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乳母变后娘》捏个面人

4、第四章

　　用完早膳，宋青扇抱着世子，悠哉悠哉，回到了进阶堂。

　　接下来，就等着王乳母上门来吵吧。

　　她心情愉悦，给小世子加了一层厚厚的披风，露着他的两个小屁股瓣瓣，在太阳底下晒着。

　　来往的丫鬟和老婆子们，看到了坐在条凳上的宋青扇，都低着头，接头接耳，指指点点，匆匆绕过。

　　宋青扇也不以为意，哼着小曲，把小世子软软的屁股肉当琴键，有韵律地弹动着。

　　“宋青纱！”

　　暴跳如雷的声音终于传来了，宋青扇懒懒地抬起头，看着面前因跑动太快，而歪斜着发髻的王乳母。

　　“王乳母，您不是说要歇够两个日夜，才能来进阶堂的吗？这才过了一日不到，您就想小世子了。”宋青扇调整了抱姿，让怀中小世子的两瓣屁股对准了王乳母。

　　王乳母伸出来指着宋青扇鼻子的手指都开始哆嗦：“宋青纱，没看出来啊，你这个模样小小的人，心眼倒是挺多。走，跟我去见王爷去。我告诉你，我可是故王妃的乳母，且轮不到你这个刚生过一胎的小丫头片子，骑在我头上撒野。”

　　小世子被暖融融的太阳晒得睡着了，这会儿听见破锣一样的嗓门，早就被惊醒，哇哇大哭起来。

　　宋青扇安抚了一阵，等世子的哭声变小了，这才站起身：“王乳母，我不知道您这话从何说起？我可一直按照您的吩咐，在进阶堂里好好照顾小世子。您可以问碧荷，我昨晚忙到连用晚膳的功夫都没有。我又怎会有空去您头上撒野？”

　　“这些话留到王爷面前说去吧。”

　　一双粗粝的大手，拉起宋青扇的细胳膊，就往叱风阁奔去。

　　宋青扇假意喊冤，被王乳母半推半拽，“极不情愿”地跟到了叱风阁前。

　　这个时辰，越行烨刚刚上朝回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房外震天响的哭嚎声。

　　“轻言，去看看谁在外面哭？”

　　越行烨把擦手的栉巾往水盆里一砸，“扑通”一声，水珠溅到了边上端着盆的丫鬟水烟身上，水烟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是，王爷。我这就去看。”

　　应了声喏，沈轻言快步走到屋外。了解了一下情况，又立即返回叱风阁。

　　“回禀王爷，是世子的两个乳母发生了争执，前来请王爷裁决。”

　　“乳母还能有什么争执？赶走，让她们找胡管家裁决去。”

　　沈轻言没有离开：“王爷，其中有个年长的王乳母，说她一手带大了故王妃，请你一定要给她个公道。”

　　越行烨把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砸：“用个早膳都不能让人定心，去看看吧。”

　　叱风阁外的鹅卵石路面上，王乳母跪在那里，泣不成声。

　　宋青扇抱着小世子，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越行烨还未从叱风阁里出来，就看到了那个小乳母，事不关己般的抱着世子，神情有些桀骜。

　　脑海中也不知怎的，就浮现出她昨晚在他面前极其“无状”，当着他的面，给世子哺乳的画面。

　　“咳。”

　　板着脸，先使劲咳了一声，越行烨才慢慢抬起簇金云纹紫缎靴，跨过高高的门槛，走了出来。

　　一听到越行烨的咳嗽声，王乳母跟打了激素似的，嚎的更有劲了：“王爷，您可得给老身做主啊。老身被这个宋乳母欺的没法活了。”

　　越行烨最烦这些内宅女人争斗之事，以前他也就只娶了王妃一人，可以保证耳根清净。

　　没想到，内宅烦扰没有了，眼下他给世子多请个乳母，倒请出事儿来了。

　　沈轻言见越行烨冷着眉，一副极其厌烦的样子，疾步上前，拉起王乳母：“王乳母，您年事已高，又在给世子哺乳，不宜过分激动。王爷既已出来，定会给个公论。您还是平息一下心情，说一说您有什么难处吧。”

　　王乳母在内院浸淫已久，如何不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她吸了吸鼻子，冲越行烨行了个礼：“王爷，老身知道不该拿这些小事叨扰王爷，可我被这个宋乳母欺的没法活了。她昨儿刚到，带世子不过半日多的功夫，她今早就敢跟王府里的丫鬟们信口雌黄，编排我前几日不喂世子喝奶，还打世子，说世子一见到我就害怕。王爷，老身跟故王妃情同母女，世子就像是我的亲外孙，我怎么可能做那种畜_生不如之事。这个宋乳母，心思歹毒，实是难堪世子乳母一职，请王爷明察，把她快快赶出烨王府才好。”

　　越行烨有些厌烦地看了看王乳母，没有说话，又转脸看了看一旁的宋青扇：“你是否编排了王乳母？”

