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老攻不大行》五军

14、第 14 章

　　周一一早，简桥早早起床做饭，看着靳修从楼上下来，背着书包。韩狩从客卧出来，提着帆布袋。
　　俩人理着一样的寸头穿着一样的衣服，站在一块，像是对双胞胎。

　　简桥：“……”
　　那天从游乐园回来后，这俩就凑在一块商量替课大计。他几次想要插话都没插上，还被人撵了出来。
　　昨天这俩又一起出去剪头发买东西，最后还带回几套一模一样的衣服。

　　简桥的心脏当时就不大好。

　　他琢磨着还是不能让韩狩留下，可是他稍微对韩狩态度不好，脑机内就会收到好感值的降低警告——靳修显然是铁了心地要让人帮忙替课了。简桥一不留神，好感值还被降了一分。

　　他只得赶紧另寻他路，当然在这之前，为了方便区分俩人，他还提醒了靳修一定要记得戴着俩人的情侣手镯。
　　然而……

　　“我本来嫌丑都没戴的。”韩狩一边斯文地吃面，一边抬起手腕晃了晃，“幸好这次随身拿着了，正好，一模一样。”
　　简桥：“！！！”这人是来砸场子的吗？

　　他其实已经认不出这俩人哪个是真靳修了。幸好他们正在吃饭，自己还能通过吃相分一分。

　　简桥在心里疯狂对着韩狩MMP，同时思考着对策——他的积分已经惨不忍睹了，韩狩这事儿精也不会离开，自己不如把全部精力放在刷好感上，多多和靳修相处。

　　“靳修，”简桥想到这，忙对端着碗的寸头道，“之前店里太忙，我一直想带你去买衣服也没来得及，现在有韩狩替你上课，我们一块出去逛逛怎么样？”

　　靳修把碗放下，多少有些犹豫：“可是我还想去图书馆。”

　　“你天天都去图书馆呢，也要劳逸结合不是吗？”简桥坚持道，“再说我们很久没好好聊天了，你今天下午就陪我一小会儿好不好？”
　　他心里着急，后面一句便又用上自己以前求人办事的口头语。

　　靳修想要拒绝的话被憋在了嘴里。

　　他是真的不想浪费时间，下周马上就要考试，他必须准备的万无一失。但是丁杨对他不错，他现在白吃白喝，又拿了对方的血汗钱交项目费……这种口气下还不答应，就有些残忍了。

　　“那要不然就一个小时，可以吗？”靳修打算晚饭不吃了，把这个时间空出来陪丁杨逛街，“我下周考试，时间实在紧张，这样我们不去商场了，就在学校的商业街逛逛怎么样。”

　　简桥一听，有些尴尬。
　　师哥们到店后，店里的账目就要跟其他地方一样正规做了，每月的支出是支出，收入是收入。他想要拿钱，要么是下去拉面拿工资，要么作为股东等着年底拿分红。

　　简而言之，他现在手里虽然不至于一分钱没有，但也的确很紧巴。

　　去商场就不一样了，可以刷许棠的无限卡。

　　简桥很坚持：“一个小时去商场也来得及，一分钱一分货，地摊上的衣服不适合你。”
　　靳修却不想多花他的钱，也坚持：“地摊上的衣服物美价廉，再说了夏天的衣服，合适就好。”

　　简桥脑瓜急转：“可是你过几天要去日本，跟同学一起出去，不能总穿假货次货。”
　　靳修摇头：“商业街的衣服有本地品牌，那个就行。”

　　“我也觉得去商场比较好。商业街的衣服质量不行。”韩狩在一旁突然出声，拍了拍靳修，还摇了下头，“不要买那里的。”

　　靳修没说话。
　　简桥有些不乐意，心想关你什么事？

　　“真的，你听我的。”韩狩已经吃完，这会儿站起来，继续道，“买衣服如果不是随季买，那至少要做到少而精。尤其基础款的衣服，牌子不重要，质感得好。”

　　他三言两语，说的也没什么特别的。谁知道靳修却只是皱了皱眉，随后就点头了。

　　“那我下午五点半在上次的餐厅门口等你。”靳修对简桥点点头，道，“那边商场比较集中，我们速战速决，七点之前回来，可以吗？”

