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晴深深几许》Beatrice楠199003

28、第二十八章 灾情

　　“谷主，我们已经赶了半月的路了，前面就是并州了。过了并州就是平阳府了，此次灾情最重的就是那了。咱们不如在并州歇上一宿再去。”百草堂在京城的分堂主梅娘说道。
　　“不用了，此次大灾山西八十七县皆有疫情，裴元大师兄坐镇万花调度我百草堂的诸多草药，并州就是谢师兄坐镇，这瘟疫相关的病症还是我较为熟悉。最为严重的就是平阳府，疫情最开始就是从那开始的。我们早去一刻，也许就能多救一条人命。诸位师兄弟们大家且忍一忍，我们到并州城外歇歇脚就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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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人？巡抚下令封城此处已是隔离区，任何人不得擅入。”离平阳还有五十里，就已经是重兵把守。尔晴皱了皱眉，看来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我们是百草堂的医者，前来帮忙。”梅娘下马上前行了一个万福对守卫的将领说道。
　　“又是百草堂？除却本就在城中的百草堂医者，你们百草堂已经来了两批人了。还有你们一直源源不断的送来的药草。前两批人都没出来。怎么还来送死。姑娘，你们这两个打头的都是姑娘，来这平阳府送什么死。回去吧，这平阳，没救了。”那将领一脸的悲戚。
　　尔晴上前命梅娘退下说道：“我等身为医者，救人本就是我们应尽职责。我等入门时就已经发过誓言。自是不惧的。若是我们都不敢进了，那岂不是是杏林之耻？”
　　将领脸上闪过一丝敬意，命下属搬开路障。
　　“王某平生鲜少敬佩一人，平日里对医者总有些鄙夷，可在这平阳的数日，在下服了。众位前路艰险，诸君珍重！”
　　越临近平阳，变越弥漫着一股死寂之气。路边萧瑟，随处见倒在路边的死人。尔晴下马看了看尸首。
　　心中一沉，自己的猜测怕是实现了。不知是否是自己来此引来了天谴，让从未到达过东方的这种病毒登岸了。还是历史本就有这样的事，只是并未引起大的灾难后人才知寥寥数语，可是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眼前必须当机立断。否则东方古国也会陷入欧洲曾经最为可怕的“黑暗时代”。
　　眼前的尸体大量血痰，全身毒血症症状全都指向了一种让人谈之色变的病症——黑死病，又称鼠疫。就是在二十一世纪都会让医生束手无策的病症。
　　好不容易尔晴压下了心中的恐慌，微微深吸了几口气。知道此事传统的中医怕是没法子了。
　　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研发了几年的磺胺类药物能有效吧，自己到这个世界近十年，倾尽万花全谷之力耗资巨大才在自己这个外门汉的一点启发下将磺胺类药物研发出来。可是才刚刚研制成功，各种数据根本没有完全验证。可是没有办法了，这只会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梅娘，这难怪柳二哥他们进来这么长时间没有进展。这种病症在极西之地曾夺走过几千万人的生命，为今之计只有用我们研发了近十年的磺胺才有一丝希望。你飞鸽传书告知裴师兄让他不惜任何代价生产磺胺，运往各地至于使用带我在平阳试过后再用。在此之前叫所有人用张祖师的《伤寒杂病论》按症下药，先吊住命再说。”尔晴极快的吩咐道。
　　“此外，新来的山西巡抚是何人？”尔晴问道。
　　梅娘有些小心的看了看尔晴小声说道：“是傅恒大人。”
　　“你说谁？大点声！”尔晴心情有些急躁，见梅娘说话小声自是有些不能忍。说话就有些冲。
　　“回谷主，是富察大人！”梅娘大声的回复道。
　　尔晴晃了晃神接着说：“抱歉，是我冲动了。梅娘你传信告知谢师兄让他联系傅恒大人，调动最近的八旗军，上告皇上疫情严重，在西方这种瘟疫已经让几个国家成为一片死地，所以必须封锁所有的受灾地区，不论什么道德伦常，此事处理不当将会动摇国家根基。万望谨记。”
　　尔晴要来了笔墨，急笔书写了不少的注意事项叫梅娘一起送出去。
　　“诸位，此事极为危险，九死一生，我们将要进入平阳，家中独子者自行离去不得进入。”尔晴抬头看了看和自己进来的医者，本以为就算有瘟疫，也不过是例如痢疾之类的病症不会有那么大的致死性，可如今的情况，她不能如此自私，让这一群人和自己一起赴死。
　　半晌，没有一人出列。
　　尔晴皱了皱眉，“我再说一遍，家中独子者自行离去！”
　　为首的山西分堂的下属站出来一人拱手对尔晴行了一礼。尔晴听梅娘说起过这人是并州分堂的王景辉。
　　“回谷主，我等入百草堂本就是为了践行医家之职，虽然当今世道行医是下三流，可我等仍有自己的道义所在。我等虽然不知道是何等可怕的灾情使得谷主下达这样的命令，但我等也是行医数年，也许不能破解。但我们也从不会忘记医者本心，还望谷主恩准。”说完五十几个行医的包括临行前皇帝塞给尔晴的七八个太医一起行礼。
　　尔晴的眼眶有点湿了。想了想抿嘴一笑：“是婉清想差了，顾婉清在此向诸位赔罪了。”尔晴鞠躬向众人行了大礼。
　　“我顾婉清在此向诸位保证，定会将这瘟疫剿灭在这山西大地上，不在侵染其他百姓。”尔晴虽然嘴上说着，其实心中有些打鼓在这个没有联合抗菌的时代，只能盼望这个时代的病菌没那么大的抗药性吧。
　　进入平阳府，眼前的一切仿佛人间地狱一般。随处可见的死尸，倒在地上苦苦□□的人，躲在暗处恐惧的看着外面的孩子，眼眸中的绝望让人呼吸困难。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息，却是老鼠蚊蝇的聚集之所。
