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的青梅林黛玉》温采薪

3、争家产贾家发难

　　林黛玉还以为他感兴趣了，连忙道：“要做这门生意太难了，要许多本钱，而且风险大，听说海上风浪大，碰上就是个死，你可不能做。”

　　沈时昀笑道：“我不做，我是看到这屋里有个好东西了。”

　　他走到炕上那架屏风前，弯着腰打量。这扇炕屏做工精致，外头一圈鸡翅木雕刻成花鸟形状，中间是山水图，奇特的是它的材质光洁细腻，非玉非石，透着一股子不凡。

　　他伸出手指在上头一敲，只听略沉闷的“铛”一声。

　　他了然笑了。

　　林黛玉还在说：“我知道你手里没什么钱，你要是缺本钱就告诉我，我现在没别的，最不缺银子。”

　　对沈时昀来说这只是正常的投资，随口道：“那好啊，投资我绝对不会叫你失望。我这里有个主意，如果能成，最后稳赚不赔，一本万利。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头仔细和你讨论。”

　　林黛玉本来还担心他清高，不肯接她的钱，见他爽快答应，非常高兴，道：“那我这就跟管家说，让他拨银子给你，你要多少？”

　　沈时昀正想说什么，忽然听到一丝异样响动，转头看时，只看到一片艳红裙摆掠过门口，立即隐没不见。他没声张，继续和林黛玉闲聊，只不过不再提生意的事。

　　一个丫鬟匆匆从内间转出来，立即去找了王熙凤，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王熙凤立即来了精神，道：“果真？我正愁没借口发威呢，这就有送上门来的了。琥珀，我有桩事吩咐你做……”

　　内间里，林黛玉抱着手炉，慵懒的靠在引枕上打盹，她坐久了船，有些疲累，昏昏欲睡。沈时昀则若有所思的研究那件炕屏的工艺。

　　“住手！”

　　一个穿红绸裙子的丫鬟冲过来，猛地向前推了一把沈时昀，本以为能一把将他推倒，可是他立的稳稳的，她硬是没推动半分。

　　沈时昀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能把她冻住似的。

　　琥珀缩缩脖子，有些害怕，可是想想王熙凤的吩咐，立即趾高气扬起来，不屑道：“谁让你摸这个的？碰坏了你赔得起吗！从没见过这样没皮没脸的人，来了就盯着人家的好东西瞧，也不看自己配不配使！”

　　沈时昀还没如何，林黛玉就先炸了，又气又愧，脸都红了。

　　沈时昀打量了下这丫鬟，挑眉道：“你家平时就是这么待客的？”

　　琥珀没头没脑的说：“这是刚从库里般出来的玻璃炕屏，全天下都没几件，价值连城，几万两银子都买不回来，若是爷磕了碰了不要紧，左不过拍拍屁股走人了，最后受罚的可是我们，还是先把丑话说头里的好。”

　　林黛玉气道：“这是个什么意思？我们是这里的亲戚，怎地被当成贼偷防范！你叫是老太太屋里的琥珀是吧,我倒要去问问二嫂子，向她讨个公道。”

　　琥珀不仅不怵，反而更加嚣张，大声道：“好啊！去就去！”她眼睛一转，猛地向沈时昀扑了过来，沈时昀早就防备着他，旋身躲了过去，而琥珀则身不由己的扑在了炕屏上，只听沉重的“咣当”“哗啦啦”，炕屏倒了，玻璃碎了一地。

　　琥珀痛的脸色扭曲，可又忍不住翘起嘴角，显得整个人都扭曲了，爬起来大喊：“不得了，表少爷把玻璃炕屏推倒了，这可怎么办？”

　　外头的人被吓的变了脸色，一齐涌进来，但琥珀一刻不停冲了出去，去隔壁贾母歇息的屋子大喊：“老太太，老太太，求求您看在我服侍您这么多年的份上绕过奴婢这回，并非是奴婢失职打碎玻璃炕屏的，是表少爷他……”

　　她喊得撕心裂肺，生怕整个贾家几百双耳朵听不见似的，林黛玉气的头疼，正要跟过去，被沈时昀拉住。

　　“等会不管那丫鬟说什么，你都别生气，交给我来解决。”

　　不一会那边屋里便有人来请两人过去，沈时昀进门以后，贾母、王夫人、王熙凤严阵以待，俨然摆出了三堂会审的架势。

　　王熙凤首先笑脸迎着两人入座，笑道：“请沈兄弟和林妹妹来没有别的意思，只为做个证。那架玻璃炕屏是外国进贡的东西，连上宫里恐怕天下也不超过十件，这一架还是当年太上皇御赐给老太太的，如今碎了，总得好好查明白才行，不然不好交代。这丫头偏说是沈兄弟弄碎的，必然是她撒谎，沈兄弟是什么人物，能做这种事么？我是不信！”

　　她先打个圆场，让林黛玉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沈时昀冷笑了下。

　　王熙凤对琥珀厉声道：“琥珀，你要照实了说，敢撒一句谎，立即打板子发卖出去！”

