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神秘来电 ...
-
诺大的会议室里，空气凝重到让人无法呼吸。
惨白的灯光照在徐明仁毫无血色的脸上，他眉头深锁，目光凝聚在手中握着的那张照片上，还有几张照片散落在他面前。
坐在会议长桌另一端的人，同样紧皱着眉头，目色凛然地望着徐明仁，紧闭的双唇微微颤抖着，终于他忍无可忍地发出一声低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站在他身后的秘书被这一声低吼惊得打了个冷颤，他很快调整了状态，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徐明仁。
徐明仁抬起头，茫然地看向那个厉声质问的人，“吴行长，这些照片是哪来的？”
秘书适时地开口回答：“这些照片是今天早上，在吴行设立的行长信箱中发现的，吴行看到照片的第一时间就定了机票从总行飞过来了。”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吴行长再次发出质问，声音比上一次更加冰冷。
“吴行长，这些照片是有人恶意构陷，当时的情况不是这样的！”徐明仁终于从刚才的震惊中冷静下来，一时间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不知该从何处解释。
“徐明仁，你是我一手发掘并委以重任的，我对你的支持和爱护有目共睹，今天在你身上竟然发生这种事，我对你非常失望！给你一周的时间对这件事作出解释！”说完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
秘书紧随其后，轻轻地带上门。
会议室里只剩下徐明仁一人，他直直地盯着面前的这些“罪证”，照片中的他正“公主抱”着一个女人，看起来正欲将她放到床上，酒店的房间、凌乱的床、女人散乱的长发都让照片看起来暧昧非常。
最致命的是，照片中的女人正是徐明仁的部下，窒息感紧紧攫住他的心头，他深吸一口气，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三个月前……
富升银行18楼，公司业务部，女更衣室。
时间还早，此时更衣室里只有一个人。她正仔细地把白衬衫下摆塞进灰色半裙里，踩上黑色高跟鞋，整个人就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轻柔地洒在她身上，映照出一副曼妙的景象：她的身材如同少女般娇小纤细，但玲珑的曲线又让她看起来女人味十足，柔顺的长发闪着耀眼的光泽，她照了照镜子，在小巧饱满的唇瓣上涂了一层淡淡的口红。
这时更衣室的门开了，林佳佳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走进来。虞小白回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早啊，佳佳姐！”
林佳佳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哎，到底是年轻人啊，总是这样元气满满的。我就惨了，失眠到天亮，刚有睡意就又要爬起来上班了。”
“可即使失眠，也丝毫不影响你的美貌啊。”虞小白笑盈盈地说道。
林佳佳被逗乐了，“嘴巴这么甜，就你会哄人开心。”
其实虞小白也并没有说假话，林佳佳的确是个如假包换的大美女，面容姣好，身材凹凸有致，尤其是那一双修长的美腿，好好的及膝半裙愣是被她穿出了包臀短裙的效果，总有人怀疑她修短了行服裙长。
更衣室的人陆续多了起来，女孩们一边换衣服一边热烈地讨论着昨晚看的最新剧集，分享着新买的化妆品和包包。
虞小白等林佳佳换好衣服，一起走向办公室。
她们边走边随意聊着，忽然林佳佳想起了什么，“对了，小白，上午你跟徐总去卓进无缝钢管厂做贷前调查，赶紧准备一下。”
“啊？为什么？你不去吗？”虞小白惊恐地望着林佳佳，发出了紧张三连问。
“什么为什么，徐总亲自带你去企业调查，这是多难得的学习机会呀。”林佳佳扑闪着长睫毛轻描淡写地回答。
“可、可是你为什么不一起去啊，我一个人跟徐总出去会紧张啊。”虞小白露出慌张的神色，精致的小脸上一双猫咪般的眼睛此时瞪得溜圆。