　　简桥连忙点头：“可以可以。”
　　他站起来，把书包和帆布袋递给两个人，看向韩狩的时候既无奈又不喜，觉得自己像是个忍气吞声的小媳妇。

　　小媳妇的两只小受肩并肩的去上课了。

　　时间很早，路上没什么人，靳修给韩狩讲上课的注意事项和教学楼的分部，又跟他确认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以便遇到突发情况能联系到自己。

　　韩狩则一边听一边从帆布包里拿出小镜子，检查自己的仪容。

　　“你这人就是太实在。”韩狩看了靳修一眼，忍不住又开始说教，“就说买衣服吧，丁杨带你去商场是对的呀！你别老想着替他省钱，地摊货衬不出你的气质。”

　　“我是真不想买。”靳修随口道，“也不需要。”
　　“我倒是想买。”韩狩说，“但我太购物狂了，所以也没人陪我逛……”

　　俩人一块走出几步，又突然同时停下，对视了一眼。
　　“哎，我有个主意！”韩狩双眼放光道，“要不然……咱俩换一换？”

　　靳修也想到了这点，他正好没有时间，这样一来既不让丁杨失望，自己也能安心学习。
　　“丁哥那边呢？”靳修犹豫道，“要不要跟他说一声？”
　　“那必须不要啊！”韩狩撇撇嘴，“他想跟你逛街，又不是跟我。”
　　他说完顿了顿，又笑：“你放心，我早就对他没感觉了。今晚我是纯粹帮你忙，顺道满足下自己的购物欲。如果丁杨有什么亲密的要求，我第一时间打给你。”

　　……

　　晚上五点，简桥精心打扮一番，又喷了点香水，早早去餐厅门口等人了。
　　“靳修”来的比约定的时间早。

　　俩人这次见面终于比之前好多了，气氛难得的十分和谐。
　　“你今天的皮肤好好啊！”简桥仔细看了看对方，笑道，“又白又嫩，好得简直像是在发光！”
　　“啊？有吗？”靳修惊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神情雀跃，“可能是隔离比较好用。”

　　简桥十分惊讶：“你用我给你买的隔离了？”
　　他说完见靳修一愣，以为后者没想起来，忙比划了一下：“就那个深蓝色的长管。那个很好的，继续用。”

　　靳修眨眨眼，忍不住道：“是不错呢，可以无限回购的款。”
　　简桥：“！！”
　　好棒！！终于可以和主角受好好谈话了。

　　他一开心，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拉住了靳修的胳膊。
　　之前俩人走路总是保持一米的距离，除了逃跑那次，基本没有什么身体接触。简桥挎上胳膊后才觉得不太对，但是立马松开又不好。
　　好在靳修没有推开他。

　　简桥松了口气，正要抬腿往前走，就见靳修突然又侧过头，轻轻皱了下鼻子。
　　“GUCCI的渣男香？”靳修一怔，随后退后一步，警惕地看了过来，“你想要干什么？”

　　简桥今晚喷的香水是gucci的罪爱，这款著名的渣男香属于骚甜骚甜的，多少有一点点挑逗的意味。

　　简桥出门前本来想选择上次的水能量的，但一想靳修之前对那款香水的反应一般，他左右琢磨半天，才换了这一种——既然是渣男香了，可见这种骚甜气味对大部分人都是好用的。这次俩人见面又是晚上，说不定香水的效果一挥发，能重现唤起靳修对丁杨沉默的爱慕。

　　如此一来，好感值暴涨真的就不是梦了。

　　这是简桥的一点小心机。但他没想到靳修竟然闻出来了。后者的神情十分防备，像是怕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

　　简桥：“……”那可真是想多了，自己还不想被割几把。

　　“我就是随便一喷，”简桥举起手，老实道，“我记得咱俩的约法三章呢，拉手亲吻要等感情到位之后再考虑，性生活要等毕业之后再考虑……”

