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为后》笠尧

25、第二十五章

　　“娘娘，奴婢去问过了，御膳房的人说，是太极殿之前派人去吩咐过了，以后咱们宫里的膳食都由周大厨师徒料理。”玉叶悄声道。

　　姜棠放下手里的书卷，抬头看她，“周大厨？是之前陛下赏过的那一位？”

　　“正是。”玉叶不由笑起来，“陛下对娘娘真好。”

　　姜棠却是皱起了眉，低声嘀咕，“他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玉叶随口答道：“自然是因为公主……”她话没说完便反应过来，那时候临安公主还没来长春宫呢。

　　姜棠此刻倒是笑了起来，“陛下是仁厚之人，待哪个太妃太嫔不好了？”她顿了顿，又道：“当然，丽太妃心肠歹毒，罪有应得暂且不论。”

　　“是……是啊，”玉叶扯了扯唇角，“陛下确是仁厚纯善之人。”

　　“对了，去安王府问问，什么时候安王有空，本宫与他商议婚仪之事。”姜棠揉了揉眉心，转了话题道。

　　玉叶领命退下，安王那边很快回了话，当天下午安王就进宫来了。

　　“纯母妃万安。”安王恭敬行礼，他不是第一次见姜棠，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一句，当真是名花倾国，娇艳非常，只可惜命不好，后半生竟要凋零在这寂寞深宫之内。

　　姜棠这次却是第一次见安王，她看着面前眉目英挺的少年，不由愣了愣，少年眉宇间的气质竟与当今皇上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少了几分皇上独有的沉稳气度罢了。

　　“纯母妃，本王寻思着，婚期便定在年前吧。”陆昊着急道，他恨不得明日就成亲。

　　“年前是不是太匆忙了，”姜棠微微蹙眉，“况且冬天寒冷，不太适合举行婚仪。”

　　“冬天正好大家不用在毒日头底下站着，婚服做厚些便是。”陆昊不情愿道。

　　姜棠忍不住笑了，“不是婚服的问题，一来咱们要准备聘礼，吴家也要准备嫁妆，总得花些时间。二来冬天临近年节，各家都要忙着准备年礼，恐怕忙不过来。王爷这边好说，吴家那边恐怕忙不过来。”她其实是怕吴玉玲一时接受不了，给小姑娘一些时间，也让京城里的风言风语停一停，否则前一日还说要入宫为后，第二日便成了王妃，京城那些世家间肯定少不了笑话一阵。

　　陆昊想了想，笑说：“还是纯母妃想的周到，那就定到年后二月吧。”

　　姜棠点头，“聘礼的单子本宫这几日便让人给你送去，你按照单子上的东西准备便是。”

　　“行，正好这几日该忙的事也忙完了。”

　　说话间，临安蹦蹦跳跳回来，“母妃，我捡了一只受伤的小燕子。”

　　郑嬷嬷也跟着进来，“娘娘，公主非要把燕子带回来，奴婢实在拦不住。”她说完才看到安王陆昊，忙请安，“王爷万福。”

　　陆昊一眼就认出来了郑嬷嬷，“嬷嬷，怎么是你？你怎么到长春宫来了？”

　　“王爷走后，奴婢就被分到长春宫来做些洒扫的活计，多亏后来贵太妃抬举，奴婢才得以侍奉公主殿下。”

　　“嬷嬷，您的病可好些了？”陆昊关切地问道。

　　郑嬷嬷忙笑着答道；“不过是普通风寒罢了，早就好了。”

　　“风寒？不是肺痨吗？”陆昊一惊，脱口问道。

　　“肺痨？”郑嬷嬷也愣住了，“奴婢从未得过肺痨，若奴婢当真得了肺痨，肯定是不能留在宫里的。”

　　事有蹊跷，姜棠看了眼一旁站着的宫人们，忍不住温声问道：“不管当时如何，若王爷还想要郑嬷嬷伺候，带她回王府便是。”

　　陆昊也回过神儿来，忙感激道：“不用了，郑嬷嬷最会带小孩儿，便让她留在长春宫伺候临安吧。”他一边说，一边看向乖乖坐到姜棠身边的临安，“过来，让皇兄看看。”

