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他更懂渣贱[快穿]》千舛

28、明明是我先来的11

　　丘比还是原来的模样。

　　它现身之后，选了一个离西索最远的位置蹲下，神情依然恹恹的。

　　西索没有从这只神秘生物的表情上读出任何信息，但现在他心情不错，所以只是抱胸站在原地，等待着丘比的解释。

　　“丘比，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提问的是原昊，他语气平静，不过这次，他却没有再和丘比站在一起。

　　显然，这样的境况丘比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人类总是在质问它，次数多到已经足够让丘比熟练的总结出了一套回答了。所以它仍然匍匐在原地，只是蹬了蹬后腿，道：“这个世界变异了。”

　　“我们开发的渣贱系统目前处于试验阶段，在低阶世界——也就是现在这个世界的试运行中发生了一点意外，导致这个世界意识到了外力的存在，开始试图排除我们。”

　　这样的回答在西索和原昊的意料之中，但他们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发生的意外是什么？”

　　“有一个宿主，在任务过程中意图杀掉主角，然后，他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抹杀了。”这样说着，丘比红色的瞳孔里倒映出了被扑克牌钉在地上的怪物巴洛：“他被自己的异能感染，最终变成了一个怪物。”

　　.

　　被西索钉在地上的巴洛已经不是人类了。

　　他失去了作为人类的理智和记忆，现在只留下了一副躯壳。

　　但从太宰治留给关文的画像中可以其实看出，巴洛曾经也是一位容貌杰出、眼神忧郁的金发青年。

　　作为欧洲异能组织里的一员，巴洛曾经立志，他的一生都将为理想而战斗。然而有一天，他却突然被丘比系统绑定送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并且强迫他完成一些没有意义的任务。

　　面对这种情况，巴洛的第一反应不是顺从，而是反抗。

　　他在学校里潜伏着，观察着应成陌。

　　那时的丘比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所以他只能尝试着从主角应成陌这里动手。

　　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他在实验室里把自己的异能装进了玻璃瓶，并且借由告白送给了这个世界的主角。

　　没有人意识到巴洛的意图，丘比没有，这个世界也没有。然而在告白当天，却发生了一个意外。

　　由于管承的嫉妒心，雪花玻璃瓶被送给应成陌时，被摔在了地上。

　　玻璃瓶碎了，瓶中绵延不断的反应终止，雪花消融后，漂亮的反应堆最终变成了最毒的毒药——那就是巴洛的异能，瘟疫感染。

　　失魂落魄的巴洛被规则发现，丘比也终于被这个世界的规则熟知。

　　他染上了自己亲手剥离的异能，并且将这瘟疫传染给了离他最近的丘比——他的异能在世界规则的影响下，从身体感染进化成了精神感染，即使丘比使用不同的躯体行走在不同的世界上，它们依然没有逃过。

　　.

　　“为了清理病毒，我们暂时脱离了这个世界一段时间，期间投放了一个宿主，但等我们再次渗透进来，那个宿主失踪了，这个世界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个世界意识到了我们的存在，并且开始试图排除我们。”

　　丘比难得露出了一丝情绪：“这个世界很奇特，它正在自我进化，这在低阶世界中很罕见，非常具有观察价值。”

　　但有利也有弊：“正因为它开始自我进化，所以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掌控并不如其他世界。对宿主来说，危险程度提高了，但对我们来说，它却非常有价值。”

　　“所以你们还打算不断的投放新宿主来这里？”

　　丘比歪了歪自己可爱的脑袋，毫不羞愧：“低阶世界是否能够通过自我进化形成更高一阶世界，这会对渣贱系统的下一代更新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而渣贱系统如今的规则和限制都建立在一批批宿主的探索之上，我们一直以来都很感激宿主们的付出。”

　　丘比看着西索：“而且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为宿主提供帮助，我们从一开始就说过了，这个世界不是任务，而是对宿主的惩罚。”

　　冠冕堂皇的说辞，理所应当的态度。

　　原昊看着这样的丘比咬紧了牙齿，此时此刻，他更加清晰的认识到了一个问题——他是踩在众多宿主的尸体上走过来的，他还活着，可能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强大，而只是因为他足够幸运。

　　.

