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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杀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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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哭了？”白羽一打开门，就看到男人双眼晶莹，像是在流泪。
“我没有哭，被风迷了眼睛而已。”凌青波清清嗓子，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你了？眼睛红红的。”
“我也是，风好大啊……”白羽眨眨眼睛，望着碧洗的蓝天，不好意思说自己心痛的哭了。
“是啊，风好大！”凌青波也眨眨眼睛。
“呵呵……我今天晚上不能给你做饭，对不起。但我明天会给你做饭的，你不用担心！”白羽眼见天已微微泛黑，而他什么也没准备，不好意思耽误他吃饭。
“你忙活了一个下午，伤口肯定复发了吧，我们先进去吧，我给你买了药。”凌青波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子。
“你怎么知道的！”白羽惊呼，然后感慨：“真不愧是b市来的大医生，业务水平那是杠杠的！”
想到又能省下一笔钱，白羽用这两天新学的词汇，笨拙的夸人。
凌青波笑了笑进了门，低下头却冷不防看到一只血脚，情况比他预料中的严重多了。
如沐春风的笑容消失，凌青波沉下脸一言不发，弯下腰把少年抱起来。
白羽心里虽然不爽膈应，但这次没有激烈的反抗，他的脚真的很疼，疼到暂时忘记由过去引发的恐惧。没有了偏见，他忽然感受到男人的情绪。
他此时此刻才确定凌青波是真的关心自己，而不是纯粹想要吃自己的豆腐，看来他并不是变态，白羽“了解真相”后松了一口气。
凌青波把少年抱到堂屋门口，打开灯看到里面的陈设。
“你家沙发和椅子在哪？我来给你包扎。”凌青波只是打量一秒。
堂屋干净破旧而空，东西很少，没有沙发和椅子。
“我一般都在县城读书，很少有人来我家做客，就把多余的椅子收了起来，就厨房有两条凳子，我们去厨房吧。”
“去我家还是进你的房间？你选一个。”凌青波脱离冷漠后，脾气非常霸道。
“我要去厨房。”呸，学城里人说什么厨房！灶屋才对！
白羽从小被爸爸吆五喝六，没有养成胆小懦弱的性格，反而有点泼辣大胆。
“厨房的灰尘多，细菌多，不行！这是为你好，你能不能懂点事？”凌青波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给他解释讲道理。
“什么呀！厨房我每一天都打扫，很干净的！”白羽不满的抱怨，又升起和他不对付的感觉，凌青波刚刚无意间刷的好感，一下子被挥霍了一半。
“哪个是你的房间？那个贴着福字的房间是你的吧。”凌青波不想和他多说没意义的话，直接走进堂屋准备进房间。
“还是去你家吧！”白羽刚说完这句话，凌青波就已经走到房间门口了。
“算了算了，懒得麻烦。”白羽想到要是村里人看到两人这副搂搂抱抱的样子，不由反悔了，况且一个男人进他的房间，他干嘛要觉得羞涩？
凌青波怀着激动的心情抬起脚轻轻的踢开了门，房间里面非常简朴，一张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床，床上铺着一床花袄被子，一个已经掉了漆的长方形柜子，上面摆着很多书。
“别再乱看了，我家很穷的，你快给我上药吧……”白羽屁股不舒服的动了动。
“想不到，你房间还挺干净整洁的。”房间里有一张椅子，凌青波却走到床面前，然后弯腰把白羽放下。
有了上次凌青波帮忙包扎的经验，白羽乖乖坐下，然后看着他的一双手上下翻飞，灵活好看的不得了。
从脚底板心感觉到他手冰凉的温度，白羽不由耳朵微红，感觉怪怪的。
凌青波这次处理的很仔细，一寸一寸的帮他擦掉血，变着花样抚摸他的脚，直到看到他耳尖微红才罢手。
包扎结束后，凌青波站起来细细打量少年的房间：“你现在这样子不能做饭，待会你怎么解决晚饭？”
“谁说我不能做饭？我能做饭的！伤口不是已经包扎好了吗？”白羽舍不得当厨子的报酬，自信满满的挺起小胸脯。
“你都伤成这样还想忙活，你这脚是不想要了？”凌青波显然是不认同的。
“我伤的是一只脚，又不是双手，有什么不能做的？”白羽感觉很稀奇，城里人都那么娇贵吗？
“你的伤口不宜激烈移动，不然待会又要出血，一直这样流血，你觉得你的脚能好吗？我建议你还是好好养伤，早日康复才是最省钱的。你看看你现在，又得要几天下不了地干活吧。”凌青波了解少年爱钱，还听不进道理，就非常世俗的给他分析金钱利弊。
“你们城里人就是娇贵，农村人可没那么讲究！我只是做做饭而已，能有什么事！”白羽自觉自己比城里人能干，扶着木板墙壁站起来，笑容满面的想要走去灶房。
凌青波眼神一闪，又是一个公主抱，把少年给抱起来，义正言辞的胡说八道：“身为医生，我实在做不到病人糟蹋身体。这样吧，今天早上你请我吃好吃的早饭，晚上轮到我请你。等明天你的伤口好一点就能做饭了，你也别着急。”
