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一章 ...
-
“唔……”睁开眼看见普通的屋顶对于中岛敦来说已经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或者说，他其实没见过什么正常的屋顶，对他来说，最熟悉的其实是地牢的石砌的屋顶。
昨天晚上的事情对于中岛敦，就像是一场梦，一场前所未有的美梦。他找到了太宰先生，得到被收留的机会，拥有了可以遮风避雨的屋檐……太过美好，反而让中岛敦感到了惶恐不安，担心这真的不过是一场美梦，会像美丽的肥皂泡一样破灭。
一直盯着木质天花板的中岛敦被耳边的铃声惊醒，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才成功接了电话。
“好慢呢，敦君。”刚刚接通，太宰治的声音就从手机里流了出来。
“对，对不起，太宰先生！”中岛敦瞬间正襟危坐，跪得端端正正。
“声音，太大了。”
“对，对不起！”
“……虽然还是很大，但是先不管，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援助。”
“请您吩咐！”
“说了声音太大了！现在，穿好枕头边叠好的衣服。顺带一提，这套衣物是侦探社的人一起送你的。”
“也有太宰先生的份吗！谢谢太宰先生和侦探社的大家。”
“我只送了腰带，所以不用把我放在前面。”
“好的！我会好好爱惜这条腰带，把它珍藏起来的！”
“送了就是让你上吊用的，不要珍藏。好了的话，就出门来到走廊。”
“……好了。”
“现在，向下看。”
“太宰先生？为什么，你会在桶里面？是我的幻觉吗？”
“嘛，我听说有一种自杀方式是把人的身体埋进桶里面。稍微试了一下之后，解决的过于痛苦，一下子死不了，但是陷得比较深出不来了，仅靠我自己出不去。”
“哈，但是这样迟早会如愿以偿的吧。还有，在桶里面打电话，当然会觉得响了。”
“我想要的是没有痛苦的死亡，这种只是折磨。”
“唉……”中岛敦唾弃了一下自己内心对太宰先生的不尊敬，把桶推到。中岛敦表示不是没有想过用一些更体面的方式解放太宰先生，只是他统统做不到罢了。
——————————————-
“太宰先生没有向人求助吗？”中岛敦拘谨地坐在铁桶上，试探着旁边舒展筋骨的太宰治。
“有，但是在听我说明后的一秒钟内，就挂了我的电话。”太宰治咬着大拇指的指甲，他和中原中也的冷战已经开始了很久了，虽然一开始是他单方面和中原中也冷战，但是作为港口黑手党唯一会乖乖批公文的干部（良心），焦头烂额的中原中也没工夫搭理太宰治纤细脆弱的神经。
—————————————————
具体是这样的：通宵批公文的中原中也在美好的早晨终于结束了与公文的战斗，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就在中原中也和衣躺在办公室昂贵的真皮沙发上准备讲究一下时，接到了太宰治的电话。看到隔三差五就开始神经不正常的“妻子”在“冷战”中打电话的中原中也勉强接了电话，然后就听见电话那头的太宰治和自己撒娇说“被卡在桶里出不来了”。近十年的相处告诉中原中也，既然还有心情撒娇，就代表没事，至于卡在桶里……显然自杀狂的好奇心又压不住了。总而言之，就是个没营养的骚扰电话，挂了就好。
至于为什么每次出差回来后，中原中也都要面对远超他应该负责的量的公文山呢？这就得去问那个除了每天买小裙子和甜食浪费港口Mafia经费的森鸥外先生了。美名其曰十分信任中原中也的森鸥外首领会匀除了最机密文件以外所有琐碎却不重要的文件给中原中也，而身为港口Mafia良心的中原中也完全不会怀疑首领的险恶用心，估计这也是导致公文量的祸首之一吧。
———————————————————
“太宰先生，为什么会看好我呢？”
“看好？”
“太宰先生不是说会给我加入侦探社的机会吗？我自己都无法发现有什么值得太宰先生看好的地方。”
“太过于傲慢了，敦君。作为还没有办法自己支配自己的超能力者，甚至把自我否决当初理所当然，对这样的你，不过我说什么，你都会否认，甚至更自卑。”太宰治站了起来，没有管中岛敦有没有跟上来，就走向了街头。
“对，对不起。”亦步亦趋的中岛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太宰治无可反驳的刻薄话语，只能唯唯诺诺地吐露出几个字。
“敦君，从现在开始，不要在我的面前说‘对不起’。”停下脚步的太宰治转过身，背光的太宰治这个人就像藏在了阴影之中，鸢色的双眼抽离了感情，古井无波，“从现在开始，这就是我对你最基本的要求，如果你连这都做不到，那就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对……”看着太宰治冷酷的面容，中岛敦生生咽下了习惯性就要说出口的道歉，强行改口，“是。”
