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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双兔傍地走 ...

  •   大一的某一天,依然是平平常常的一天,我取完快递经过篮球场的时候,看见了正在打篮球的他。不太短的短发,黑色的长袖宽松运动衫,还有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黑色的——一字破牛仔裤,然后是三叶草的白色板鞋……怎么看都不太像是来认真打球的。一身黑的他裸露在阳光下的皮肤白得晃眼,也让我这个过路的陌生人晃神。
      他不太高,看着大概一米七出头,我一米六六。按理说,这样身高的男生一般不会引起我的注意,我哥哥一米八五,十四岁的弟弟一米七八,我的择偶标准是不低于一米八,不用长得多帅,我看着舒服就可以了,最重要的事他要爱看书,因为我一直坚信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话是真理。所以,吸引我的,是他的脸,看了许多小说,第一次在现实中没p图的情况下看到了真正的男女莫辨的脸,眉眼唇鼻,处处都反映了上帝对他的偏爱。
      只是不经意的一瞥,我却忍不住驻足,盯着他迈不开腿。他微仰着头,球从他的手中飞出,乖巧地穿过篮筐,再掉落……他好像笑了,然后捡球,运球……
      山西的晚秋,阳光并不多温暖。但也许今天是个例外,我感到有些热,甚至有些发晕,脚步也好似有些沉重,也许这是美色误人?误都误了,再多误一会儿也不错。我猛地转身,差点跟迎面骑车而来的哥们儿亲密接触。
      我抱着三只松鼠的零食大箱子走近,靠着篮球场的围栏坐下,然后假装打电话。这应该会成为我十七年来最漫长的一通电话粥,我想。他就在靠近围栏最近的篮球架下,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剪得短短的指甲。我偏头用手机遮掩着偷看他运球,胯'下运球,然后我发现,他的腿很长,而且腿型相当好看,我有些理解甚至喜欢他穿修身牛仔裤了,特别是他现在穿的一字破牛仔裤,长腿微曲就能看到他露出的雪白的膝盖,很有张力,很性感。他的身材比例非常完美,当然如果他更高一些就真的完美了。
      篮球在他手中乖巧得不像话,我不太懂这些,我只知道他看起来非常酷,我差点忍不住对他吹口哨。然后是假动作,他身体猛地向左边晃了一下,我心脏突了一下,以为他要摔倒了,然后下一秒他身体偏向右边迅速运球向前,起跳,像慢动作一般,他浅棕色的发丝随着他起跳的动作飞扬起来,让人觉得他的头发非常松软,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我忍不住想象,他从背后搂住我,头抵在我的颈窝,我稍微偏下头,他的发丝扫过我的耳朵,带起了微微的痒,我能闻到他头发上的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他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呢……
      篮球撞到围栏上的声音惊醒了我,只是从地上弹起来再撞到围栏上的声音,并不多大声,不过也足以让我从八块腹肌的18rYY中惊醒了。他过来捡球,对我笑了下,我感觉我的心脏随着他嘴角的梨涡陷下去了,龟龟,他是天使吗。我面无表情地起身,抱起大箱子走了。
      我心动了,这个男生,不笑像天仙,一笑人间四月天的男生,他长得不高,皮肤却比我这个女生的还白,浅笑时的梨涡,和微微上扬的眼尾……我应该是他众多颜控中的一员吧,那么美好的一个人。
      而我只是个很普通的女生,扔到人堆里毫不起眼。考前临时抱佛脚,熬夜看小说,追不完一部电视剧,上课打瞌睡,喜欢把课本上汉字笔画围成的空白部分涂黑,偶尔幻想着穿越到别的世界,变成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大佬走向人生巅峰……人前安静如鸡,人后开车稳如老狗,面对异性表面沉默寡言高冷范,实则内心紧张尴尬得要死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用什么表情只好沉默寡言面无表情。唉,他估计转身就忘了我了吧,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毫无存在感的路人。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我偶尔会想起他,但是从没有再遇到过,特意经过篮球场“打电话”也没遇见过,估计是我这个月的运气都用在第一次遇见他了吧。但是我有一种直觉,我们应该还会再见的。上次遇见他的篮球场是我所在的东区的篮球场,西区也有篮球场,而且更大,最重要的是西区距离东区挺远的,一般不会有人大老远从西区跑到东区来打球。所以我猜他也是东区的,这样的话,可能在东区食堂来个偶遇也说不定。但是,偶遇之后呢?还是擦肩而过的路人,只不过这个路人特殊点,是yy过人家八块腹肌脱衣秀的变态路人……想想也是绝望,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认识他,或者是让他认识我。在这个新学校里,我认识的人太少了,交往的圈子也仅限于寝室。难道我要上表白墙找他吗?那必不可能,先不说人家理不理你,单单我自己这个天下第一怂,就算人家亲自把联系方式送到我手上,我估计也不会主动联系他,连给他朋友圈点赞的勇气梁静茹都没给。
