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司瑛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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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感觉到大腿上沉甸甸的重量以及不断蠕动的物体，司瑛士逐渐从浅眠中醒来，他在睫毛轻微震颤中掀开，露出清浅而又昏沉的眼睛，头部一阵一阵地嗡嗡作响，一时之间没能想起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他正仰着头，故此一睁眼只能看见一片空白的天花板，脖颈处传来尖锐的疼痛，估计是同一个姿势保持了太久的缘故。
原来是不小心睡着了吗，司瑛士一手扶着自己的脖子拍了拍。
他将后仰靠在沙发上的头摆正，脖子酸软得让他没忍住倒吸了口气，还沉浸在压倒性的睡意中的眼睛朦朦胧胧看见本来应该在他手中或掉到了沙发上的料理书正正当当摆在了身前的桌子上。
“呀，司你醒啦。”枕在他大腿上的脑袋说话了，尾音上扬。
“嗯。”司瑛士的声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
司瑛士勉强扭了扭脖子，脆弱的脖子发出了“咔咔”的响声，好不容易才让它不再那么僵硬了，他又低下头去，看见了一本漫画书，还有散开在他大腿上的红色头发。
他弯起有些倦怠的眉眼，没忍住伸手去摩挲了一下对方的发顶。
乖巧又毛茸茸的猫轻轻地拱了拱他的手心。
对方将漫画盖到自己的脸上，独露出两只灿金色的眼睛笑意盈盈地和他对视。
司瑛士触碰到龙胆惯常用刘海盖住的左眼眼角，比他指尖略低的温度烫得他缩了缩。
“......居然没有色差。”良久他怔愣着说出这句话。
“......”龙胆还是第一次被司瑛士窒到没有在第一时间接上话，“什么啊！司你忙完文件就泡在料理室里一个星期了吧难道暑假就打算这样过去了吗？”
“我生气了哦！”她色厉内荏。
“抱歉，”司瑛士朝她讨好地眨眼，“我忘记时间了。”
“我要补偿。”龙胆闷闷的声音从书页底下溢出，眼神挑衅，“司来试着讨好我吧。”
司瑛士看向桌面上摆着的台历本某个被红笔专门圈起的日期，沉吟片刻：“那我们去逛夏日祭吧。”
“今晚有烟火大会，”司瑛士掀开对方脸上的漫画书，弯腰，吻轻柔地落在她的唇瓣上，啄了啄，“我记得你说过想去看夏日祭的烟火。”
这是两年前的事情，结果去年暑期也没空去夏日祭。
看着龙胆露出懵懂的神色就知道对方并没有对自己说过的话有什么印象，司瑛士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但是很快龙胆就兴奋起来了，对于她而言只要有热闹可以趁都会是她感兴趣的活动，她于是钩住司瑛士的脖子顺势坐了起来又给了他一个深吻。
嘴角牵出银丝，龙胆毫无自觉地伸出舌头舔舐唇瓣，司瑛士红着脸，头皮发麻地将漫画书重新盖到对方脸上，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外走：“走吧。”
龙胆捧着落到自己怀里的漫画书莫名其妙地歪了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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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感觉司你今天准备好充分哦。”龙胆低头掖了掖自己身上的和服，整理了一下袖子。
和服整体底色是红色，自下方衣摆到上方领子由深红色渐变到浅粉色，衬得龙胆面色也红润起来；衣服上半身基本纯色，下半身裙摆上缀了些或黑或白的花瓣，黄色的丸带裹着她的细腰，上面又用红色的细绳系了个蝴蝶结。
