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助攻》阿七摸鱼吧

3、资金缺口

　　公司业务一部老总严良又在骂人了，暴怒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尽管办公室的门关着，仍然响彻整个楼层。

　　虞小白站在门外，捏着资产业务审批表的手有点发抖，她想这肯定不是一个找领导签字的好时机，正打着退堂鼓，林佳佳刚好从隔壁徐明仁的办公室出来，“你在这干什么？”。

　　虞小白将手里的审批表晃了一下给她看算是回答。

　　“签字啊，直接敲门进去好了，正好可以解救一下金莎。”林佳佳压低声音说道。

　　“啊？里面挨骂的是金莎？”虞小白眼睛瞪得溜圆，有点不敢相信的小声嘀咕：“对一个女员工这么凶？”

　　“别啰嗦了，此地不宜久留。”说着林佳佳拉着虞小白赶紧下楼了。

　　18楼是公司银行一部、二部办公的楼层，19楼是风险控制部、法律合规部和其他部门的办公区，20楼是各部门老总的办公室，21楼则是四个行长办公室。

　　所以楼层越高，气压越低。

　　到了自己的地盘，虞小白总算松了口气，她接着刚才的话题：“严总对一个女下属怎么能这么凶啊，她到底犯了多大的错，真的太可怕了！”

　　林佳佳坐在椅子上，一边用手指玩着发梢，一边不以为意地说：“严总骂人那不是最平常不过的事了，他就是一个暴脾气。”

　　虞小白对林佳佳这种毫无同情心的冷漠态度有些不满，但是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严良三不五时的就会发作一次，只不过这次遭殃的是金莎。

　　金莎和虞小白是同一批入行的，她们一入行都被分配到营业部做柜员，后来通过行内选拔，她俩又分别被调到了公司业务一部和二部。因为这段共同的经历，虞小白难免会为小伙伴感到愤愤不平。

　　又过了半小时，金莎回到办公室，尽管她一直低着头，虞小白还是看见她红肿的双眼，想过去安慰，又怕惹她更伤心。

　　“拿来吧，我帮你去签字。”林佳佳很仗义地伸出手。

　　“你怎么这么好心了？”虞小白因为她刚才的态度，还有点赌气。

　　“不用拉倒，有胆量就自己去签吧。”
　　“还是你去吧，严总不是一般的难伺候，上次他嫌给他留的签字位置太小，还把我说了一顿。”虞小白一提起严良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严总最喜欢你了，从来对你都是和颜悦色的。”

　　“别瞎说！每个领导都有自己的脾性，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一句无心的玩笑，没想到竟惹得林佳佳有点不高兴了，她接过审批表转身上楼了。

　　虞小白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以她俩平时的关系，这句玩笑过分吗？思来想去，虞小白想也许她不该当着一个领导的面吐槽另一个领导吧。

　　下班的时候，林佳佳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向虞小白提议晚上找个地方喝点小酒，放松一下。

　　她们来到江边的一个音乐酒吧，这家酒吧的正门开在一条狭窄的小巷里，一进巷子，就看见几对男男女女站在墙边抽烟，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这里却已然进入了一种迷离的氛围。

　　喝了半杯鸡尾酒，话题自然又回到了虞小白前男友的身上，林佳佳带着专业八卦精神继续刨根问底。

　　虞小白简单地交代了一下二人在大学里恋爱的过程，“那是一段非常开心的时光，至于分手的原因嘛，其实特别俗。交往的时候我只知道他家境还不错，因为他本来也是个很随性的人，平时大大咧咧的，跟谁都能打出一片，他会随便花朋友的钱，但是只要他有一分钱也会拿出来给他们花，所以你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一个富二代。”

　　她顿了一下，喝了口酒继续说：“直到快毕业的时候，他带我去他家吃饭，一看到那么豪华的别墅我就傻眼了，他妈妈还算热情地招待了我，若无其事地了解一下我的家庭情况，然后更加若无其事的说打算让她儿子出国留学。”

　　“哇！然后呢，然后是不是拿出一张支票说让你离开她儿子？”林佳佳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虞小白不屑地撇了一下嘴，“她当时说的话非常简洁明了，她说我们的家业以后都要由伊凡的哥哥继承，伊凡作为二儿子是没有继承权的，所以他的未来要更谨慎的去规划，他必须娶一个能帮到他的女人。”

　　“啊？没有继承权？那你们就乖乖听话分手了？”信息量太大，一时间林佳佳有些难以消化。

　　“嗯，当时的我根本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去应对那样的家庭，他也没有做无谓的挣扎就听从家里的安排出国了，分手是唯一的出路了。”

　　“他都没有抗争一下吗？”林佳佳有点气愤地问。

　　“没有，他还跟我开玩笑说，你不要想那么多，只要好好想我就行了。”

　　“哎，那后来你们有明确分手吗？”

　　“也没有，他出国以后，我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都没接他的电话，后来也就渐渐断了联系。”

