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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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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冯进拿了干净衣物出来,看到虞天歌坐着,慕择站着,两人眼神在空气中交错,形成了一种十分微妙的气场,他走到慕择身边:“怎么了?”
慕择这才将目光从虞天歌身上移开,对冯进说:“我出去一下。”
说完就转身要走,虞天歌在他身后喊住他:“等一下,你还没说你叫什么。”
慕择回头看她,表情倦淡,是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没想跟你认识。”
虞天歌不在意他对她不客气的冷淡和排斥,用一副小流氓的口吻揶揄他:“现在的高中男生都这么小气的吗?连个名字都不肯说。姐姐我又不是人贩子,还会拐卖你不成?”
看到他挑眉朝她看过来,虞天歌牵唇回以微笑,那洋洋自得的模样,慕择甚至都要怀疑她下一秒就能吹出一段口哨来。
总之不是很待见眼前这个妖气冲天的女人,慕择语气敷衍又冷漠:“嗯。就是这么小气。”
短短一句话就这么噎住了虞天歌。
虞天歌顿了顿,目光笔直地看向站在冯进旁边容颜骄奢的少年,见他拍了拍冯进的肩,之后抬脚就要离开,虞天歌目送他背影渐远,在屋外院中的斜阳下窥见到少年直角肩上微微突起的骨,愈发引人浮想联翩,虞天歌眼里挑起一抹水色摇曳,毫不见外地冲那英挺的背影喊道:“弟弟,北京见。”
对方对她的“北京见”毫无回应。
虞天歌浑不在意,等少年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她这才收回目光,懒懒散散地看向冯进说:“喂,你们班长到底叫什么?”
冯进愣了下,继而撇撇嘴,不想掺合:“你,你自己去问他。”
“废话,我要是问得到,还用得着来问你啊。”虞天歌看到冯进手里的干净衣服,抬抬下巴,“衣服拿来吧。”
冯进手脚不大协调地将衣服递给虞天歌,纵使刚才在房间里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消化了一下他哥的事,可此刻仍旧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虞天歌,他感觉羞愧,觉得抬不起头来,酝酿了一番才吱唔着说:“......对不起,之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对,我...我会在网上郑重向你道歉。”
虞天歌却似乎早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她没接他话茬,反而是打开了手机:“喂,报一下你们班长电话号码。”
冯进诧异:“啊?”
虞天歌用指尖敲敲手机屏幕:“手机号,你们班长的。”
冯进将她的话在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这才后知后觉地为难道:“这不太好吧......班长他......他才刚成年没几个月......”
虞天歌眉梢一挑:“这不成年了嘛。你怕我诱拐无知少男?”
冯进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感到难以招架:“班长他......不好惹。你还是别......别......”
“别什么?”虞天歌哼道,“扭扭捏捏。”
冯进情绪复杂:“别引火烧身。”
他这么说,反倒更加挑起了虞天歌的兴趣,她笑道:“成语用得挺溜啊,平时没少看小说吧?”她又敲了敲手机,“别磨磨唧唧的,赶紧的,号码多少?”
冯进犹豫归犹豫,可对虞天歌,他始终有愧在先,架不住虞天歌的盛气凌人,最后还是乖乖交出了慕择的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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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天歌没在黎镇多留,和冯进达成和解后,她就带着霞姐赶回了北京。虽然在黎镇无意发现一瑰丽少年,这件事挺让她惊喜,但她目前最想的还是把公司搞上市。
平息完网络上的舆论,虞天歌总算挽回了自己和公司的形象,一连三个多月,她天天忙着公司的事,不是调试公司新推出的家务型机器人程序,就是和金耀资本新业态部门的投资经理见面接触,根本没时间肖想那位令她怦然心动的绝色少年,尽管握着他的手机号码,却一次也没联系过他。
转眼进入深秋,虞天歌受邀参加在城南半山腰举行的一场酒会,她作为金耀资本新业态部部门总监钱诀的女伴出席,钱诀今年三十有七,也算年轻有为的代表,虽然刚结束一段失败的婚姻,但整个人却很有精神气,而且为人儒雅,是虞天歌的直系学长。
钱诀和虞天歌虽然是直系师兄妹的关系,但毕竟中间整整隔了十二届,多亏了大学教授的穿针引线,虞天歌才能顺利跟钱诀攀上交情。虞天歌坐钱诀的车前往酒会现场,两人在路上聊母校聊最近的金融形势,气氛十分融洽。
虞天歌趁机打探金耀资本始终拖着不愿跟她公司签合同的原因,钱诀倒没打算瞒她:“其实家务型机器人的项目,之前风控中心那边已经通过了,但你也知道,金耀最近换了老总,公司大小项目都要由这位新老总拍板决定。这不,新老总前段时间忙高考,后来又要忙大一新生军训,大概是精力有限,公司有几个项目就被积压下来了,你公司的家务型机器人项目就是其中之一。”
虞天歌讶异:“慕华铭真的把金耀全权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管理?”
钱诀笑道:“你可别小瞧这位慕小先生,那可是个一等一的天才,手段更是比他老子还强硬。这不,刚上任没多久就踢走了管理中心董事总经理,现在金耀谁见了他不得躲着走?”
虞天歌心里对这位刚成年就接掌金耀资本的慕家小公子更加有意见:“这么听起来,那不就是个活阎王?”
钱诀笑着摇摇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现在公司的女职员背地里都喊他慕天仙。”
“天仙?”
钱诀看了虞天歌一眼:“这位慕家小公子啊,是个正儿八经的美少年。”
虞天歌心中不屑,能有多美?再美还能美得过她在黎镇遇见的那朵高岭之花?