　　临安便起身跑到他面前，“皇兄……”

　　“长高了不少，也胖了。”陆昊捏了捏妹妹的脸蛋。

　　临安偏了偏脑袋，娇嗔道：“你和皇叔一样，都喜欢捏人家脸。”

　　陆昊哈哈大笑，“说起来，郑嬷嬷刚进宫时还伺候过皇叔两年呢。”

　　郑嬷嬷笑着回忆道：“是啊，奴婢刚入宫时在陛下院子里侍奉花草，陛下喜欢在院子里舞刀弄枪，总是把花草砍得一地都是。”

　　“什么》郑嬷嬷还服侍过陛下？”姜棠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您怎么从未说过？”

　　“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提它做什么？”郑嬷嬷笑道。

　　“也是，十几年了，陛下在西北历练多年，想必变化很大吧？”姜棠故作好奇地问。

　　“也没怎么变，还是那般英俊。”郑嬷嬷笑说。

　　陆昊也说道：“听说皇叔和皇祖母很像，可惜皇祖母走得早，我无缘一见。”

　　姜棠：“……”她半晌说不出话，心里确实翻起了惊涛骇浪。

　　当日在登基大典上，她看到皇上并非前世所见的定王，便认定他是假的。从此深信不疑，可她却从未想过，偷梁换柱这种事有多荒唐，一个大活人换了相貌，他身边的人还能不看不出来？

　　姜棠此刻恨不得敲敲自己的脑袋，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若现在的皇上是真的定王，那前世她在喜堂所见之人又是谁？

　　“纯母妃？纯母妃？”

　　她忽然回神儿，这才听到陆昊在叫她，她忙平复下心绪，问道：“怎么了？”

　　“无事无事，您可是身体不适？”陆昊担忧地看着姜棠，只见母妃突然脸色变得很难看。

　　“是，是有些头晕。”姜棠被自己蠢哭了，此刻没脸见人，便顺着说道。

　　“那您好好休养，本王先告辞了。”陆昊说着，便起身告辞，去了太极殿。

　　陆斯洺正看奏折，见他来了，问道：“婚期商量好了？”

　　“定在明年二月，”陆昊坐下，“纯母妃当真人美心善，怪不得父皇迫不及待地写了立后诏书。”

　　陆斯洺抬眸，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朕都说过了，那个立后诏书没盖印，不作数的。”

　　“知道知道，”陆昊莫名，突然这么严肃做什么。

　　陆斯洺紧接着又缓和了神色，随口问道：“贵太妃都说什么了？”

　　“就是说定婚期的事，巧的是遇上了从前伺候过皇叔，也伺候过我的郑嬷嬷，我们便闲聊了几句。”陆昊笑道：“郑嬷嬷说皇叔你小时候喜欢在院子里舞刀弄枪，总是砍到花花草草。”

　　陆斯洺：“……”这种事就不要让小姑娘知道了，她本来胆子就小。

　　“纯母妃还好奇皇叔和小时候长得像不像。”

　　“你怎么说的？”陆斯洺心中一喜，她竟然主动问起他了。

　　“挺像的啊，”陆昊傻乎乎的，还仔细打量了皇叔几眼，“话说回来，西北风沙大，皇叔皮肤怎么还是这么好？不像季侯，还不到三十长得便似五十一样。”

　　陆斯洺忍不住大笑，“回头我便告诉季卓，你说他老。”

　　“别别别，他知道了又要灌我酒。”陆昊趁机抱怨，“上回在醉仙楼，他把我灌醉一个人跑了，还好玲珑姑娘在……”他忙止住话头，捂住了嘴。

　　陆斯洺眼睛一眯，“玲珑姑娘是谁？”

　　“就是醉仙楼的一个姑娘。”陆昊含糊道。

　　“醉仙楼，听着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以后要是再让朕知道你去那种地方，朕就罚你去军营里历练几年。”陆斯洺恨铁不成钢，自己这侄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多情，见了美人就走不动路。

　　“皇叔可千万别，等我成了婚，在家陪王妃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出去。”陆昊忙保证道。

　　陆斯洺哼了一声，心里暗暗生出了几分羡慕，他也想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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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季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