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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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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面山林里人声鼎沸,时不时能听见女子的娇呼和男子豪迈的喝彩声。
宋青扇拽着胡娉如,找了片没有大群贵男贵女聚集的山林,慢慢往里走着,期待着和哪只可爱的山间小精灵来一场甜密相遇。
越走越深,可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动物的影子。
“嘿,我还不信这个邪了。”
宋青扇刚想转身跟胡娉如说逮不着猎物不吃饭,就见胡娉如僵着身子,脸色惨白,站在那里跟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胡小姐,你怎么了?”宋青扇伸出一只手指,戳她。
“你,你身后的草丛里,是不是藏着一只老虎?”胡娉如嘴唇哆嗦,发髻乱颤。
“不会吧,我箭法都没练呢。”宋青扇暗骂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不,肯定是因为昨晚碰见了那个二愣子王爷,今日才这么衰。
她小心控制着幅度,慢慢转回头去,离她二十多米远的草丛里,隐隐有个黄_色的影子,若隐若现。
“胡娉如,你赶紧上树,快!”宋青扇吓得没敢动,先叮嘱胡娉如上她身后的一颗树。
胡娉如站在宋青扇的正后方,吊睛白额大虎此刻正趴着,头没朝这边望过来,只要她动作轻点,老虎一时半会发现不了。
“我上去了,你怎么办?”
“不是说了我有麻沸散嘛,你快点上。不然它一会儿冲过来了,我就顾不上你了。”
“哦,好,好。”
胡娉如答应着,缓缓转身,扒着身后的树,慢慢地爬了上去。
宋青扇从空间里掏出一个检查口腔用的牙镜,悄悄伸到身体外侧,查看那边老虎的动静。
老虎没有挪地方,太好了,该轮到她上树了。
宋青扇把牙镜别在裤腰带中,照着后面老虎的动静,一边慢慢往胡娉如待着的那棵树挪去。
可是好运不会永远眷顾她们,还没等她挪出两步,那边的老虎就开始有了动静。
宋青扇立刻冰冻自己,不敢再动一下,只剩心扑通扑通跳动,快要跑出嗓子眼。
牙镜里,只见那只大虎慢悠悠地爬起身,伸出两只大前爪,先舒了个大懒腰,样子像是很悠闲。
可宋青扇穿之前,经常看动物世界,那是老虎在做餐前运动呢。
她用极其缓慢的动作,从裤兜里掏出麻药剂量最大的那支针管,放进了右手腕的袖箭里。
一边紧盯着牙镜上方的小镜子,监视后方大虎的动作。
她的心跳得异常的快,她知道今日和老虎一战,避无可避,但她不能先发难,只能以静制动。
那边,伸完腰的老虎,先是仰天长啸了一番,然后抖了抖浑身上下光亮的皮毛,再然后,它便用露着凶光的双眸,锁定了宋青扇,一个腾身,朝着她飞奔过来。
敌动我也动。
爬树是铁定来不及了,宋青扇来不及做更多的思考,只能搏一搏手腕上的袖箭。
她在迅速倒地的同时,抬起右手腕,扣动扳机,针筒带着风,朝着离她很近的猛虎射了过去。
还好,她的运气没有差到极点。
针筒不偏不倚,射进了猛虎的眼睛里。
“嗷呜。”
猛虎吃痛,猛甩脑袋,针筒竟这样被老虎甩到不远处的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宋青扇欲哭无泪,她都没看清多少麻药被注射了进去。
不再犹豫,宋青扇爬起身,便朝着胡娉如躲着的树上狂奔而去。
身后,走路已经有些歪斜的猛虎追了上来,一爪子拍向宋青扇的后背。
肉丝都快被它挠出来了吧。
宋青扇这般想着,火烧火燎的感觉便应景地袭满了她的周身。
树上的胡娉如惊恐万分:“宋乳母,快,快上来。老虎就在你后面。”
她当然知道老虎就在她身后,难道没看见她都已经挂了彩?
闻到血腥味的老虎愈发兴奋,张开血盆大口,便朝着正夹着树干,努力往上爬的宋青扇的小腿咬了上来。
想着她的小腿肯定马上要报销在虎口之下,一股生无可恋的悲怆感,袭满了宋青扇的心头。
正当她祈祷着如果她还能穿越,最好换个轻松点的角色,别再演什么乳母时,就只听“嗖嗖嗖”三声破空之声传来,咬着她小腿的嘴巴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定格在了那里。
宋青扇低头望去,只见大虎的虎脖,虎耳,虎腮之间,三根箭簇穿透而过。
只记得,她看见那穿透大虎脑袋的带血箭簇上端刻着“烨”字,宋青扇便因太痛和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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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过来的时候,宋青扇已经躺在行宫自己的房间内。
“宋乳母,你醒了。太好了,老身这就让水莲去通知王爷。”王乳母的声音从头后方传来。
宋青扇尝试动了下,后背立刻生出一股被牵扯着的剧烈的疼。
好吧,她还是继续趴着吧。
“喊王爷干什么?别去喊。”宋青扇发出来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是王爷把你送回来的,他给你叫了太医,施过药了。临走的时候特地叮嘱我们,等你醒了,要去叫他。”王乳母说着,便要往门外去。
听见“施过药”三个字,宋青扇心里警铃大作,她伸出手去摸裤袋,里面的麻醉针剂还在。
又赶紧摸摸裤腰带,前后来回找了好久,哪里还有牙镜的踪影。
“糟了,该不会被那个二愣子发现了吧。”
这么想着,她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王乳母:“王乳母,王爷救我回来的时候,脸色如何?”