两人没深聊,话题很快转去其他方向。
到了酒会现场,钱诀被几位熟人绊住脚步,虞天歌落了单,不过她倒乐得自在,从侍应生的托盘上拿了杯果汁,刚浅酌一口,忽而听到背后有人喊她名字,她转身,看到她前男友任泽林正站在她身后,手里握着杯香槟。
虞天歌当初看上任泽林是因为一支饭拍踩点视频,见他在舞台上又燃又炸,五官也是按照她的喜好长的,这才动了跟他谈个恋爱的心思,可谁知跟爱豆处对象这么麻烦,不仅要遮遮掩掩,还要万事以他的行程为先。
那场恋爱谈得实在憋屈,虞天歌早就动了分手的念头,可她这边还没来得及提,那边任泽林就先在网上“官宣”了——官宣的是任泽林和他同公司的一个女演员的恋情。
这可把虞天歌给狠狠得罪了。
虽然任泽林解释说他跟女演员的恋情纯属炒作,是合约恋爱,但虞天歌哪能受得了这种气?立马甩了任泽林不说,还免费赠送了他一份“分手大礼包”,把他的一些黑料放给了媒体,在网上掀起了一阵吃瓜浪潮,把任泽林和他的团队折腾得够呛。
她是主动进攻的性格,更有睚眦必报的脾气。
现在两人在酒会上不期而遇,可谓是狭路相逢,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虞天歌挑眉看他:“你最近混得不错啊,听说在星光盛典上又唱又跳的,比耍猴还精彩。”
任泽林表情阴鸷地走到虞天歌面前:“给你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为什么不接?”
虞天歌把手里的高脚杯放在旁边的长台上:“都分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说完就转身要走,任泽林一把抓住她胳膊:“虞天歌,我可至今都没同意跟你分手。”
虞天歌觉得这话蛮搞笑,所以她笑了一声:“我想分手就分手,哪轮得着你同不同意?”
任泽林放下香槟,拉着虞天歌往前走:“我们谈谈。”
虞天歌皱眉:“你疯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怕被拍?”
“今天到场的都是有身份的,谁会拍我们?”
话虽这么说,可他到底有所顾忌,最后硬是把虞天歌拉到了没有人迹的走廊过道,虞天歌甩开他,她最烦这种纠缠前任的男人,骂道:“谈个屁!你是有病还是听不懂人话?‘分手’两个字这么难理解?”
她想走,任泽林挡住她去路:“你放料给媒体,你以为这件事能就这么算了?”
虞天歌冷笑,抱臂看他:“这算什么?警告?任泽林,你本事见长啊。”
任泽林目光怨毒,他到现在都搞不懂虞天歌为什么要跟他分手,他不过是跟同行谈了场假恋爱来营业吸粉,哪里对不起虞天歌了?
任泽林感觉到自己被眼前这只情场花蝴蝶玩弄了,恨道:“虞天歌,我有时候真恨不得掐死你!”
虞天歌不屑,挑衅般朝他亮出一截脖颈:“来,来,掐啊,有胆就来掐。”
任泽林看虞天歌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气得不行,愈发觉得自己被愚侮:“虞天歌,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有什么资格甩我?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不过是虞家的弃子,是个没继承权的女儿!你跟我处对象,那是你高攀!你还有脸甩我?”
虞天歌眉眼间挑起一丝傲慢:“再高攀也是我玩腻了你,现在我想找个更年轻更懂事的玩玩,你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麻利点儿滚。”
“你!”任泽林恼羞成怒地冲虞天歌扬起手,那只巴掌还没来得及落下,手腕就先一步被人稳稳接住,他回头,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的少年正站在他身后,少年表情倦淡,看起来毫不费力,可任泽林却分明能感受到少年捏在他腕上的力道有多强硬,他表情变得难堪至极:“你谁啊你?”
虞天歌也同时看向了那突然出现“英雄救美”的少年,眼睛瞬间一亮:“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意外极了,没想到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偶遇这令她心念绮动的殊艳弟弟。
慕择低头看向一脸怒气的任泽林,声音淡漠却不怎么客气:“打女人不太好吧?”
说完,他松开他手腕,姿态看似绅士有礼,却偏偏带着显而易见的傲慢。
那是一种久居高位的人才会有的气势,任泽林不是看不出,他动作僵了僵,怕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只好屏住怒意不发,用手指着虞天歌道:“你有种,我们走着瞧!”
说完,任泽林头也不回地离开。
虞天歌朝他背影冷嗤一声,转而看向慕择:“刚才谢谢啊。”虽然她并不需要他英雄救美,但起码是人家一片心意。
她没想到这瑰丽弟弟竟是个面冷心热的,长了一副高不可攀的拽样,却藏着温柔细腻的神经。她缓缓牵起了唇,对他的兴趣被挑得更浓了些。
慕择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这妖女,还正好撞上她“甩人却差点被赏耳光”的情景。想起她那一句玩腻你了,想找个更年轻更懂事的玩玩,慕择益发肯定了自己对她的判断——轻佻、浮薄、放浪。
他眯了眯眼:“你涉猎挺广,连娱乐圈的也钓。”
虞天歌想,他大概是听到了她后面的话,没准备解释,她扬起笑:“这不钓上来才发现不是我喜欢的款,又给放回去了。”
慕择颇为不齿地出声嘲弄:“这是养鱼前没弄清品种?”
他越这样,虞天歌就越想调戏他,她图新鲜图刺激,有意挑逗:“管他什么品种都没用,我现在比较中意你这款。”
慕择挑眉:“我这款是哪款?”
他声线清晰,盛气凌人,说话时莫名有一派傲慢的风雅质感。
虞天歌耸耸肩:“你嘛,属于非常难搞的那款。”
慕择讽道:“不是更年轻更懂事那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