穿了浅蓝色和服的司瑛士目光从她精致的面容上挪开，耳朵红了半截：“咳，之前看见，觉得很适合你。”
龙胆没听他在说什么，把梳子和橡皮筋、发簪都堆到司瑛士手里背过身去：“快快快，帮我梳头发。”
司瑛士娴熟地开始为她束发：“今天要留刘海吗？”
龙胆还抱着漫画书在啃，她嘟囔着应道：“你喜欢吧。”
司瑛士动作顿了顿，手下将她过长的刘海梳到脑后一起扎了起来，插好发簪后成就感油然而生，他伸手戳了戳龙胆脑后的丸子。
对方毫无反应。
司瑛士侧了侧头企图让龙胆转移注意力：“是什么漫画？”
龙胆微微后仰：“讲龙胆骑士如何打败恶龙拯救司公主的故事。”
司瑛士下颚磕到她的后脑勺，难免笑出声：“恶龙是谁呢？”
“你说呢？”龙胆觑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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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瑛士似乎早就找好了赏烟火的地方，这是个半山腰有观景台的法国餐厅，人很少，似乎多去逛热闹的庆典去了。
但今日龙胆和司瑛士重点都放在烟火大会上，便没有去庆典而是早早占了个有利位置，往侧上方一看就能看见烟火。
餐厅老板对司瑛士显然十分熟悉，还带了点尊敬的意味在。
龙胆就笑眯眯地望着司瑛士，司瑛士解释道：“我之前在这里帮过几次忙。”
餐厅的菜上得挺快，有几道菜的味道确实透出点似曾相识的味道来。
就这情况，如果龙胆是那些整天战战兢兢的男朋友早该想想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以便应付恋人突如其来的问题：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但龙胆不是，她只是尝了几道菜然后问司瑛士是不是他改良了菜谱。
这个位置看的烟火秀比想象中的要更震撼一些，黑夜可以吞噬万物——除却那些兀自发亮的事物，例如烟火，视野连同漆黑的夜空都被点亮，黑色画布上各色的光甚至使原有的色彩更辉煌。
接连的亮眼刺目的小火星冲上了云霄，而后喧哗热闹地绽开，有那么一霎那，黑夜亮如白昼。
龙胆出神地看着烟花，司瑛士的目光停在她身上，看见她挂着笑，侧脸上被光打下亮色，多是红色或金色，像是记忆的影像如光斑映在眼前。
普世意义上的快乐他总是难以感同身受，但若色彩落到龙胆身上，他便能感到百倍的欢喜。
烟火逐渐停息，龙胆将自己还处在适应期中，因为长时间看着亮度过高的事物而模糊的眼睛落到一旁，在接收到司瑛士的眼神示意后才落到桌面上。
是一道摆盘精致的法式甜点，圆锥去顶后的圆形不规则柱体规规整整，柱身黑色，上面又铺了一层巧克力粉，在蛋糕旁是橄榄状的冰淇淋，融化到刚刚好的地步，站立一旁等候的侍者遵从司瑛士的指示，往盘子中间突起的细管中倒入他手边用带着尖嘴的小壶装着的液体，下一秒，细管中喷出雪白的固体颗粒，为那蛋糕和冰淇淋都点上白色的光。
看起来俨然是一次小型的烟花表演。
“呜哇！这也太太太好看了！”龙胆比了个大拇指。
她一边用勺子挖开蛋糕的一角，一边嘴上抱怨：“弄得这么好看我舍不得吃怎么办。”
蛋糕外层软糯，香味浓郁，里面醇美热巧克力浆如岩浆般汩汩流出，冰淇淋又带来一点夏日里的凉意，白色的固状颗粒也并非仅仅只是装饰而已，味蕾中又迸发出细微的咸腥味。
这时侍者才带着得体的笑，解释道：“这是最后一道甜品——烟火。”
随后他便退下去了。
龙胆叼着勺子，从片刻的怔愣中回过神来，抿抿唇，眼睛里亮着光，忍不住要表达自己的欣喜：“我好喜欢你啊，司...瑛士？”
司瑛士柔和的眸光落到她身上：“不用特意改称呼。”
龙胆对这盘甜点的喜爱显而易见，她三下五除二又吃了好几口，吞下去后才说：“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养成叫名字的习惯。”
