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小林龙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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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前一天，天气突然凉了很多，天上纷纷扬扬地下起雪，龙胆围着条白色的棉织围巾站在酒店门口，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头顶毛毛躁躁地翘起来两根，正面看起来眉眼精致，眸子半合着，也许是寒冷的缘故，有种勉强提起精神时的懒散，她手掌罩在嘴前，吹了口气，白色的水汽肉眼可见。
司瑛士从酒店门口走到她身后，帮她压了压因静电翘起的呆毛，龙胆从自己头顶摘过他的两只手，架到自己的肩膀上，双手合十盖住了他的。
司瑛士刚从有暖气的酒店里出来，他的手还带着温热的暖意，龙胆长舒一口气：“好暖和！”
稍大的手掌反过来盖住了较小的手掌，搓了搓。
“所以我说如果冷的话可以在酒店等我......”司瑛士感觉到她双手的凉意，皱起好看的眉头，“我很快就会回来。”
司瑛士已经把薙切蓟找他的事情告诉了龙胆。
龙胆勾了勾他的手指：“不要，那个人这么奇怪，你对付不过来怎么办？”
她又小声嘟囔：“而且一个人呆在酒店里也太无趣了。”
司瑛士跟龙胆前胸贴后背，他笑起来时龙胆能隔着厚厚的衣服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他反手捏了捏龙胆的鼻尖：“后面那句才是原因吧。”
龙胆咧嘴笑了笑，转过身来，抬起头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穿着臃肿的身体蹦了蹦，作势要咬司瑛士的鼻尖。
司瑛士吓得本能就想往后退，又怕她站不稳摔了，右手扶着她的腰，最终只能头稍微向后仰，有雪花轻轻凉凉落到额头。
龙胆最后只轻轻咬了咬他的嘴唇。
作怪后的龙胆毫不心虚，双手环着他的腰，仰着头，单独露出的那只眼睛专注又有神，睫毛长而卷。
“你呀......”司瑛士眉目舒展，与她对视片刻，心情很好的样子，直直地凑过去。
龙胆条件反射闭上了眼，片刻，一片温凉的触觉落到她眼帘上，有呼吸打在她的额头。
许久，龙胆睁开眼睛，她看见司瑛士耳垂泛红，朝他眨了眨眼，勾了勾他的手指：“司喜欢我的眼睛吗？”
好嘛这下整只耳朵都红了。
龙胆笑嘻嘻地看着他，假装不知道他害羞了，执着地要个答案。
司瑛士整个人都木木的，往后退了退，拉开点距离，然后又扯过她的手臂：“走了！”
龙胆被他拖得踉跄了一步，报复性地掰过他的脸蛋狠狠地亲了口，然后噔噔噔跑到前面去，留下司瑛士一个人在她身后又羞又恼，还得像个保姆一样提醒她下雪地滑小心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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薙切蓟将他们二人调查得可谓是一清二楚，故此对话一开始就是薙切蓟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
咖啡厅里放着轻缓宁静的音乐，桌上双方也进入了正式的交谈——不包括龙胆，她对文绉绉的对话不感兴趣。
她于是将目光放到落地窗外。
窗外是光秃秃的树，树干笔直高挺，岔开的枝桠奋力地伸张，枝头挂上白雪，有只麻雀扇动翅膀轻盈地落在树梢，树枝微微一颤，一小堆白到发光的雪落到地面上，有小朋友在追逐打闹，从地上捧上一把，丢到另一个人头上。
耳边还是薙切蓟别有用心准备的话术，他将司瑛士的料理比作毕加索的画作，认为那些美食家并无鉴赏一个好的艺术品的能力，肤浅得无可救药还要假作满腹经文。
最后落到一个结论：像司瑛士小林龙胆这样有着强大天赋和能力的人应该为能够理解他们的人服务而不是去为这种所谓的美食家服务。
窗外被雪球打中的小朋友一个仰躺倒在雪地上，发出咯咯的笑声。
司瑛士听着薙切蓟的话语，拿起桌上的咖啡轻抿一口，只觉得对方只是将上次后台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内心有些被耍了一把的烦躁。
龙胆倒是第一次听这说辞，她分出了点注意力，无意识地搅了搅身前的咖啡，透明的气泡冒出后又迅速破裂了：“为什么要让无关紧要的人理解呢？”
她鎏金色的单眸此时显得过分冷静，眼神直直刺过去：“即使是像你说的这样吧，世上也不缺像你这样‘认为’理解我们的人哦。那我们为什么要服务你呢？”
薙切蓟颇为惊讶地眨了眨眼，他脑内的念头自绘里奈显现出惊人的天赋后有雏形很久了，但还在逐渐完善的过程中，并没想到会有人一下子直接问到了重点上，他这次来的打算原本仅是为了勾起司瑛士的兴趣罢了；支在桌上的两手十指相对，他不甘示弱地对视回去，黑色的瞳孔幽深死寂：“因为我想要创造一个让所有人都能轻易抵达终点的料理国度！只要按照最正确的指示，有了一套真正的标准......”
