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师叔，被围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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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救救我……”
“为什么不救我？！”
“该死的是你！”
“是你害死了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停有人出现在台边、呼救、惨叫，一点一点在绝望中坠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耳边充斥着呜咽的啜泣，声音很小，哭得很悲。
这里是缚地灵到达不了的高度。
危虞蹲在平台边挨个观察，一双眼睛泛着淡淡紫光，眼前男女老少都有，从一开始的灰头土脸到现在的断肢残腿，甚至有只剩上半身的人瞪着死鱼眼诅咒贺兰明，断掉的位置哗啦流着看不出外貌的东西。
由此就能看出，这只灵并不强，看不透人心，只能以陌生人的形象出现。
危虞对他们的形象不敢兴趣，他在观气。
对于一位合格的除灵师，从三十五万种植灵的灵气表征到以大类划分的几千种恶灵气息都必须熟练掌握，而后细化推测出它们所属子类、可能存在的能力威胁以及弱点，最后除灵。
危虞很少这么做，作为不世出的天才，没有什么是一剑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剑，还不行，就添张符。
现在，灵力不足只能以战五渣的方式解决。
麻烦的是，这是一只混合灵，缚地灵、怨灵、幻灵、鬼灵，危虞勾了勾手指，一丝金气缠绕，是一只植灵。
如果再细分，这是一只由数只鬼灵缠绕植灵、捆绑于缚地灵形成的混合灵，经过时间和人气的熏染，有的鬼灵分化为怨灵，有的分化为幻灵，最后低级的成为没有意识、本能转化灵气的供应灵。
缚地灵是一种惰性灵，没有善恶，无论好坏都会锁住一地气运，一般不会动作，一旦动作，带来的灾难绝不止于此，关键在植灵。
只是被迫困住还好，如果被怨气侵染，暴躁的植灵并不好对付。
危虞蹙眉转动指尖感受那抹金色，分析不出来……因为灵气减弱，连敏感度都降低了，就像熟练的画师忽然手抖，画出的直线永远带着弧，比起弧本身的存在，那种无法精确的感觉抓狂到逼死强迫症。
危虞甩甩手脸色很臭。
不久前还是五好青年的贺兰明唇色苍白，蹙眉捂着胃部看起来很不舒服。时间流淌的很慢，好像……过了几个小时的样子。
“为什么不救我？”
“救救我，求你救我……”
“去死，你才应该去死！”
“你死了，我们才能活。”
“死吧。”
世界仿佛只剩自己存活，耳边是如同死亡音乐的哀泣，眼前是同类各种形象的死亡，鲜血、残肢、恶语诅咒、绝望哀求，以及富含诱惑性的坠落暗示，出于本能的自我谴责，他被困在小小的角落，无能为力，还不如，跟着跳下去算了。
贺兰明不得不蹲下身子减缓心理带来的眩晕。
危虞看向昏暗的墙壁，这种情况，从外部镇灵比内部容易，只看现在没有一丝变化的灵气波动就知道，期待外面那群战零渣是不现实了，幸好他带了一只半灵，危虞看向目光呆滞的贺兰明，虽然弱了点，也比没有强。
指尖划破手心，细密的血珠渗透出来，平台边忽然涌现一片人影，密密麻麻的双手扒着台边瞪出大大的眼白看着危虞，嘴唇快速蠕动，恶毒的诅咒声渐大。
无法压抑的暴躁涌起，贺兰明拳头攥紧，最后一丝理智阻止了拳头挥出，习惯翘起的嘴角抿直，贺兰明只是伸出双手，捂住危虞的耳朵。
耳朵传来温热，危虞抬起的手掌顿住，抬眸看向贺兰明，眼睛微弯，嘴角翘起不怀好意的弧度，低头含住手心的血液，迅速吻住他的唇，推送进去。
贺兰明脑袋“嗡”得空白，回过神时，已经熟练地掌握了主动权，面前的人双眸微眯，呼吸略有些急促，湿润的双眸一颤一颤。
血液入喉，灼热的温度顺着口腔钻入身体，耳边的声音放大，连带他加速的心跳，也一起“砰砰”响着，最后点了点唇，贺兰明结束了不算短暂的动作，盯着危虞湿润的红唇，心跳却一直未能平复。
“怎么样？”危虞脸颊微红，下巴扬起，嘴角是惯常的骄傲弧度。
还要发表亲后感吗？
贺兰明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缺氧，大脑当机，蹙眉认真思考后只蹦出了一句：“嗯……挺软的……”
危虞眯眼：“我问的是血。”
贺兰明愣了下，从危虞的小眼神里读出了“嘴里说着不要不要，脑子里都是颜色”的长句描写，可能大脑氧气充足了，属于演技派的强大功力展现，贺兰明勾起浪荡子的调笑，手抚上危虞的腰，眉眼弯得诱人，微微凑近他的唇：“我说的是血，你想的什么？”