　　西索对丘比系统的做法不可置否，他比较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

　　“巴洛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他的异能还在？”他眯眼看着丘比：“也就是说，后来你们又做了什么，然后把属于宿主的能力给剥夺了？”

　　“因为宿主来自各个不同的世界，不同的能力体系格外容易引起原本世界的注意，而巴洛的例子正好让我们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那之后，我们就对新开发的渣贱系统做出了一次统一更新；顺便说一下，给宿主添加精神电击预警，这也是基于这个世界的规则能够直接击杀宿主而设立的。触犯其他世界的规则虽然不至于让宿主立刻死亡，却也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所以后来只要宿主一触犯规则，系统将会立刻预警。”

　　丘比似乎对这个新系统的开发感到很满意：“虽然渣贱系统目前只能在低阶世界运行，但转化效率非常高，目前我们已经收集到了数量相当可观的能量。这些能量将被用来拯救世界，而所有那些推动了渣贱系统的宿主都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英雄吗？

　　只可惜，西索对这两个字无感。

　　丘比说了这么多，几乎有问必答，西索提炼出来的信息却只有一点：丘比系统无法直接干预一个世界的规则。

　　他们只能用精神电击作为预警，提示宿主避开规则，却无法改变规则本身。甚至丘比系统自己，在这个世界都被压制了，他们一直表现得无精打采，甚至无法自由行动，而是要依靠宿主来为它们完成剧本。

　　这样的丘比，难道可以直接剥夺属于不同世界、不同力量体系的宿主的能力吗？

　　显而易见，答案是否定的。

　　也就是说，他的念能力应该只是被丘比用某种方法屏蔽了，只要找到解除屏蔽的方法，他就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

　　西索想知道的东西都已经知道了，他闭上嘴巴，不再开口。

　　但原昊不同，他是个正常人，在意的东西也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不同。

　　骤然间得知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和丘比系统的目的，他对眼前这只布偶生物十分上火，恨不得立刻上前撕碎它。

　　想起以前，他又憎恨着那个愚蠢的自己。

　　在之前的世界里，他明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却依然盲目的选择和丘比站在一起。

　　他这明明是在助纣为虐！

　　这个想法让原昊变得阴沉了起来，他双手握拳，几乎把指甲掐进了肉里。

　　.

　　目前为止，这个世界的情况已经很清晰了。

　　因为巴洛想要杀掉应沉陌，导致这个世界意识到了丘比系统的存在。紧接着它开始自我净化，校园才成了如今的诡异模样。

　　西索第一天进入学校时感受到的来自同学的异样目光，并不仅仅因为转学生诅咒，而是因为，这本身就是世界的意志——它在排斥外来者，所以这所学校里的所有人都在排斥转学生。

　　原昊转念一想，又觉得还是不对。

　　他也是外来者，但学生们却并没有对他露出敌意。

　　询问丘比，丘比很痛快的给出了回答：“其实我们一直有个猜想，如果这个世界按照原来的剧本顺利结局，也许它可以直接进化成更高阶的世界。这个猜想一直得不到验证，因为世界意志对转学生太过排斥，所以我们决定取代主角团其中一人，尝试一下强制推动剧情可不可行。”

　　也就是说，原昊除了监视西索外，本身也是实验的一环。

　　这个答案让他的心更凉了一点。

　　.

　　“俊一、俊一是怎么回事？”这也是比较奇怪的一点。

　　按照丘比的说法，这个世界是因为巴洛的原因才乱掉的，但在此之前，渣攻就已经利用规则杀掉了那个怀揣着网球梦想的男孩儿。

　　他还把他的骨灰做成了相框，放在了宿舍里。

　　难道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世界就已经开始针对宿主了？

　　原昊的猜测没有错，丘比证实了它，“其实在俊一之前，这个世界就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存在，但却是巴洛事件才让我们完全暴露了出来。”

　　问到这个份上，不愤怒的人就是神仙。

　　原昊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压低了声音：“既然这个世界这么危险！那你们为什么一开始什么也不透露给宿主？！”

