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成长计划》漩涡水户

4、第四章 献计

　　欧阳温在客栈中一步也没动，他静静等着王坤那边的回应，小二很快回来了，但是只说王家收了拜帖和字画，暂无回应。
　　欧阳温点点头让小二先出去，然后继续在自己屋内弹琴静心。
　　王坤一定会召他的，像王坤那种聪明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写明的利害关系。
　　第四天就这样平静地过去，王坤那头一整天没人过来。
　　第五天同样没人，欧阳温丝毫不见惊慌，他私下里打听了许多赵廷的具体情况，摸清了这个国家大体的虚实和极限。他相信以萧祖运的实力，总有一天会用到这些情报，而那时就是灭赵之时。
　　第六天，王坤那里派人来传话，请欧阳温到王府一叙。
　　欧阳温私下观察了一下这个来迎接他的年轻人，看着是个机灵的，身上穿的也是寻常人家穿不起的丝绸，一个门人尚且如此，能够想象王坤本人过得是多么奢华。
　　欧阳温恭敬地跟着那个门人来到了王坤在宫外的外宅，欧阳温瞥了一眼牌匾上恢弘大气的王府二字，继续沉默地跟着领路人。
　　王坤宅子内部的布置，说是巧夺天工真是不为过，进门以后的池塘假山绿荫小道，布置的和南方园林有异曲同工之妙，而房屋的具体布局，也似乎意图模仿皇宫三宫六院的布置。
　　格局已如此巧妙，更不必说里面具体物件的价值，有些甚至都是各地的进贡品，居然被王坤正大光明地摆在外面显眼的位置招摇，如此放肆，当真是内官乱国。
　　欧阳温冷眼看着王坤的奢华，直到他被带进一间偏房中，带路的小厮拱了拱手说道：“大人请稍等片刻，我家大人马上就到。”
　　欧阳温连忙拱手说道：“在下就在这里等着就好。”
　　小厮弯腰退出，将门关上。
　　房间里只留下来了欧阳温，欧阳温坐回位置上不慌不忙地拿起茶盏抿茶，完全不担心王坤会不来见他。
　　果然，没过太久，房门就被人推开，一个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头走了进来，欧阳温立马站起来对着那个老人作揖：“王公公。”
　　“多礼多礼。”王坤对欧阳温礼节性地拱拱手，然后站直身子对欧阳温说道：“先生坐下说。”
　　欧阳温坐在下首的位置，王坤坐在上首，客气地问道欧阳温：“前些日子先生送来的拜帖，可是一直在宫中没有及时看到，让先生久等了。先生不知道有何指教？”
　　欧阳温垂下眼睑，不愧是在宫中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宦官，说话滴水不漏，一点把柄都没有。
　　欧阳温站起来温和地说道：“在下不惜日夜千里奔赴京都，是为了向公公陈述一件事情的利害，请让我为您详细说来。”
　　“现在外面并不太平，各地豪杰并起，公公不愿意让这些事情令陛下担忧，但是丞相大人已然率兵开始围剿反贼。我私下里听说公公与丞相大人之间有些狭隙，现在丞相手握三十万重兵而公公却独身一人，公公固然是为了皇上好，但是万一有什么不可预料的灾祸发生，恐怕陛下也不能保住公公的安全。公公多年的劳累辛苦才换来的今天的成就，难道忍心因为这种事情而让多年的积蓄毁于一旦吗？”
　　王坤听过后眉头紧皱，思量了一番之后立刻站起来向欧阳温行大礼：“若不是先生的话惊醒了我，恐怕我出了事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感谢完欧阳温后，王坤冲着门外喊道：“来人啊，准备厚礼送到欧阳先生住处。先生若是不嫌弃，不如在敝舍长住？”
　　欧阳温立马拱拱手说道：“在下只是特意前来提醒公公这件事而已，不必劳烦公公招待。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公公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王坤一拍脑袋说道：“对对，先生说的有道理，我这就进宫去见皇上。”说罢，王坤急匆匆地走出房门。
　　欧阳温冷冷地看着王坤离开的身影，他低下头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口气，茶香四溢。
　　“果然是上好的碧螺春啊…”只是沦落到了一个宦官家里，当真可悲。
　　放下茶盏，欧阳温推门而出，向门口的门人辞别，随后回了自己客栈。
　　厚礼已然送过来，欧阳温随意看了两眼，都是些凡夫俗子喜欢的玩意，和送过去的字画价值不能相提并论。
