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崽最后都——》灼灼生辉

19、第 19 章

　　说起安宁，封雪心里的感触还是很深的。

　　她当时想跳槽天悦，和安宁来来回回聊了很多次，先是聊作品，再是聊带艺人的心得，最后光是面试都面试了三轮，结果最后还是挂了，她还是呆在了她的火锅店。

　　封雪很丧的那段时间，一度想把和安宁有关的东西全部删掉或者隐藏起来，避免睹物伤心，但最后还是决定坚强面对。

　　所以说，她一直放了个安宁的名片在自己包包里面，提醒自己，有这么个事。
　　别忘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水平，到底需要多努力。

　　于是听到周导这样的问话后，她只茫然了片刻就反应过来了，她刚刚扔名片的时候，不小心把安宁的那张都给带出来了。

　　这么多名片里面，周导只问安宁的名字，封雪立即猜出他和安宁有点渊源，借此诈她，心头戒备起来，反问道：“你和安宁姐是什么关系？”

　　周导当然是尊敬她了，带出这么多影帝影后，现在又是天悦的总监，想不注意都难。

　　但是他没说，只是觉得封雪不可能跟安宁有什么关系，毕竟地位差距在这里摆着呢，只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封雪心想，那关系可大了，说出来吓死你！
　　她亲自挖她去天悦做艺人，就问你怕不怕？

　　但现在她和周导都小心翼翼的试探对方，周导不说，封雪自然也不肯说，唬他道：“这其中渊源可深着呢，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

　　周导眉头一皱，封雪怕他追问，立即道：“这个不是重点，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有的时候我不妥协是因为我有自己的坚持，不是因为我缺这个东西。有些资源我真想要，那只是分分钟的事。”

　　她看似稳如泰山，实则慌得一匹，心虚的想这，这应该不算撒谎吧。

　　当时安宁想挖她，她没答应，否则现在成了她的艺人，那要资源可不是轻轻松松么。

　　杨甘听得半信半疑。
　　周导听完她这话，却是沉吟下来。

　　封雪这个逼装得辛苦，现在也江郎才尽了，她再没什么话好说，只是低头喝水，同时脑子里面稍微理了下今天晚上的事。

　　说到底，她今天晚上是替陈珈拿资源，最后不管拿到的东西再好，那也是陈珈的。
　　现在她已经尽了全力，对得起自己也算是对得起陈珈，最后结果如何，就看天意了。

　　气氛越来越沉默，就在封雪觉得可能谈崩了的时候。竟是杨甘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终于开口：“好，脆枣台的节目，十月档的，两个位置。”

　　封雪一愣，猛地抬头。

　　“不能再多了。”杨甘用眼神警告她：“人不能太贪，要学会适可而止。”

　　封雪怎么会贪？听到这个结果都高兴死了好吗？
　　那脆枣台跟红枣台虽然只相差了一个字，但是逼格不知道要高多少，有这么个资源她还不满足，那不是把自己给作死么？

　　封雪瞬间眉开眼笑，猛拍了杨甘一巴掌：“哎呀，杨姐你实在是太客气了！”

　　杨甘：“……”
　　她被拍的吐血，气得差点就要收回刚才的话，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压着怒火转身走了。

　　周导见杨甘率先妥协，自己这边也只能答应：“男二号，剧本和合同我回头发你。”

　　封雪愈发心花怒放，满脸都掩饰不住的喜色，连连道：“那就谢谢周导了，谢谢两位啊！”

　　杨甘已经走到门口了，压根就不想搭理她。
　　封雪也不介意，开开心心的收拾东西。

　　周导仍旧盯着桌面上的名片若有所思，等封雪把所有洒落的名片都收起来后，他忽的似想明白了什么，侧过头来，散漫的笑了笑：“给别人做嫁衣，有这么高兴吗？”

　　封雪笑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是，就算最后所有的资源是给陈珈的，但是她好歹证明了自己是有能力从大佬手里面抠东西出来的。
　　自从面试天悦的经纪人被安宁否了后，她有着好长时间的自我怀疑，然而现在，阴霾一扫而空，堪称神清气爽。

　　周导被怼也没生气，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道：“那我希望你能多高兴会。”
　　封雪隐约从他这话里察觉到有点不对，问道：“什么意思？”

　　周导没说，转身走了，封雪拖着断腿想要去问，然而这时，包厢门突然“嘭”的一声打开，陈珈风风火火冲了进来，急道：“朱玉呢？她没事吧？你没事吧？你们在聊什么？聊得怎么样了？”

