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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祁笙家离学校倒是不远,公交车几站就到,是一处从里到外都写着“我很贵”的豪华别墅区。

      祁笙把陆双送到家门口,独栋小别墅,外面是比别墅面积还大的草坪,一条石板小道直通门口,现在天还没全黑,门口的灯却亮着。

      屋内也开着灯,窗帘半拉,倒是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进门上楼梯右手边第二间是我的房间,我平时在家基本都在自己房间,所以你也可以待在房间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吃饭如果你不想下楼会有人给你端上来的。”

      陆双无所谓地“哦”了下。

      祁笙也不在意她的敷衍,嘱咐陆双:“最好不要在家里抽烟,我奶奶鼻子很灵,以后尽量不要带伤回家,老人家受不了。”

      而且家里已经有个混天混地的小魔王了,再加一个,她肯定受不了这个刺激。

      祁笙叹了口气,对这件事并没有报太大的期望,其实最好的方法是去酒店先住两天,等下周脸上的伤好了再回家的。但是骨折的右手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想来想去也只能先回家再说了。

      陆双难得没有闹脾气:“知道了。”

      祁笙诧异,这是今天陆双最好说话的一次。

      他不敢多留,简单嘱咐两句就走,陆双忽然把他叫住:“诶。”

      祁笙回头:“?”

      “我家那边……”陆双想了想,“要是那个女人太过分,你不要忍她,直接告诉我。”

      “好。”祁笙点头。

      她薅了把头发,脑子里想了一圈儿没有想起其他需要特地提醒的事情后把手一挥:“行了,走吧。”

      在此前陆双已经和祁笙去过一次自己家,她看着祁笙的背影还是有点头疼。

      少女的短发在夜风中微微扬起,背脊挺得笔直,背影纤细单薄。陆双不知道自己以前的背影是什么样的,但绝对不是这样,看上去就不抗揍。

      不抗揍啊……

      想到自己家里乌烟瘴气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她有些烦躁地把十指插进发从头挠了挠。

      正想着,身后的别墅大门咔嗒打开,一个披着小坎肩的老太太出现在门后,花白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略微佝偻着背,从那张正虚着眼睛打量祁笙背影的面孔上依稀可以看出当年的秀丽模样,老太太耳朵上还缀着两颗圆润饱满的珍珠耳环,衬得人十分优雅。

      陆双立马意识到,这就是祁笙的奶奶,苏青禾女士。

      苏奶奶一直目送到祁笙的背影变成一个小点融入夜色里,才把目光放到陆双身上,一看她便把之前脑子里的“那个姑娘是谁呀”“笙笙那是你女朋友吗”“怎么不邀请人家到家里玩呀”诸如此类的问题抛了个彻底,小声惊呼:“呀!怎么搞的这一身伤?”

      她急忙从屋里出来,心急地想查看陆双身上的伤。

      在苏奶奶的手快摸到陆双脸上时,陆双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苏奶奶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清秀的脸上有一瞬间的落寞,一瞬即逝,快到陆双以为自己眼花,下一秒苏奶奶又笑起来:“差点忘了你不喜欢被人碰,昨天不是说去同学家学习了吗,怎么伤成这样了?”

      说着手一转要去拿陆双肩上的书包。

      开玩笑,苏奶奶看起来比她姥姥还大几岁,怎么可能让她帮忙背包。

      陆双反应迅速地一别,牢牢地将书包背在肩上:“我自己来。”

      可能平时她和祁笙相处也是这样,苏奶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还在不停地追问陆双怎么弄成这样的。

      陆双一边和苏奶奶说原因,一边往屋里走。

      她省略了之前祁笙被打的事情,简单说了下是因为救了某个小朋友,苏奶奶听得一阵后怕,忙不迭招呼家里的保姆:“阿秀,你赶紧出门去买根猪蹄回来。”

      “买什么猪蹄?南南不是不吃猪蹄吗?”阿秀听到动静从厨房绕出来,手里还举着锅铲。

      她猛地看到陆双一身伤也吓了一跳,急忙凑过来,锅铲差点怼到陆双脸上:“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啦?”