无聊——这是龙胆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当料理有了一套特定的标准，那岂不是毫无趣味可言了嘛。
“啪嗒——”
勺子磕碰瓷杯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龙胆夸张地伸了个懒腰，眯了眯眼睛，眼角挤出了半滴生理性泪水。
动作幅度有点大，露出一小截莹白的腰肢，司瑛士连忙帮她扯住往上跑的衣服，语气有些无奈：“好不容易喉咙好了还想感冒？”
龙胆于是憨憨地缩回去，拍了拍司瑛士的手，以示安慰：“知道啦。”
“那你要怎么做到呢？”司瑛士帮她掖好衣角，看向薙切蓟显出一点疑惑来，“标准又由谁定呢？”
还没等薙切蓟组织好语言，龙胆就恍然大悟：“啊！你是说神之舌吗？”
“说起来你们都姓薙切呢......”她喃喃，“原来如此。”
薙切蓟点头，倒是剩下司瑛士一人状况外了，他偏了偏身子用疑问的眼神看向龙胆。
“是这个大叔的女儿哦，明年就要升上远月高中部的有神之舌称号的女孩子。”龙胆笑眯眯地朝司瑛士解释，“据说有着超凡的味觉，能将品尝的味道在脑海中具象化呢。”
“啊，下次见面一定要见识一下才行。”她饶有兴味地做着打算。
薙切蓟见他们都了解了，便颇为心有成竹地问：“不知二位意向如何呢？”
龙胆几乎要为这位空想家鼓掌了，就为他这毫无自知之明的自信。但她将自己窝进柔软的沙发里，一手抓住就要说话的司瑛士，好整以暇地看向他：“好啊，我们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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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龙胆跟司瑛士面对面站着，手塞进司瑛士衣服的两个口袋里；而此时司瑛士正将右手摸上她的额头，微烫的手心温度传递过来。
司瑛士浅色的眼睛盯着她，他的目光总是直白澄澈的，被他盯着的人总会有种将被看透的错觉：“怎么答应了？”
但龙胆向来是不怵的，她嬉皮笑脸打着哈哈：“因为有趣啊。”
他收回温柔覆盖在她额头上的手，弹了她一下，龙胆被低温冻得连反应都变慢了，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嘟着嘴巴叫：“好痛！”
司瑛士自知自己用的力可能连一只蚂蚁都没法碾死，但他仍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龙胆的，热气吐在龙胆的脸上：“龙胆......”
“嗯？”她应声，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轻轻叹了口气后道：“我对除了料理以外的事情一窍不通，因此也不懂得人情世故，但是龙胆在我面前要不要再坦率一点呢？”
我可能有点笨拙，但也想尽力像你努力靠近我一样，离真正的你近一些。
龙胆感觉到此刻冬日里的寒风都带着温柔的力度，收敛了浑身的尖刺，用最柔软的部分拼尽全力包裹住她。
半晌，她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从哪里说起呢。”
司瑛士一愣，这事还要说来话长的吗？
龙胆看他怔愣的样子，露出耍人成功后狡黠的笑，两颗尖尖的虎牙探出来：“还记得我之前去找过薙切总帅嘛？”
“第一个原因嘛，总帅注意到了这个大叔打的算盘，然后委托我当间谍，”她掰着手指数数，“第二是我想看看他的计划能走多远。”
“在漫画里，我们这类人叫反派，像这种□□最后都会被从天而降的主角推翻，指不定会有很强的人跟我们PK料理呢！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也能倒打一耙及时抽身——说起来我明年有很多想去的地方呢。”
“最后也是最本质的原因，司你是对不感兴趣的事情就不会分出一点注意力的人，如果你真的认为大叔的话没有意义，就不会过来见他，更不会跟我说这件事。既然你有那么一点点兴趣我们就一起来看看好啦，虽然不想打击司，但是还是想让你知道这样的事情完全就是天荒夜谈，而且你也不会因此而开心起来。而且两个人一起探索事情的真相不是会更有趣吗？”
司瑛士挠了挠头，强调：“......只有一点点兴趣。”
龙胆两只手画出一个大大的圆：“是这么点吗？”
“还是这么点点？”她双手手掌圈出一个圆。
“还是这么点点点？”她手指圈了个小圈圈扣在眼前，后面的眼睛调皮地一眨一眨的。
司瑛士配合她打闹，用两只手指比出一个指甲盖的距离：“是这么一点点。”
街角的路灯亮起来，暖色的暗光将两人的影子映到地面。
“但是......”和你一起去探索未知这样的事情，很让人着迷。
龙胆读不到他口中未尽的话语，但她从他眼神里品味出醉人的温柔来，学着他歪了歪头：“怎么样？够坦诚了吗？”
“嗯——”他沉吟道，“希望龙胆同学下一次能主动一点。”
“才不要呢，”龙胆打趣道，“下次该是司你来猜才对呀。”
“那龙胆你会给我提供线索吗？”
“那我勉为其难给你些线索好啦。没猜对的话就来试试我的新料理怎么样，还是上次跟幸平创真聊天时得到的启发呢！”
“......”司瑛士抚了抚额，感觉胃里已经开始抽搐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小林龙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