　　假靳修·真韩狩，听这话眨了眨眼，半天后“哦”了一声。

　　“行吧，你自己记得就好。”靳修淡淡地冲他点了下头，随后率先抬腿朝商场走了进去。

　　名品店这边地上一共就三层，一楼是奢侈品，二楼是国际大牌，三楼是国内大牌和餐饮区。

　　简桥很想逛一楼的各个专柜，但他知道靳修这人比较好强，对于一楼的定价肯定不能接受，所以只得领着人往三楼走。俩人坐扶梯，简桥从左边往下看，那边是Brioni办的主题展览，黑色隔断玻璃橱窗，用细条灯带一打光，愈发显得里面的西装低调考究，奢华漂亮。

　　韩狩环视一圈，也低头往右边看。右边是阿玛尼的门店，门店布置中规中矩，但门口的销售腰细腿长，瘦而不柴，看着很有几分力量。

　　简桥回头，见他总往下看，忍不住也凑过来瞧了一眼。

　　“怎么了？”简桥体贴地问，“有什么喜欢的吗？”

　　韩狩眼皮一跳，见那销售已经迎着客人一起进店了，便转过脸笑了笑：“没有，就瞎看。”
　　简桥为了刷好感，故意埋汰道：“你看一楼这些奢侈品，就是糊弄有钱人的。一条裤子能用什么布料啊，动不动就七八千。”

　　韩狩心想你懂什么呀土老帽，嘴上却道：“我也觉得，好贵啊。他们一年能卖出去一件吗？”
　　简桥：“……”许棠以前一个月的业绩就五六十万。

　　果然还是作者没见识，写的主角穷嗖嗖的，逛街都这么寒酸。

　　“大概不能吧。”简桥说，“不都说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吗？”
　　韩狩恍然大悟：“哦，那懂了，看来一年能卖两三件，这样就纯赚了。”

　　俩人对着呵呵一笑。三楼到达，开始选衣。

　　第一家是一运动品牌，简桥看了一圈，觉得颜色有些暗，款式也太简单。靳修平时的黑色系的衣服太多了，他有些担心对方还是买同一种。
　　谁知道这次对方看了一眼，一分钟都没多呆，直接走了。

　　简桥松了口气，俩人一块进了第二家店……
　　这次稍微好了点，简桥拿起了一件白色连帽卫衣问：“靳修，这件怎么样？”

　　靳修转过头，退后一步，打量了一眼。
　　“还行吧。”韩狩道，“你转过去我看看。”

　　简桥又提着衣服，把后面给他看。
　　“后面不行，太花了，这大logo是想怎样？”韩狩皱皱眉，扫了一圈，翘着兰花指对店员道，“模特身上这件还行，M号有吗？”

　　“M号只有这一件。”店员看了看他，“我拿L给你试试吧。”
　　“你家衣服L号我穿着大，”韩狩很坚持，“M没有就算了吧。”

　　“这件裤子呢？”韩狩又看上一条长裤，宽松款，带着两根飘带。

　　这衣服很是流行过一阵，气质合的人上身后特别惊艳，气质不合的就会特别土。所以简桥心动过好多次，都没敢下手买，只能脑补一下自己穿着飒飒生风的样子。
　　他没想到靳修平时挺闷的，今晚倒是突然大胆了起来。

　　他完全没往真假靳修的事情上想，心里一边慨叹还一边期待地鼓励道，“这个好看！试试吧！”

　　店员拿来合适的号码，韩狩很快换上，从试衣间出来，矫揉造作地插兜走了两步。

　　简桥抬头一看，立刻就愣了。
　　太……太惊艳了。

　　然而韩狩自己对着镜子照了照，又摆了几个pose，却不太满意，觉得屁股设计的太肥。

　　店员又拿了个小一号过来，韩狩试完，又嘀咕胯部太窄，容易起皱。再试其他类似款，要么是飘带太宽，要么是裤型太窄，来来回回好几次，最后没有一件满意的。

　　简桥：“……”

　　柜台上堆了十几条裤子，店员里里外外的伺候得也快要出汗了，简桥看来看去有些不忍，指着最初的那条商量道：“我看那条不错，要不然还是买着吧。”