——————————————
太宰治很头疼，前世的中岛敦虽然也很自卑，但起码，不会像这样唯唯诺诺，相反，其实是十分要强的孩子。
【难道……真的是我的错？怎么可能，就只是在敦君快饿死时给了他一点希望什么的……算了，多锻炼应该就可以了吧，就从最基本的自信的树立开始，虽然芥川长得依旧是歪的，但是自信心什么的好像还不错。】
要是中也知道太宰治的想法，肯定会拽起太宰治的领子，按着他的头让他好好看看那个做个任务都像是在放狼烟的芥川龙之介，让太宰治打消一下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自信，认为自己会教孩子。
——————————————————
“太宰先生，我们要去哪儿？”中岛敦生怕自己又哪里做得不对让太宰治骂，小心翼翼地问着好像漫无目的地在横滨街头闲逛的太宰治。
“敦君还记得我说邀请你加入侦探社对吧。”太宰治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中，站定，转身。
“是的，但是，我……侦探社的成员都是非常出色的异能力者，承担的工作都是警察都束手无策的大案子，而我……我根本做不到控制老虎，只能无意识变身，放任老虎肆意破坏……我没有资格和太宰先生一起共事，还是保护市民如此神圣的工作……”看到太宰治停下脚步，中岛敦也顺势停下了脚步，低下了顶着一头参齐不齐白发的脑袋。
“嗯，这不是当然的吗，虽然敦君的确不是恶意要破坏设施，但是的确有着相当的危险性。所以，还需要好好地观察。”太宰治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QAQ”根本无法反驳。
“但是，毕竟侦探社不是有钱人，所以，你的一切生活是必须自理。所以，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吗？”太宰治的笑容越发灿烂。如果是中也，应该已经一拳打上去了。
“非常荣幸！”但可惜，站在这儿的中岛敦没有这个技能，虽然野生动物的第六感让他背后发凉，但是已经被太宰治温柔笑容冲晕了头，“太宰先生，新的工作有什么要求吗？”
“嗯……估计会有个测试吧。”太宰治故作沉思状，欣赏了好一会儿中岛敦被惊到不安的表情后，才随便找了个要求，“敦君，会写字吗？”
“姑且读写还没问题……”
“那么就没有问题。相信我吧，你不会有问题，交给我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是太宰治。”完全无视中岛敦脸上不安的表情，太宰治趁着国木田还没有出场开始耍帅，“毕竟我可是身负社团信任和庶民崇拜于一身的男人！”
“原来你在这里，太宰！”好不容易挨到出场时间的国木田独步看着眼前这个胡言乱语的男人，真的是恨不得直接祝他一臂之力，完成他毕生所愿，“你这个绷带浪费装置！”
“好，好过分QAQ。”被猛击的太宰忍不住连退了几步，捂脸哀嚎。
“身负社团信任和庶民崇拜于一身的男人？就凭你？”趁机在下一步计划执行时间还未到，国木田独步彻彻底底发泄了一下被这个脸皮极厚的男人恶心和平时积累下的怨念，“与其说是受欢迎，还不如说是被诅咒！”
“啊咧？我什么时候被人抱怨了？”太宰治把脸撇开，一脸“茫然”
“四月某日，有人打电话：‘贵社社员挂在岸边鱼协的渔网上了，麻烦来一趟。’；九月某日，有人打电话：‘有个怪人被埋在我家的田里了，是你的同僚吧’；某月某日，有个电话：‘请付清欠了半年的酒钱。’之类的……”举着记事本一件一件念过来的国木田甚至还为其配了个音。
“怎么……可能……国木田演绎得如此惟妙惟肖……”还没有吐槽完的太宰治就被暴怒的国木田拽住了领子死命摇晃。
“或许，太宰先生有什么……隐情之类的……”就连中岛敦都找不到理由，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被国木田独步的一个眼神就抹除了所有的声音。
“真的是没有自知之明啊，你小子！只会浪费人力物力！”发泄得差不多的国木田扫了一眼手表，确认好时间后，就进入了主题，“跟太宰这个笨蛋浪费了一分钟……快点和我回侦探社！”
“为什么？”捧读语气十分明显的太宰按照剧本接上了台词。
“紧急状况！有人手持炸弹并挟持人质，占据了侦探社，急需我们支援。”演技完美的国木田尽职尽责为太宰治不走心的演技兜底，语气、表情都十分完美。
“！”太宰治被国木田拽的更紧了，只好拾起演技，表情严肃，眉头微皱，薄唇紧抿。毕竟是他推荐的新人，要是不过测试，他也会很苦恼的。
一脸无措的中岛敦一咬牙，跟上了两人。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