杰对着温恙问道：“已经很晚了，你要回家了吗？我送你。”
“不用了。”温恙摆了摆手。
白杰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就算你不愿意，这也是寒哥的命令，我无法违背。”
温恙淡笑了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留下来照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你们也喜欢这种桥段，对不对？！所以你们还不留评论是不是过分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