　　宋青扇欠了欠身子：“回王爷，我宋青纱说出来的话，上对得起天，下的对起地，我是说了王乳母的不是，但我说的全是真话，我没有编排她。”

　　“你，好你个宋青纱，到了王爷面前你还敢张嘴就来。王爷，进阶堂的玉莲，水荷，夏棠，秋枫，她们四个全都可以给老身作证，老身带世子，真真是一点差池也没有啊。”

　　越行烨脑壳都要炸了，刚想挥手让面前的两个乳母全都滚蛋，一旁的宋青扇开了口：“王爷，民妇有证据，证明王乳母确实怠慢了小世子。”

　　“什么证据？”越行烨很不耐烦地问道。

　　宋青扇没有直接回答，走到沈轻言身边，把世子交给了他。

　　“王爷你看好了，世子现在是醒着的，可他在您这个侍卫的手中，没有哭。说明世子并不认生。现在，我想请王乳母把世子抱过来，如果世子也不哭闹，我就愿意应承下王乳母口中的编排之罪。但如果世子不认王乳母，哭闹不止，那王爷可否给民妇做主，承认民妇所言非虚呢？”

　　越行烨还没张口，那边王乳母已经跳脚：“宋青纱，你这算哪门子的证据？天地可鉴，我没有欺负小世子，这一点千真万确。我不需要什么证据。”

　　“王乳母，不过就是当着王爷的面抱一抱小世子，又不是让您滚油锅，上刀山。您这么激动，我看倒像是您很心虚，怕哄不好小世子，在王爷面前露了馅吧。”宋青扇负着双手，蔑笑着看她。

　　“笑话，小世子跟我亲的不得了，我会心虚？”

　　“那王乳母便抱上一抱。只要小世子不哭不闹，我宋青纱愿意领任何处罚。”

　　王乳母被宋青扇激的有些发急，“扑通”一声又朝越行烨跪了下来：“王爷，您要为老身做主。这个丫头她自己说了，只要世子在我手里好好的，她就承认她编排我的罪名。”

　　越行烨朝沈轻言抬了抬手，沈轻言会意，喊道：“王乳母，王爷会为您做主的，您把小世子抱走吧。谁要是无事生非，编排了别人，按照王府规矩，上刑堂自领五十大板。”

　　沈轻言喊完，盯着对面宋青扇的脸看了一下，却见她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恐惧。

　　相反，还很期待。

　　王乳母已经站起了身，从沈轻言手里接过了安安静静的世子，刚把他躺平放在怀中，想抱着轻轻摇一摇，世子就使劲扭动，嚎啕大哭了起来。

　　声音清脆，响亮，不带一丝犹豫。

　　王乳母慌了，把世子竖着抱起一点，嘴里“哦，哦”的安慰着有些暴躁的孩子，可世子还是不认账，哭得脸都憋红了。

　　“还是我来吧。”宋青扇走到已经有些慌乱的王乳母跟前，接过了世子。

　　说来也奇怪，一到宋青扇的怀里，世子就安静了下来。

　　过了没多会儿，还“咯咯”地朝着她笑了起来。

　　王乳母脚下一软，差点打了个趔趄：“王爷，老身没有欺负世子。故王妃在天上看着，老身怎么敢啊？您要给老身做主啊。她，这个宋青纱，她就是个妖女。留不得，她不能留在王府里。”

　　越行烨揉了揉眉间：“真是聒噪。轻言，给老乳母结账，遣她走吧。”

　　“是，王爷。”

　　沈轻言走到王乳母的旁边，手朝着账房的方位引了引。

　　宋青扇开心地抱着小世子，想回进阶堂去，有个轻柔的女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表哥，先等一等，先容小女说句话。”

　　来人是胡娉如和她的丫鬟芳晴。

　　王乳母宛如看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把抓住胡娉如的胳膊：“胡小姐，你天天来进阶堂逗小世子玩，你可以为老身做证，老身从未怠慢过世子啊。”

　　胡娉如微笑着拍了拍王乳母的手，轻轻挣脱了，走到越行烨跟前，冲着一旁的芳晴点了下头。

　　芳晴立刻恭敬地双手托平，递上了一幅卷轴。

　　“表哥，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在托‘品墨轩’的人找这幅‘李固松下濯足图’。你说巧不巧？昨天，我回到家中，正好有人把这幅画送给了我爹爹。表哥，你运气真好。这画是你的了。”

　　听了胡娉如的话，越行烨面露欣喜，打开卷轴，仔细端详了起来，果然是杜鬼的真迹。

　　“多谢表妹，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你喜欢什么画，自己去兰亭轩拿，我不可白拿你的画。”

　　“表哥，我可是从不吃亏的主。画我就不要了，我就想替下面跪着的人求个情。表哥就给我个面子，留下王乳母吧。”胡娉如一如既往，巧笑如嫣。

　　“你要我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