“你先放我下来，你真的是变态吗？干嘛动不动就抱人！”白羽扭动身子，厉声埋怨。
凌青波听他这么诋毁自己还不能辩解，心口又是一塞，讪讪的把他慢慢放下来。
“你想吃什么？”凌青波不想气氛太尴尬。
“你难道会用灶火做饭？”白羽站稳，一脸鄙夷的看向凌青波。
他可是知道的，隔壁家的灶房是城里干净卫生的那种款式，是要用燃气罐的，但是他现在显然还没有置办。
“我不会做饭，但我可以让伯娘帮我做，我端过来就行，你喜欢吃什么？”
“吃挂面，我自己只要随便煮一煮就行。”白羽对于不是钱的事情，自尊心特别强。
“吃什么挂面！你怎么那么不乖，不听医生的话！你是想让我抱你去伯娘家吗？”凌青波觉得少年真是太难缠了，自己和他说道理不听，他自有一套朴素的乡土世界观，自己只能假模假样的威胁。
“你真的好恶心啊！”白羽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没想到他能想出那么奇葩的理由。
“你要是再诋毁我一句，我就……”凌青波还没想好要怎么威胁少年……
从小到大他都是被大家当作天才顶礼膜拜，一辈子遭的骂加起来都没有少年一个人骂得多，凌青波心里非常别扭不爽，他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就那么差吗？
“你这人还真是……”恶心！白羽看了看自己瘦弱的小身板和受伤的脚，把心里话给咽了回去，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算你乖，看在你那么乖的份上，你喜欢吃什么？赶快说出来吧！我马上开车去镇上买，然后让伯娘做。”凌青波很是大方豪气。
“鲍鱼，燕窝，鱼翅，满汉全席……”白羽斜眼看他，让他装好人，装大方。
“别闹，说些镇上能买到的，乖。”凌青波好笑的摸摸他的头。
白羽身子一僵，头一偏，内心暗骂不已，他干嘛老喜欢动手动脚的？难道医生都这样吗？他柴柴牙，口齿清晰的报菜单：“糖醋排骨，酱香牛肉，炖团鱼，炒黄鳝，煎泥鳅，还有五箱牛奶，得要特仑苏或者金典的。对了，我的脚受伤了不能动，你帮我喂鸭子吧。”家里现在有五只成熟鸭子，是白羽用低价买的病鸭子。
以前的病鸭子被他养的活蹦乱跳，但还是改变不了被屠宰的命运，他打算过年时杀两只用来吃，另外三只用来做腌鸭子，等到上学的时候补身体用。
“我不会喂，要不然我叫伯娘来喂？”凌青波看着自己的双手有点忐忑，这双手解剖过无数身体，杀过上百只小白兔，就是没有用来做过家务活，更别说是喂鸭子这么具有乡土气息的活动。
白羽一言不发，只是斜着眼睛看他，鄙视的意味非常明显。
几秒钟后，凌青波败下阵来，实在是受不了他赤裸裸鄙视的目光。“我们先吃完饭再喂吧，总不能人还饿着，鸭子倒是先吃饱了。”
白羽突然发现他蛮可爱的，一脸宽容的点点头。
凌青波落荒而逃，开车去镇上买菜，镇上晚上还开门的一般是便利店，卖肉的铺子和卖菜的摊子早就回家了。
他问了几个人，找到镇上的屠夫家，直接花了2000块钱买了一头大猪，然后让胖胖的屠夫赶快杀。
胖屠夫一听要现在宰杀，顿时有点不愿意。
凌青波轻飘飘的说，如果他能在半个小时之内，把猪脚，猪头和排骨清理出来，就给他300块钱的辛苦费。
屠夫一听眼睛都亮了，几个半大孩子当即转身去烧开水，准备烫猪皮，妻子连忙转身去准备工具。
十几分钟后，一个猪头、两只猪脚和十几根排骨摆在凌青波面前，他点点头后，妻子手脚利索的用袋子装好，凌青波提着袋子放进后备箱。
至于剩下的东西，双方早已达好协议，屠夫会送货到伯叔家。
他也不怕吃不完浪费可惜，现在正是做腊肉的时候，还可以做腊肠。正好少年家挂着可怜兮兮的俩块腊肉，显然是不够吃的。
在屠夫杀猪的时候，凌青波也没闲着，向伯娘打好招呼说了做饭的事情。
伯娘一听就满口答应下来，这个堂姐的儿子特别大方，帮他做一点点都会发红包，她做这顿饭肯定也能的一个大红包，这种好事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城里人可真是大方。
凌青波直接开车到伯娘家，把一大袋肉提进屋，对着60多岁，身体还挺硬朗的伯娘说，我好饿。
伯娘一看这后生帅气的模样，再想到他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心顿时就化了，手脚利索的忙活起来。
伯娘一家在天微微亮时就已经吃了饭，现在一大家子聚集在客厅，全窝在电火桶里看电视。
湖南的冬天冷飕飕的，几个小孩和伯叔动都不想动，伯叔只是扯着大嗓门和凌青波寒暄了两句，然后继续看抗战片，乐得哈哈直笑。
饭早已煮好，伯娘做习惯了家务事，炒菜的速度非常快，八九分钟后，一个爆炒猪耳朵，爆炒猪脸肉就出锅了，另一个锅里煮着俩根排骨，显然还需要再煮一段时间。
“这两个菜够你晚上吃了，别的先留着明天做吧。”伯娘把菜端上桌。
“不够吃，我家来了客人，我先把这两个菜端走，你先把猪脚也炖着，我等下会来盛。”凌青波把两个菜打包好，装了一大盆饭就往家里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