　　封雪抬头去看，发现陈珈满头大汗。她显然是狂奔而来，一路上担心得不行，连平时那高冷的形象都不维持了，扶着门有些气喘。

　　封雪太理解她此时的心情了，自己家小孩被欺负了，谁能不着急啊？
　　她顿时将周导那句不痛不痒的威胁抛在脑后，走上去想安慰陈珈：“你……”

　　然而话到嘴边，封雪住了口。

　　她想到陈珈平时那副德行，再想到今天晚上这么累死累活，实在不想便宜了她，安慰的话顿时变成嘲讽，斜乜着她道：“现在知道问她了？再来晚点啊，看她死了你是不是都不管。”

　　陈珈：！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死”字上面，听完后瞬间眼睛通红，气得神志不清，“哇哇哇”的怪叫了声就扑上了封雪，“不是说好让你帮我看着她吗！”

　　封雪猝不及防，被她扑倒在地，差点没断了手。

　　日！
　　真是什么经纪人什么艺人啊。
　　这扑上来就抓的本事简直绝了！

　　封雪没由来挨了陈珈几爪子，简直又气又好笑。
　　她推开陈珈站起来，跟她解释了好一通原委，这才让陈珈没那么激动。

　　陈珈听了事情的经过，觉得还挺不好意思的。人家本来是自己的死对头，自己没事去烦人家就算了，人家帮她要了这么好的资源，她还扑上去挠人家。

　　但是想想！难道她就没有错吗？她怎么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陈珈强行找了个理由，冷漠的看了封雪会，誓死不服输的道：“哼。”

　　封雪：“……”
　　行吧，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反正资源这边我都已经给你谈妥了，过段时间他们会联系你的，要是不联系，你就打电话过去问。证据在手里面，你可以为所欲为。”封雪低头看了下表，道：“我任务完成我就要回去了，这都大半夜了，明天还上班呢。”

　　陈珈没说话，心里觉得封雪的气势比以前更强了。

　　其实她一直都觉得，封雪的实力是比自己强的，否则自己也不会常跟她斗来斗去了。

　　眼见着现在，虽然自己进了大公司，她还在火锅店挣扎，但陈珈中觉得，她不该是被困于浅溪的人，迟早有一天她能飞出去的。

　　就像今晚，这些资源让陈珈听来都觉得心惊，如果换做她，实在不敢保证就能拿下来。
　　想到这些，陈珈的心情有些复杂，最后只是点了点头：“……谢谢。”

　　封雪顿时没忍住笑了声。
　　这声谢谢从她嘴巴里面听到，可还真是不容易。

　　“我真走了。”封雪道：“那你给她打电话找她去吧，经过等有空我们再细说。”
　　陈珈担心朱玉，也没再问细节，答应了声就急急忙忙的打电话去了。

　　封雪走出门外，被冷风一吹，微微靠在墙上，刚刚那淡定的表情忽的就散了。

　　她嘴角垂下，感觉有点掩不住的丧。
　　其实蛮可惜的。

　　她好不容易发回威风，跟周导和杨甘这样的人争斗，得了个大获全胜，最后拿的却不是自己的资源。

　　周导问她给她人做嫁衣高兴不高兴，她当然高兴，但谁规定，高兴里就不许夹着沮丧了？
　　她不贪心，亦不是会抢别人资源的小人，不是她的她压根就不会去奢望。

　　只是现在，在这里，耷拉着脑袋闭着眼，小小的矫情会，应该没关系吧？

　　封雪任由自己站在这里撒癔症，散发消极的情绪。
　　好半天后，她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缓缓吐了口气，直起身来准备走，谁知刚睁开眼，忽的对上一双平静的眼睛，吓得封雪差点没跳起来：“九，九哥？”

　　走廊寂静漆黑，陆久双手放进风衣的口袋里，漫不经心的靠着走廊的栏杆。他似乎很喜欢吹风，很喜欢走神，再加上他自己就不爱说话，没人的时候，他安静得像个鬼魅。
　　连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看了自己多久，封雪都不知道。

　　她心头惊疑不定，有点不确定自己那丧丧的表情有没有被他看到，又有点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只是觉得自己挡住了他走过去，于是迟疑着，慢慢的往墙壁边再挪动了点，试探着道：
　　“您老……这边请？”