危虞唇角勾起：“我想的是你。”
贺兰明心里痒痒的，脑袋不由前倾，想要再靠近一些。危虞眼睛弯弯，眼珠转动看向旁边，贺兰明动作顿住，视线随之移动。
周围一群露着眼白的死鱼眼强势围观。
贺兰明嘴角抿紧：“……”
危虞两个酒窝悄悄浮现，在贺兰明转回视线时忽然消失，他是不介意在这里和自己男人酱酱酿酿顺便等等外面的战零渣动作，就怕这辈子的弱小男人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而且，他的时间不多了。
贺兰明无奈地看向危虞，脸色却比之前的呆滞好了许多。
危虞看他目光恢复清明，握住他的手，展开手心：“试试凝聚灵力。”
贺兰明的目光却盯着危虞鲜血浸染的手心，看起来很疼。
危虞挠挠他手掌中心：“这里是灵脉交汇处，感应这里凝聚比较容易。”
掌心痒痒的，贺兰明收敛心思，他不知道灵力是什么，只是清空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在手心，一颗绿芽迅速冒出、生长，耷拉到地面，一朵朵小白花绽放。
贺兰明控制着枝条伸缩，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多了一只手。
“你带我下去，如果有植物攻击，就用藤蔓包裹住我们，植灵一般不会攻击同类。”
贺兰明看了眼平台，藤蔓伸长、缠绕、生根，做的十分熟练，疲惫袭来，贺兰明瞬间理解，灵气不足。
“直接跳？”
“嗯，听我的，这种小灵，没问题。”
贺兰明眼神在他微微苍白的唇上停了一会，什么都没说，但很听话，搂住危虞的腰跳了下去，瞬间风起，扒在平台的人、忽然浮现的人一齐涌了过来。
危虞沾血的手指凭空绘出“护”字，血字浮现，一分为十围绕着两人缓缓转动，抵挡靠近的人影。
越往下，两人周围的人越多，六层的楼高似乎成了深渊，过了很久依然踩不到地面。
危虞眼中浮现淡淡紫光，视野中一片黑暗，直到几点亮光出现。
贺兰明什么也看不到，只见危虞手指移动，轨迹带起一点点红色亮光，是他不认识的字，耳边传来一声轻呵：“镇！”脚尖瞬间踏到坚硬。
绿色指示灯闪烁了一下亮起，驱散了近处的黑暗，却将远处衬托得更为阴沉，贺兰明收回掌心的枝条，扫视四周，是地下停车场。
四周弥漫着浓重的黑雾，在微光的照射下显出浓淡不一的丝状纹理，上方是完好无损的楼板，看不到他们下落的起点。
停车场很安静，没有哭声喊声，密密麻麻停着各式车辆，和平时一样。
危虞揉揉眼睛，黑暗中他的脸色不太好：“怎么样？能感觉到什么？”
贺兰明集中精神，安静的空气中，微弱的声音缓缓放大，贺兰明侧耳听了一会：“有人在呼救，是刚才那种人吗？”
“不是，去看看。”
危虞的声音有些奇怪，小了些，细了些。贺兰明搂在他腰间的手没有松开。
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终点是一面墙。
“就是这。”
危虞伸手抚摸，这里是植灵所在的阵眼，瞬间排斥之力“啪”一声击开他的手，危虞手掌微微颤抖，攥了攥拳过了好一会才缓解，面色少有的严肃：“是巫阵。”
“巫阵？”
危虞没有解释，他在犹豫，解除巫阵意味着释放恶灵，他残留的灵力不足以善后，而不解除，巫阵便会继续运行，直到恶果成为现实。
除了作为阵眼的植灵，成阵的恶灵并不高级，不知道外面的人能不能镇压，如果不能，受困许久的大量恶灵现世，只会四处制造灾难。
“有人在说话。”听不太清，贺兰明蹙眉，“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各安方位……搜捕邪精。”
是神玄道的人，危虞忽然伸指，血色痕迹在墙面画出一个个看不懂的图样，围成一个大圆，再画一层反向图纹，围成一个小圆，圆心小篆书字：“现。”
“凶秽消散，道炁长存。”危虞轻念，手掌顺着圆心伸了进去。
黑雾瞬间刮起狂风朝两人缠绕过来，贺兰明掌心伸出枝条覆盖两人，却被迅速腐蚀成黑色，圆心忽然亮起一阵金光，金色气运围绕两人，将黑雾阻隔，危虞收回手，展开，掌心是一颗灰绿色的种子。
尖利叫声刺痛耳膜，贺兰明看向四周，黑雾凝聚成一只只人形恶灵摩肩接踵挤满了停车场，疯狂向外冲撞着却被无形的屏障挡了回来。
怀中一沉，贺兰明低头，小危虞双目紧闭，昏睡在他臂弯。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师叔，被围观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