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撩蔡老头会皮痒》辛漠霁

1、鬼出没

　　是夜，四下一片静，空气似乎被什么东西糊住一般，黏得让人喘不过气，就连吵闹的知了都躲了起来，忽然，天空飘过一朵乌云，挡住了天空中那轮明月。
　　一盏红色的灯笼成为这个夜晚唯一的亮光。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王二狗提着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敲打着竹杠，嘴边念叨着。
　　走了一段路，额间汗如雨下，糊住了双眼，他不得不停下来用袖子擦，刚擦完，一抬头，远处马路旁边蹲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蹲在地上，旁边还有一摊未干的水渍。
　　哪个天杀的大半夜蹲在马路边如厕？他气匆匆进近，刚想骂人，那人倏地回过头来，吓得他连灯笼都扔了，“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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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说了吗？昨天打更的王二狗见着鬼了。”
　　“嘿，王二狗的话你也信，全县里的人都知道了，那小子爱吹牛，他的话信不得。”
　　“可他说得有板有眼的，不像是假的呀！”
　　“那小子哪回不是说得有板有眼的。”
　　“也是！”两人唏嘘了一番王二狗的人品。
　　旁边茶楼二楼，一双眼睛饶有兴致听着街角两人谈话。
　　“客官，您的茶来了。”小二勤快地给那人倒茶。
　　“小二哥，跟我说说你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那人掏出几块碎银子放在桌上。
　　小二见了顿时两眼放光，手上的活更殷勤了几分。
　　“客官是外地人吧，这你可对问对人了。”小二堆着笑意，心里美滋滋的，没想到这位公子不但外表长得俊，还出手阔绰，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贵人，县里的贵人他都见过，出手可没这位公子这般大方的，要是多来几个，他岂不是发财了。
　　严子练笑了笑，把银子往小二那边推了推，“是吗，那你说说看。”
　　小二笑嘻嘻道：“我们樟县一向平静，从来没有闹过鬼，可昨天却突然闹鬼了。”说到这里小二紧张兮兮低声道：“听说还是个女鬼。”
　　严子练兴致上来了，问道：“谁见着了？”
　　“王二狗呀！昨晚就是他打更，说那女鬼满脸是血，可恐怖了。”
　　严子练摸摸下巴，“哦？女鬼？确有此事?”
　　“谁知道呢？王二狗是我们县里出了名的爱吹牛，还爱喝酒，我估摸着是他喝大了眼花罢了。”
　　小二见严子练不说话，转而又神秘兮兮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县里还有比这女鬼更恐怖的呢！“
　　“哦？还有比鬼更恐怖的？”严子练好奇问。
　　“自然。”小二道:“要说樟县最让人惊骇的要数后山的义庄了。公子可听说过看守义庄的蔡老头?”
　　“那老头怎么了？”严子练转动着手上的筷子问。
　　“那老头喜欢肢解尸体。”小二惊悚道:“我听说义庄里停放的无名尸都被他开膛破肚过。他的名号能止小儿夜啼呢。”
　　转筷子的手停了下来，“他没事肢解那些尸体干嘛？”
　　小二环顾四周，用手挡着嘴巴低声道，“有人说是用来吃。”
　　“吃尸体？可有人看见？”严子练皱着眉头。
　　“这就不知道了，大家都这么传的，所以公子千万别去后山招惹那老头。”小二告诫道。
　　“谣言这么严重你们县太爷不管？”
　　小二摇头叹道:“县太爷也派人调查过，可是什么都没查到，那些尸体都好好的，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了。”
　　严子练托着一边脸，拿着筷子敲着桌子，嘴巴微微上扬，没想到这个小地方还有这么有趣的事情。
　　他挥退小二，不一会儿上来两个身穿黑色侍卫装扮的男子，两人约摸二十五上下，一人比较瘦小，长相平平，但一双眼睛大大的，看起来很有灵气。另一个长得高壮威武，神色严肃，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
　　两人走到严子练身前行了一个礼，“大人！”
　　严子练端起茶喝了一口，“坐吧。”两人坐下来，“打听到什么了吗？”
　　身形削瘦的叫季铖，他把他们打听到的事一一说了出来，情况和小二说的差不多。
　　高大男子令玉卿开口道:“属下还听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严子练望向他，“哦？什么事？”
　　他开口道:“有百姓说最近这几天樟县后山墓地闹鬼，夜晚经常会有鬼火飘动。可凑近一看又什么也没有。”
　　严子练修长的手指点着桌面，店小二说这樟县一向风平浪静，可最近却频频闹鬼，又是路边女鬼，又是后山鬼火的，看来他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
　　“先找个客栈落脚。”
　　令玉卿道：“大人要留在这里？”
　　旁边的季铖撞他一下，给他翻了个白眼，“这么有趣的事，大人怎么可能错过，我们都好久没有查案了，说不定在这里还能撞上大案子呢。”
　　令玉卿挠挠头看向严子练，一副做错事的模样，严子练意味不明道：“死人我们倒是见了不少，鬼却还没见过，正好趁此机会让我看看这鬼到底长成啥样。”
　　两侍卫见到自家大人这笑容，季铖一脸蠢蠢欲试的模样，令玉卿则一脸茫然地看着严子练。
　　“走，我们去看看女鬼出现的地方。”
　　结完帐，令玉卿去找落脚的客栈，严子练则带着季铖去看一看那王二狗遇见女鬼的地方。
　　“不好了，死人了！”走在街道上，迎面跑来一人，嘴里嚷嚷道。
　　“怎么回事？”严子练拉住跑来之人问道。
　　“出人命了，西边的河里死人了。”说完那人就嚷嚷着继续往前面跑。
　　严子练对季铖道：“走，我们去看看。”
　　樟县是陆国的一个偏远的小县城，此县位于山脚下，东西均有河流环绕，可谓背山环水，人杰地灵。
　　平日里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简单而平淡，此时正是巳时，大街上人来人往，一听闻西边河里出事了，闲来无事的百姓纷纷往那边赶，等两人到的时候，河边已经围了好些人了。
　　严子练挤开众人，见到河边躺着一具尸体，是一名男子，身体已经被泡得有些发白肿胀，皮肤皱缩，隐隐传来一丝丝臭气。
　　严子练上前检查死者状况，死者全身僵直，瞳孔放大，眼中带有血丝，耳膜破裂，口中有水渍，腹部涨实，是溺死的，死了大概有十二个时辰了。
　　初步查验完毕，严子练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在尸体身上摸索着，他刚想拽开尸体身上的衣服——
　　官府的人赶到了，“让让，别阻碍官府办案。”官兵扯着嗓子大喊，百姓们赶紧让出一条道。
　　“你干嘛呢？”官兵见一个陌生人在那里捣弄尸体随即用怀疑的眼神喊道。
　　严子练拦住了想上前回话的季铖，站到一旁道：“没事，官爷，我就是好奇。”
　　“好奇？”那官兵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穿着打扮颇为高贵，谈吐之间甚是有礼，不像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也就没有纠缠。“没见过死人呀？一边呆着去。”说完就把现场封锁起来了。
　　“打听到什么了吗？”严子练问季铖，在他查看尸体的时候，季铖凭着亲切的脸庞在围观百姓中混开了。
　　季铖眨眨眼道：“此人名叫许定，是县里一个铁匠，据说上个月就已经失踪了，现在所有百姓都认为是女鬼将许定掳了去，并且杀了他。”
　　说话之际，樟县仵作已经验完尸，官兵将尸体抬走，严子练道：“打听到许定的家了吗？”
　　“在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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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请多鼓励，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