　　“因为你们知道得越多，宿主的身份就越容易暴露，这会让世界提前注意到你们，增加任务的失败几率。”丘比直视原昊的眼睛，“我们只是选择了成功率最高的做法。”

　　丘比实在是太招打了，原昊气得浑身发抖，心里同时升起了一股深深的不安。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在他嘴里转了一圈，几乎是颤抖着唇角，才终于问了出来：“那现在这样，我们要怎么才能回去？”

　　丘比就像知道原昊要问什么，他刚刚说完，毛绒生物马上就回答到：“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完成剧本任务，让这个世界的主角爱上转学生西索；还有一个，就是同时触犯规则，让这个世界崩塌。”

　　原昊的脸色刷拉一下苍白了起来，固执地又问了一遍：“没有第三条路了？”

　　丘比眨巴着自己红色的玻璃珠眼睛，用令人绝望的可爱声线回到：“没有了。”

　　.

　　事情发展到现在，应成陌根本不可能爱上西索；但如果他们选择第二条路，触犯规则导致世界崩塌，那他们在触犯规则的瞬间就会死去。

　　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也正是因为这是一个死局，所以丘比才会在局势完全失控之前跳出来，对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刻的丘比还是懒懒地蹲在地上，连表情都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可谁都知道，这可爱的外表下，装的却是一个如同恶魔一般无情的意识共同体。

　　.

　　现在，几乎所有的底牌都揭开了。

　　无论是隐藏的规则，还是故意扭曲的真相，全都赤.裸裸的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而丘比说完后，刚刚一直安静如鸡待在一旁的应成陌却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丘比出现时，他没有吭声；丘比给原昊解答疑惑时，他也没有吭声；直到原昊知道了最后的真相，知道了他们根本无路可走时，他的存在感才骤然强烈了起来。

　　应成陌什么都知道！但他就是不说。

　　一路上他都以嘲讽而高傲的姿态俯视着西索和原昊，默默跟在他们身后，逆来顺受、从不反抗，就是想亲眼目睹他们得知真相时的表情。

　　笑着笑着，声音有点吵，西索厌烦的向应成陌投来了一瞥。

　　应成陌脖子一梗，笑声骤停，开始继续安静如鸡。

　　刚刚追在他屁股后面的西索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在对方死掉之前，应成陌都决定不去招惹这个变态了。

　　.

　　原昊根本没有理会应成陌，他苍白着嘴唇去看西索，却发现这个男人根本没听自己和丘比的谈话。

　　那个人竟然抽出了扑克牌，一张一张的数，脸上带着诡异的满足和兴奋的笑容。

　　“西索？”原昊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西索刚刚才和巴洛战斗了一场，身上全都是抓伤。

　　那些青黑的抓痕已经开始腐烂，让对面那个男人的皮肤染上了一层青黑——西索已经被感染了，巴洛那个异能的传染力强到离谱，再这样下去的话，西索很快也会变成怪物的！

　　这时原昊低头，看到自己手上残留的抓痕，脸色更是瞬间灰败了下来。

　　如果西索被感染了的话，那他也就不远了。

　　离开这个世界的话，还能有救，但他们根本无法活着离开。

　　.

　　原昊的灰心丧气完全没能传达给西索，见原昊问，西索转动眼珠看了几眼自己的伤口，毫不在意地说到，“这些伤口的话，没事的哟~”

　　只要离开这个世界，随便治治就好了。

　　“说起来，还有一条规则没有去找呢~”

　　西索甩了甩手，突然间这样说到。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原昊皱起了眉头，听见西索的声音继续响起，“应成陌这里有一条规则，关文学长那里有一条规则，那么，管承那里也应该也有一条规则~”

　　西索这么一说，原昊马上想起那个给他们留下了不少线索的少年。

　　他抬起头，瞬间激动了起来。

　　给他们留下了线索的少年，说是失踪了，但却很有可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么，那个人是怎么做到的呢？

　　如果管承那里还有第三条线索的话，那么那个少年也很可能会把离开的方法一起留下来啊！

　　“走！我们去抓管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