“你有点出息行吗，紧张什么，徐总人多好啊，又不会吃了你。我上午约了别的客户。”
虞小白忐忑不安地走回座位，她来公司业务二部已经两年了，平时去企业做贷前调查都是林佳佳带着她，偶尔几次徐总也会参与，但是跟徐总单独出去还是第一次。
她这样紧张也不无道理：
徐明仁是公司业务二部总经理，30岁出头的年纪就做到这个位置，是个名副其实的行业精英。他从名校金融专业毕业，在国有银行投行部做得风生水起，三年前，富升银行行长在一次同业创新交流会上看中了这个年轻人，然后用足够的耐心和颇有诚意的高薪打动了他，最终徐明仁跳槽来到富升银行。
行长直接任命他担任上海分行公司业务二部总经理，同时让他负责组建投资银行部，希望他把大行的宝贵经验带给富升银行。面对这个总行行长眼中的红人，连分行行长都对他礼敬有加，更何况像虞小白这种新人呢，对他是又敬又怕。
9点30分，虞小白和徐明仁准时出发，前往位于郊区的卓进无缝钢管厂。一路上，徐明仁的手机都没有消停过，虞小白倒是不用担心该跟领导聊什么了。
就在她稍微放松点精神的时候，徐明仁忽然略微回头问了一句：“卓进钢管厂的基本资料看过了吗？”
虞小白马上紧张起来，向前探了探身回道：“哦，看过了，昨天一收到资料就看过了。”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嗯，我还真有个问题，”虞小白略有迟疑，但还是壮着胆子问了出来：“钢贸行业出了这么多问题，所有银行都谈’钢’色变，为什么我们还要接这笔业务呢？”
徐明仁听了微微一笑，说道：“你这个问题不失为一个好问题，但也说明你没有仔细看资料。”
虞小白不解，资料她是看过的，这一点她并不心虚。
徐明仁接着说：“卓进无缝钢管厂其实不属于传统的钢贸行业，他们生产的无缝钢管是有自己的专利技术的，他们的产品主要出口日本和德国这样对品质有严格要求的国家，我看重的正是他们的技术，这样的生产型企业是有核心竞争力的。”说完，他又接起一个电话。
虞小白听了这番话，不免有些羞愧，昨天她拿到资料以后，重点看了企业的财务状况，对企业的生产经营情况只是匆匆略过，在她的意识里一直认为企业提供的经营情况介绍无异于广告，只会夸大其词。
“徐总每天要见那么多客户，谈那么多业务，却还是能把要尽调的企业资料看得那么透，果然是没有毫不费力的优秀呀。”虞小白由衷地发出赞叹。
徐明仁不以为然地笑了，“你少拍马屁，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轻松的一句玩笑话，让虞小白消除了一些紧张。
卓进钢管厂的生产车间里所有机器都在如火如荼的运转着，企业实际控制人方总和马厂长陪同他们一起参观生产线和仓储区，方总时不时的停下来指着其中一台设备讲解它的功能和特点，虞小白在轰轰隆隆的机器声中努力地做着笔记。
参观完厂区，一行人回到方总的办公室，他殷勤地给每个人都倒好茶水，便开始介绍办厂经历。
“跟徐行长汇报一下，我是学机械工程专业出身的，我们那个时代大学生不多，毕业后就分配进了国企，这些年都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很多生产设备都是我们那批人一点点摸索改进出来的，后来自己出来办了这个厂，所有的设备都是自主研发的，所以我们生产的钢管无缝技术在国内是绝无仅有的，在世界上也是领先的。今天呢，徐行长亲自来参观我也是荣幸之至啊，希望贵行能多多支持。”
“方总您过谦了，叫我小徐就好，我也是很看好您刚才说的无缝技术，现在厂里一共有多少项关于设备和产品的专利呢？”
“我们一共申请了大大小小四十几项专利了，但是不瞒您说，真正核心的技术却并没有去申请专利，我总是担心那样反倒是变相公布了技术……”
按资料上说，方总今年五十三岁，但满头花白的银发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上许多，他身上有专业人士的那种傲气，也有商人的那种精明，两者结合起来让人觉得他的谦虚也是带着姿态的，仿佛在说：你们这些门外汉懂什么。
转眼到了午饭的时间，方总坚持要留他们吃顿饭，但是徐明仁以要回行里开会为由拒绝了。