　　林佳佳听完这些，八卦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也感到些许惆怅。

　　虞小白也问起了一个她一直好奇的问题：“佳佳姐，你怎么会一直单身呢？你这么漂亮又优秀，追求你的人一定很多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酒吧的音乐声太大，林佳佳好像没听到，又好像听到了，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虞小白看见她神色黯然，沉默了许久。

　　周五上午，林佳佳和虞小白又去了卓进无缝钢管厂。

　　还是方总亲自接待，这一次可能因为徐明仁不在场，他看起来没有上次那么拘谨了，一上来就极尽恭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银行招的人个顶个都是俊男靓女，上次来的徐总那一看就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才的，虞经理也是青春靓丽，这一看林经理啊，那更是没话说了，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啊！”

　　虞小白听完他这一大段恭维之词，心下觉得有些不自在，但脸上还保持着不失礼貌的微笑。

　　林佳佳应对这种恭维倒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她粲然一笑，报以同样的热情回应道：“哎呀，方总您真是过誉了，我们在银行工作嘛，难免要注重一下仪容仪表，这样才能给客户一种专业的印象啊，但是从能力阅历上来说，您才是我们心中的精英呢。”

　　方总得到了这样的赞誉，自然是喜不自胜，他又进一步说道：“早就有人总结过，我国的精英啊，第一多是在政府做公务员，这第二多啊都在银行呢。可惜我小儿子大学没选金融专业，非要子承父业，学了机械工程专业。”

　　“机械工程专业？那才是真正有实力的呢，像我们这些人是根本不敢挑战的，担心没能力毕业啊。”说着林佳佳自嘲地笑了，大家也都跟着哈哈大笑，场面一下子热络起来。

　　然后方总又兴致勃勃的将自己的经历，办厂的来龙去脉，核心技术的优势等等讲了一遍，内容比上次跟徐明仁讲的更加详尽，情节也不乏跌宕起伏。

　　林佳佳一直保持着高昂的情绪认真地听着，脸上挂着一种既诚恳又崇拜的微笑。
　　虞小白只能硬着头皮再听一遍，尽量控制好表情，看起来也是一副愉悦柔和的样子。

　　最后方总带着老父亲的骄傲之情，话题又回到了他小儿子身上：“前段时间正是他暑假嘛，整天都待在车间里，跟技术人员一起研究改进设备，那小子啊，比我年轻时候的拼劲有过之无不及呢，我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虞小白和林佳佳悄悄对视了一眼，确认了共同的疑问，由虞小白自然地发问：“方总，您小儿子这么优秀以后肯定要青出于蓝胜于蓝啦，那您的大儿子在哪里高就呢？”上次来调查，方总提到过他有两个儿子。

　　方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刚刚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顿了一顿含糊地说道：“我大儿子现在不在国内。”

　　“哦？他是在国外工作还是留学呢？”虞小白抓住了他眼神的变化，更要一探究竟。

　　方总有点不耐烦，但态度还算友好：“不是，他在外面旅行。”简短的回答后，目光落在了别处，明显是不想再多聊这个话题了。

　　于是虞小白转了话题，说明了她们此行的目的——弄清楚本次借款的用途。方总解释是因为想开拓一下国内市场，需要扩大产能，所以贷款用来购买更多的原材料，但是却对国内目标客户和购销意向等关键问题含糊其辞。

　　回去的路上，虞小白急于跟林佳佳交流她的想法，她认为企业的借款用途不真实，开拓国内市场和扩大产能的方案都不够明确，这个理由显然站不住脚。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虞小白煞有介事地说：“真正的资金缺口也许是方总的大儿子。”

　　林佳佳赞许地点点头，凭借她多年的调查经验，这种民营企业的老板个人及家庭情况往往是决定贷款能否安全收回的关键因素。

　　“上次徐总有什么看法？”林佳佳忽然问了一句。

　　“上次徐总问了我重点该调查什么，后来……后来他好像补充了一句要重点查人、查用途。”虞小白这时才恍然大悟，林佳佳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虞小白通过多方查证，终于了解真实情况：原来方总的大儿子是个纨绔子弟，这几年他频繁出入澳门豪赌，方总不断地给他归还赌债，这一次他欠下巨款，连人都被扣在澳门，无奈之下方总只能变卖家产，只是这个厂子是他毕生心血，他不舍得卖掉，所以想到用厂房抵押向银行申请借款。

　　虞小白把所有情况跟林佳佳做了汇报，林佳佳听完满意地说：“不错，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你把这些调查情况整理一下去向徐总汇报吧。”

　　“啊？让我去？不是应该逐级汇报吗，要汇报也该你去吧。”

　　“既然是徐总亲自带你去调查的，你去跟他汇报也算有个交代啊。”

　　虞小白明白林佳佳这是在给她表现的机会，她认真地整理了调查报告，去向徐明仁做了汇报。

　　徐明仁对虞小白的调查结果非常满意，夸她进步很快。至于这笔贷款，自然是没有审批下来了，但是虞小白心里所获得的满足感，一点也不比做成了一单业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