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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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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走后,手冢恢复了“形单影只”的平静生活,他隐隐的有些不适应,有些怀念迹部在的时候的喧闹。莫名的烦躁起来。
颇有些无奈的收起鱼竿,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手冢叹口气,认命的往回走,头习惯性的往左偏去,入目的却只有苍郁之色,有些尴尬的转回头,自己原来是一个人。
过几天,大概就又会习惯以前平静的生活吧!手冢想。
可是,上天偏偏不愿意让手冢习惯平静,没几天,迹部就又奇迹般得空降在了手冢面前,手里还捧着那么一大束子玫瑰花。
“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貌之下吧!”迹部挑挑眉,得意的看着处于石化状态的手冢。
“......”不要怀疑手冢只是过于惊讶才陷入石化,并不是因为沉醉在了迹部的突如其来,嘴唇轻轻张起,毫不留情的吐出两个字:“幼稚。”
“其实手冢部长很想本大爷回来吧!”迹部笑笑,调侃而又不羁的说道,把火红的玫瑰捧到了手冢的面前,“拿着。”
这一秒手冢在愣神,下一秒,手冢已经扯过玫瑰花,将它摔在了迹部的脸上。
“喂,手冢你抽什么疯啊?”迹部没有丝毫风度的抓住手冢的衣领质问。没想到他第一次送人花,就落了个这个下场。
“抽疯的是你才对。”手冢咬牙,平白无故的送他什么花,还好死不死的玫瑰,这迹部少爷想干嘛?“莫不是因为樱灵的缘故喜欢上我这张脸了?”脑子里忽地闪过一个念头,也就不假思索的说了出去。手冢有那么一秒的愣神,随即笑,只是笑得有些尴尬。
“是啊!看来这个世界上知本大爷者莫过手冢国光啊!”迹部的语气里透了几抹讽刺的意味,松开手,轻抚上手冢白皙的脸庞:“本大爷就是喜欢这副漂亮的皮囊。”
手冢的脸色冷了又冷,最终却露出了淡漠的笑意,打掉迹部的手,跨过地上的玫瑰,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走得极稳。迹部并没有拦他,任由手冢从身边走过,在沙发上坐下。
两个人就这么静默着。
良久,门打开又合上,脚步声传进耳朵里,渐行渐远,直至车子的发动声响起。
手冢飞一般冲到阳台上,躲在窗帘后面,目送着那抹银色的魅影消失在天际,再也不见。是的,再也不见。
转身,一步一步走回房间,步伐是同样的坚定。
即便相爱又如何,他们谁都不想改变现状,又怎么能改变现状?
即便相爱又如何,不能厮守,注定只是一场伤人伤己的无望纠缠。
前车之鉴,那纠缠了千年的故事,让他们想想就觉得痛的刺骨,想想就不敢深爱。
肩上的太多东西,根本就不能全部抛下。
所以不若相忘于江湖,在还没有深陷之前,在理智还幸存之前。
所以再也不见就好了。
迹部和手冢果真再也没见。
平成10年,手冢国光升入青春学园高中部;迹部景吾远赴异国就读于伊顿公学。
同年,手冢再次遇到了九州那个小姑娘。小姑娘看到手冢一个人,“唉”“哎”“呀”的叹了半天,良久蹦出一句,还以为你们会爱的轰轰烈烈呢!手冢笑笑,没有言语。
“呀,你笑起来感觉好...”小姑娘思索了一会儿,“感觉好温暖,一点儿也不符合你那张冰山脸。”
手冢皱眉,不是因为小姑娘的不礼貌,而是因为似乎在哪里听到过类似的话,只是在哪里呢?
平成13年,手冢国光就读东京大学医学部;迹部景吾就读哈佛大学商学院。
平成18年,迹部景吾正式接任迹部财团董事长一职,并与左氏之女亦枭结为连理。
平成19年,手冢国光与当年的小丫头司文琪结婚;迹部得子,取名迹部景光。
平成21年,手冢国光得女,取名手冢景光;秋,迹部景吾突然晕倒。
平成22年,手冢国光开始专攻脑科。
平成24年,迹部景吾因脑癌逝世。
得到迹部景吾逝世的消息时,手冢国光正在庭院里同家人喝下午茶,手中的瓷杯,毫无征兆的就落在了地上。手冢琪叹了口气,抱着女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和迹部景吾的事情,手冢国光并没有刻意去瞒手冢琪,因而她大体是知晓的。这么些年来,手冢国光和迹部景吾虽再也没见,但私底下的联系却一直没断过,就连给孩子取名都是商量过的。甚至还打趣过若有可能,两家就结为儿女亲家,让双方的后代来弥补他们不能厮守的遗憾。
手冢国光手里捏着那个粉色的护身符,身体不可抑制的抖动着,那个人为什么就去了?他想不明白。难道真的是天意难为、他们不容于天地?因而要让那个人早逝。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颤抖着打开那粉红的护身符,从里面取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记得他曾开玩笑的问那人,在护身符里写了什么,记得那人只是笑笑不言,却在他要打开护身符时,悠悠的来了一句等死神来的那一天你就知道了。
手冢颤着手,打了几次,都没有打开那张纸条,等打开了,却又不敢看。良久,他握着那张写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笔迹的纸,哭了。
他仿佛看到,少年时代的迹部端坐在樱花树下,在月光中,向他举杯。
手冢君,月が綺麗ですね。
-------------THE END
“月が綺麗ですね”典故出自夏目漱石。
日本名作家夏目漱石先生在作英語教師時,課堂上要學生翻譯一篇英文,文中的男女主角在月下散步,男主角情不自禁說出了一句「I love you」,學生有人翻譯成「我愛你」。夏目先生糾正了這個學生,說「這句該翻成『今晚的月色真美』。」 【LOVE】一詞,在日本人心中的理解,正如中國古人所說的「生死相許」,份量相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