勺了一勺蛋糕，从分量上看不太舍得地递到司瑛士嘴边：“当然，瑛士也要好好习惯呢。”
“......知，知道了。”司瑛士羞赧地红了耳朵。
“我有好好接收到你的心意啦。”对方朝他俏皮地wink了一下。
好吧，至少露出两只眼睛才能有接收女朋友的wink的福利。
司瑛士双手撑在桌子上，连坐姿都像小学生一样规范，含笑的眉眼盯着嘴角不可避免粘上了点巧克力粉末的龙胆。
漫画里的故事也许充满了童话剧本中的俗套元素，但现实里姑且还算有点新意。
一个关于骑士如何饲养一条恶龙的故事。
其中有个日常工作就是喂食。
有着野猫一样性格的恶龙会时不时来蹭蹭你，一开始全当你是工具人，等她将你圈进自己的领地后还会负责保护你，喜欢蜷缩在你身边，朝你吐出龙息，一边吓唬你一边逗你玩。
没有人能从恶龙手中夺走它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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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我全部计划的目的、实现策略和目标。” 薙切蓟黑沉沉的眼扫视了一遍会议室里的每个人。
他站在会议桌前，向十杰推选自己成为学院总帅。
司瑛士坐在长方桌的主位，文件有序地摊开在他的面前；他的右手边是听得昏昏欲睡的龙胆，一只手还还在桌底下把玩着司瑛士的手指；对面带着针织帽的男生依旧沉默寡言；左手边的茜久保桃硬要说起来其实也不太感兴趣；反而斋藤综明虽闭着眼却似乎是在认真聆听。
久我照纪是最沉不住气的：“喂喂这是什么烂计划啊！我们这关你都过不了吧。”
时任第九席睿山枝津也托了托眼镜，看不清神色：“这件事还是有利可图的，我倒不介意掺上一脚。”
久我照纪闻言“哧”了一声。
一色惠眼睛睁开，惯常带着笑的嘴角微微扯平了：“我不同意。”
纪之国宁宁目光落在身前的桌面上，面容平静，双手合十放在大腿间，指尖发白。
两票否决，但薙切蓟并未露出焦虑的神色，他似乎信心满满：“请问各位还有持反对意见的吗？”
女木岛和一道女声同时响起，但女声在下一秒便滞住了，只剩下女木岛低沉有力的声音：“我反对。”
薙切蓟点头而后僵硬地扯起了一个恐怖的笑容：“绘里奈你是有话想要跟父亲说吗？”
薙切绘里奈咬紧了震颤的牙关，喉咙干涸得难以吐出一个字。
龙胆毫不避讳地打了个哈欠，打破了会议室中压抑的静谧：“ 薙切先生的计划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认同啊，让人非常怀疑可行性呢，对吧绘里奈？”
她金色的眼睛灼灼地看向绘里奈，绘里奈从中仿佛得到了某种支撑自己的勇气，从童年的阴影中抓住了一点点的光：“……是的，我不同意。”
被自己女儿否决的薙切蓟摇了摇头，一副自己家孩子还没长大的样子：“绘里奈，你迟早会懂的。”
话锋一转：“那么也就是说现在是6比4的结果呢。”
他掏出一份认证书和一支笔：“那么就麻烦6位支持我的……”
“等等，不是吧？？”久我照纪拍了拍桌子，“龙胆学姐不也是不同意的吗？”
“应该是5比5才对吧？”他道。
一色惠眼中一片暗色，不对，小林龙胆并没有说自己是反对的。
她只是做了一个无用的引导罢了，翠绿色的眼在不经意间与龙胆对视。
看不透——这是一色惠此时脑中唯一的念头。
果然，对方露出了两颗虎牙，狡黠地笑了：“不对哦久我，就是6比4，因为我也是支持的呢。”
在新一届秋季选拔优胜者与十杰会面的红叶狩前，十杰召开会议，薙切蓟因受半数以上十杰支持，成为远月学园新一任总帅，薙切仙左卫门明面上被秘密罢免。
自此十杰正式分为两大阵营，但暗地里的波涛汹涌仍然只是在酝酿阶段。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司瑛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