　　陆久：“……”
　　他听到这话，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觉得她这人还挺薄情的。
　　刚刚在包厢内的时候不还挺熟，他就出去接个人的功夫，她又客气起来了？

　　陆久真不喜欢跟人摆着姿态说话。他也是新人过来的，知道努力的新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在他们面前从来不拿架子。封雪更是勾着点他若有若无的灵感，再生疏下去，他灵感怕是半点都不剩了。

　　陆久难得的又气又好笑，瞥着她，半晌才道：“好狗才不挡道，你让这条路什么意思想清楚了吗？”

　　封雪：“……”
　　不是，自己只不过是丧了会，大佬至于这么怼他吗？

　　她目瞪口呆，过了会才找到词语形容：“原，原来九哥你也会开玩笑啊。”
　　“你知道就行。”陆久终于笑了下，道：“我给你把鞋拿回来了，这事儿忘了？”

　　“啊。”封雪还真忘了，连忙道：“谢谢九哥。”
　　“走吧。”陆久转身道：“安宁等半天了。”

　　“来了来了，你等下我腿不行……”封雪下意识的道。
　　然而下个瞬间，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安宁姐？她今天晚上来了？她来做什么？”

　　“能做什么？”陆久语气一如既往的随意，神色淡定，仿佛只是在说个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给你送鞋来的。”

　　封雪：！！！
　　不是，这怕不是来送鞋的，是来找她算账的吧！
　　刚刚自己用她名字骗人的事情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她，她现在在哪儿？”封雪莫名有些腿软，惊恐问道。

　　陆久拿起手机看了下短信，道：“应该到电梯口了。”
　　封雪：“……”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果断转身，拔腿就跑。

　　陆久看着原本应该残废的她突然健步如飞，微微皱眉，还没反应过来：……？
　　让安宁替她买鞋，有这么吓人？连断腿都康复了？

　　这边，酒店楼下，一辆红色的奔驰停下，安宁抱了个盒子走出来。
　　这位天悦的艺人总监即使是在深夜她也带着不知疲倦的活力，走路带风，高跟鞋踩在地上清脆作响。

　　她一面往电梯那边去，一面给陆久发消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到楼下了。九哥……你真不打算来接我？”

　　无怪她心情这么好。陆久可真是好几年没有参加过什么酒席了，请他出门比登山还难。也不知道最近被什么触动了神经，他的社交意识居然有了回暖的迹象，大半夜的还让她买双女鞋，可不让她欣喜若狂吗？

　　她甚至在来的路上一直在猜，究竟是哪位人物如此何德何能，得到她九哥的垂青。是天悦本部的那位当红一姐，还是跟他合作多年现在已经是乐坛巅峰的青风老师？再或者是当年被他一手捧红的天后岚岚？

　　不管是谁，安宁现在都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

　　陆久等了她半晚上，收到这消息便往外走，回复道：“正准备下来，电梯口等你吧。”

　　虽然语气如常，但安宁就感觉得到，他心情不错。
　　她的愈发觉得舒畅，踏入电梯，顺手再接了个新的来电。

　　“周导？”她语气轻快：“可真是难得，今天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我还没问你呢，今天和九哥的合作怎么样？我早告诉过你，这几年想让他跑饭局比登天还难，可一旦把他请出来，那你的合作就成功了一半……”

　　话音未落，电梯里门合上，没信号了。

　　安宁耐心的等了等，等到电梯再度打开，她断断续续听到周导道：
　　“没成，这个后面我跟你细说，反正我们也有合作。主要有个事我想问问你，森林文化有个叫封雪的经纪人，你是不是认识？”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好像近在咫尺。
　　安宁抬头，发现周导正好站在自己的电梯门口，正应该是要下去的，发现安宁突然从电梯后露出脸来，还有些稍稍的诧异。

　　陆久不知道怎么还没来，安宁从这话中听出了微妙的意思，索性也不急着走了，抱着手臂靠在了走廊边上，微微挑眉，“认识，怎么？”

　　周导恢复镇定，干脆也不走了，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我好像听说，你们俩很熟，她想要什么资源，你就能给什么资源？”

　　安宁拿着鞋盒子的手微微一顿。

　　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联系陆久今天晚上给她说的这酒店内的血雨腥风，脑海中有无数个念头和猜测闪过，然后缓缓的，确定了这双鞋的主人到底是谁，也大致明白了这里面的纠葛。

　　半晌后，安宁看着周导，慢悠悠的，似笑非笑的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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