      就这样,两个多星期过去了,我不再纠结此事,又回复到从前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得过且过的咸鱼生活。
      依然是平常的一天,我中午跟室友去西区的食堂吃了小火锅,体验了一把真正的物美价廉后,顿觉生活美满。美中不足的是,西区饭堂的味道太大,人进去走一圈再出来,基本就变成一个行走的火锅。吃完之后我回寝室打了一会儿剑三,毛衣上的火锅味儿一下一下地勾着我的鼻尖,但是抬起袖子闻的时候好像又没啥味道,就是那种若即若离,半褪半遮的操蛋感觉。我关了电脑,打算打排位上分。连跪了几把之后,我被队友举报了,我很生气,又受不了这隐隐约约的火锅味儿,丢下手机收拾澡篮子直奔一楼的澡堂子。说起来,我这学校洗的还是大澡堂,没有隔间……作为一个上大学之前从未听说过大澡堂的南方人,我一般都挑人少的时段去洗澡,比如晚上八点,这个时间许多同学都在上自习,这时候人比较少,甚至偶尔会运气爆棚一个人承包整个大澡堂。
      但是今天我去洗澡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人也不算太多,还有四五个空位,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进了浴室就急匆匆地扒光,直奔空位。洗头的时候不小心把洗发水弄掉了,我蹲下来捡的时候刚好对上了一双大长腿。应该说,是一双大白腿踩进了我的视野中。我的第一反应是白,然后目光忍不住顺着小腿往上,很直,细,不是细瘦的那种,而是非常匀称,非常……性感。我惊了一下,瞬间清醒,目光刚好停留在臀部以下,那段最为吸引异性的美好曲线下方,我急忙收回视线。虽然目光容易收回,心思却是没那么容易。我紧张得要死,平日里觉得最为舒适温度的热水这时候竟让我觉得烫手,估计是太热了,感觉心脏很压抑,只得跳得飞快。这就是传说中的“腿玩年”吧……我自暴自弃地想。
      因为之前身上有火锅味儿,所以即使我因为紧张想洗得快一些,也还是跟平时洗澡时间差不了多少。因为穿衣服的时候心不在焉的,头不小心撞到了隔壁的柜门,发出好大一声响。
      “小心。”旁边的人出声提醒。她应该比我高半个头,声音刚好在我耳朵尖想起,因为离得有些近,我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息扑在我的耳朵尖上,有些痒。当然也可能是浴室里氤氲的水汽让我产生的错觉。
      偏过头去看我旁边的人之前,我从未想过,我这半个月幻想着能再次遇见的“他”,竟会跟我同时出现在女寝浴室里,而且不是以变态的身份出现。他的声音有点偏中性,但是不难听出来是女声。然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心念念的“他”,事实上却是“她”!而她正跟我待在同一个浴室里,我们同时面对着相邻的柜子,衣不蔽体!我鬼使神差地偏过头看她,她也正好低头看我,凌乱的湿发贴着她的耳朵,水顺着发梢再沿着脸颊,瓷白的脖颈,流到精致的锁骨窝,精致的美又性感到极致,我差点忍不住伸手去抹掉她身上那些不安分的水珠,我可真是一个热心的……变态。
      能看到这些细节,就可以想象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看了多久,这真是令人尴尬到极致又为之后悔到极点的行为。我甚至看见了她黑色的内衣,真的很平,但,还是有的……
      “你没事吧?”她轻声说。我也不知道她指的是我有没有撞傻还是我是不是耳朵不太好使或者又是别的什么,我擅自把它翻译为“你别盯着我我很尴尬”。我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然后说“没事”,便转身继续穿衣服。
      我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在看我,我甚至很怕她无意间回头瞥到我,我非常紧张,只想快点穿衣服走人,但是事实证明,万事急不得,我差点把内裤穿反了。只能祈求她无视我,完了也千万别记得我这号人……看吧,没遇到的时候总想着偶遇,现在见到了还附送衣衫不整坦诚相见的福利,却尴尬得只想原地消失,还多此一举地祈祷对方千万要无视自己,还是在别人并不在意你完完全全把你当路人的情况下,这真是戏精本精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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