回去的路上，虞小白还是没有逃脱问答环节，徐明仁发问：“现场看下来，有什么想法啊，知道该重点调查什么吗？”
“生产型企业要重点了解他的工艺流程、核心技术和产销情况。”
“还有呢？”
“还有主导产品的销售占比和行业竞争风险。”虞小白搜肠刮肚地补充道。
“还有呢？”
“还要查……对了！还要□□、电表，看看企业是否一直正常生产。听说有的工厂会在银行来调查的时候临时运转起来，造成一直在生产的假象。”这下虞小白黔彻底驴技穷了。
“你说的都不错，还要重点查人、查用途。”
回到行里，虞小白感觉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她趴在桌子上，长发从肩上滑落遮住了她雪白光滑的侧脸，完全没注意到林佳佳已经走到了身后。
还没等林佳佳发出声音，虞小白的电话响了。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瞬间石化了，这个被她删了名字的号码，即使三年没出现，也像刻在脑子里一样，从没消失过。
她呆呆地看着那串号码，林佳佳在身后好奇地看着她，那个电话固执的不肯挂断。
最后，她缓缓接起了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小白，是我，我回国了。”
长久的沉默——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哎，你这个女人怎么还是这么冷漠，这么久没见，我学成归来也不想请我吃个饭吗？”
“你这个男人怎么还是这么无赖，你是想约我吃饭吗？不好意思，我没空！”虞小白深吸一口气，毫不示弱地回答。
“看来你还是放不下我，嘿嘿。”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得意的笑。
“看来你还是那么自作多情，我没空跟你闲聊，再见！”挂断电话，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慢慢泛起一丝微笑，只是她自己也没有觉察到。
这一切都被林佳佳看在眼里，她早就按捺不住，有点兴奋地开口道：“哟，这是哪个无赖的男人要约你吃饭呀？”
虞小白还沉浸在刚刚那个意外的来电里，感到胸口微微发烫，这时忽然听到林佳佳的声音，一下子脸颊也跟着烫了起来。
她红着脸转过身来，故作镇定地试图转移话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见完客户了？”
林佳佳看破了她的窘态，便不再追问，“这都中午了，你还不准我回来吃口饭啊。走吧，出去吃饭。”
二人来到一家韩式料理店，一人点了一个石锅拌饭外加一份大酱汤。
“刚才那个神秘来电是怎么回事呀？”刚吸溜了一口大酱汤，林佳佳就迫不及待的八卦起来。
虞小白早就猜到林佳佳不会放过她。
其实林佳佳是虞小白的顶头上司——公司业务二部总经理助理，也是教她业务的师父，不过两人更是好友，一来是因为年龄相仿，林佳佳只比虞小白大4岁；二来林佳佳很欣赏这个聪明又努力的下属和徒弟，虞小白也很崇拜这个漂亮又能干的前辈，所以她们俩工作以外也无话不谈。
见虞小白不接话只顾闷头拌饭，她又接着说；“我猜啊，一定是你藕断丝连的旧情人吧。”
“什么藕断丝连啊，我们都三年没联系了，是我大学的男朋友，毕业就分手了。”
“诶？那他是来找你求复合的？”
虞小白恶狠狠地挖了一大勺饭塞进嘴里，呜呜啦啦地边嚼边说：“不是啦，他就是告诉我他回国了，关我什么事！”
“哦，我明白了，一看就是当时分手分得很痛苦，你这会儿都还没消气呢。”林佳佳自作聪明地说道。
虞小白朝她翻了个白眼，“才没有呢，只是他太喜欢捉弄人了，他一出现肯定没什么好事。”
话虽这么说，但是她的嘴角又止不住的微微上扬起来，这当然逃不过林佳佳的眼睛。
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虞小白低下头快速地喝了一大口汤，被烫的龇牙咧嘴。
林佳佳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文，不足之处肯定很多，请多给鼓励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