　　琥珀哭的声泪俱下，大声道：“二奶奶，我一句谎话不敢撒。我方才在门口伺候着，想着千万别怠慢亲戚，要进去添茶，正巧听见沈大爷跟林姑娘说话，沈大爷正跟林姑娘要几万两银子花。沈大爷看见我进去了，想是被我听见丑事恼羞成怒，就推我，我没站住，便带倒了玻璃炕屏。二奶奶，我没一句话敢说谎！”

　　“沈大爷，我是听见了，可是您下手也忒狠了些，对我一个使唤丫头下毒手！我说句公道话，林姑娘的家产那是林姑娘的，不是沈家的，谁不知道沈家瞒着琏二爷处置林家家产不知昧下多少银子去，可怜林姑娘手里本就剩不下几个钱了，还要被您盘剥，您对着一个孤女竟也下得去手，连我一个丫鬟也看不下去，求老太太为我做主，为林姑娘做主吧！”

　　她话音还没落地，贾母就迫不及待怒声道：“这话当真！好个沈家！竟敢在我眼皮底下弄鬼！如海突然把处置家产的事挪给沈家我就觉得蹊跷，碍于礼数我不多言，你若好好的办这差事就罢，可是沈家居然昧下我玉儿的家产？！我不信沈家这么不要脸，玉儿，此事是不是真？”

　　林黛玉连忙道：“外祖母，不是真的，是这丫头听错了，她浑说诬赖人，我家的家产姨父一分没动，全都给我了。”

　　琥珀大声道：“老太太，我亲耳听见的，沈大爷说要做什么生意，要林姑娘给钱，林姑娘才十三岁，能懂什么，听见要她便说给，老太太您要为林姑娘做主啊！”

　　林黛玉道：“你胡说什么！”沈时昀拉她的手，小姑娘气的手指冰凉，瑟瑟发抖。

　　贾母更怒：“玉儿，你说说，沈哥儿有没有说要做生意，你有没有想给他钱用？照实了说，不许掰谎篇外祖母！”

　　林黛玉哽了一下，道：“老太太，我是有要给，可那是……”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够了！你年纪幼小，不知道这里头的恶毒。”贾母道：“沈哥儿，枉你读了几年圣贤书，竟来诳我玉儿的家产，你这狼子野心的！玉儿，你是被他给迷惑住了，你等着，外祖母必定把东西给你夺回来！”

　　林黛玉还要再解释，被沈时昀拉住，他道：“外祖母，这事儿事出有因，您若要听解释，我便说给您听，若执意认为沈家包藏祸心，那咱们便去公堂走一遭好了。沈家问心无愧，经得起任何质疑。”

　　“你这小子巧舌如簧，善装乖骗人，怪不得玉儿被你骗了。你和玉儿都是我的外孙，可是你却如此欺骗玉儿，也不能怪我不讲情面了。”

　　沈时昀略施了个礼，笑道：“公道自在人心。”

　　这就彻底谈崩了，贾母立即叫人送客，沈时昀拂袖而去，但林黛玉跟了上来，神色焦急十分为难。

　　林黛玉低声道：“哥哥，我对不住你，连累你被外祖母训斥。”

　　沈时昀道：“不能怪你，也是我没防备，被人钻空子了。不过哪怕没有这遭，将来也会闹一场，现在闹未必是件坏事。我沈家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他们。”

　　这种场面早在扬州姨父和他爹就想到了，这还不是最坏的情景，至少贾家还要点脸，扯着为林黛玉做主的虎皮，没彻底撕破遮羞布。他爹本来想着要规避这场闹事，所以这几个月都在处理林家的事，希望把帐尽快做出来，拿给贾家看，这样贾家不管有没有祸心都没法说什么了，可现在贾家太迫不及待，沈家也不会怵他们。

　　只是注定会伤害到林黛玉，这是让姨父和他爹不忍看到的。但他觉得，或许早日让妹妹看清贾家的真面目是件好事。

　　林黛玉低声道：“哥哥，外祖母或许只是误会了姨父，我去向她解释清楚，如果不行，我叫管家拿账本子来给祖母看，肯定能解释清楚的。”她还是觉得，外祖母最疼她，或许只是怕她被人骗了家财，如果跟外祖母解释清楚，她就理解了。

　　沈时昀爱怜地摸摸她的背，道：“傻丫头，你说了也没用。误会不误会，我们且看着就是了，如果真是误会，那自然最好，若不是，我爹会把这事办妥的，你放心就是。”

　　他明白，小姑娘只是太信任贾家的人。在扬州他就看的明白，贾琏意图抢林家管事权搂银子的嘴脸太过难看了，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然林如海也不会把这烫手差事托付给他爹。

　　哪怕退一步讲，侵吞林家家产的主意是贾琏一个人做的，可林海临终前可是给贾母留了遗书，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贾家再不信任沈家，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提出质疑，让沈家把账本拿出来对账，那他倒还佩服贾家，可他们背后搞阴的，显然是自己心里有鬼，才往阴沟里行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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