　　这个从小生活在红旗下的姑娘，看见这仿佛炼狱一般的场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胃，几乎欲吐出来。虽然在万花的记忆中曾经见过那烽火连天的战场可是那毕竟没有眼前这样死寂到极致的气息，让人身在其中就心中显出无限的绝望。
　　“我们去百草堂。”尔晴压下了心头的不忍疾步向百草堂走去。
　　“谷主！”一个在人群中忙碌的人看见了远远赶来的尔晴。疲惫的声音中带了莫大的欣喜。
　　那人正是疫情一开始就进入疫区的柳二哥。
　　其余的百草堂的医者看着尔晴的到来纷纷想注入了生机一般。
　　“谷主到了，大家我们的谷主到了！大家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百姓们看见诸位医者这般激动，虽然觉得尔晴太过年轻，又是一女子之身，可仍然想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昏沉的眼眸中激发出光亮，他们想要活！
　　“柳二哥，这平阳府府尹可在？”尔晴巡视看了看人群。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满面尘土的人，若不是他身上的官服宣告着他的身份，估计没人会相信这是一位地方的父母官。
　　“在下平阳府府尹韩奕尘，姑娘就是大名鼎鼎的百草堂的主人吗？近日多听众位医者谈及姑娘圣手，可姑娘年纪轻轻……”虽然话语未尽，可在场的人也还是听出了未尽之意。
　　“你！”柳二哥有些生气想要出头就被梅娘拦下了。
　　“柳二哥别冲动，你且看着。”梅娘对柳二哥摇了摇头说道。
　　只见尔晴也不回答，直径走到最堂中最严重的人面前，伸手去诊了诊脉。一反手就拿出了大橙武使了一个封针。
　　“银针！”尔晴头也没回的吩咐道。韩奕尘看着眼前的事情，有些想开口说什么却又抹不开面子。
　　尔晴使了太素九针前六针总算是将这人的咯血止住了。这人苍白的脸上一下子多了几分血色，早已昏迷了几天的人竟然苏醒过来。
　　“看，这位姑娘真神了！神医救救我们吧！”一时间，在场的百姓们纷纷下跪拜求道。
　　“诸位请起，快起来！”尔晴看着这些百姓有些无措。
　　好不容易等到将让人处理好有些激动的百姓，尔晴带着一众医者和韩奕尘来到后堂商议。
　　“目前，我们所知的是这种病症是属于鼠疫，又叫黑死病，感染性极大，致死性也极大。可是目前我们能有的只有一种我们万花谷研制多年终成的一种磺胺类药物对这种病症有奇效。可是我们没有具体的剂量，不敢擅用。所以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试验下药，掌握剂量然后飞鸽传书，让百草堂其他分堂一起下药。”诸位医者都称是。
　　尔晴颔首，扭身看了看在一侧的韩奕尘说道：“韩大人，还有一些事需要韩大人下令方可实行。”
　　韩奕尘看着尔晴一副平淡如常的模样，想道歉的话却是生生给噎了回去。轻咳了声说道：
　　“顾谷主但说无妨！”
　　“一、立即聚集所有没有患病的人无论男女开始行动清扫大街小巷，注意每人必须将自己全身上下全部裹严实。将所有污垢，特别是蚊蝇老鼠之类的全部清扫干净。然后每个角落撒满石灰。二、所有人不得喝生水……”
　　并州
　　“你说什么，她在平阳府？你怎么能让尔晴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傅恒的话语有些激动。
　　“因为这是医者应尽之职，更何况天底下关于瘟疫的病症就连大师兄裴元都比不上。若说这世间还有一人能解山西之灾，非她莫属！”谢濯将傅恒抓自己衣襟的手扯了下了，拍了拍自己皱巴巴的衣领。
　　“对了，清婉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叫喜塔腊家给她的名字，她从一开始就只是我万花的顾婉清，比不上你们富察家的高门大户！这是婉清师妹让给你的自己看。”言语之中充满讽刺之意，可傅恒已经来不及想到底是怎么回事，所有的思绪皆都被眼前的手札吸引了。
　　“来人 ，召集所有山西官吏前来。”良久，傅恒看完了手札下达了命令，回身坐在书桌前提笔写起了奏章。
　　同一时间，朝堂、江湖、皇家、万花两股巨大的势力都运行了起来。放弃了隔阂，放弃了成见。两个人成为了其中的纽带。
　　不同的地点，同样的目标，尔晴和傅恒都在努力着。
　　尔晴，不婉清，我傅恒会成为你的后盾，让你无所畏惧。不管世间对女子有何等看法，我都会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傅恒
　　乾隆八年九月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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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这样的走向大家是否满意，在简介中说想写一个和傅恒共担的女子，所以在写这段的时候写了两三个版本，最终决定将这个放出来，也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要是有什么建议，还麻烦帮我留个言。
很抱歉这么迟才更，今天早上本来想更，可是还是有点拿不准，就又改了这个版本出来。还有一章，估计到凌晨了，和大家说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