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悲喜交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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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真腊在边境的试探最终爆发了一场规模不小的暴乱，在金陈国的助威下，骚扰威胁并占有了五六座城池。刘少安将军以一己之力苦苦坚持，等候唐多意和巴裕的两队助力兵马。
素查就像其他等候战场上夫婿的女子一般坚守在长安，不过她比别人更加幸运的是她能及时得到夫婿的消息，所以她去皇宫请安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多了。
“唐夫人，巴裕他走了一个多月了，可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已经离开我很久了呢？”
太华趴在桌上，面前的饭菜一口未动。这段时日的茶饭不思让原本就清瘦的她更加消瘦，曾经婴儿肥的粉颊已然凹陷，明亮的眸子此刻显得几分落寞，睫毛下一片乌青，看来是未曾睡好。
“放下，他们都是骁勇善战之人，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素查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也在默默地说服自己。
这段日子以来，她和太华的关系突飞猛进，也许是因为心爱的人都在同一个战场，都在长安苦苦等候他们的原因。
“可是我好想他，之前梦里面都有他的身影，可是现在连梦里都见不到他了......”太华开始哽咽，颤抖着说道：“我写给他的信也不知道到没到他的手中。”
素查叹了一口气，巴裕最先离开长安，而唐多意离开她才一个多月，恐怕今日的太华就是之后的她了。
“战时紧张，他们恐怕心思都在布阵上，我们也不要多想了。你是公主，要为大唐妇人做个表率，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然巴裕之后回来看到你都认不出你了。”
素查故作轻快的说道，太华笑出声来：“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让他们不要担心。皇兄说大唐派出的兵马无数，想必一定很快能平定这场战役。”
那真是太好了，素查默默感叹。
春色渐浓，长安城里花团锦簇，香气四溢，熏得大家一时忘却了远处的危机和愁苦，徒增了几分惬意。
素查逐渐习惯一个人经历日出月落，一个人消解排遣，一个人徘徊院中......
不过脑海中唐多意的身影像暴雨般铺天席地涌来。
推秋千的他，舞剑的他，替她舀汤的他，一起准备生辰的他......原来自己早已习惯了有唐多意的日子，思恋就像微雨织成的网，将她紧紧缠绕。
未多久，前线捷报传来，原来大唐三队军马大破真腊，金陈国寡不敌众加上大唐使者的游说，准备投降，向大唐求和，一起对付真腊。
遭遇了接二连三的打击，真腊溃不成军，开始东躲西蹿。
素查终于露出少有的笑容，准备进宫询问他们的归期。人未到，却看到宫中的刘公公带着一干将士上门。
“公公此次过来为何可是来告诉我多意的消息呢？”素查着急地问道，额头露出薄薄的细汗。
“也是......”刘公公面露尴尬，看着她的的眼神飘躲，不敢直视：“皇上接到前线战报......特来让我告知您......”
“公公为何吞吞吐吐，难道......难道多意出事了吗”
刹那间，素查瞳孔放大，一脸惨白，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惧，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公公......到底出什么事了？”
“前线急报，唐大人带军追伐真腊逃军，没想到蛮夷心思毒辣，在山路两旁埋下陷阱。唐大人以一当百，不幸中箭......掉落山泉下......”
刘公公越说声音越小，好不容易说完，就听到耳边传来侍女的惊呼。
“夫人！”
“快传太医！”
“夫人晕倒啦！”
唐府下上乱作一团，还没有来得及悲伤，就陷入混乱中。
刘公公拉住管家的手，宽慰：“陛下特意让太医和洒家一起过来，快扶夫人躺下。”
素查昏昏沉沉地睡着，全身就像泡在一片漆黑的海水中，黑暗和压迫四面袭来，令人睁不开眼。
可是耳边总是回荡着丝丝哭声，就像无形的手拉扯着她，带她离开......
“夫人！夫人您终于醒了......”珍儿拉着她的手，又惊又喜，眼中还噙着泪。
“多意......多意......”