“看着挺生气的。不过他一般都是那个表情,老身也看不出分别。”
“他手里有没有拿着一个簪子?”
“簪子?什么簪子?”
“就是顶端有个亮亮的圆盘,远看像是十五的圆月。”
“哦,是有那么一个簪子。对了,他把你放在床上后,盯着你和那个怪簪子看了好久,最后还冷笑了几声,他还叮嘱沈轻言赶紧去趟什么地方,这个老身没听清。他还对水莲说,你若醒了,一定要把他喊过来。宋乳母,你先躺着,我喊一声水莲就回来啊。”
王乳母出了门。
宋青扇转过头,看着另一边正呼呼大睡的世子,心直往下坠。
穿帮她不怕,她怕的是小世子出事。
可为今之计,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半柱香不到,越行烨便进来了。
王乳母也跟着进来,她先给了宋青扇一记同情的眼神,再走到另一旁的床边,抱起世子,匆匆出了门。
越行烨拉过一把椅子,撩开衣摆,正对着宋青扇的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坐了下来。
“说吧。”
“说什么?”
“你究竟是什么人?”
“民妇不懂王爷的意思。”
越行烨听了这话,冷笑了三声:“宋青纱,上次你放小蛇咬世子,后来被你使诈逃脱了。这次人赃并获,看你还有什么说辞。”
越行烨把她的牙镜扔在她的枕头边。
对面的宋青扇却没有什么反应,一直把头埋在枕头间。
越行烨一急,走了过去,捧起她的脸,逼迫她望向自己。
却见宋青扇泫然若泣,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只是还没有滚落下来。
“本王问你话,你回答便是,装什么装。”越行烨见她这幅样子,没由来的有些气恼。
宋青扇一边努力回忆着,穿越前她看过的几部苦情戏里,那些令她用掉三包餐巾纸的情节,一边尽力维持着悲伤的情绪:“民妇实在不懂,王爷你整天在怀疑些什么,这就是我苦命的男人送给我的,他亲手做的发簪而已,不知又如何让王爷不舒服了。王爷要是不喜看见这支簪子,民妇以后一定小心藏好,不再拿出来睹物思人。”
果然又是谎话连篇,这个女人太危险了,不能留在王府。
越行烨想到这里,直接冲到宋青扇俯卧着的床边,“啪”地一声,掀开了她的被子,露出她那被虎爪挠的血肉模糊的后背。
伸出一只手指,越行烨不带怜惜,直接摁进宋青扇那刚施过药的伤口里。
“越行烨,你干什么,你这是非礼我。我要喊人了。来人啊,来人啊。烨王爷强迫,啊——”
越行烨已经把手指摁进了伤口几分,宋青扇疼得龇牙咧嘴。
他刚想趁热打铁,问宋青扇那支模样奇怪,带着小圆镜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以及她为什么处心积虑要来参加春猎,是不是为了赢得头筹,回头好混进皇宫。
一切的一切,他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宋青扇却像被安装了弹簧一样,从床上撑起了身,趁着越行烨没有反应过来,她一把搂过越行烨的脖子,探出脑袋,“啊呜”一口,狠狠地咬上了他的耳垂。
“王爷,属下已经查清。”
沈轻言冒冒失失冲了进来,眼前的一幕让他蓦然一怔,无法动弹。
只见宋乳母上身只着亵衣,后背的布还被剪子剪了,依稀能看细嫩的背部,还有三道很长的血印子。
王爷的手此刻正攀在她的伤口上,显得很是怜惜。
宋青扇看上去也很忘情,旁若无人一般,啃着冷面王爷的耳朵。
这个场景,真真是比外面的暖春,还要热上几分。
“对不起,属下什么也没看见,属下先告退了。”沈轻言反应过来后,脸上立刻潮热一片,赶紧移动着步子,退了出去,还很好心地把门也带上。
宋青扇一把推开越行烨,语气冷淡:“烨王爷,你属下把什么都调查清楚了,你还是赶紧去问他去吧,别在这里为难民女了。”
越行烨摸了摸耳垂,还好,没被这个疯女人咬出血来,他冷哼一声,站起了身:“宋青纱,要是被本王发现你是细作,看我不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