      陆双往后避了下,找出祁笙的拖鞋换上,对苏奶奶说:“不用那么麻烦,医生说一个月就能拆石膏,别担心。”

      苏奶奶没理他,从阿秀手里接过锅铲,嘱咐她买两根大一点的猪蹄,“吃什么补什么,你就别管了。”

      陆双一阵黑线,但想到这毕竟是老人家的心意,也就没说什么,背着书包上了楼。

      随手将书包丢在床上,陆双转头一看,差点以为自己进了哪家图书馆。

      一整面墙的嵌入式书柜塞得满满当当,倚墙放着一架木制梯子方便可以取到上层的书,书墙前面放了张书桌,桌上除了笔筒和台灯什么都没有。

      陆双:“……牛批。”

      她转头打量祁笙的房间,窗帘和床上用品是相呼应的深蓝色,除了这面墙内容丰富以外其他地方都单调得可怜,床上四件套整整齐齐一丝皱褶也没有,把床翻了个彻底连根头发都找不到。

      五星级酒店的标准啊这是。

      她打开衣柜,里面从夏到冬的衣服从左到右依次悬挂。

      随便拎起一件,居然连吊牌都没拆?

      这个牌子姜阮好像很喜欢,上次买了件他们家的裙子多少钱来着,两千还是两万?

      将衣服挂回去,陆双又翻看了两件,无不例外都没拆过吊牌——有病吧,衣服买回来不穿挂着好看?

      轻轻一甩,衣柜门啪地合上,衣柜下面的抽屉她不用拉开也基本能猜到放的是什么东西。

      整个房间,和祁笙这个人一样无趣。

      作为一个正直青春的少年,居然连个电子产品都没有?

      狗子都知道攒钱买个switch好吗,这个人也太无聊了吧?

      他平时在家都干嘛,看书、看书还是看书?

      成功将头顶撸成鸡窝,陆双踱到床边,窗帘沉甸甸的,不透光,白天拉上窗帘应该可以睡个好觉。

      推开落地窗外面是个露天的阳台,祁笙家在别墅区最里面,视野好,这会儿别墅区灯火通明,远远看过去像是撒了一地金黄的流沙。

      微风习习,能闻到楼下飘上来的浓郁香味。

      陆双大步回到床前从书包里掏出之前祁笙给她买的烟,拆开塑料封丢进垃圾桶,她再次回到阳台,食指一敲,烟盒里弹出一支烟。

      想起祁笙的嘱咐,她摸打火机的手顿了顿,最终只是叼着烟过干瘾。为了防止有人路过看到,她还特地背对着外面,胳膊架在栏杆上,面向着房间发呆。

      刚才苏奶奶围着她团团转的样子,不可避免和记忆里几年前姥姥还没去世时重叠在一起,让她一阵恍惚。

      不过苏奶奶和姥姥的差别还是很大,苏奶奶保养得体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老太太,不像她姥姥操劳了大半辈子,陆双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反正也没有机会让姥姥过上好日子了。

      不过总感觉苏奶奶和祁笙相处的时候怪怪的?

      太过于小心翼翼了些,她不喜欢人碰是针对那些不熟或者讨厌的人,祁笙看起来也没有很排斥别人的触碰,为什么苏奶奶会说“忘了你不喜欢被人碰”这句话,他们关系不好吗,看起来不像啊——

      陆双猛地一愣,她刚才在想什么?

      祁笙和他家人怎么样,怎么相处关她屁事啊,难道不是早点找到换回去的方法更重要吗?!

      她掏出手机给祁笙发消息——【你到家了吗?】

      祁笙秒回:【还没】

      陆双:【都一个多小时你还没到?】

      陆双:【地铁1号线转58路公交车你不会坐错了吧?】

      三分钟没有收到回复。

      陆双:【喂!】

      陆双:【hello?】

      祁笙:【我在刷题,坐过站了。】

      陆双:【……】

      没再管祁笙回什么,她直接锁了手机抛到床上,本来还想问一问对方的情况——问个屁!

      人家沉迷学习无法自拔好吗!!

      啊啊啊啊啊啊疯了!

      她深深地吸了两口气,默念了两遍莫生气,准备回房间躺尸,低头时忽然瞥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靠近别墅,一头金灿灿的头发在夜色里分外显眼。

      即使离得有点远,对方的脸糊成了马赛克,陆双也迅速认出了这个人,小祁笙四岁的弟弟,祁南。

      祁笙点开祁南的朋友圈给她看过,小朋友三天两头换个发色,前两天刚发的自拍就是自己新染的头发,这金发内藏玄机,撩开里面还有红有绿。

      祁笙当时提到这个弟弟的语气非常无奈,他怎么说的来着?

      哦,想起来了,让陆双不管祁南干什么都不要理他,没人理他自己就消停了。

      见对方抬头往这边看,她后退一步藏进阴影里。

      阳台没有开灯,只有半拉的窗帘往外透着一束光。

      陆双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身影摸到她阳台下,他手里握着一块比鸡蛋还大的石头。他四处看了看不知道在找什么,最后把身上的校服脱下来,包着石头开始抡胳膊,看样子是想砸她落地窗的玻璃。

      这什么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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