“夫人，您要保重身子，太医说了，您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千万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
怀孕......孩子，素查无奈地笑了起来，眼中的泪顺势滴下。之前多意在时，一直想要他。可是现在多意不在了，他却来了......这是上天给她的补偿吗？
“夫人，您别哭了......陛下下令让人去找唐大人，大人一定吉人自有天相的.......”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睡会。”
素查合上双眼，淡淡的说道，珍儿看着有几丝害怕，虽然也退至门外，却一步不愿离开，小心谨慎地听着屋内的动静。
与此同时，唐府外另一片景象。
大唐大胜归来，百姓载歌载舞，烟花助兴。宫中歌舞不歇，将士的生死固然重要，但在开疆辟土、保家卫国前不值一提。
珍儿守着素查过了几日，发现她仍不愿开口说话，但悲伤渐渐散去了几分，不知是压在心中还是为了肚中的孩子。但是总归她看开了几分，愿意往前走。这个坚韧的性子倒是有几分大人的影子。
唐府这几日冷冷清清，前来嘘寒问暖的都被素查找了借口一概不见。
没想到管家来报，霍家夫人，赵轻云前来拜访，正在前院等候。
“夫人，想必是霍夫人知道大人的消息前来宽慰您的？”
素查想到之前轻云在多意床前的哭诉，心中宛如烈火般炙热灼痛，此时却只能故作平静，淡然道一句：“请她来内院相见。”
多意一日不归，自己和孩子就少一分依靠，如果轻云真的愿意帮自己，倒是件好事。
屋内，绣金的香炉中冉冉散着凝神的檀香，飘飘散散，风吹来，瞬间消散。
“表嫂。”
清脆的声音响起，素查抬头，只见轻云袅袅走近。
她梳着飞天髻，发髻间步摇发簪在洒进窗内的阳光照耀下，亮丽夺目。一身水蓝色的绣金百褶裙，衬得她容颜明媚。
“轻云。”
“表嫂，表哥的遭遇我已得知了。”轻云走过她身边，停在桌前，淡然就坐，拿起茶水替自己斟起来。
“陛下已经派人前去救助，也许多意......”
“呵。”轻云轻笑，可笑地看着面前的素查：“表嫂难道是自欺欺人罢。表哥伤的如此重，又是掉落水流湍急的河道......他”
“闭嘴！”
素查生气地呵斥，眼神冰冷地盯着她：“霍夫人，你到底有何贵干？”
早知她对自己埋下不少的恨意，还以为今日过来她是可怜自己，施舍几分安慰同情，没想到......
“嫂嫂生气了？”轻云轻轻用茶杯盖刮着翻滚的茶叶，一遍又一遍，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
“嫂嫂生气也该生自己？若不是你非要嫁给表哥，表哥怎会被派往边境平息真腊的骚扰。这一切的一切，归根到底，都是嫂嫂你的报应。”
红唇上扬，大肆地嘲笑，素查不屑地哼了两声，看着她同情地说道：“那也总比你好，多意呵护疼惜我，一颗心都在我身上。你的情意他一点也不清楚，就算他没有娶我，也一定不会喜欢你！”
“你说什么？”轻云睁大双眼，面容因为气愤变得扭曲。
“你的那些心思我早就一清二楚。”素查对着她翻了个白眼：“在多意的心中你就是个无关紧要的表妹，你就算为他哭得再多他也不知道，我也不会让他知道。”
“你！你一直都知道！却隐藏的够深。”轻云颤抖着手指着她，气急而笑：“那又如何？表哥不会再回来了？我得不到的人你也别想拥有。我倒要看着你一个人怎么在这长安活下去？你是罗斛公主又如何？”
“我不是有表妹你吗？想当初也是我和多意帮了你和赵府。”素查淡淡说道，发现对面的轻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你疯了？还想让我帮你！真是做梦，还是小心自己的命吧。”轻云一甩衣袖，冷着脸往外走。
“哦？”素查拖长尾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你在霍府的所作所为别忘了？如是霍公子知道了你害死她的侧室表妹你说你会如何？”
“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悲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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