　　“那条裤子设计有问题。”韩狩却坚决道，“这个款式本来就是国内仿的M家，我本来想着凑合一下穿穿的，但瑕疵太严重了，将就都将就不来。”

　　简桥：“……”
　　“你别这么说……”简桥忙回头看了店员的脸色一眼，忍不住道，“咱都试了半天了，不买也别说人家东西不好。这样太……那啥了吧。”

　　韩狩啧了声，却嗤笑他：“为什么不买就不能说东西不好了？他们就是做这一行的，当让要接受各种批评指正。玻璃心就不要做这一行好吗。”

　　简桥听着这话耳熟，没多想，见店员的脸色一下子就臭了，赶紧扯着胳膊把人给拉了出去。

　　韩狩还挺无语，转过头说他：“你啊，看那人的脸色了没？这种人就是你这种消费者惯得。”

　　简桥忍了忍，还是反驳道：“不是惯啊，多少也要考虑下对方的感受吧？”
　　“搞笑呢你。”韩狩惊讶道，“花钱还要低声下气考虑别人啊？”

　　简桥：“……”
　　“算了算了，你就是太善良。”韩狩道，“我们还是去看原版的吧，一分钱一分货。”

　　简桥心里不太舒服，但一时也想不出反驳他的话，又怕自己说的太多败好感，想了想只得闷头跟上。

　　韩狩直奔了一楼他说的那家品牌门店，进店之后让人拿号，前后试完，十分满意，不到两分钟就刷了卡。简桥也发现下面的衣服虽然多了一个0，但效果的确不一般。

　　这家店的店员风趣幽默，对俩人极尽赞美之词，简桥也渐渐被哄的开心起来，左右看看，挑选了几件精致的衬衣。

　　等到后来再逛其他店铺，韩狩在前面买风衣，他也看好，跟着来一件。韩狩在另一家里买围巾，他也觉得不错，换个颜色加一条。
　　俩人各买各的互不耽误，不知不觉，一直逛到了晚上十点。

　　简桥手里提着七八个纸袋，韩狩更夸张，左右手提了十几个。俩人一块打车回来，买的东西堆满了后座。

　　简桥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过，顿觉自己幸福地不得了，同时默默感激了一下霸总许棠——果然，做攻就要是许棠那样子的才可以！有钱有闲又有颜，全身心围着小受一个人转！

　　这么一对比，自己这个“老攻”真是差了不少。

　　简桥的心情有些复杂，他这阵子拼死拼活实在是辛苦，虽然没什么大作为，但也是一颗红心向主角。读者们天天骂他废物攻，穷逼攻，一心二用的渣男攻，他心里也委屈。但他也清楚，如果自己还是个读者，此时只会骂丁杨骂得更狠。

　　简桥：“……”
　　算了，还是知足吧，万一碰上个自己这样的读者，那岂不是更倒霉。

　　不过今晚好感值应该涨了不少。

　　简桥见没人注意自己，偷偷打开了系统，然而让人震惊的是，上面的好感值一分没涨。

　　简桥：“？？？”

　　怎么回事？今晚花了十几万买东西，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系统崩了吧！

　　简桥把系统关上，又重启打开，见数字没变，又给关上……这样折腾了好几次。

　　“系统！”简桥在脑内疯狂大喊，“你们晋江是不是又崩了！”
　　“我们的服务器还是不错的。”系统道，“这次是你自己的问题。”
　　简桥表示不能接受：“不可能，买了这么多东西，好感值怎么可能不涨！”
　　系统装死不再搭话。

　　简桥越想越不对，干脆直接问前面的人：“靳修，你今晚开心吗？”
　　韩狩今晚过足了购物瘾，这会儿正忙着跟靳修汇报战绩，闻言高兴道：“开心啊！”

　　简桥立刻去看好感值，还是没变。

　　“你跟我说实话。”简桥有些着急了，拍了下他的肩膀，又问：“那你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
　　韩狩愣了愣，眨了眨眼。

　　简桥紧张地盯着他。
　　“说实话。”韩狩轻咳了一声，“如果你一直这样大方的话，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人不喜欢你。”
　　他说完一顿，又补充，“就连我自己，今晚对你的好感都直线飙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