　　不过欧阳温离开时还是选择带上这些东西，在出城门之后将这些宝贝全都打着萧祖运的名义分发出去，老百姓感激涕零，甚至开始期盼萧祖运能打到京都。
　　王坤这头也立刻换上衣服进了宫，赵华此刻正在后宫御花园的亭子里悠然自在地看着美景，身边还有美人相陪，好不惬意。
　　“皇上——”美人趴在赵华胸前娇嗔着，眼波潋滟，明显勾引着面前这个长相年轻俊朗的男人。
　　赵华伸出手拖起美人下巴，声音中充满了隐晦的暧昧：“爱妃认为，朕的江山美不美？”
　　美人正欲回答，突然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奴才参见皇上。”
　　赵华不悦地回过头，一看是王坤，勉强压下面子上的不悦，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事？”
　　“奴才有要事禀告皇上。”王坤跪在地上的姿势极为标准，皇上没让抬头绝对不抬头。
　　“就在这说吧。”赵华有些兴致缺缺，他坐直身子，美人顺从地离开，退到一边。
　　王坤头伏地说道：“丞相率兵三十万出城围剿反贼，奴才听说，对于位高权重的大臣，皇上就应该警惕，现在丞相已然位极人臣，又统帅大军，即使丞相并没有其他的心思，离开朝廷身处军营这么长时间，也难保不会…”说到这，王坤的声音慢慢低下去，赵华听后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问道：“那你看怎么办合适？”
　　“反贼固然是要剿灭，但是陛下可以派专门的武将去，将丞相大人召回宫廷处理政务，才是最合适的。”王坤说完静待赵华回应，他有信心，皇上会听从他的意见，只有把张诚真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安全，放他在外面率军，后患无穷。
　　有自己盘算的王坤没有察觉到赵华睁开眼睛落在他身上的那道充满悲哀与放弃的目光，那眼神消失得太快，赵华只是摆了摆手，静静地说道：“那就这么办吧，召丞相回廷。”
　　“诺。”王坤内心大喜过望，立马应声，喊完万岁告退。
　　赵华没有看王坤离开的方向一眼，而是向美人挥了下手，示意她过来。美人顺从地走过来继续趴在赵华胸口，娇声说道：“皇上刚才想问什么？”
　　赵华轻笑一下，声音充满着诱惑力：“你说，朕长得好不好看？”
　　“陛下俊美，无人可及。”美人痴迷地看着赵华呢喃着。
　　这话不假，论容貌，全国都找不出来几个能长得比他好看的，先帝也被自己这个儿子的容貌所吸引，因此格外疼爱这个儿子，还不惜无视群臣反对立为太子。
　　赵华听到美人话后笑了一下，这一笑能令天地失色，看着美人痴迷的样子，赵华继续远眺美景。
　　“只是如此俊朗的头，不知道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啊…”
　　召回的命令从下发到传达至军营，一共需要四天的时间，正好是十日之期。安庆城也没有让萧祖运失望，即使断粮也依然坚守了十天。
　　张诚真站在军营外面看着不远处的城池，他已经五十多了，却依然精神矍铄，时时刻刻想多为国家出力。但是国家沦落到了如此地步，他也很痛心，不止一次地哀叹过“内臣误国”，但是依然每天处理政务，希望还能补救一下，现在率军平定反贼，眼看安庆即将拿下，张诚真内心多少有些安慰。
　　“大人，圣旨到！”
　　张诚真意外地看着疾驰而来的行人，但是看到他手上明晃晃的圣旨还是跪了下去。
　　“张诚真听旨——”
　　张诚真心中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他猛然想起来京都中留下的王坤这个隐患，莫非他——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即令张诚真撤兵回廷，不得有误，钦此。”
　　念完圣旨，行人将圣旨递给张诚真，为难地说道：“大人，这是皇上的意思，大人接旨吧…”
　　张诚真依然跪在地上没动，行人弯下身子将张诚真扶起，却被张诚真一把拿过圣旨，对行人流泪说道：“作为丞相，如果我接了这个圣旨，那就是对天下不仁；如果我不接这个圣旨，那就是对陛下不忠。不仁或者不忠，都是不能活在这个世上的，我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了。”刚说完，张诚真抽出佩剑自刎，一旁的行人士兵甚至来不及阻拦。
　　“丞相大人！”
　　“大人！”
　　至此，张诚真围攻安庆失败，安庆遂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